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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花笙酿)


然后便沐浴更衣,洗去一脸脂粉,摸着恢复清爽的脸,他终于舒服了。只不过谁来告诉他,宫里给他准备的这是什么寝衣,也太薄了!
下人都出去了,也没别的衣服,封离只好把这不正经的衣服穿上,感觉哪哪都透风,轻飘飘跟没穿似的。低头一看,胸前樱果若隐若现,纤柔身段欲遮还羞。
嘶……封离酒足饭饱热气上涌,心想上辈子他要是顺利回京,找老婆也要找个这样的,真是漂亮。
“算了,往被子里一躺,谁看得到。”
封离穿着出了浴房,把床上的桂圆红枣花生莲子都扫起来装盘子里,这才躺上去。两个男人成婚,放什么红枣莲子,难不成还能早生贵子?
说起来,皇帝把他嫁过来简直是诅咒,诅咒人摄政王断子绝孙。回头他跟摄政王说说,多给他纳几房美妾,别让他中了狗皇帝的诅咒。
封离晕陶陶,天马行空地想着,睡了过去。
京郊十里外,一队轻骑在林中飞驰,突然队列中一人抬手接住飞来的信鸽,打了个呼哨。众人勒马,那取信的打马上前,把取下的笺纸奉给为首之人,动作恭敬之至。
月光透过树林间隙洒下,映出那人冷峻眉目,正是深夜回京的摄政王周昭宁。周昭宁一手控马,接过笺纸来看。
[王妃会武,言行放诞,欲烹嫁生鸡,威胁属下共饮合卺酒。]
周济汇报的短短一行字,看得周昭宁不禁蹙眉,宫里来的,果然都不省心。
“王爷,京中出了状况?”王府侍卫长周泉见状,忙问。
“无事,继续赶路。”一个先帝皇子,翻不出他的掌心。
周昭宁将那传信的笺纸往怀中一塞,扬鞭策马。城门早已关闭,但一见摄政王令牌立刻开门放行,他们一行人从南门入城,三更天回到了王府。
穿过前院,周昭宁没有在书房停留,径直往正院走。能让周济连夜传书告状,他去看看到底有多,放诞?
他推开房门时无声无息,房中龙凤喜烛高燃,将房内照得亮堂。床帐未放下来,让睡在床上那人的模样一览无余。这位皇子龙孙穿了一袭红纱,好似青楼小倌般轻佻,半床锦被被他卷在身下,一条白润长腿露在外头。
周昭宁轻嗤,他还当是什么人物,原来不过会演两出美人计。
他转身欲走,就在这时,那酣睡的人突然耸了耸鼻子。面若好女,艳如桃李,做来这滑稽的动作不显可笑,反而有些可爱。周昭宁迟疑的一瞬,床上那人兀地醒了。
尘土味、血腥味,都是封离最熟悉的味道,睡梦之中闻到暴起,是封离从军十多年练就的本能。他猛地掀被而起,抓住旁边的盘子便向对方袭去,明明眼还眯着,动作却毫无迟滞一气呵成。
那盘子是封离睡前收拾桂圆红枣的,他一抓盘子,桂圆红枣滚落一地,响声不绝于耳。外头等候的侍卫长周泉霍地拔刀,已是蓄势待发。
处在房中正面袭击的周昭宁却动也未动,封离出手又快又准,眼看那盘子就要劈到他颈侧,千钧一发之际,封离看清了眼前人,立刻停下手来。收力之猛,让他手中的盘子反甩了出去,砸到门上碎了满地。
“摄政王?”封离愣愣地问。玄黑氅衣,上绣蟒纹,在王府能这么穿的,除了这座府邸的主人不做第二人想。
周昭宁不语,看向他的目光凉薄。
封离抱歉地挠头,嘴比身段还软:“王爷……我闻到血腥味,不知道是你回来了。不知者不罪,我也没真的伤到你,你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吧?”
“空有招式全无力道,何谈伤本王?”
封离撇嘴,心想这人真装逼,不说怪不怪,只鄙视他武力值。可人家摄政王现在是他相公,是他的长期饲主,他能怎么办,只能让他嘲笑咯。
再说了……封离偷瞄他样貌,俊得很,高他大半个头,气势压人。人摄政王长得好看,那笑一笑他就笑一笑吧。
“王爷说的是。”封离说着,把自己散乱的衣襟掩了掩。
他不动还好,本来周昭宁都准备走了,他这一掩又让他重新注意到了这身红纱。好歹是先帝皇子,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封离转身准备继续去睡觉,被周昭宁一把拽住了后领。
“来人,拿身寝衣来。”周昭宁扬声吩咐。
门外立刻有侍女应是,封离指了指自己:“碍眼?”
