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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死后他们都后悔了(柒喵是个坏喵)


“对,事情紧急,已经给您发了邮箱。”
高升见杨凌煊并没有抬手去看,闭上了嘴。
杨凌煊往前瞥了眼,扫见时间已经很晚了,苏明冉大概熟睡,等明天一早再打电话向对方解释也来得及。
揉着太阳穴继续闭上眼睛。
高升往后视镜瞟,伸手为杨凌煊打开钢琴曲,最近杨凌煊喜欢听这类的歌。
中途高升接了个电话,杨凌煊并没有在意,昏沉地睡着了,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什么时候他的另一扇车门被打开,都不清楚。
苏明冉缩着脖子钻进车里,“太冷了,宣——”
他止住话,看着了杨凌煊,才把目光转移到前座的高升身上。
高升也看着他,指着杨凌煊,说着哑语,“睡着了。”
苏明冉比了个手势点头,头却伸过去凑到杨凌煊低垂的头,凝视着熟睡中的杨凌煊。
睡着后的杨凌煊更加没有表情,显得严肃,可能是环境影响,他的眉心始终皱着。
苏明冉忍不住伸手替他抚平眉心。
刚碰触,杨凌煊醒了,猛地扯开苏明冉的手,眼眸里寒意阵阵,再看到苏明冉时,全化了。
“阿冉?”杨凌煊松开苏明冉。
苏明冉揉着手腕向他抱怨着,“宣宣力气真大。”
“弄疼你了?”
“嗯。”
杨凌煊拉过他的手腕,细细看了眼。
苏明冉前阵子由于生病,很少外出活动,皮肤比起之前更白了些。
他的骨架偏细,杨凌煊轻轻一握就能够握住。
现在苏明冉的手腕处有些红痕,看着的确是用太大力气了。
杨凌煊轻轻捧着他的手腕细细吹着,接着在苏明冉恍惚时,亲了亲手腕处。
苏明冉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放松,他觉得痒,耳框边红了一圈。
他收起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偷偷握住手腕。
两个人的姿势很近,苏明冉忽而闻到一种味道。
这味道苏明冉熟悉,以前苏敏敏初学化妆时,在外头随便买的化妆品的味道,杨凌煊身上沾了不少。
他心里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晚上他等到很晚杨凌煊也没有回来,他睡不着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很久的电视才听时管家说,杨凌煊要去出差。
不清楚杨凌煊要去多久,他想着最近没有课可以跟着杨凌煊一同去,闻到杨凌煊身上的脂粉味,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
杨凌煊身边有别的人了。
“怎么来了?想我了?”杨凌煊大掌柔着苏明冉的头,却被苏明冉避开。
手掌落空,杨凌煊才察觉到不对,“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苏明冉说得生硬。
后来高升把杨凌煊送到飞机场,苏明冉独自回去了。
这天晚上苏明冉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时睡眠不足两只眼挂着两个黑眼圈。
杨凌煊也不好受,他还是不明白昨晚怎么了,好端端的苏明冉为什么态度对他冷淡了。
想了一整天,杨凌煊巡察分公司都不太专心。
他的不专心被同样赶来分公司开会的秘书察觉,“杨总,是分部这边的汇报您不满意?我现在让他们重新写一份。”
“你说二十岁出头的男生都会因为什么事生气?”
秘书:“……?”
杨凌煊敲着笔道:“让他们把汇报重写,一小时后给我。”
“好、好。”
分公司的人过得人仰马翻,祁星河过得也不好受。
那天晚上祁星河从私人酒局上逃了出来,那地方偏僻叫不到车,祁星河也不敢随便搭乘过路车,一路徒步走了回去。
回去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而他的脸因为没有及时消毒,有些化脓的趋势。
他的这张脸已经趋近溃烂,如果要重新整容,必定得花费更多的钱。
所以祁星河回了趟苏家。
祁星河已经很久没有回苏家了,他现在住在董商名下的一房子里。
董商虽是个小老板,旗下的房产却很多,祁星河现在住的是董商所有房产里最不起眼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装潢不错。
他一开始住的时候很不习惯,现在逐渐习惯了,但一回到苏家破旧的小房子里,祁星河更觉苏家现在破落不堪。
家里只有严倩在家,见到他来急忙起身,“星河,你吃了吗?我现在去买菜给你做!”
