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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古代大龄剩男(呆呆呆呆呆)


奈何,宋淮书并不熟悉这边的路况,加上长时间盘坐在地上腿脚已经变得麻木。在向下跑的时候,发麻的右脚绊在一块儿凸起的石头上,整个人立时向下扑去。
陆政安跑到土坡下站定之后,正要回头去看宋淮书是否跟下来。然而,刚一转头就听到背后一阵惊呼声传来,随即转过身便看到坡上的宋淮书一路往下滚了过来。
看到宋淮书滚落山坡,陆政安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立时上前两步,弓下腰想要接住往下滚落的宋淮书。
哪成想宋淮书并不重,但架不住从坡上往下滚的那波冲击力。
陆政安接住宋淮书之后,整个人立时被撞得向后退了两步。随即,怀抱着宋淮书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在现在正值盛春,坡上的野草都已经开始长起来了。陆政安坐倒在地上的时候,这些野草倒是帮忙起了一个缓冲作用。倒是左脚脚踝着地的时候扭了一下,疼的陆政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陆政安怀抱着宋淮书缓过了那股钻心的剧痛,见怀中之人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宋淮书靠在陆政安怀里,眼神里满是迷茫。在听到陆政安的声音后,意识这才一点点的回笼。
微微仰头看着上方的陆政安,宋淮书停顿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竟然是仰靠在对方的身上!
发现这一点的宋淮书,顿时翻转身体从陆政安身上滚下,随即便低着头不住声的开始道歉。
陆政安见他动作还挺迅捷,明白宋淮书应当没有什么大碍。试着动了一下被扭伤的脚踝,感觉比方才好上一些,这才深呼吸一下撑着地面站起了身。
“我的左脚好像扭伤了,得劳烦你扶我一段儿。”
一听陆政安竟然受了伤,宋淮书心中猛的一紧。借着不远处传来的火光,见他竟然满头的汗水,心中的同时,立刻起身扶住了陆政安的手臂。
“抱歉,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了。”
陆政安将左手臂架到宋淮书的脖颈上,低头看了眼他嫩生生的侧脸,宽慰他道:“说什么傻话呢,要是照你这么说,如果不是我拉你出来走走,也不会连累你从坡上摔下来。”
陆政安扶着宋淮书一边走,一边抹了把额头上被疼出的冷汗,见他张嘴想要继续解释,便再次开口说道:“这事儿就别再纠结了,而且只是扭伤而已,又不是断了骨头,回家养两天就好了。”
陆政安扶着宋淮书踉踉跄跄的回到家门口,将围坐在篝火旁边的几位官媒给吓得够呛。
为首的蒋媒婆看着一身狼狈,以及破了相的宋淮书立时从小椅子上站起了身。“哎呀,我的老天爷呀!你们两个这是怎么搞的?”
说着,蒋媒婆急忙上前帮着宋淮书将陆政安搀扶的椅子上坐下。
此时,其他人已经回过神来,见两人如此狼狈都纷纷围了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政安和宋淮书被几位官媒包围,浓浓的脂粉味儿惹得两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陆政安只觉得两人周围似乎又上千只鸭子在聒噪。
皱着眉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安静,陆政安这才开口跟到家解释自己受伤的原委。
“春天了嘛,肚子里多少有些缺油水。好容易看到一只野兔出洞,就不想放过,哪成想这畜生竟然直接把我带沟里了。好在宋兄弟就在旁边,听到我呼救就把我拉上来了。”
因为躲避不和谐现场而受伤,听上去多少有些跌份儿。所以,在回来的途中陆政安便已经想好了借口。等众人开口询问的时候,陆政安便抢在前面解释了起来。
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这么说,随即转过头一脸惊讶的看向了他。
陆政安知道这人实诚得紧,见他如此立刻笑呵呵的揽住了他的肩膀,同时还用手拍了拍后背,提醒他莫要多说话。
宋淮书知道他们听到的不可多对外人言,于是只得作罢,只是心里却更加的愧疚。
此时,时间已经将近亥时,众人将陆政安送进家门之后,便各自归了家。
宋希仁因为挂念儿子自是还没有安歇,听到院子里木门声响便立刻从屋内走了出来。就在昏黄的烛光,宋希仁在看到儿子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后,顿时变了脸色。
“你脸上怎么有血迹?可是哪里受伤了?”
