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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猫不皂)


苗笙懒洋洋地回答:“挺好的。”
“若是休息得不错, 现在让谢大哥和戴爷来为你把脉如何?”游萧温声道, “早点诊治早些心安。”
苗笙也不想耽误,他想尽早了结此事, 好尽快离开, 继续去探寻自己的身世。
而且他也很想早点变回一个正常的男子——一个不可能会怀孕的男子。
他不想在卧房被人围观, 于是起身穿上外袍,去了厅里榻上坐着, 游萧则将戴雁声和谢青枫请了进来。
既然来诊脉, 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苗笙略微有些尴尬,垂眸避免与他们目光交汇, 依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怀着极大的好奇心,也没多废话, 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谢青枫以内力探测, 戴雁声用寻常方式号脉, 片刻后,他们两个没忍住, 双双诧异对视。
听说是一回事,眼见为实又是另一回事,两位在世神医全都惊呆了,但顾忌着患者的情绪,努力没有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夸张,全都微微锁起眉头,做沉思状。
其实心里纷纷飞过一连串优雅的感叹词。
苗笙观察着他们的神情,问道:“如何?是否真的是有孕?”
“这个……”谢青枫看看戴雁声,垂眸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孕囊不假,但也正如萧儿所说,暂时还不能判定这孕囊是死是活——”
戴雁声打断道:“谢大侠,萧儿,你俩就别骗苗公子了,这样没什么意义。脉象显示滑脉强劲,若是死胎,不会是这种症状。”
他对患者向来直言不讳,从不会撒谎安慰人,显得残忍,却也有他自己的逻辑。
游萧和谢青枫俱是不语,苗笙心里则重重一沉。
此前他还抱着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希望,盼着是游萧和那裘神仙都出了错,现在另外两位神医都这么说,确实是没办法再心存幻想。
“无妨,不管是死是活,我是不会留它的。”苗笙决计不肯在人前丢了面子,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道,“萧儿请诸位过来,也是想保我平安落胎,我想先试试落胎药,麻烦大家替我调配良药。”
他猜想这些人都知道游萧以前称呼自己为“舅舅”,便想着要给对方在人前留些面子,因此称呼得亲昵了些。
“成,那我们去商量商量,你现在身体确实还不太好,落胎更是伤身,好好休养才是。”戴雁声站起来,对谢青枫和游萧使了个眼色,转身向外走去。
谢青枫对苗笙一拱手,跟着他离开。
游萧安慰苗笙:“舅舅,我去去就来,先让人给你送晚膳。”
“我没事,你去吧。”苗笙道。
等游萧也走了,他冲旁边站着的平小红勾了勾手指:“小红,你来。”
“公子有何吩咐?”平小红。
苗笙道:“你去跟着你师父,听他们都说什么,回来全都告诉我。”
“啊这……”平小红犯难,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会被逐出师门吧?
“出什么事我担着。”苗笙见她迟疑,主动道,“他们全都认识我,我却不认得他们,你听听他们怎么说起我的,我也好了解一下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他的语气略哀怨了一些,“如果主动问,肯定听不到实话,你明白吧?”
