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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影卫私奔的第N次(一百〇一)


经过今日一场拼杀,又跟在马车后面跑了半日,戚巳早已内力空虚,现下夜风一吹,倒真是有些冷了,便由着青癸动作。
靠的近了,青癸脸上的青紫也就越发明显,看得出来是下了狠手。
明明被自己罚成这副样子,还一心挂念着他,戚巳心头软了一块,从笼子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言道,“回去记得上药。”
“嗯嗯,您放心吧,属下下手有分寸呢,不疼!”难得师父心疼自己,青癸的尾巴又翘到了天上,撇了一眼戚巳脸上的炭迹,笑道,“要说起来,您的脸可不比我好看多少。”
他嘻嘻哈哈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脸上疼得厉害,想笑也只能憋着。
“少主大人可比我小时候调皮,可惜了您的美人脸。”
镜子里依旧是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柔美的脸,此刻却有一个大大的黑叉横贯在嘴上,因白日跟车出了不少汗,现下整张嘴都乌漆墨黑的,实在是滑稽至极。
戚巳先是愣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镜子里那张脸,也笑了出来。
喃喃道:“像……一只大花猫。”
正笑得前仰后合的青癸顿时跟见了鬼似的,惊恐的看着笼子里的青衣卫统领。
“统领,您笑得也太……温柔了吧。”
戚巳的笑还没收回去,一抬头,却看见了青癸身后一脸阴沉的戚景行。
“少……主?”
青癸刚因为戚景行被自家师父狠罚了一顿,现下一听这两个字,简直头皮发麻,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戚少主,他静立在屋檐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半张脸暴露在灯火下,面无表情的样子骇人极了。
“属下……见……见过少主。”
戚景行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漆黑的眸子盯着笼子里的人,他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总让人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
“跟上。”
青癸一头雾水,平日里在破月教掏鸟摸鱼的少主今夜怎的看起来这样吓人?
跟上,什么跟上?
笼子里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已然徒手将笼子上的锁扯断。
戚巳在笼子里待了太久,腿脚早就麻了,刚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被一旁的青癸稳稳扶住。
“统领,您……没事吧。”他再笨也该看出来了,少主和统领是认识的,还渊源颇深。
戚巳摇了摇头,待缓过最初的晕眩,便向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跟了上去。
临近子时,灯火昏暗,万籁俱寂,一切都隐在一层昏暗的雾里,连带着戚景行的背影也有些模糊。
戚巳加快了步伐,穿过院子,走过回廊,又上了楼梯,终于在戚景行进屋之前跟上了他的脚步。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戚巳指尖一颤,心也跟着一滞,原本就安静的夜晚,此时,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戚景行背对着戚巳,不动也不语,像一尊雕像一般,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戚巳终于上前一步,轻轻叫了声,“少主”。
也正是这一声少主打破了屋子里诡异的沉寂,戚景行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低垂着,从戚巳的脚尖开始慢慢往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张并不像青衣卫的脸上。
“戚,巳。”他一字一顿,听不出喜怒。
“属下在。”
“戚、巳。”他声音陡然拔高,这一回,里面浓烈的怨气再也掩饰不住。
“属下……在。”戚巳声音艰涩。
戚景行反而笑了,仿佛刚才那个生气的人并不是他,“这么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戚巳抬起头,有些难过地看了戚景行一眼,又垂下,“回少主,属下过得……很好……”
“也对,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下属,怎么会过的不好呢?可是……我过得不大好。”戚景行嘴上挂着冷笑,往前走了两步,“有一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食不知味,寝不安席,
他又逼近一步,“戚统领知道是哪件事吗?”
