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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短暂的沉寂过后,人群中爆发出欢呼,他们将序临团团围住,把他托起来,往天上抛,每个人口中都喊着序临的名字,似乎要将他拥立为王。
可两三轮过后,序临分身出来,只留给人群一个傀儡幻影,他拉起段月白的手,拖起一边满脸是血、仍在昏迷的楚天阔走向下山的路。
雪盏省力地坐在楚天阔胸膛上,享受着这具柔软的人体顺风车,她不知怎的,一会儿心情极好,一会儿又气不顺地挠楚天阔本就花了的脸,最后又端坐起来,将目光投向序临与段月白。
“你要带我去哪儿。”段月白问。
“去哪儿都行,只要是有你的地方都可以。”序临开心道,他似乎从没这么释然过,只觉得两个肩膀上的担子在今日消失了。
段月白“切”了一声,扁扁嘴道:“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去。有些人呐,心眼子多得很,我可不想再被骗个二十年,鸟的命也是命啊。”
序临停了脚步,不顾师弟生死地“啪”地松了手,将他那不怎么矜贵的三师弟的矜贵的脑袋“咚”地一声磕在地上:“别动,让我看看你。”
“看我干嘛,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段月白如今真身姿态,比序临还要高一些,停下来对视时发现序临目光灼灼,似乎比三昧真火还要炙热。
他从未见过情感如此外显的序临,嘴巴张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序临笑道:“看你英俊,想和你双修。”
楚天阔终于醒过来,揉着一脑袋的包,从地上爬起来找自己的师兄,却差点没被面前的景象惊掉下巴,他下一刻就要大喊出来,却被雪盏用爪子捂住了嘴。
“你有没有眼力劲儿,这时候出什么声!”雪盏用极小的声音埋怨道。
“他、他、他们在!”楚天阔也回以气音,却还是掩盖不住声音中的惊讶。
“在接吻啊。”雪盏摇了摇尾巴,看得津津有味。

五十三年后。
中秋之夜,琴川街上华灯初上,百年老店龙津阁最近刚刚翻新好,在三楼上又加盖一层,前几天重新开张,又请了当下最出名的霍大师弹琴,人气更胜从前,雅间都被包下,实是座无虚席。
四楼视野最好的雅间中,一碟桂花糖藕还剩最后一块了,拿扇的青年放下筷子,给自己和对面的人都倒了酒。
趁此时机,坐他对面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块桂花糖藕抄起,塞入口中,吃完之后舔舔嘴角,意犹未尽道:“好吃,还是抢来的东西最香。”
“你说的都对。”那青年放下扇子,微微一笑,嘴角是毫不掩饰的纵容:“月白,还吃吗?若是不够,还能再叫。”
“不吃了,饱了。”段月白抹抹嘴唇,其实他五感钝化之后,压根尝不出饭菜的味道,只是这道菜摆盘精致,应该是好吃的,他举起酒杯,眼神比糖藕还要甜:“序临师兄,敬你。”
游街的人络绎不绝,有个拿兔子灯的小女孩眼瞅着被绊了一下,立马要摔跤,序临一抬手,从指尖吹出一道清风来,在小女孩膝盖前搪了一下,她像摔在了一团棉花上。
当母亲的见孩子摔了,担心地将她扶起,女童却笑嘻嘻把一直护在手里的兔子灯提了出来:“嘿嘿,娘,兔子灯好看。”
她娘这才松了口气,宝贝地牵起女儿的手,再重新往前走去。
段月白见了,笑道:“师兄还是好心肠。”
“多管闲事罢了。”序临摇摇头。
往上看去,皎月却被乌云遮住了,只露出一个明亮的边来,段月白眯着眼睛看了看,语气中多少有些遗憾:“看不见月亮。”
“都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看不见也是正常。”序临饮尽桂花酿,也有些惆怅。
他没说,可段月白却看出了他因何惆怅,直言道:“不知道楚天阔和雪盏那臭猫妖这阵子在干什么,大过节的,也不想着回家。”
“前两天传信过来,说是在玉龙雪山发现了雪莲,这两天正等着开花。”序临道。
“我看他们就是想自己出去玩,把我们扔在这里看家罢了。”段月白扁扁嘴:“要我看雪盏这猫妖也是怪不要脸的,硬是赖在紫霄派不走,搞得好像她也是我紫霄派弟子似的。”