他潋滟的桃花眼写满委屈,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平小红哪扛得住,连忙答应:“成,那我过去,公子这边……”
苗笙摆摆手:“没事的,这是在杳溟宫,守卫森严,门口也有人守着,不会有事。”
“成,我这就去!”平小红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会客厅里,其他几个人听了谢青枫和戴雁声反馈的信息,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万里风,她见过昏迷前的苗笙,对他现在的情况更是好奇,连连问戴雁声:“现在的苗公子什么样子?方才只是打了声招呼,感觉他还像之前那般冷淡。”
“那倒没有,看着冷,但比以前和善许多。”戴雁声评价很公允,“十年前他被人拿捏,满身束缚,人不免癫狂了些,现在很好,跟……”他看向谢青枫,“对,跟谢大侠差不多。”
突然被点到名的谢青枫一愣,他不知苗笙以前什么性格,无从辩驳,便只是无奈笑笑。
游萧心里却不认同,谢青枫外冷内热,性格机敏又敦厚仁义,偏成熟一些,而现在的舅舅,看起来成熟清冷,但心里其实就是个宝宝,特别可爱。
但这是对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真实模样,他不好在人前讲,也就不说了。
平小红赶到的时候,正好将万里风和戴雁声说的话听见,暗暗记在心里。
“小红,你怎么来了?笙……舅舅他没事吧?”游萧看到她在门口闪现的身影,不由紧张起来。
“啊没事没事,苗公子说想安静些,让我来陪着你。”见到一屋子江湖名流,一代女侠又开始紧张,但也非常兴奋,心里期望着将来能同他们一样。
游萧一听就知道,她是苗笙派来的小耳朵,便也没揭穿,默许她留下,并跟大家介绍了一番,所有人便很热情地夸了夸平小红。
“萧儿都收徒弟了,我们这些人真是老了。”万里风感叹道。
平小红收获一众前辈们的夸夸,心态正在飘飘然和“我何德何能”只见反复切换,赶忙道:“我师父那是天赋异禀,少年成名,各位前辈正当年呢,一点都不老!”
“哈哈哈,倒是很会说话。”花雨深看看周靖,“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比她也大不了几岁。”
周靖冲她笑笑,憨厚地说:“娘子现在也没变,还与十年前一样。”
就在会客厅这拨人感慨时光沧桑和讨论怎么给苗笙配落胎药的时候,苗笙已经吃完了饭,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
夜色很美,这方小院更是安静,月亮在池塘中投下一个弯钩似的月影,芭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这画面的确令人安心放松。
望着池里的明月,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苗笙忍不住在心里问道——我决意落胎,到底是对还是错?
将来的我,会后悔吗?
“苗大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呀?”稚嫩的童声从院门口传来。
苗笙回头一看,便见花欲然蹦蹦跳跳地过来,身旁跟着那只大猫离离。
这猫跟她形影不离,俨然就是她的保镖。
“你怎么到处乱跑?”苗笙确实不擅长跟小孩打交道,游萧那个义妹向竹月好歹已经十岁了,能听懂大人话,可这位花欲然还不到六岁,对他而言就是另一种生物。
小姑娘果然很不理解这句话:“这里是我家,我哪里都能去得,怎么能叫乱跑。”
“你家这么大,到处都有危险,万一——”苗笙四下张望,指着池塘边的假山,“万一你登高爬低摔到了怎么办?”
花欲然打量了一下那假山,茫然道:“我为什么会去爬那里?”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们家这么大,高高低低的,难免有个磕了碰了。”苗笙解释了一句,看到她依旧不解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多余废话,于是招了招手,“走吧,进屋坐着去。”
花欲然不肯:“我不去,这个院子我没怎么来过,要好好转转。”
“你一个人可以?”苗笙不太放心。
“当然了,还有离离护着我呢。”花欲然小大人一般背着手往院子一角走去,“我要给娘亲采几朵漂亮的花。”
苗笙站得有点累了,想着她父母放心她一个人带着猫在杳溟宫四处溜达,想来应当也是不会出什么危险,于是便道:“我回屋坐会儿,你渴了就进来喝茶。”
“知道啦!”小姑娘脆生生地回答。
杳溟宫喝的是山泉水,特意搭建了管道从山上引下来,苗笙这间房里存了几桶,都是今天刚打来的。
厅内有茶桌,桌上摆了一整套的茶具,烧水用的是银壶,看起来很是讲究。他灌了水,又拿火折子点燃了小炭炉,将盛满水的银壶坐在炉子上。
炭火旺得很,没过一会儿水就开了,苗笙很熟练地装茶、洗茶、滤茶,感觉这一套自己都很熟悉,像是以前就这么做过。
难怪游萧说自己以前想开个茶楼,看来确实是喜欢这些。
他将茶泡好分好,想着出去看一眼那小姑娘,叫她来喝口水,谁知这会儿就听到“扑通”一声,接着便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我的个亲娘!
苗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腿都软了,跌跌撞撞跑到院子,看见池塘边灯笼映着水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挣扎,大猫站在池边冲她喵喵只叫,叫得声嘶力竭。
看到这一幕,他更是惊慌失措,一边往池塘跑,一边大喊:“有人吗?!孩子落水了!”