宋淮书见父亲一脸焦急,忙开口将晚上发生的事都尽数讲了一遍。不过,关于如何受伤,宋淮书倒是重新编了个借口,把救人的人重新换成了陆政安。
听到宋淮书累人受伤,宋希仁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明日天亮之后,你去街上买个四色礼盒,带我去人家家里探望一下。连累人家都伤了脚,于情于理都得登门探望,莫要让人家说我们失了礼数。”

陆政安的脚伤本不严重,奈何怕宋淮书的小身板支撑不住他,回来的时候受伤的左脚便用了不少力。等到众人散去,陆政安褪去鞋袜,坐在灯下一看肿的犹如发面馒头一般的脚踝,惆怅的脸都变了形。
要知道现在家里家外就他一个人,脚踝肿成这个样子怕是没个十天半拉月是好不了的。这段时间内,吃喝拉撒怕是有的折腾的了……
脚踝处丝丝的疼痛让陆政安大半宿都没睡着,等到天蒙蒙亮这才闭上眼睛眯了一觉。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是辰时末了。
陆政安试着动了动左脚踝,感觉好像没有昨夜那么痛了。从床上起身一瘸一拐的踏出了房门,稍稍洗漱了一下后,这才热了个昨天剩下的馍馍充饥。
扭伤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冰敷,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清明,山上的冰雪早就已经融化了。陆政安只得从缸里舀了半盆凉水,投了帕子敷在了脚背上。
正在陆政安坐在屋檐下敷脚,忽听得门板被人推开,抬头正见村长陆长根走了进来。
陆长根看到坐在屋檐下一脸苦相的陆政安,以为他是为着昨日的仲春会闹心。不过,在视线转移到他架在椅子上的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脚后,原本就拧着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肿这么厉害?”陆长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陆政安面前。
陆长根伸手捏了一下陆政安的脚腕,发现只是普通的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放下心来。
“昨天晚上夜黑,下坡儿的时候没留神给扭了一下。”
陆政安猛地被陆长根捏住脚踝,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蜷缩回去,就听村长握着他的脚腕,说道:“别动,我给你拾掇一下。”
陆长根乃是行伍出身,后来打仗受伤之后这才从边关回到了村里。他在军中年岁不短,一些普通的跌打扭伤多少也会两手儿。
陆政安看到村长竟然要帮他撵脚,下意识便有些抗拒。见村长一脸正经,陆政安僵着一张脸挪了挪坐在竹椅上的屁/股,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村长,其实……养几天也能好的。”
陆长根见陆政安有些想躲,上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将他的脚腕放在自己的腿上,随即开口嘱咐道:“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且忍着点儿。”
一听村长竟然这么说,陆政安心里就更加忐忑了。不等做好心理准备,突然一股剧痛从脚腕处传来,痛得陆政安两眼一黑当即惨叫一声。
宋淮书一早便起床买了四色礼,待安顿好母亲之后,这才带着父亲一路来到化龙山。
这还是宋希仁今年第一次来到镇外,一路上看着周围的风景,因爱妻生病低沉了多日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了过来。
化龙镇距离化龙山少说也有四五里路,宋淮书本不欲让年迈的父亲随自己折腾这么远。不过,一路上看着父亲愈加轻松的表情,心中不由放下心来。
化龙山并不高,两人一边走,一边观赏着周遭的风景,没多久便已经来到了陆家小院的门口。
站在坡上,宋希仁看着下面满山坡花繁锦簇的果园,以及旁边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园子,不由赞许的点了点头。“看这园子和果园收拾的这么立正,估计救你这人平时也是个立事的人。”
宋淮书想到陆政安父母早逝,身边已无亲近之人,还能积极开朗的过生活,这份心态确实让人佩服。所以,听到父亲的夸赞之言,也立刻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外面看了会儿下面的景色,这才折身来到门口打算叩门。然而就当宋淮书捏住门环,下一刻原本安静的院子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让站在门口的两人吓的一愣。宋淮书听出惨叫之人正是陆政安,以为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便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推开了木门。
看着陆政安受伤的左脚正被人握在手里,而陆政安则是一脸惨白,痛苦的坐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宋淮书想也不想的大声呵斥道:“你是谁?快放开他!”