“她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天阔天天担心她的性命,趁现在还有时间,多出去游历游历也是好的。”序临不置可否,目光望向远方,轻声说道:“不过,要是……”
还不等他说完,段月白接道:“诶,师兄,我听说最近太一门发展还不错,云夙鸢收了几个天资不错的小徒弟,含之也能教授剑法了,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对他都很是景仰呢。不过要说起云夙鸢,我还真是有点佩服她。”
“怎么?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其他佩服的人?你发现她有何过人之处?说来听听。”序临觉得他一脸服气的表情很有意思。
“还真让你说着了。”段月白挠了挠头,又露出那种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发现她很有韧性,虽遇挫折万千,可从不抱怨,只是想办法解决。且她心中大爱,却总有一块地方保存着属于自己的情感,我觉着这很难能可贵。
“换做是我,若让我在爱世人与爱人中间选,我嘛……”段月白的爱意像是蜜糖一样从眼角倾斜出去,顺着在空中交接的目光,一直淌进宋序临的心里:“我定是要选你的。”
序临轻易就让他将话题带了过去,嗤笑道:“好好,在下不胜荣幸。沈翳呢?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嗯……有是有的,他的情况你也知道,被骗了那么久,沈翳先是断了双手灵脉,后又情场失意,师父师妹都被封印在玄黓当中再不见踪影……是人都会备受打击。”段月白道:“他最近振作起来许多了,云夙鸢协助他管理奇木岛,帮他分担了许多。
“总的来说差不多还是老样子……不过……”段月白喝了一口酒,笑嘻嘻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跟我还要卖关子。”序临的好奇心被他吊了起来,忙问道。
“不过,这些情况近期可能要有所转变。”段月白说道:“青城剑派那个掌门你还记得吗?”
他招招手,贴在序临耳根说:“就是那个替代解云楼当上掌门的人,他最近在疯狂追求云夙鸢,传言……沈翳他啊,有点坐不住了。”
“云夙鸢喜欢他这么多年,全修真界都知道,他一直没有回应,现在才坐不住,会不会晚了点?”序临深感震惊,他到现在也忘不了当年沈翳深受打击痛不欲生的惨样,也曾想提醒他珍惜眼前人。
可异位而处,序临不觉得自己会比沈翳更有能力走出困境,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段月白道:“晚不晚我不知道,可若我是云夙鸢,我定不会吃这回头草。沈翳再好,云夙鸢几十年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却就是不表态,难道非要出现一个别的男人和他争一争,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心吗?若是真的喜欢,早就难以克制。”
序临没有多说,率先起身:“我们去外面逛逛吧,我隐约看到有人在水边放莲花灯。”
段月白翻手一算,脸上浮现一抹老神在在的笑:“好,时间正合适。”
两人信步走下楼,刚出门时,只听路人喊道:“看!有个人坠楼了!”
段月白与序临二人抬头,正看见有个白发苍苍的人影从天而降,眼瞅着脖颈着地,就要将自己摔成两节!
怎料段月白不慌不忙,翻手一弹,一道灵力便像清风,将那白发人影包裹,轻轻将他放在地上,仔细一看,才瞧出是个老头。
他差点摔死,心有余悸,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
周遭已经聚集了一群人,看热闹的人群中有道声音:“诶,这不是齐秀才吗?”
“什么秀才,今天上午秋闱发榜,人家已经是举人了!”
有年纪与齐秀才接近的老婆婆语重心长道:“老齐啊老齐,你说你多大岁数了,吃酒也不知小心着些,你差点从楼上摔下来啊,是这位修士将你救下的,还不快谢谢人家!”