“谁给你准备的?”他明显不悦,语调又沉了些许。
“宫人备的,别的啥也没有,我只好穿了。我也觉得碍眼,多谢王爷,赶紧让他们拿来我换了。”说着,在军营里打赤膊惯了的封离,就着摄政王的手当场把那纱衣褪了一半。
周昭宁心中一惊,当即就松了手,可目光却如风过湖面,短短一瞬便一览无余。那人胸口、臂上的青紫,锁骨、腰侧的伤疤,全落在了他眼中。
如美玉微瑕,引人憾恨怜惜。
这人,为质十载,身上的伤疤最是明证。可这些青紫一看便是近日的,又是怎么弄的?
这时,侍女推门而入,手捧着寝衣,正看到王妃光着半身站那。她一惊,连忙跪地认错领罚。封离没想到吓着了小姑娘,赶紧往摄政王身后一躲,把身上聊胜于无的纱衣又拉了起来挡挡。
周昭宁站的位置正对大门,这下院子里伺候的一干人等全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们的新王妃身上青青紫紫,王爷这刚回来一会就这么猛的吗?难怪刚才屋里掉东西稀里哗啦,一定是太急了碰倒的!
“出去。”周昭宁冷斥,眉间阴云一片。
侍女忙把寝衣放下,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换上。”
“是!”封离还是看得清喜怒的,拿了衣服便往浴房跑,他可不敢在这换,肯定要触这位爷的霉头。
寝衣雪白柔滑,就是大了点,封离换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挽袖子。
“这是王爷你的吧,我穿大了,不过我不介意,多谢!”封离一拱手,笑得灿烂。
周昭宁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见他穿着自己的寝衣,心中有些异样。他本意不是让拿自己的寝衣,但已经被这人穿上身,硬要他再换又显得过于在意。他不惯与人如此亲密,只好转身便走。
“王爷你不在这睡啊?”
无人应他,周昭宁推开门走了出去。封离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这真是大禹国第一好相公,连睡觉也不用他管,甚合他意!
周昭宁走出正房的门,门外侍从已全被撤走,唯有周泉在院中等候。见他出来,周泉立刻跟上回了前院。
第二日,封离还未起身,摄政王府的下人们已传遍,昨夜王爷已和王妃圆房,王妃被折腾得浑身青紫,一夜红烛高燃,两人好不激烈。

第3章 大婚(3)
封离没能睡到自然醒,是被人叫醒的,房门越敲越响,他陪嫁的内监在外头压着声音喊:“主子,您该起身了。主子,醒醒。”
敲门的动作虽粗鲁,喊他的声音却柔和,是他最贴身的内侍明福。明福小公公和原身可谓同甘同苦,为质时便陪伴在侧,一路随他归国,忠心耿耿。
“醒了……”封离应声,昏昏沉沉从床上坐起来。
“主子,小的们开门了。”明福没让别人抢先,当先推开房门。他对一旁等候的主事姑姑一礼,小碎步行至床前,扶着封离起身。
其他丫鬟跟着入内端水备衣,明福扶着封离低声说:“王府代掌中馈的沈蔷姑姑来了,她是大长公主生前最信重的五品女官,在府中后院说一不二。”
封离闻言,越过明福的肩头见到了这位沈蔷姑姑。沈姑姑年纪五十上下,眉间有很深的川字纹,面容肃穆,穿一身绀青色素袍,手持菩提十八子,看着就不好糊弄。
明福口中的大长公主乃是摄政王周昭宁的亲娘,先帝嫡亲的小姑姑、今上的姑奶奶,不过人已经薨逝多年。论辈分,摄政王是他和永庆帝的表叔,如今他嫁给表叔,也跟着涨了辈分,那皇帝见了他不该叫皇兄了,得叫皇婶!