戚巳睫毛轻轻颤了颤,“属下,不知。”
“不知啊,没有关系,”戚景行笑得越发灿烂,“我告诉你,”他骤然上前,用手肘抵住了戚巳的脖子。
“嘭”的一声,后背撞在门上,整个门框都开始摇动起来。
戚景行内力不济,力气也不大,便是他整个欺在身上,在戚巳看来,也是软绵绵的,只消他轻轻一挣,便能挣开。
可就是这样的绵软无力让戚巳半分也不愿挣扎,他放松了整个身体,甚至将脖子微微抬起,以便对面的人可以更好的拿捏自己的要害。
戚景行看着眼前那双无比驯服的眼睛,与八年前一模一样,往事浮上心头,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转而化作浓烈的恼恨。
“我一直在想,当初那个害的我根基尽毁的大哥哥究竟藏到了哪里?”
熟悉的称呼打开了记忆里尘封的大门,戚巳那双从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骤然迸发出无比浓烈的难过,窒息感也无法掩去的懊悔。
“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戚景行仰天大笑,用另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的脸,“你怎么会对不起我?青衣卫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人都会选择的权势,地位。”
他明明已经怒到了极点,说完这段话,却骤然泄了力,松开了禁锢着戚巳的手,颓丧地退开两步,面带自嘲地看着弯腰不断咳嗽的戚巳。
“你舍弃我,也是应该的。”

第6章 相遇
铁链哗啦作响,新鲜的空气骤然贯入肺里,戚巳并没有感觉到舒服,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每跳动一下,就会牵扯着浑身的经脉,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抽着疼。
食不知味,寝食难安的又何止是戚景行一个人,有时候无法弥补的悔恨比真实的伤害更加折磨人,那道伤疤也印在戚巳的心口上,好了烂,烂了好,直到成了烂疮,再也无法抹去。
哪怕是到了现在,面对那人的诘问,戚巳从头到尾也只能说一句单薄的对不起。
害了你的一辈子,是我的错,往后余生,我都会倾尽所有去弥补你的。
胸口的窒息感渐渐褪去,戚巳靠在门上,垂着头,满身哀戚。
戚景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凉凉道,“可戚统领没有想到吧,竟然又被本少主找到你了。”
他退后两步,大咧咧地坐回榻上,不过片刻光景,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仿佛刚才的控诉只是为了撕开戚巳心上的疤痕,让他悔恨,让他痛苦。
而于他戚景行,根本不算什么,他又用捉摸不透的语气开始问话,“我听闻,戚统领是破月教里最恪守尊卑的人,戚某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戚统领。”
“你说,我一个虚有其名的破月少主,和大权在握的青衣卫统领,谁尊?谁卑?”
戚巳微微一怔,随即端端正正的跪下,他的姿势极为谦卑,一双深色的眼眸落在戚景行身上,灼热又烫人,“少主是戚巳的主子。”
“永远。”似乎是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决心,戚巳又在末尾加了两个字,语气是九死无悔的坚定。
这样的姿态终于取悦到了戚景行,他向后仰去,一只手撑在榻上,这是个极为放松的姿势,他勾了勾食指,歪着脑袋,笑道,“既然如此,戚巳,你过来。”
戚巳非常听话,就那么膝行着上前,铁链滑过木制地板,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停在了距离戚景行一步远的地方。
戚景行翘起了二郎腿,将足靴伸到戚巳眼前,“为我脱靴。”
云锦缎面,金丝镶边,戚景行一直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他半眯着眼睛,瞧着戚巳微微弯下腰,轻轻地为他把足靴脱下。
他试图在那双眼睛里寻见那怕一丝一毫的不甘和怨愤,可直到两只靴子都脱了下来,戚景行也没有成功。
这让他既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大哥哥还和以前一样,一心一意地对他好,生气的是,既然还是一心一意对他好,为什么要舍弃他,去做青衣卫统领。
他心头又起了些不满,抬脚踩在戚巳肩膀上,足下用力,等身前跪着的人几乎整个匍匐在脚下,他才开口,“以后记得,给主子脱鞋,头不能高于主子的膝盖。”
头不高于主子的膝盖,戚巳在脑子里想了想这个姿势,明显是不合理的,他知道戚景行大概只是随口乱说的,但他还是低声应了句,“是。”
戚景行这才松开自己的脚,他出门时只是在寝衣外面批了件袍子,现下随手脱了扔在地上,便上了床,被子一卷,把自己裹了进去。
春日的夜晚,寒气很深,往日还在破月教时,专门有暖床的丫头暖热了被窝,才会请戚景行就寝。
现下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戚景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灯火明明灭灭,打在戚巳的脸上,时而一闪,将他隐在黑暗里的眸子照亮。
倒是想极了八年前逃难之时,他也是这样在旁边守着自己,直到天亮。
“我是个暇眦必报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昏黄的灯光中传来了戚景行的声音。
戚巳抬起头。
戚景行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你既然还认我做主子,以后我一定会狠狠折磨你的,说不定会生不如死……”
那声音越来越小,像是真的睡着了,“你……害怕吗?”
