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问你今年的圣诞安排。”
“我已经告诉你了，布鲁斯，”尼诺打量坐在对面的男人，“我们俩不需要来这套。”
“这不是……”
尼诺挑眉，用戏谑的眼神打量布鲁斯，蝙蝠侠坐在他对面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很好。”尼诺立马回答。
“我知道，只是，”布鲁斯努力想组织语言，“我们很久都没见面一起……做些什么了。”
哦，尼诺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你很忙，我很忙，你有一整个大公司，我有自己的案子，所以……”尼诺耸耸肩，“你还有大概一百个需要关注的孩子，而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布鲁斯温和地瞧着尼诺，“但你也是我的孩子，这些年来，你承担了很多不该有你承担的责任，我曾想过，假如我当时并不收养你，而是资助你，你的人生会不会——”
“嗯，那我肯定跟着康斯坦丁赌钱去了。”
蝙蝠侠无言地瞧着尼诺，那副模样活像他刚刚喝进嘴里的不是啤酒而是岩浆，尼诺爆发出大笑，对着布鲁斯的表情掏出手机照了下来，“请别再干这样的蠢事啦，B，我了解你，我知道你肯定想过，呃，比如我过另外的人生会是怎样？或者你当时没有收养迪克，他现在会不会没受过这么多伤？或者杰森不会……死——让我告诉你，布鲁斯。”
尼诺微笑着，声音很小也很轻，“你已经是我们这群孩子生命中的奇迹了，我们一直感激这点。”
如果布鲁斯那时眼睛里有一秒钟有泪花闪过，尼诺不会戳穿他。蝙蝠侠安静地坐在尼诺对面，酒吧里他们俩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
“我很荣幸。”布鲁斯说。
“不客气，”尼诺和布鲁斯碰杯，“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你吓坏我的男朋友了。”
当晚，尼诺从酒吧出来已经微醺，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和马特紧紧贴在一起。马特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拿着盲杖，他们脚下有零星几片落叶，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以前从没想过现在的日子。”尼诺说。
“你设想的未来是怎样？”马特带着他上楼。
“要更……波澜壮阔一点，我以为我会成为纽约顶级律所的合伙人，”尼诺挂在马特身上，“我还以为我会孤独终老，因为爱上我是一件很难的事。”
“那很容易。”
“很难，”尼诺皱眉反驳，“我很刻薄，非常刻薄，并且讨厌改掉这点。”
“那好吧——小心台阶，”马特胸腔震动，他发出笑声，“那对我来说很容易。”
“嗯哼，”尼诺含糊道，“所以我喜欢这个未来，哪怕我没成为顶级律所的合伙人，但是夜魔侠是我的老板。”
马特的笑声更大了，他搂着尼诺开门，在关门的一瞬间，尼诺踮着脚试图去亲吻自己的男朋友，马特低下头，他尝起来像是酒浸樱桃。他的手温暖又粗糙，只一会就钻进了尼诺的风衣下摆。
“我们去——”后半句话被尼诺吞进肚子，马特将他重重推开，一道黑影由上至下扑向尼诺刚刚站的位置。
冷汗一瞬间湿透了他的衬衣，尼诺咬紧牙，黑影身材瘦小，像只猴子一样灵敏，好在马特盲杖在手，轻松在黑暗中捕捉到入侵者的动作。入侵者拿着一把剑，剑锋划破了尼诺的沙发，带倒了花瓶，引来尼诺厉声咒骂，亡灵汇聚而来，一把打落了那把利剑！
马特紧随其后，他的盲杖扫出，入侵者站立不稳，倒在了他们放在门口的快递箱上——那是尼诺购置还没来得及拆开了圣诞装饰，马特就地取材，一把抽出装饰品里面的彩灯，把那玩意绑的结结实实——看在上帝的份上！那究竟是什么！尼诺扑过去，按开了房间的灯。
“啪！”灯光一闪。
“操。”尼诺说。
他张着嘴，看着一个孩子——大约只有十岁左右，有着塔利亚那样的深色皮肤和布鲁斯孩童时期的轮廓。这个孩子被圣诞彩灯绑成一团，像是什么撒旦送来的圣诞礼物，本该送去韦恩庄园却意外被投放成了这里。尼诺深呼吸，他扶着马特的臂膀，颤抖地掏出手机——
孩子挣扎地更剧烈了。
“如果你不想我给布鲁斯告状，你得老实点。”尼诺警告。
那孩子上下打量着尼诺，“你是个糟糕的战士，佩蒂特。”