想到这,封离噗嗤一声笑了。抛开这女化的称呼不谈,王妃、皇婶的身份,也蛮令人舒爽。
沈蔷自然是在打量新王妃的,见他笑得莫名,有些不悦。
“臣沈蔷参见王妃。”
“沈姑姑多礼了,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别叫王妃?我好歹是男儿身,不然你们跟宫里叫,喊我七哥儿。”
封离笑意盈盈,沈蔷一听这话,心情霎时变了。新王妃豁达有礼,对自身境遇并不自怨自艾,让人刮目相看。作为先帝皇七子,原本早该分封,是当今不守祖宗规矩,压着不给爵位,他倒是看得开。
“您是先帝皇子,我等是臣子奴婢,岂能直呼七哥儿,僭越。既然您不喜欢王妃这个称呼,以后府中上下便称您七爷,如何?”
封离挑眉,点头:“那再好不过,多谢沈姑姑。”
“当不得您的谢。臣此番前来,乃是筹备您今日仪程。”
封离起身至屏风后,由明福帮他穿戴,边听边回应:“我头回成亲,不熟这些,沈姑姑安排就是。”
屋内下人们纷纷憋笑,觉得新王妃说话有意思,当然是头回成亲,这年头成几回亲的人可不多。
“咳咳……”沈蔷严肃惯了,不太适应他这个路数,只好照本宣科,“老将军和大长公主殿下虽已过世,七爷当先往祠堂祭告,敬茶上香。”
“应该的,一会就去。”
“王府仆从大多还未见过七爷,臣稍后让他们来拜见。”
“可。”
“后院姬妾二十八人,也需拜见七爷。”
封离正漱口,直接喷了出来,明福忙递上帕子给他擦。
二十八个姬妾,摄政王好不风流,集齐二十八星宿吗他!亏他还担心人娶了他断子绝孙,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们王爷……哦,不,咱们王爷,身子可还好?该补得补,王府应该不缺补品钱吧。”
沈蔷低眉敛目,答道:“王爷身强体健,七爷无须担心。”
“那就好。那什么虎鞭、鹿血之类的,还是给他时不时来点,未雨绸缪。”
见惯宫闱秘事、男女私情的沈姑姑也有点遭不住,王爷最是正经,从不与这些被各方势力塞进来的姬妾厮混,但要她开口澄清,她又说不出口。好像没必要跟新王妃说这些,要说也不该由她这个老姑姑来说。
更何况,新王妃的态度如此豁达,看着没有半点醋意,她多嘴什么?
封离洗漱完,明福为他束发,他青丝披散时柔美,金冠一戴就显出了英气。沈蔷没有半点不耐烦,气度从容地候着。封离不好让她一个长者站着,便请她在一旁坐下,两人搭几句饮食之类的闲话。
“我没有忌口,什么都吃。”封离说得随意,沈蔷却暗自思量。
什么都吃的皇子龙孙只有两种,一种是九五之尊不露喜好,一种是人如草芥不敢挑剔,后一种,亡国、为质者居多。先帝皇七子笑容洒脱,更衬出他这些年的不易。
封离确实不易,行军打仗草根树皮啃过,蝇鼠蛇虫吃过,吃得最多的是大锅饭和干饼子,对王府的饭食自然不会挑剔。
侍女鱼贯而入,捧来精巧的早膳,沈蔷起身去看他们摆桌,把王府厨子的拿手菜都摆到封离趁手的位置。他穿戴完毕,正好过来用膳,肚子确实饿了,他看着这一桌就很满意,刚要坐下开吃,有人疾步而来。
来人是周廉,王府大管家,他身后跟着两名侍卫,其中一位是封离的熟人,昨天那位“抱鸡公”周济。
周廉三人来势汹汹,匆忙见了一礼便说:“王爷吩咐,请王妃前往祠堂拜祭,熟读周氏族谱,悉知族中祭祀大事。”
周廉说完,对周济两人扫了一眼,两人立即上前,毫不客气地说:“王妃请。”
嘴上说的是“请”,那动作明显是封离不动他们就要拔刀了。
封离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那位摄政王,看起来像是要把他带去祠堂关禁闭,不会还要打他吧?侍卫有刀他空手,无奈只好跟着走,他走之前眼疾手快抓了个包子,路上啃。
周济:“……”
两侍卫一前一后簇拥着他往祠堂去,明福想跟上,被拦了下来。
封离一边吃包子一边和周济搭话:“抱鸡公,你叫什么名字?”
“周济。”
硬邦邦两个字,看得出来很不情愿了。
封离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故意捉弄他道:“周抱鸡啊,难怪昨天让你抱公鸡呢,很合适。”
“你——!”