戚巳摇了摇,他不确定戚景行能不能看见,便又小声的回答,“属下不怕。”
床上的人忽的又睁开了眼睛,盯着戚巳的大花脸看了一会儿,“你的脸……真像一只……大花猫。”
说完这句话,戚景行的眼睛又闭上了,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跪在他榻前的戚巳便放缓了呼吸,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此情此景此言,分外熟悉,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八年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戚景行的时候,十二岁的少年是破月教千娇万宠的小少爷,长得好看极了。
那时候,戚巳也才刚刚训练成功成为青衣卫,教主见他根骨不错,便派他去戚景行身边伺候。
被丫鬟婆子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戚景行正在抓猫,他爬到了假山顶上,吓得一干人鬼哭狼嚎,唯恐小少爷从上面摔下来,若是磕了碰了,可怎么得了。
身为主子的护卫,戚巳十分自觉地飞身上了假山,将一人一猫都抱了下来。正打算郑重地介绍一下自己时,他的小主子却十分气恼的从他手上夺走了毛茸茸的小猫咪。
一脸愤慨的瞪着他,“它还受着伤呢,你怎么能这么粗鲁!”
话音未落,便抱着怀里的猫扬长而去。
戚巳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还没认主就把自己的主子惹生气了。
他原本是打算等办好了青衣卫退队事宜再去找自己的小主子赔礼道歉的,却没想到……
叛乱来的猝不及防。
大批敌冦冲破山门,在破月教内肆意屠杀,火光冲天,四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他从破月教的外殿找到内殿,翻遍了所有地方,终于在一处狭小的缝隙里找到了戚景行。
他被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压着,戚巳将他翻出来的时候,他满脸都是血,眼睛瞪的大大的,不久前还充满了光的眼睛,此刻灰蒙蒙的,寂静如一片死湖。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却有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砸下来。
戚景行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嘴唇发紫,牙关打颤,“我的……我的……猫……死……死了……”
戚巳这才发现他怀里抱着的正是白日爬上假山的猫。
早已死亡,僵硬。
他带着犹如行尸走肉的戚景行,逃出了破月教。
逃亡路上,千难万险。
十一岁的少年被吓破了胆,像是痴傻了一般被他抱在怀里,整日只喃喃地说着一句话。
“我的猫……死了。”
他的魂也像是被那只猫带走了,无论戚巳对他说什么,他都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戚巳只是个青衣卫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一个害怕的孩子,直到有一天。
他在自己的脸上画了几道胡子,然后趴在戚景行面前,全身僵硬,语气生涩地学了一声猫叫。
“你看……我像不像一只……大花猫?”