“天啊，你们家的新成员总是能震撼到我。”马特喃喃说。
“但我尊重你缔结婚约的品味，你的选择残缺不全，但有颗战士的心，”孩子仰起头，“我以后可以允许你继续为家族服务，毕竟你唔唔唔——”
尼诺用箱子里的圣诞帽堵住了这孩子的嘴。
他很抱歉。
他以后会道歉的，但不是现在。
“布鲁斯，”他拨通电话，“你现在在哪？哥谭还是纽约？”
“尼诺，发生什么了？”布鲁斯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尼诺张了张口，马特在一旁闷笑着扶着额头，布鲁斯亲生儿子身上的圣诞彩灯在房间里闪烁。尼诺痛苦地闭眼，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在短短几秒钟向布鲁斯解释清他的亲生儿子突然带刀提前登场，试图杀掉自己失败后又侮辱了自己的男朋友，现在被打包成礼物放在房间一角——该死的这孩子肯定能给这个家原本就鸡飞狗跳的圣诞再加一笔，尼诺打赌他和其他几只小鸟也会闹上这么一出。
“尼诺？”
“呃，是这样——”
尼诺再次深吸一口气，几秒钟后，他放弃了。
“来纽约，”他说，“拿你的圣诞礼物——圣诞快乐，布鲁斯。”
作者有话说：
好！！！番外一完结了！！！ 请去我的微博看看我为了庆祝番外一完结约的贺图！！！感谢在2022-12-26 16:13:17~2022-12-29 19:4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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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尼诺有个小秘密，或者说是小爱好，马特满足了他。
尼诺·佩蒂特自打青春期时就和禁欲这个单词挂不上钩。
他对于性的态度格外开放和坦荡。平日生活中，他并不是个喜欢和人身体接触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女孩柔美的曲线和男孩坚实的臂膀。
性是一件很棒的事，尼诺一直喜欢好东西，他喜欢高级西装，漂亮的房子，体面的工作，钻石，钞票，温暖的身体和很好的人——后者他配不上，但性很容易，尼诺知道自己的吸引力，他有那样一双蓝眼睛，又有一张格外灵巧，让人床上床下都爱恨交加的嘴。人们亲吻他，渴望他，取悦他，给他带来快乐且没有压力的短暂一晚，等阳光再次闪耀，他们就分道扬镳——一切都简单，干净。
他的床上换过无数男男女女，数量之多倘若他换个性别，这足以够他被荡（妇羞辱一百年整。
但他仍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一切起始于青春期的那扇门。
作者有话说：
【预警，预警，有尼诺过去混乱感情生活提及，有康斯坦丁和路西法的过去式提及，sp提及，窒息提及，整篇充满我个人小众爱好，能接受再进】
朋友们，我wb和作者号同名，饭我已经做出来了，能不能吃到看大家自己了，大家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好吗？看完记得回来给我留评，爱您！ *感谢在2022-12-29 19:43:56~2023-01-04 20:2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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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诺和马特结婚的第三个年头，他的生活已经趋于稳定。
当然，这种稳定并不意味着世界和平，哥谭的反派一夜时间死于非命，尼诺的丈夫和他老板——无论哪个，都结束的夜间活动。
恰恰相反，他的日子还是充满了鲜血和动荡，而不同之处在于，时间的流逝大大提升了尼诺对意外的容忍底线。时至今日，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撞见流血的蝙蝠，能以一种平缓的心态面对层出不穷的绑架和纽约哥谭千奇百怪的反派。
哪怕今天纽约被外星人再次入侵，他头顶上有两个数千岁神明依旧没能解决家庭问题，飞溅的闪电和四射的魔法让街道堵塞——尼诺也能叹着气绕道而行，去买马特不会过敏的那个牌子的燕麦奶。