“哎,注意你的态度,我虽然不好摆什么架子,但是论礼你尊称还是要有的,好歹学学周管家。”封离上下打量他,“我看你和周管家长得很像,你们是父子吧?”
不等周济回答,封离的包子三两口吃完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轻叹:“王府的包子也太小个了,不够吃。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打听好了,故意在我吃饭前来的。”
“你……您误会了,我等不敢窥探……”
他们说话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院中,望着门外的沈蔷回头,看向周廉等他的后话。
“王爷还吩咐,昨夜王妃失礼冒犯王爷,陪嫁宫人罪责难逃,要劳动沈姑姑调教。”
沈蔷闻言,扬声唤道:“来人,把王妃的陪嫁宫人全部传来正院,我要问话。”
“那我先回前院。”
周廉拱手一礼,沈蔷颔首,低声问他:“王爷是为传言动怒?”
“主子的事一夜之间传遍王府,沈姑姑应当也是闻所未闻吧。这些陪嫁宫人没几个安分的,便交给姑姑甄别了。”
“责无旁贷。”沈蔷说完,神色一松转了话题,“周廉,昨夜王爷与王妃,是不是真的圆房了?”
周廉对上沈蔷姑姑精光乍现的双眸,狠狠蹙了眉,谣言害人,怎么连最是老成持重的沈姑姑也听信这话!
“唉,沈姑姑……”
“罢了罢了,我只不过是担心王爷,如此美人,又名正言顺,到了怀里都无动于衷……”
“沈姑姑,慎言。”
“慎言什么慎言,如今除了你我,谁还能说这些话?都慎言,任凭王爷孤孤单单?百年之后你有何面目去见将军和殿下?”沈蔷说着一甩袖,回敬周廉一个大白眼,“反正你们前院的早日把王妃的事寻摸清楚,若是并非宫里那一派,就记得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我看王妃性情洒脱疏朗,和王爷很是般配。”
“周大管家,请吧,老身要办正事了。”
周廉就这么被无情赶走,敢怒不敢言。他是不看好这位新王妃的,八岁为质,能活着回来,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必是懂得权衡隐忍,恐有难控的野心,不过是装得单纯。这样的人,是王爷最厌恶的。
沈蔷看着他的背影都知道老搭档在想什么,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本来今日应该是王妃在府中立威,现在倒好,反被立了威下了面子,往后的路不好走了。
被强行增加了王府生存难度的封离此时已经到了祠堂,周济示意他进去,反手就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封离早有预料,拍门都嫌累,往门上一靠懒洋洋地问:“周抱鸡,不是让我熟读族谱吗,族谱呢?”
族谱确实在祠堂,但是不可能大咧咧摆堂上,周济只好说:“王妃自己找找,大概在吧。”
“那族中祭祀大事,没人教我我怎么学,闭门造车啊?”
周济头大,答不上来。他爹随口扯的借口,现在让他来圆,真是父债子偿,诚不欺我。
封离逗他逗得乐呵,也不是真要为难他,见他不答,便施施然转身,往堂内走去。
正堂之中,周氏列祖列宗牌位在后,卫国大将军周显、平嘉大长公主封宣的牌位在前。封离走近,捻三支香,敬上。
没有旁人,他便未行跪礼,上完香往蒲团上一坐,低声说:“周将军、大长公主,我是你们的倒霉外甥孙,被塞给了你们的倒霉儿子当媳妇,我只求平安度日,你们在天有灵的话,让你们儿子放养我就行。”
“我就像那塞北草原上的牛羊,自己吃吃水草跑一跑,就快活了……”
封离仰头四顾,屋宇空旷,不闻人声,只有厚重的帘缦和沉郁的香火。他挺直的脊梁突然就卸了力,往身后一倒,躺在了两个蒲团上。
这闭塞的王府内院,也不是真的快活。他想北疆风雪,想草原落日,想千里追击的果敢肆意了。
“唉……”
这一声幽微的叹息,清晰地传入了内堂之中,那端坐堂前的人悠悠抬眸,正是沈蔷口中动了怒的摄政王。

第4章 大婚(4)
关祠堂太无聊,封离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周昭宁在内堂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惊讶于他真的睡着了。关进来才一炷香,就这么睡过去了,心大,且习性如猪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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