严倩从前在苏家每次出现也是个精致富太太的形象,现在不修边幅,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有洗过的模样,苍老了好几岁。
祁星河把口罩拉高,压低帽檐,不想被人看笑话,他问:“爸呢。”
严倩还是看出来了,“你的脸怎么了?”
严倩要靠近,可一旦她靠近,祁星河像是躲病菌般往后退。
她还是很伤心难过地道:“星河那件事过去了那么久,妈妈也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原谅妈妈?”
祁星河不屑地道:“我凭什么要原谅你,你又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严倩捂着心口,难受地说不出话。
祁星河不想和严倩多废话,从苏家的小房子里往外走,去找苏任华。
他记得苏任华在苏家公司附近当保。
压着帽檐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苏家公司楼下。
现在苏家公司归苏慈管理,按照苏慈的性格,折磨了苏任华后,应该是会给些钱的。
祁星河转了一圈,见到了远处苏任华的身影。
他继续往前走,现在这个点是吃晚饭的时候,想来苏任华应该有空和他说事。
走到距离苏□□百米处,祁星河停了下来。
眼前的苏任华比起上回祁星河见他的模样更加苍老,背脊弯得不成样,正点头哈腰讨好地帮另外一高个子的男人点烟。
高个子的男人抬高腿,一脚踹着苏任华,“你他娘的,让你给老子买包烟,你买的什么水货烟?你不是自诩苏总的弟弟见过世面?连包烟都买不好!”
“去去去,给老子换一包好烟!”
苏任华本身腿就残了,被踹上一脚根本没法站稳,倒在地上。
他像是没了脾气,从地上爬起声,任由高大的男人怎么打骂都陪着笑脸。
这样的苏任华很陌生,像是市井小民,没有地位,随便什么人都能压他一头。
祁星河看不下去了,他觉得特别丢人,等到苏任华周边的人散去,他才走上前。
“爸。”
刚喊出声,苏任华机敏地回头,见到祁星河眼睛直亮。
趁着周围人没有察觉,扯着祁星河拉到阴暗的角落里。
“星河,你来了。”苏任华抹着眼睛里的泪,道:“你终于回来了,有赚到钱吗?”
祁星河想问苏任华有没有钱,苏任华倒是先问起了他。
“爸,你和大伯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怎么沦落到当公司看门的?”
“你以为我想?苏慈那个混账,现在占着我们家的公司,听说他把我们家的别墅给买了回来!”
“儿啊,你可要争气啊!你得把我们家失去的都夺回来!”
“夺回来?”祁星河想笑,苏任华到现在还做着春秋大梦呢,“爸,你不知道吧,苏明冉还活着。”
苏任华眼里的泪停住,两只沧桑的眼睛像一双钩子,直直地盯着祁星河,“他,还活着?”
“对,苏明冉现在和杨凌煊在一块。不知道他给杨凌煊下了什么迷魂药,把杨凌煊哄得一愣一愣的,他现在可风光了。”
祁星河扫视着苏任华,“爸,你得多给我些钱,我好把苏明冉压下去。”
谁知苏任华听到苏明冉过得很好,两只枯瘦的爪子抓着祁星河不放手,“他跟了杨凌煊?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要钱,我生了他养了他,他必须给我钱!”
像是中了魔怔。
“爸,你疯了吗?你还有没有廉耻?他怎么可能会给你钱,他恨你都来不及。”
“你到底有没有钱?!”
苏任华根本听不见,他撑着拐杖往前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转眼消失不见。
祁星河莫名其妙,既然苏任华没了指望,他只能去找苏陌了。
两天后的晚上,苏任华进了一家地下赌场。
赌场里乌烟瘴气,烟雾飘得难以呼吸。
他似乎是这儿的常客,周围的人都和苏任华打招呼。
“任华,你今天怎么那么高兴?中彩票了?”
