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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禾花)


秋天日头也毒,那小脸小胳膊娇的,一晒都红。
佟怀青翻开帽子内侧看,果然有个没撕下来的标签,他这才把帽子重新戴上,接受了这一现实。
就是这地方的店铺真有意思。
修车行里卖冰棍,蛋糕店里卖草帽。
“是有点不好看,再换一家,”池野放弃了抽烟的念头,有些郁闷地抬手,“给你的。”
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半斤多的桃酥。
佟怀青在后座上坐好了,接过的时候手指短暂地碰触了下,一个温热一个微凉。
“谁爱吃这玩意。”
佟怀青捡了块桃酥出来,慢慢地咬一口:“腻。”
池野不乐意了,本来没带烟盒就心烦,还得伺候这个祖宗,侧着脸瞪过来:“我还得给你弄点水是不?”
“好,”佟怀青特坦然地点点头,“要温的,别太凉。”
电三轮停在个树荫下,手掌大的叶子簌簌晃动,投下点斑驳的阴影。
“我再给你拧开?”
“嗯。”
这不是废话么,佟怀青理直气壮,自己的手多金贵啊。
池野冷笑:“我再递你嘴边?”
“行啊。”
毕竟手被桃酥占着,有点黏糊。
池野一脚油门:“我再嘴对嘴喂你中不?”
巨大的推背感突如其来,佟怀青差点没坐稳,桃酥渣子撒了一腿,一只手抓住栏杆,另只还要按住帽子别被刮走,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小破车跑不快,谁能想这会居然飙出个风驰电掣的咆哮感。
轰鸣声中,巨大的帽檐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反折过去,露出柔软的额发,阴凉没了,桃心小脸被阳光照得剔透,鼻子因为生气而微微皱起来。
“池野——”
“你个变态——!”
池野还有心扭过来笑:“怎么了?你这恨不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喂点水咋啦?”
他在安川县当大哥这些年,除了能打以外,也有个原因是,很会怼人。
大哥从不吃亏。
要是大哥看起来吃亏了,那是他在让着你。
当然,别哭就成。
池野除了见不得人掉眼泪外,别的没在怕的。
佟怀青还按着那个帽子,风刮得他眼睛睁不开:“你,你要是敢……”
“怎么,吐我身上?”
池野终于放缓了速度,潇洒地一脚刹车拔下钥匙,动作流畅,熄火下车,一把掀开了佟怀青脑袋上的帽子。
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懵懂。
“你不会把帽子拿下来啊,”池野忍着笑意,“还那么紧地按着,生怕被刮走了。”
佟怀青眨巴着俩大眼睛。
被风吹傻的模样。
“走,哥带你买小蛋糕吃!”
池野终于大笑起来,揽着佟怀青的肩。
“白长了个聪明面孔,笨得呦——”

连着又换了两家店,才勉强找到个能入得了眼的蛋糕。
倒不是池野认真,主要是刚佟怀青简单说了下奶油的区别,他就往心里去了,抱着胳膊在柜台边看配料表,沉着神情,吓得老板以为是哪个单位来检查的。
可再一瞅这脸。
不太像吃公家饭的,一点也不和蔼。
凶神恶煞的劲儿,真不是混社会的吗?
佟怀青没注意老板的战战兢兢,在后面吃小蛋糕,榛子味的,加了巧克力和坚果碎,味道不错。
吃完了问池野要湿巾擦嘴巴,那人还趴在柜台上,都没回头,带孩子习惯了,直接反手在他嘴上抹了把,结果没掌握好力度,一巴掌推佟怀青脑门上了,给人摔了个屁股墩。
还好后面没啥杂物,佟怀青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扬着脸,有点犯傻地没反应过来,池野转身看了眼,拎着小胳膊又给人拽起来了。
然后继续挑蛋糕。
佟怀青不高兴了,他长这么大都被伺候惯了,这沦落得喝鸡蛋羹就忍了,问人要个湿巾,直接给推倒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扶起来的。
几乎是提溜起来的!
池野完全没注意佟怀青的脸色,手指按着个蛋糕图案:“这是动物奶油?”
老板颤巍巍地陪笑:“不是,但能换成动物的……”
“好看不?”池野稍微错点身。
佟怀青生着闷气,不理人。
池野也没太在意,跟老板下了单子就要走,叫了声佟佟,见人还杵在那不动,斜着眼问了句:“怎么,小蛋糕没吃饱?”
