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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法外律师(红枣排骨鸽子汤)


“谢谢。”夜翼说。
“不客气,”杰森取下头罩,他里面戴的多米诺面具让夜翼笑出声,又因为牵动伤势痛呼,“你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下次我就放你在海底等死。”
“那很公平,”夜翼翻了个白眼,“我真讨厌黑面具。”
“说出一个在哥谭不讨厌他的人。”
“哈哈,很幽默,”他们头上没有星空,只有被光污染后的昏沉夜空,夜翼轻声说,“我是说,活着的所有反派里,我最讨厌他。”
杰森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此刻震耳欲聋,他自己的发声器官却如此陌生。
“那包括死了的人呢,你最恨谁?”
夜翼静静地望着夜空,他们身下的血水能把地面染红,但他们谁也没去在意。绿色的火焰在燃烧,拉撒路池水的副作用阴魂不散,杰森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渴望疼痛能给予他更多的清醒。
“小丑。”夜翼说。
“为什么?”
“为什么?”夜翼古怪地笑了一声,“他杀了我弟弟。”
“罗宾?你是说?”杰森反问道,“但反正你有个新的了。”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夜翼厉声,那种熟悉的格雷森脾气又回到了他身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杰森的声音更大,也更刻薄,他冷笑道:“你没有杀了他!醒醒,好人先生!哥谭人都知道,尼诺·佩蒂特杀了小丑!”
“——我也杀了他!”
这句话在海风中被人吐出来,让杰森耳边迎来了长时间的寂静。他能听见海风吹过海面,能听见海浪拍打地面,唯独听不见他和迪克的声音。
“……你不可能是认真的。”他嘶哑着喉咙说。
“这是真的,”夜翼用手遮着脸,“他夺走了我一个弟弟,我以为他又要夺走另一个了!我崩溃了……或许,罗宾让他心跳复苏。”
杰森从没见过迪克这个语气,像是古希腊的魔法咒语,把红头罩石化在地。
他和迪克过去谈不上多亲近,当然,他们的关系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黄金男孩有颗太大的心脏,心脏里装满数不下的人,他谈及泰坦那些伙伴的时刻远比谈及杰森多,杰森只勉勉强强能在他心脏那儿单脚站立。
尼诺曾经笑谈,说这是家人相处的必经之路,他向杰森讲述他和迪克漫长的冷战史,为什么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布鲁斯偏爱的那个。年轻的律师翻着白眼,那时他与迪克都已经成熟到能将这件事作为笑谈和挤兑布鲁斯的筹码,于是杰森也心怀庆幸——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
时间是最平淡,也最有效的魔法。
它能磨平身上的棱角,能冲淡过去的痛苦,能让杰森成为展翅翱翔的鸟儿,也一定能让尴尬的兄弟握手言和。
只是他没能等到那天,他一直运气不好。
“我不后悔杀了他,但我也很高兴他没死……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庆幸他没能再杀死罗宾一次。”
这太多了。
杰森颤抖着站起来,他蠕动嘴唇,有些话杰森·陶德或许能对迪克·格雷森说出口,但红头罩一定没法对夜翼说出口。
“头罩——哇,等等,”夜翼高声叫道,杰森不明白他怎么还有精力,“你要去哪儿?”
“这不关你的事,蓝鸟。”
他只是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捂住伤口,摇晃着朝他的安全屋走去。
有那么几秒钟,他脑子里出现庄园柔软的大床,还有阿尔弗雷德惯用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快,这些又被他抛至脑后。
他做不到。
“确定那是他吗?”提姆这么问道。
“不能还能是谁?”尼诺哼笑,夜翼和红头罩的对话被在蝙蝠洞的大屏幕上公放,视频的另一个主人公倒在医疗床上昏睡。
“额,我不知道,”提姆耸耸肩,他耷拉着眼皮,“手持双枪的复仇天使?”
“哥谭不会有这玩意的,”尼诺·佩蒂特叹了口气,“我们只会有恶魔借尸还魂,人和植物共生,长得像蝙蝠的巨型怪物,来自平行宇宙的杀人蝙蝠侠和疯狂杀戮的机器人。”
“……你知道,”提姆缓缓放下咖啡杯,“即使是我,有时候也会觉得生活在这个城市真他妈操蛋。”
阿尔弗雷德在两人身后重重清嗓子,提姆缩头闭嘴不言,瞧着尼诺帮昏迷的夜翼写完文书报告。他悄悄戳戳尼诺的脊背,低声问道:“你觉得布鲁斯发现了吗?”