陆政安被陆长根这么一捏,强烈的剧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正要在大口喘气的时候,只听自家小院儿的门板‘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只见宋淮书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年约知天命的老者。
“你对他做了什么?”
正在撵脚的陆长根和陆政安看着突然闯入的宋淮书,都不由的有些呆滞。倒是那位后面进门的老者看出了门道,一脸歉意的将宋淮书拉到一旁。
“小儿莽撞,还请两位见谅。”宋希仁说着又扯了一下宋淮书,见他似乎还一头雾水,忙侧头对他解释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莽撞,这位先生正在帮小哥儿撵脚,这样会恢复的更快一些。”
“可是,陆政安叫的恁得大声,我以为……”
宋淮书还想解释,但看陆政安的表情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一时间只觉得尴尬万分,低下头不再说话。
被陆长根这么一折腾,陆政安反倒觉得左脚轻松了不少。左脚着地试着慢慢用力,发现原本不能吃力的脚竟然真的不疼了。两脚交替着踩了几下后,不由得大喜过望。
“还是村长厉害,我原以为得受个几天罪呢,没想到您老几下就给推好了。”
陆政安惊喜过后,这才想起来宋淮书两人。看着他低头站在旁边,似乎还在因为方才的乌龙事情自责。倒是陆政安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这位可是令尊?”
听陆政安这么问,宋淮书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抬头看了眼笑嘻嘻的陆政安,点了点头:“是我父亲,昨天累你受伤,我父亲听说之后,便说过来看看你。”
陆政安见宋淮书这般说,知道这个实诚孩子回家定是什么话都说了。表情赧然的挠了挠头,对宋希仁说道:“我也没帮你什么,如今劳动你跟伯父上门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说完,陆政安见到两人衣摆处都沾着尘土,晓得定是从镇上一路步行过来,忙招呼着两人进屋休息。
宋希仁和宋淮书走了那么长时间,已然是累了,听陆政安这么安排倒也没有推辞。然而等他跟着主家进了堂屋,看着屋内东北角摆放整齐的四层书架,不由得愣了一下。
转头看向正招呼他们坐下的陆政安,宋希仁不太置信的问道:“你还上过学堂?”
宋希仁初见陆政安,只觉得对方人高马大,一身磨得都有些发白的短打怎么看都不像是读书人。如今话一说出口,便觉得有些失礼。正要开口解释,倒是一旁的陆长根有些不甚满意。
“他家老爷子乃是庆和五年的一等秀才,又曾在村里办了快二十年学堂。政安打小就是他家老爷子一手带大的,这字自然识得一些的。”
听村长帮自己说话,陆政安笑了笑。“我祖父以前中过秀才,这些书都是他的。我跟着他也念过几年,不过我不是读书的料,只是浅浅的认了些字而已。”
宋希仁听陆政安的祖父竟然就是远近闻名的陆老爷子,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满是敬意。“原来你祖父就是陆川陆老爷子啊,当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陆政安倒不在乎宋希仁如何,让几人在屋内稍坐,自己便去灶屋烧水去了。
陆政安添好水,将灶膛里的柴火引燃。回头看了眼高悬的太阳,悠悠的叹了口气。
此时时间已近巳时,宋家父子既然登门若不留饭,必然是说不过去的。但是家里条件有限,家里并没有什么像样儿的东西来待客,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荤菜就是原身过年时腌制的一块腊肉。
思索之中,陆政安只觉得厨房的光线一暗,转头看去只见宋淮书竟然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在堂屋再休息一下?厨房烟大,小心呛到。”陆政安提着烧火棍站起身对宋淮书说道。
“镇上距离你家也没多远,走过来也没感觉到累。方才那大叔帮你看的可有效果?脚腕还疼吗?”