“哈哈,确实中了彩票!”
苏任华昨天去了杨家公司闹,当然也被杨氏的人赶了出来。
他和顾沛不同,顾沛是心有不甘,而苏任华是确认苏明冉和杨凌煊的关系,他认准了苏明冉钓到了个有钱人,转头去了赌场。
他平常不上班就混迹在这家赌场里,在这家赌场输了许多钱,全都记在祁星河名下。
今天不同,今天他准备赌大的,记在苏明冉名下。
几次赌局下来,苏任华输了7位数,骂骂咧咧地签下了苏明冉的名字,准备走出去。
赌场大门口,几个肌肉结实的男人把他拦下。
“干什么堵我的路?我写了欠条。”
那几人可不管,提起苏任华的领口把人丢进地下室里。
苏任华被摔进昏暗的房间,他撑起身子,扒着门勉强站稳,“开门!开门!凭什么把老子关起来!老子都写了欠条了,都是按规矩办事!”
门口一长相凶恶,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猛地砸了下门,“老子就关你了,怎么着!你当初关你亲儿子的时候,不是关的特别爽快?现在让你尝尝滋味。”
“什么儿不儿子?你说什么?”
“装听不懂?你得罪了人,人家要搞你,你看出不出?别在这里吵吵,再吵,我把你舌头给剪了!”
这赌场什么人都有,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那男人嗓子又大又蛮恨,显然是有人撑腰根本不怕事。
苏任华想明白了,不敢吭声,缩在角落里发抖。
杨氏分公司大楼,高升收到消息后汇报给杨凌煊,“苏任华关进去了。”
杨凌煊“嗯”了句,没怎么理会。
高升看杨凌煊似乎在苦恼什么,偷偷往前走瞥了眼。
杨凌煊似乎在上网查资料,标题好像是:【哄人开心买什么礼物好?】
高升一脸疑惑。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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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忏悔得还不够◎
苏任华出来后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一直待在那间地下室里,期间外头的人像是怕他就这么死了,只给他喝一点水,偶尔丢一块馒头。
那间地下室的布置和曾经苏明冉待过的地下室非常相似,又黑又阴暗。
苏任华晚上抱着自己睡觉时,总能听见老鼠在附近出没的动静,睡得不安生。
等到苏任华终于能出来时,脸上瘦了一大圈,脸颊的肉已经成干瘪的模样,几天之内像是老了十几岁。
他撑着拐杖,驼着背,手一抖一抖握着拐杖往前走。
关他的高大男人正抽着烟打牌,瞧见苏任华出来了,手中的牌丢在桌上,站起身朝苏任华走去。
男人很高又壮实,和苏任华站在一块儿,显得苏任华又小又瘦又老。
“喂,怎么样,地下室好玩吧?”男人嗤笑一声,“想再来玩?”
苏任华颤抖着身子忙摇头,惧怕着道:“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来这儿,您放过我吧!”说着就要朝那男人跪下。
那男人提起苏任华衣服领口,大掌拍着苏任华的脸蛋,“你跪的可不是我,我可受不得你的跪。知道得罪了谁?”
苏任华在那儿阴暗的地方待了三天,自然想得也多,他猜测着应该是得罪了杨凌煊,他去杨氏公司闹过。
从前就听闻杨凌煊手段狠辣,现在才真正见识到。
“我、我现在就去杨家公司门口跪,求杨总放过我!”他老泪纵横地说着。
男人忽而哈哈大笑,笑声震得这一片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敢提杨总?你今日所受可不是杨总发话,而是你此前得罪了太多人,数都数不过来,人家可不会放过你。”
自苏任华的父亲离世,由苏任华接手公司后,苏任华在形式上和他父亲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无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人。
但苏任何仍旧觉得自己除了杨凌煊外,并没有得罪其他人。
他脑子拼命转着,忽而想到一个人,又不确定地道:“苏、苏明冉?”
男人一巴掌扫了过去,“苏先生的名字也是你能够说的?”