但尼诺早该知道，生活总是会给他别样的惊喜。
两周前，他刚刚从繁忙的日程中挤出一个短暂的假期，来补足他和马特迟到三年的蜜月，或者说结婚纪念日。那真是美妙的两周，拉黑蝙蝠侠和红头罩的日子妙不可言，他们在沙滩上虚度时光，尝遍海边的小餐馆和酒吧，在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倒在沙滩上，闻着和哥谭截然不同的海风，享受爱人在身边的每分每秒。
海边的日照给了尼诺漂亮的微黑肌肤，没有工作的日子给了他高昂的精神劲头，他重新套上西装，在一个下午的时光踩着阳光迈入他的律所。前台是个漂亮的哥谭姑娘，极具哥谭本地人特色，可当她瞧见尼诺，她久别重逢的老板时，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而是惊诧。
“佩蒂特先生，”她有些弄不清楚状况，手上迟疑地拿着一份文件，“您……您刚刚出去了吗？”
尼诺脚步一顿，他现在对这种异常比警犬都要更加敏锐，文件被他轻轻抽走，“是的，只是去见了一些客户——我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韦恩企业的卢修斯先生还在等您的电话。”
“当然，”尼诺露出一个微笑，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能替我送一份文件吗？非常紧急，我的休假耽误了太多事情——当然，开我的车就好。”
助理有些迟疑，“下午客户我可能没法及时安排……”
“没事，”尼诺笑着打断了她，他的手按在桌上，语气不容置疑，“走吧。”
尼诺的笑容随着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沉下脸，从公文包里抽出枪来，眼睛微微合上一瞬，他在律所附近总有几个合用的亡灵，这些家伙的尸骨埋在了办公楼的水泥桩下。他侧步向前，在意识中通过契约沟通着死者在人间的遗留——
那儿什么也没有。
寒意攀上尼诺的脊背，他契约的几个亡灵不见身影。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只是契约那端的绳子就这么突兀的断裂，留一截空落落的缺口在尼诺的灵魂中。
他咬紧舌尖，疼痛击退了寒意，再开口，尼诺声音里满藏着笑意，“我的律所官网上就有联系方式，亲爱的，来找我可是需要提前预约——”
“我道歉，但我想你的一些客户或许享有优先级，佩蒂特……律师。”
坐在他办公室里的人礼貌开口，甚至还笑了几声，那笑声差点让尼诺按下律所的紧急按钮，他从没这么毛骨悚然过。
那是他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来自他自己的发声器官。
克隆人？不会，他又不是氪星人！尼诺从不觉得自己的基因有什么特别之处。魔法？也不会，尼诺自信他的眼睛还是能识破绝大多数魔法痕迹，虽然他无力招架。或许是变形人？得了吧，没有傻逼会主动想要体验律师的生活，尼诺又不是知道了布鲁斯·韦恩的账户密码。
他迟疑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无论后面是谁，尼诺猜测那人一定不是抱着杀他的打算，不然何必这样麻烦——
“哦。”
只一眼，尼诺就瞧出了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人的真实身份。
那就是他自己。
没人能拥有这样的笑容，也没人能完全熟知尼诺设置密码的小习惯，更没人能拥有和他一样的蓝眼睛和相似的灵魂。尼诺瞪着眼打量着那个占用他办公椅，喝着他酒柜里藏酒的混蛋，而那个混蛋也慢慢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坐直身板来回应尼诺。
他比尼诺要大上一些，眼角有些尼诺尚未拥有的细纹，打扮要更严肃，起码尼诺除了葬礼以外的场合是不会穿黑西装，黑领带的。手上有几道伤疤，身板要比尼诺更壮实一些，眼神也更为锋利，虽然他尽力想要保持友好，但说真的，尼诺还能不了解自己那套把戏吗？
“你想要什么？”尼诺直接了当地问道，他心疼地瞧了眼他的藏酒。
该死，他本来打算攒到下个纪念日再喝。
年长的佩蒂特敏锐地发现了尼诺的心疼，他笑起来，揉揉自己的眉心，“我想雇佣你。”
“为了什么？”