闻言,陆政安笑了一下,拉开裤腿让宋淮书看了一眼。“我们村长还是挺厉害的,已经不疼了。”
见陆政安的表情轻松,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宋淮书这才放心下来。恰时,锅内水开了,宋淮书忙疾步上前用水舀子将开水灌进壶里。
“你的脚虽然不疼了,但最好还是少活动一些,不然再疼起来可就不好了。”
陆政安坐在灶膛前,抬头看着灶台后一边干活,一边冲他唠叨的宋淮书,只觉得有些好笑。
说来两人不过昨日才认识第一天,眼下两人这般相处,好似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陆政安忍不住笑了一声。
灶台后仍旧絮叨不止的宋淮书听到陆政安的笑声,忙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解。
“你笑什么?”
陆政安知道宋淮书脸皮儿薄,自己若是实话实说定然要惹得他羞恼的。掩嘴干咳一声,信口胡诌道:“没啥,就是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心里有些开心罢了。”
宋淮书怎么也没想到陆政安会这么回答,站在灶台后的他握着水舀,一时间心中满是酸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望着陆政安明亮的双眸,宋淮书紧了紧握着水舀的右手,咽了口口水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与方才无异。
“你若不嫌麻烦,有空我再来叨扰就是了。”

宋希仁初进门的话虽让陆长根心生不悦,不过,宋希仁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眼界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两人坐下来聊了几句之后,陆长根就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陆政安和宋淮书将茶水送到堂屋,见两人正聊得正开心,他和宋淮书作为晚辈在场也插不上嘴,就同两人告罪一声,便领着宋淮书去了自家后面的菜园。
陆家老爷子是读书人,院子布置自然也透着几分风雅。看着爬满院墙的蔷薇枝蔓,以及墙角处那株开得正艳的月季,让宋淮书心中很是羡慕。
不过,待宋淮书跟着陆政安绕道屋后,看着菜园子里整片开的正艳的油菜花,以及一畦畦嫩绿的青菜,更是让他感叹不已。
走在前面的陆政安没有听到宋淮书跟上来的脚步声,忙停下脚步回头。见他站在园子门口一动不动,忙开口询问道:“怎么不走了?”
闻言,宋淮书将视线收回来,笑了笑说道:“本来觉得你一个人过生活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种菜也是一把好手。现在三四月份正是最缺青菜的时候,你这菜要是拿到镇上去卖,怕是没有两文钱一斤买不来。”
陆政安不由得笑了出来,“都是种来自己吃,去镇上卖还不够来回的功夫钱。”
说着,陆政安走到一畦小油菜前停了下来,蹲下身开始掐刚冒出来的菜心。“你家应该没有园子吧?等下午走的时候带点儿回去。”
“不用,我家距离菜市街很近,来回一刻钟就够了。”宋淮书学着陆政安的模样,弯腰开始掐新冒尖的菜心。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的油菜花香,宋淮书抬起头就看到陆政安蹲在花下摘菜的模样。原本人高马大的青年,如今一脸认真的摘着菜,虽不相宜,但看在眼中却让人很是舒心。
“出去买不还是得花钱,我家就我一个人,吃不完长老了只能铲掉。”陆政安指了指旁边菜畦长势正好的韭菜与莴笋,“这个时节的韭菜和莴笋正好吃,等下给你做个清炒莴笋和韭菜炒蛋,保准你能喜欢。”
正在闲聊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菜园门口站立着的宋希仁和陆长根。
宋希仁没想到自家儿子会与一个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相处的如此愉快,尤其是两人在聊天时,他脸上的微笑和眼中带着的光,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看着如此情景,宋希仁只觉得既欣慰,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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