齐秀才闻言,忙冲着段月白磕头,段月白将他扶起:“别这么客气。”
等看热闹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段月白才笑出声来,对那老头道:“秀才,你不看看我是谁?”
段月白五感钝化之后,不知怎么,无法化成少年模样,这么多年来以真身示人,倒也习惯了。本就都是他的样貌,只是现在比以前要成熟英朗一些,若是熟人相见,定还会是认识的。
年过古稀的老人已经老眼昏花,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向段月白,似乎想在对方脸上辨认出一位故人。
突然,齐秀才眼睛一亮,整个人更剧烈地颤抖起来,颤颤巍巍用手指着段月白,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你是!”
段月白大笑三声,将齐秀才脆弱的身板扶正:“我的卦,还算准吧?”
他说完,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序临轻笑一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御剑在云端相遇,身后是浑圆硕大的月亮。
“说你什么才好,这样记仇,还如此贪玩,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如今还都记得。”序临牵起他的手,说道:“可别将齐秀才吓出什么毛病来,都那么大岁数了。”
“谁让他当年说我是妖女。”段月白大仇得报,十分畅快。
“我说怎么好端端待在紫霄派,今天突然想下界逛逛了,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提起“卦”,序临又不可抑制地想起唐沛凝来,方才被段月白岔开的话题中,他也是在想起这个师妹。
多少年了,他总记起当年唐沛凝与段月白给他安排的“回家路线”,无比悔恨没能带她回琴川过年,也没能让她看看琴川的烟花。
正想到此处,一颗烟花在天边炸开,爆炸声让序临失神。
琴川的烟火还在大朵大朵地在天上绽开,段月白知道序临的心事,也明白失去唐沛凝的创伤在他们师兄弟心中并没有愈合,转言道:“师兄,我们收几个弟子玩儿玩儿吧。”
“怎么?看人家云夙鸢收了徒弟,羡慕了?”
“是啊,羡慕嫉妒,我想收徒弟了。”
段月白捏了捏师兄的手心,与他一起飞向更远的前方。
作者有话说:
虽然有点晚了,但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祝大家中秋快乐!
新文《独占病因》CP1448229,近期开文,换换脑子,在舒适圈躺躺,欢迎大家来看~
嗯……《不见月》这篇如果从构思开始算起,我其实花了非常久的时间。明知不是写这本的最好时机,因为我不擅长写剧情小说,古文也不如现代汉语流畅,可我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去年开了文。
写到现在,我也知道这本存在许多问题,并不是最完美的状态,但我也努力把能想到的坑都填上了,应该没有太多bug吧,哈哈,写得很爽很开心,能和你们认识也很开心,看到你们评论猜boss+共情序临,我是真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愉快。
本文番外预计三篇,有长有短,不定期更新。
我们新文不见不散~
# 番外

从琴川出发,快马到孟津只需要五天,脚程慢一点,七天也足以到了。
可段月白这大小姐脾气犯了,说骑马颠簸,只愿意坐马车,走走停停,走到邵溪时停住了脚。
两人本是以找元虎为首要任务,段月白却所有事情都兴致缺缺,只“攒功德”这一样,能让他提起兴趣。
快到重阳,邵溪从城郊到街里,遍地开满了菊花,段月白的马车进城,他都窝在银狐裘里打盹,无心去看外面的景色。
宋潮青看着他的侧脸,从中读出失去至亲的悲伤,他知道段月白重感情,没有那么容易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真正走出来。
“月白,外面风光不错,你看看,也透透气,在马车里面闷了好几天了。”宋潮青劝道。
段月白漠然地抬头,掀起眼皮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满眼的菊花映入眼帘,他扁了扁嘴,又把自己塞回了狐裘当中:“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宋潮青让段月白的话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他也理解段月白的心情,脑袋又飞快运作着,要想下一个办法,好让段月白慢慢开心起来。
马车往前走着,聚集的人群惹得宋潮青注意,他往前看了看,道:“好像有告示。”