“这很难定义，”霸占他位置的混蛋慢悠悠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尼诺手指上的婚戒，“我可以说这是一场官司，一场很重要，关乎于人命的官司。如果我败诉，那会导致一些非常可怕的后果。”
尼诺大笑一声，“绝不。”
“为什么不？”佩蒂特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尼诺拉长声音讽刺，“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佩蒂特盯着尼诺不以为然的表情，突然冲尼诺挤挤眼，那种严肃的神态一瞬间褪去，“当然，对你，或者对我自己，我不会说那一套——这是场骗局，尼诺，你是最佳人选。”
尼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他一向很难承认，但他本性中的确有一部分，是爱上马特也难以更改的事实。
“骗局。”尼诺重复，他有点口干舌燥，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谋划过什么事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并不是想重回过去，只是那种在暗中窥探旁人心思的快感——让人上瘾。
“是的，”佩蒂特笑了，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细碎的声响，随着木盒的打开，尼诺瞧见了里面滚动的钻石被天鹅绒的布料衬托得熠熠生辉，“一场跨越宇宙，需要你同时骗过法官，检方，和对方律师的骗局。”
漫长的沉默中，不可否认的是尼诺内心的动摇，陌生的佩蒂特始终没有失去耐心，他支着下巴，眼睛中闪着好奇的光芒，这种神态也引发了尼诺藏在心底的好奇，即使他对这位以外来客始终怀有警惕。他瞧着对方手上狰狞的伤疤，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伤痛才能造就这样的后果，而又是怎样的困境，才能让他横跨宇宙来寻人求助？
“我们需要签订一个灵魂契约，”尼诺皱着眉瞧着自己的椅子，“我要求你必须得负责我在陌生宇宙的人身安全。”
“没问题，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对方答应地非常干脆。
“我不会帮你杀死任何人，”尼诺坦白，对方的眼神略微有些诧异，“无论直接或者间接。”
“看起来你的宇宙对你不错，小律师，”佩蒂特语带调侃，“成交。”
“你必须对我坦诚，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需要诚实地回答我，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你的权利。”
“好的，长官，”佩蒂特似乎松了一口气般，肩膀放松，他伸出一只手和尼诺相握，灵魂契约在顷刻形成，等尼诺点头示意，年长者这才再次望向尼诺的手指，“我刚刚就想问了——”
他指了指尼诺的戒指，真情实感发问，“谁是那个倒霉蛋？”
尼诺挑眉，这是个没必要隐藏的答案，他和马特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关系了，只要谷歌一下，或者顶着这张脸打听打听，纽约和哥谭都有不少人乐意替他解惑。
“马修·默多克，我还得给他留个简讯，”尼诺随口答道，“你们的宇宙也有他吗？”
佩蒂特头一次没答上话。
那张尼诺陌生又熟悉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一开始尼诺以为那是愤怒，他立马反感地想要反驳，可随即，佩蒂特又深呼吸了几瞬，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难以置信。尼诺不知道该怎么精准地形容那种表情，他希望自己脸上一辈子也别出现——
像在梦中和故人久别重逢。
尼诺收回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叫道：“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
“谁是你这个案件的对方律师？”尼诺连连追问，“不，谁是你最终要对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