苗笙先跑过去,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池里,水面只到他胸口深,他立刻将花欲然抱在了怀里,死命往上举。
山中太过清凉,这池水颇有些刺骨,他被冻得打了个冷战,孩子还在挣扎,也不是很听话,他一个没站稳,抱着她一屁股蹲了下去,这下两人都被水没到了口鼻处,被呛得连喝了几口水。
幸好门口守着的杳溟宫弟子已经冲了进来,二话不说跳进池子,先将花欲然给拽了出来,再将苗笙从里边扶起。
“快,先给她擦干。”苗笙满心都是担忧,怕这小姑娘着凉。
杳溟宫弟子自然先关心自家大小姐,把他扶到池边坐着,一个把花欲然抱进了厅里,一个赶忙跑去汇报周靖。
离离一溜烟地跟进了厅里,看到自家小主人被放在榻上,外边裹了那弟子身上的外袍,赶忙凑过去贴她。
花欲然方才吓坏了,但是因为在水里挣扎又呛水,没有哭出声,现在缓过劲儿来,吓得抱着猫放声大哭。
苗笙还没力气站起来,浑身湿透地坐在池边,听着小姑娘中气十足的哭声,倒是没那么担心。
反正比自己是有力气多了。
“笙儿!”游萧第一个赶过来,情况着急便用了轻功,从院墙上跳了下来,落在苗笙身边,将他拥进了怀里,一摸他浑身冰凉,立刻心疼坏了,“怎么好好的会落水。”
苗笙指指屋里:“你先、先去——”
“没事,周大哥他们也来了。”游萧话音刚落,便见周靖也从院墙跳了下来,冲进了厅房里,“其他人都没过来,落水罢了,小孩子没事的。”他抱紧了苗笙,浑身释放内力,热乎乎的很快就将怀里的人烘了个半干,“暖和些了吗?”
被热气包裹住,身上确实暖了不少,苗笙点点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游萧当即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回了厅房。
花欲然也已经被她爹用内力烘干了,但还在哭,主要是在撒娇,一张可爱的小脸泪水涟涟:“呜呜呜……爹爹我好害怕……我想吃松子糖……”
“好好好,一会儿给你拿。”面对女儿,周靖就是个慈祥的老父亲。
小姑娘还怕他反悔,强调道:“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一定算话,今天给你破例。”周靖揉揉她的脑袋,“怎么好好的落水了?是离离跳到假山上了吗?”
花欲然转头就指向刚被放在椅子上的苗笙:“是苗大叔让我上假山的,我没站稳就掉下来了!”
苗笙:“……”
我跟小孩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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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小孩难养。
游萧:有我在呢。
聂云汉:当年我也曾想吃油炸小孩,后来还不是收养了这熊崽子。

听到花欲然这句话, 周靖和游萧都愣了愣,对视了一眼,二脸茫然。
“然儿别乱说, 苗公子怎么可能让你爬假山。”周靖先反应过来, 连忙对苗笙道, “抱歉, 孩子太调皮了。”
苗笙心想我真是比窦娥还冤,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孩子是在自己院里落水的,还是歉意道:“无妨,也是我没看好他。”
花欲然不高兴, 扁着嘴说:“他方才指着假山说我登高爬低的摔了怎么办,我才不会摔呢, 就上去试试, 谁知道就掉水里了!就是他害的!”
这下真相大白了, 游萧无奈地摇摇头,周靖十分尴尬, 抱起孩子说:“苗公子好好休息, 我们先回去了。”
花欲然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趴在她爸爸肩膀上:“我要吃三块松子糖,好不好?”
大猫离离轻盈地窜上了周靖的另一个肩膀, 蹲得相当牢稳,隔着他的脑袋冲另一边的小主人“喵”地叫了一声。
“吃几块得跟你娘商量, 我说了不算。”周靖哄着她, 快步离开。
花欲然扭头看了眼苗笙, 不爽地瘪了瘪嘴。
游萧只担心苗笙的安危,站在他身旁替他号脉, 见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我让她爬的,我脑子又没进水,这小孩怎么胡乱说话。”苗笙被那口大锅堵得心口发闷,非常委屈,仰头看他,无名火又从心头起,“你小时候也这么熊吗?”