这句话说完,戚景行终于抬起了头,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泪流满面,说出了这么多天的第一句不一样的话。
他说:“大哥哥,我的爹娘也死了……”
他的爹娘死了,尸体就压在他身上,临死前,他们划花了自己的脸,对他说: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破月教的小少主。
戚巳跪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等床上的人彻底睡熟了,他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来到榻前。
戚景行生的好看,鼻梁高挺,睫毛浓密,白皙的脸颊被堆在脖子上的锦被挤出了一点婴儿肥,衬得那张脸比醒时乖巧多了。
微凉指尖轻轻抚过睡穴。
戚巳半蹲下来,用手将戚景行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理顺,连着被子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屋外,青癸正在院子里等着。
戚巳细心地把被子拢好,确保不会有一点凉风灌进去,这才吩咐青衣卫。
“准备马车,护送少主回教。”

破月教坐落在伏令山内,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让这里四季如春,宛如仙境。
雅竹轩里,戚景行做了个可怕的梦,他梦见自己一身是血地躺在大哥哥怀里,他明明在安抚地拍着自己的后背,说会陪自己一辈子,可一睁眼,人却不见了。
戚景行陷进梦魇许久,才睁开眼,人果然不在自己眼前,他正躺在熟悉的屋子里,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将他吓了一跳,遂惊恐地往床里侧挪了挪。
距离远了些,他才看清那张脸的主人,是……兰心。
榻边的丫头见他醒了,这才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拿手一抖,当即开始掉眼泪,“阿景,你可算是醒来了,可要担心死我了!”
兰心是戚景行的贴身丫头,比他大两岁,为人心细,办事妥帖,长的还很标志,从戚景行被破月教主寻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身前,可以算的上是戚少主身前的红人了。
兰心丫头哪里都好,只有一点——爱哭,伤心哭,高兴哭,生气哭,就连平时教训人的时候,情绪一激动也要哭。
戚景行顿觉头疼,皱着眉喊了声,“兰心……”
兰心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胡乱地拿帕子在脸上摸了两下,哽咽着道,“阿景不用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干脆低下头自顾自痛快地哭了起来。
戚景行:“……”
他等了许久,兰心的眼泪也没停下来,心中尚记挂着一件事,实在是等不及了。
戚景行只好打断了兰心,“你可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吗?”
兰心盯着他,继续眼泪汪汪道,“青衣卫的统领大人,”她一指窗户,“这会儿还在外面跪着呢。”
“哦?”戚景行有一瞬间的惊讶,继而眉开眼笑,看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掀开被子便出了门。
背后兰心大叫:“阿景,你的鞋!”
屋外晨光明媚。
开门声惊动了院子里跪着的人,戚巳抬起头,便见戚景行穿着单薄的寝衣,身披晨光赤着脚缓缓行来。
他顿时蹙起眉峰,膝行上前,赶在戚景行踩上鹅卵石地面上之前,伸手垫在了他脚下。
“少主,地上凉。”
此时,兰心也跟了出来,她已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终于不哭了,微嗔杏眸看向戚景行,“少主,你再这样,着凉了我可不管你!”
说着便蹲下去给戚景行穿鞋。
戚少主在雅竹轩内一向如此没规没矩,兰心也不是第一次说不管他了,向来都是嘴硬心软
戚景行两只脚踩在软绵绵的手掌上,舒服极了,他没忍住,用脚趾头在那双手掌上轻轻挠了挠。
有些痒,戚巳心脏蓦地一跳,忍住了将手掌收回去的冲动。
四季如春的破月教,连花都开的格外好,戚景行穿好了鞋子,遣人搬来一把雕花木椅。
戚少主要在院子里小坐,立刻便有人寻了遮阳的伞,时令果蔬,香茗清茶,摆了一桌子,戚少主只消伸一伸手就能够到。
“把你的面罩拿下来。”戚景行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石头桌子,盯着对面只漏了半张的脸,开口道。
戚巳到底是青衣卫统领,若是顶着一张大花脸回来,被旁人瞧见,总归是不好,因此他一回到破月教,就拿面罩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现下纵然周围还有许多丫鬟在一旁瞧着,但戚景行要看,他便还是乖乖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露出一张滑稽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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