“告示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挂着通缉犯的画像,悬赏捉人,不然就是赋税啦治灾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段月白嗅到一点冷气,喊道:“宋潮青,我们快走吧,这里好无趣。”
负责赶车且向来有问必答的宋潮青这次却没有及时回复段月白,他将马车停好,下车去看告示上到底写的什么。
“宋潮青?”见他没有回应,段月白便掀起轿帘去看,正巧抓到宋潮青玩忽职守——那道淡青色身影如今正窝窝囊囊地钻进人群中去——段月白本就不悦的心情雪上加霜,自言自语道:“什么人啊这是,告示都没见过的乡巴佬,琴川大小告示一年也要贴个百十来回,怎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段月白赌气地摔了轿帘,又钻回狐裘里躲好,那狐裘像是他新生出来的壳,里头安全无比。
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是空白的。
段三娘刚死的时候,他还觉得没什么,可时间越是过去,他就越是能想起娘亲在身边的时光。
姓段十几年,他头一次独自离开琴川这么远,要是他以前偷跑出去,好多天不回家,别说好多天不回家,就是一天不见人影,段三娘就会想办法杀将过来,耳提面命让他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段月白以前老是觉得娘啰嗦絮叨。
他现在鼻子痒痒的,老想打喷嚏,却没人在他耳旁念叨这些话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郁结,郁结过头便成了愤怒,反倒想找什么东西撒气。
宋潮青掀开轿帘,钻进一颗头来,语气中略带兴奋:“月白,你听我说,那告示……”
“一声不吭就不见人影,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烦!我不仅要不远万里帮你找小厮,还得费劲去找动不动就失踪的你,你以为我是什么,大罗金仙啊?”
宋潮青刚回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明显表情有些呆滞。
段月白其实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心里还一直骂自己:“自己心情不好,干嘛迁怒人家宋潮青?快二十岁的人了,就这么让我这么骂了一通,是个人也要生气的吧?”
不过宋潮青情绪还算稳定,钻入马车当中,摸了摸段月白的额头,给了他一个想当和缓的台阶:“嗯……有些发热,我听见你早上便开始吸鼻子,是最近在车中也闷坏了吧?外面天气舒爽极了,我们下去走走,说不定可以缓解不适,若是再不好,我们就去医馆看看。”
段月白身上“当归”已解,怎么还会像个凡人一样发热?
他所有的怒火都打在了宋潮青这团棉花上,让他没了脾气,甚至有些羞愧,立马借坡下驴道:“哦,倒也不是不行。”
宋潮青先下了车,在马车下等着对方,还在段月白要下车前伸出了手来接他一把,弄得段月白都快不好意思了。
“怎么样,外面空气是不是比车内要好多了?”宋潮青适时地松开了手,体贴极了。
“还,还行吧。”段月白偷偷看宋潮青的脸色,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将他方才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对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好,便略微放下心来,问:“方才你想说什么?告示怎么了?”
“唔,我大略看了看,也听了路人议论,原来是知府家里出事了。”宋潮青从善如流地将方才的见闻分享给段月白,“知府大人老来得子,快五十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据说天资聪颖,三岁识千字,八岁背五经,十一二岁事已经能写出好文章了。”
“那又怎么了?”段月白满不在意地说。
他心道:“什么天资聪颖,这天资比起我序临师兄来还是差远了,我师兄十一二岁的时候便已经修得金丹了,凡人的聪颖在我师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宋潮青见他的脸色一时一变,不由得无奈地摇摇头:“本是没什么的,可他这宝贝儿子突然就失了智。”
“什么?”
“就是人傻了。知府以五十两金子聘请名医,为儿子治病。”
段月白不以为意:“傻就傻了,他们这些凡人最好也要懂得人世无常,哪儿能什么事情都按照他们想的发展,那天道用来干什么?说不定是知府他本身恶贯满盈,天道报应在他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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