游萧莞尔一笑:“我比她还熊,七岁八岁狗都嫌,总惹你生气。”他想起了以前的事,神情突然变得伤感,“干了坏事还得你来收拾烂摊子。”
“你看,我跟小孩就是不投缘。”苗笙意有所指。
他不知道那“烂摊子”代表什么,只当做是给人赔礼道歉之类的事,并未多想。
游萧捋了捋他还潮湿的头发,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茬,转而问道:“虽然身上差不多干了,但是那水太凉,不如泡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好啊!”苗笙爱干净,但旅途上沐浴总是不太方便,这些天没洗过几次,只能天天擦身,他早想洗澡了。
游萧很快命人备好了热水、抬来了浴桶,在卧房里支起屏风,让他好好泡一泡,自己还是守在屏风外,笑道:“有需要就喊我。”
“我又不是不会洗,喊你做什么。”苗笙觉得他没安好心。
游萧忍不住隔着屏风望进去,看着浴桶里那个纤瘦的人影,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平静。
他才十八,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又跟喜欢的人有了那么一次真刀真枪的接触,自然食髓知味,绝对做不到清心寡欲,但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拼命自我压抑,不想当畜生。
但聊骚几句还是忍不住的。
“我闲爹爹喜欢擦背,从小我跟他泡温泉,学了一手擦背的好手艺,舅舅若想试试的话,我一定好生伺候。”游萧轻声道。
苗笙额角紧了紧,觉得“伺候”这两字听着就不怎么正经,但是一听能叫人擦背,那一颗爱享受的心便蠢蠢欲动。
应该会很舒服吧?
他低头往浴桶里看看,水面上飘着些泡沫,光线又暗淡,应当看不见下边的光景——而且俩人早就“赤诚相见”过,看见也没什么,就像男子去澡堂,还不是都能互相看个精光?
那就没必要矫情这些了。
“成,你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艺有多好。”苗笙懒洋洋地说。
游萧没想到他能答应,当即体会到了老鼠掉进米缸的快乐,拎起了一个坐墩去了屏风后。
浴桶里,苗笙被热水蒸得面色红润,真真是唇红齿白,脸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被烛光一映,看起来无比鲜活娇艳,配上他慵懒的神情和澡豆散发出来的香气,整个气氛无比撩人。
“你不要动歪心思。”苗笙发觉少年的目光不善,郑重警告。
游萧卷起袖子,拿起放在一旁的丝瓜络,伸手到他身前,将丝瓜络浸入水中,这姿势像极了将人半抱在怀中。
“你还没答应我,现在还有孕在身,我能动什么歪心思?”他浅浅笑着,双眼弯成两牙促狭的月亮,“我又不是畜生。”
半人半兽罢了。
苗笙往前挪了挪,露出薄薄的后背给他:“来吧,下手别太重。”
“遵命。”游萧轻声道,“若有哪里不合适,舅舅一定要告诉我。”
苗笙莫名红了脸:“别瞎叫。”
说起来,游萧的手艺确实不错,力道适中,丝瓜络不轻不重地擦在皮肤上,很是舒服,等用丝瓜络擦完,他还在后背各处穴位上轻轻揉按,按得苗笙通体酥软,眯着眼舒服得快要睡过去,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
“啊……”
游萧:“……”
好了,到此为止,不然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温声道:“笙儿,向后靠靠,我帮你洗头发。”
苗笙正懒得自己动手,从善如流地靠过去,仰头靠在了浴桶边缘。
游萧另取了一桶热水过来,将桶放在他头发下边,用水瓢舀了水轻轻淋在了他的头发上:“闭上眼。”
苗笙享受被人照顾的舒适,唇角不自觉地上翘。
润湿了头发,游萧便给他头发涂上皂膏。这是用皂角和一些香料制成的洗发用品,晒干了是块状,遇水则融化为膏状,揉在头皮和头发上,很快便能生出很多丰盈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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