佟怀青:“你推我了。”
池野“哦”了声,他手劲儿大,有时候不小心碰着的确容易给人弄痛,以前他特喜欢捏那俩孩子的脸,大拇指和食指一捏,红润的小嘴巴就嘟起来了,陈向阳还好,池一诺老尖叫,揉着脸蛋上的指头印说疼。
有啥疼的,池野不太明白,也不乐意琢磨这事,顺手在人脑袋上捋一把:“我下次注意。”
可佟怀青还是没给他好脸色,黑着脸,一直到家都不吭声。
池野停好车,慢悠悠地栓上门,觉得佟怀青这人,就是小心眼儿。
想得多,不就钻牛角尖了。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人好好谈谈。
俩孩子没放学,前天下过雨,花草都长疯了,绿叶油亮地舒展着,土壤也湿漉漉的,看了就心情柔和,佟怀青又坐在风口的凳子上,托着腮放空。
他以前也这样,练琴累了盯着窗外的喷泉看,看天空看淡淡的云,听风声听黄雀偶尔的鸣,发长久的呆,等待手指的颤抖停下,然后再继续。
现下没有黑白琴键的等待,心里空荡荡的。
身边有人过来,佟怀青也没抬眼。
“唠唠?”
池野抓着那个大宽檐的帽子扇风,刚是随手买的,这会儿太阳隐到云后,院里满是阴凉,舒服得很。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佟怀青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看。
池野没查户口,不问他到底叫啥哪儿的人,语气平常。
“都行。”
佟怀青声音很轻,又加了句:“随便,都行。”
池野还站着:“你不回家吗,不上学了?”
那双睫毛很长的眼睛终于抬起来了,人往高处看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佟怀青也不例外,让他看起来满脸迷茫。
“刚高中毕业,还是已经上大学了?”池野继续道,“有啥问题及时跟家里沟通,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池野不太喜欢讲长篇累牍的大道理,觉得没啥用,毕竟这种年龄小孩,没有让人省心的。
愣头青,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啥都干得出来。
就像下着暴雨跑去河边。
池野还想再多说两句,就看见佟怀青突然低下头笑了。
他平日里没什么表情,一笑起来就眉目舒展,很好看。
“池野……”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没大没小,叫哥。”
今早刮胡茬的时候开小差,下巴那儿稍微划破个口子,池野碘伏都没擦,凉水一洗就出门了,这会儿新结了疤,不怪陌生的蛋糕店老板瞅他犯怵,实在有那么点粗蛮。
“你猜我多大,”佟怀青还笑着,想了想,换个称呼,“池老板?”
最后这仨字被他咬得有点重,还拉长音。
听到里面的戏谑味,池野把帽子放到一边,心下了然,估计这人面嫩显小,自己猜错了年纪,但他有意逗逗佟怀青,刚开始的时候病着就不提了,好了后不笑不说话,呆板得像个木头。
现在总算有那么点鲜活气了。
“十七?”他故意往小了猜,“还是十六,读高中呢?”
佟怀青抿着嘴笑,眼角跟着弯:“我十三,你信吗?”
池野上下一打量:“跟阳阳差不多啊,这个头可以,刚进青春期,还能再长点。”
佟怀青立马不笑了。
他也不算矮,就普通人一米七出头,但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能再高点呢,再加上他小时候学过几年芭蕾,就显得身形轻盈,其实礼服皮鞋一穿,挺拔的肩颈是能撑起来的,可拿到池野面前,就不够看了。
“池老板,”佟怀青淡淡道,“我二十五了。”
“嗬,”池野是真的有点惊讶,“看不出来。”
就比自己小三岁。
佟怀青垂下睫毛,心想,你瞎呗。
“那你还离家出走,不对啊,”池野抓着帽子,又开始给自己扇风,“失恋了?”