“我说了,你得罪的不止一个,杨总才没工夫理会你的事。”
这一巴掌扇得苏任华两眼冒星光,重重地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男人晦气地“呸”了声,“真够没用的。”
旁边的人询问,“要不要把他扶起来?万一他死在这里,那可就不好办了。”
“放心,他死不了,一会儿醒来会自个儿走,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那他的欠款?”
“和之前一样记在祁星河名下。今后他再来赌钱,都记在祁星河名下。”
“苏先生的名字,也是他配写的?”
“成。”
男人说得不错,苏任华醒来后也不说话也不叫嚷,非自觉得缩着身子拄着拐杖走了。
从赌场出来,苏任华深深地呼吸着外头的空气,再低着头颤巍巍地离开。
附近停着一辆迈巴赫,车子里坐着拿着平板处理公务的杨凌煊。
驾驶室的高升心里鄙夷着苏任华。
苏任华被关这事儿和杨凌煊没什么关系,杨凌煊只是稍微给那群被苏任华得罪过的人透了个口风,表示他最近很看不惯某些人。
那群人像是得了什么兴奋的指令,迫不及待的想要整治苏任华。
高升对着后座的杨凌煊道:“杨总,他离开了。”
“嗯。”
“杨总,我们一会儿回公司?”
杨凌煊收起平板:“去学校接阿冉。”
“好的,杨总。”
苏任华被关着的期间,祁星河也没闲着,他去找了苏陌。
苏陌被苏任华和祁星河赶出公司后,一直无所事事,他这人繁忙惯了,一闲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去附近大学听讲座。
大学里会招聘一些临时工,以苏陌的简历轻轻松松被选上。
这天,他去帮忙布置演讲会场,穿着志愿者的衣服,搬着易拉宝展示架。
有几位学生认出了他,在角落里说着关于苏陌的事。
“他学历很高啊,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做临时工?”
“你不知道他?他是曾经的某个企业的CEO,现在公司倒闭换人经营了,所以你才能看见他。”
“我刚才见他和那个外国教授说话,非常流畅,可惜了这么有能力的人。”
“还不是作孽太多,听说他强迫公司员工做些乱七八糟的事。”
苏陌做学校的零时工的确屈才,但其他企业已经不敢再聘用他,他只能做些其他事,补贴家用。
祁星河找到苏陌的时候,见苏陌正在拖教室的地板,旁边有个比祁星河还要小一点的学生指挥着苏陌。
“哎哎哎,这边这边还有脏东西,你到底做没做过家务?”
苏陌直起身,他衣服后面被汗水淋湿,擦着汗抱歉地道:“我以前没做过,抱歉,我现在再重新拖一遍。”
祁星河见了气冲冲地指着旁边站着的学生道:“他不会拖,你不会帮他?站在这里当大爷?!”
那学生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通,脾气也不算好,朝着祁星河叫嚷,“你是他什么人?他就是我们学校一临时工,扫地拖地就是他的活儿,我为什么要帮他干?”
眼见着要吵起来,苏陌对那位学生说了声“抱歉”,把祁星河拉到一边,“有事快说,别耽误我做事。”
祁星河抢过苏陌手中的拖把,丢在一边,“哥,你现在就在这里打工?”
“不然呢?”苏陌自嘲地道:“你现在倒是心疼起我了,你忘了我当时是怎么被你们从公司里赶出去的。”
“哥,你还在怪我?”
苏陌捡起拖把的手一顿,失笑着,“我怪你还有用?再说了,那位置的确人人都想要,我和你又不是真的亲兄弟。”
“哥!”
苏陌低头看了眼手表,道:“我可以休息十分钟,你有什么快说,如果你想要钱,抱歉,我没有。”
“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向你要钱的废物?”
“嗯。”
祁星河心顿时凉了,他拉下一直戴着的口罩,企图让苏陌心疼,“我的确不是你的亲弟弟,但你从小疼我到大,我被人害成这样,你也不心疼吗?”
口罩下的一张脸,有着一道明显的疤痕,疤痕渐渐结痂,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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