不然他想不出来,这个年龄段能为啥寻死觅活的。
日头快下去了,金灿的余晖斜着落在红砖墙上,也给池野的胳膊镀了层蜜色,显得有种很淡的温柔。
他虽然长得凶神恶煞,宽肩阔背,一身漂亮肌肉,能给佟怀青单手拎起来晃悠,在外面待人接物都有几分匪气,不是关系亲近的人,遇见他,没说话就先矮上三分。
但池野在家里不这样。
会笑,护短,一顿不拉地做饭,佟怀青头一回落水发烧,中间醒来,睁眼就看到这人在旁边小马扎上坐着。
那么大的个子,坐得有点委屈,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正认真地给妹妹缝沙包。
佟怀青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又睡过去了。
所以这可能就是他潜意识里,不害怕池野的原因。
直接回呛,甚至都敢抽他。
比如现在。
“我没有,”佟怀青冷着脸,“你想多了。”
外面已经响起孩童跑回家的脚步声,倦鸟归巢,炊烟袅袅,隐约的笑隔着院墙传来,池野有点纳闷,认真地看向佟怀青。
“那你为啥想不开?”
他不认为这是什么讳病忌医的事,摊开,坦坦荡荡地聊聊,心里就敞亮了。
“大晚上往河水里淌,下着雨也跑过去,咋地,里面有你掉的金斧子啊?”
佟怀青一字一顿:“我没有想不开。”
或许有,但都过去了,能赖账。
“我就是看月亮,”他轻声道,“但是你,把我撞下了河。”
还好除了点擦伤,没出大岔子。
池野眯着眼:“真没?”
佟怀青:“……你是不是傻。”
邻家刚开始炒菜,应该是热油爆了葱姜蒜,夹杂着辛辣,远远地飘过来,能给人香得呛一跟头,这个味儿特亲切热乎,直往心窝最熟悉的记忆里钻。
门被猛地推开了。
池一诺小跑着跨过门槛,打招呼完就甩书包:“哥,我蛋糕订好了没——”
又扭过头:“佟佟哥哥,明天,我要请你吃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即将迎来生日的小姑娘扑到哥哥怀里,被举着往上抛,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二哥呢?”
“被闫爷爷拉去,帮忙打枣儿啦!”
万家烟火,满墙的金银花开得热闹,家常菜味道扑鼻而来,秋意悄然,温柔地笼罩最平凡的一天,佟怀青垂下睫毛,突然有些眼眶泛酸。
“咦?”
池一诺凑过来:“哥哥,你在难过吗?”
佟怀青笑着摇头。
他只是在想,自己该走了。
“我给你切最大,最多奶油的一块。”
池一诺笑着举起手,显摆自己的红指甲:“好看吗,我能给你也涂点吗?”
池野按着小姑娘的脑袋给转了回来,赶着去写作业,回眸时无意间看了眼佟怀青的手。
他早就发现了,这人特别在意自己的手。
不做一点可能会被伤到的事。
淡粉的指甲圆润漂亮,十指修长,交叠着放在膝上,或者轻轻托着脸,不拧瓶盖,不碰凉水,不接触任何尖锐物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人懒散,不愿干活。
晚上吃完饭,池野抱了个墨绿花纹的大西瓜回来,夜里星空浩瀚,他用盆水给瓜浸了,喊人去拿刀。
还是二楼的陈向阳跑厨房拿的。
刀尖挨到瓜皮就炸出个窄缝,黑籽,鲜红的脆瓤,熟得恰好,又甜又香。
佟怀青没吃,只是跟在池野后面问了句,池一诺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池野嫌他矫情,刀都不肯过去拿,没好好回答,说了个都行。
小孩的生日,凑一块吃个饭,乐呵下就好。
尤其是没赶上周末,第二天一早,俩孩子还得老老实实上学,而佟怀青却没跟着池野去修车行发呆,要留家里,说有事。
池野也没管他,忙活到快中午,把蛋糕掂着回来了,进院子一瞅,没见人。
“佟佟?”他疑惑地叫了声。
这才听见厨房那里的动静。
池野把蛋糕放下,过去一看,好家伙,佟怀青正在灶台揉面呢,浅绿衬衫上全是白色的指头印,不锈钢盆子挨着盛水的碗,挤挤攘攘。
红棕案板上有几坨软塌塌的面团,水渍没来得及擦,顺着弄湿了脚下,佟怀青慌乱地搓着掌心的絮,黏不拉几地扯了很长。
池野愣住。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范儿没了,佟怀青狼狈地眨眼睛:“我想给她……做长寿面。”
“不是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吗……”
声音越来越小。
甚至还心虚地抬手,刮了刮脸颊。
可能揉面使劲太大,又沾了很久的凉水,掌侧都给按红了。
连头发和睫毛也挂有面粉,这下脸蛋跟着跑不了,全蹭上,白花花。
呀,一个小雪人。
说不上为什么,但池野突然感觉。
有点可爱。

“你整这些干什么,”池野憋着想笑,故意板着脸,“搁这儿玩泥巴呢。”
厨房弄得有点乱,他捋起袖子,露出截麦色的结实小臂,往外一指:“自己出去洗洗。”
佟怀青理亏,俩手还被湿乎乎的面絮占着,没顶嘴。
“去吧,我收拾。”
池野这样说了,就是真自个儿动手拾掇残局,先扫地,又拖了一遍,有了下脚的空再去看灶台,其实佟怀青不算糟蹋东西,这人估计心虚,没敢拿着面粉就开怼,就用舀米的勺,加一点面,加一点水。
再小心翼翼地揉会。
水龙头拧开,哗啦啦地冲洗着乱遭的案板,池野眉毛上溅到了点,连着短密的睫毛都湿,更显得眉眼漆黑,盯着人的时候,就特匪气。
似乎背着几条人命的样子。
不是善茬。
“又没吵你,杵着干啥。”
他顺手朝佟怀青那弹了下水。
“给指头搓疼了?”
这人刚洗干净手,没吭声,一直在门口站着,老老实实给递个抹布啥的。
池野动作麻利,干净利索地给橱柜上全擦干净了,琢磨着是得给小姑娘下碗面。
其实他们这里的习惯不是吃面,是滚鸡蛋,早上叫池一诺起床的时候,就拿着个红皮鸡蛋,在困得鬼迷日眼的小孩身上滚几圈。
那个时候佟怀青在干吗来着?
哦,他还没起。
“你去院里坐会吧,”池野赶人走,“或者去外面小公园玩会。”
顺着泡桐树往西走段路,市政去年在那里建了个便民广场,从白天到晚上,大爷们拉二胡打陀螺,老太太唱戏曲跳广场舞,还有跳皮筋的小孩,热闹得很。
池野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做饭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
佟怀青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双手背在身后呢。
池野用筷子搅了面絮,揉好后盖了个湿布醒着,扭头看看,叫了一声。
“算了,你来切菜。”
佟怀青声音轻轻的:“能换个吗?”
“打鸡蛋,会吗,”池野开始洗土豆,“等会跟番茄一块炒。”
这下,佟怀青的脚步终于轻快了点,抱着碗,像模像样地沿着边磕了俩鸡蛋,他背对着池野,片刻后,抽出双长筷子,悄咪咪地在里面捞出来个碎壳儿。
池野削着土豆皮,没回头,给人留面子。
厨房里还能有什么不费劲的活呀,扒蒜估计都嫌累,池野把土豆切好泡水里了,转身一看,人还在那打鸡蛋呢,咣咣咣的。
“撒点盐。”
佟怀青掀起调料罐盖子,拿起小勺就要往里倒。
“不用那么多,”池野给拦着了,“一丢丢,提个味儿就成。”
鸡蛋液搅得时间长,都有点起泡发白,番茄也划过十字烫了皮,红彤彤地搁在碗里,佟怀青似乎终于获得了点参与感,甚至都主动靠近了池野,认真地端详这人怎么擀面。
他跟看戏法似的。
干面粉往案板上一洒,池野拿着擀面杖,把光滑的面团往四周滚压开,擀成薄片,掂起菜刀,切得那叫一个均匀又熟练。
其实还挺滑稽。
那个大个子的男人,没系围裙,可也硬是没把衣服弄脏,池野剁肉馅的时候,甚至还单手插兜,哼个小曲。
这架势,没在厨房摸爬滚打个几年功夫,成不了。
忒贤惠了。
就是跟凶神恶煞的外表差太远,佟怀青总算对池野有了好奇心。
“你看着,不像会做饭的。”
要是这会池野嘴里叼着烟,一定得拿烟圈朝他脸上喷,奶奶的,吃了他好多顿,还好意思这样说话。
“怎么,”池野侧着菜刀,把肉馅往中间拢了拢,继续细密地剁着,“我看着像什么,拿绣花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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