“神谕说他还在和塔利亚玩捉迷藏。”
“这很奇怪,她没必要躲他,”提姆沉思道,“布鲁斯肯定发现了什么——你说恶魔之女会藏着什么?另一个恶魔吗?
尼诺不以为意,他低头给身在纽约的男友发消息,“我不知道,毁灭世界的计划什么的吧——操,我明天要去拘留所!”
“尼诺少爷。”
“我的错,阿尔弗雷德,”尼诺飞快低头挨训,“别操心这个,布鲁斯能搞定,只要他记住和塔利亚上床的时候做好安全措施——”
“别。”提姆抱着杯子惊呼。
“你一定没见过他俩相处的时刻,我不介意布鲁斯和性感危险的女刺客约会,只是我没法再承受一个挑战我睡眠质量和心理素质的孩子——顺便说一句,你们每个人都像是恶魔来到了人间,”尼诺望着满脸不忿的提姆,他挑了挑眉,“想象一下,一个孩子,无论性格是像布鲁斯还是塔利亚——”
“别,”提姆拿饼干塞住尼诺的嘴,他诚恳道,“别讲鬼故事。”
“求你了。”
杰森短暂休息了几天。
他或许把没法安睡的原因推给肩膀上的子弹,但他心中其实清楚,是和夜翼的对话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脊背。
入夜,他安全屋里的床垫凹凸不平,随着他的翻身,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旧日的残片随着他的呼吸,在夜色的掩护下,肆无忌惮地冒出来,散落在他安全屋冰冷的地板上。
他想起韦恩庄园里的长毛地毯,下午静悄悄的,所有的声音都被地毯吸走,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细小的灰尘飞舞。他蜷缩在图书馆的沙发上,像一只安静满足的猫,他记得那时的温度,正正好好能温暖他的小腿肚子。
杰森又翻了个身。
家这个词对现在的他而言是个遥远的概念,拉撒路的诅咒藏在他的骨血里,埃塞俄比亚散落的鲜血,刺客联盟里有人在他手中塞上武器,太小的罗宾制服——小丑死了,他麻木地想,一天没有进食的肠胃促使他坐起来,空洞地望着窗外的灯光印在地板上。
小丑死了。
为什么事情没有变好?为什么他还在为此痛苦?为什么破碎的残片没法重缝补起来?有一瞬间他有个可怖的念头——小丑赢了,他成功摧毁了旁人的一部分,无论是过去的杰森,失控的夜翼,举起枪的尼诺,还是失去孩子的蝙蝠侠。
这个念头在杰森心中引起了海啸般的浪潮,随后又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他不会让小丑赢下这一局。
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小丑那样的人。
小丑没有摧毁他,小丑没有打败他,小丑没有……
安全屋位于东区的一侧,这儿的夜间治安主要取决于今晚蝙蝠夜巡的力度,但这并不影响他附近那家酒吧的营业额。一部分是因为这儿的老板实在够精明,盘旋于几大势力之下谁也不得罪,一部分是因为这儿提供很棒的莫斯科骡子,新鲜的生姜,够劲的薄荷,像是从老板家乡空运来的那样正宗。
酒吧什么时候也不缺人,杰森懒洋洋地坐在吧台附近,他点了一杯啤酒,吃了些海盐鸡翅,这让他的肠胃不再那么急迫地叫唤——虽然和健康沾不上边,但他又没有管家能给他做沙拉和炖菜吃,所以没人能指责他。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访谈新闻,韦恩企业,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让杰森抬起眼。屏幕上黑发蓝眼的男人却不是布鲁斯·韦恩,幸好不是,不然这家酒吧可能会失去一名顾客。尼诺·佩蒂特对着屏幕侃侃而谈,对着韦恩企业的计划了如指掌,当维姬·维尔试图进一步逼迫尼诺谈及公司权利的变更以及布鲁斯的去向时,话题却被尼诺轻易带偏。
“呃,佩蒂特——换个台吧。”有人假装干呕了一声。
“他还不错,”另一人出声反驳,“起码他瞧起来比韦恩强多了。”
“啊,那群法律骗子,”那人举着酒杯神秘莫测地摇头,“不要相信律师——”
“你真他妈喝多了,迪恩,不过这的确没什么意思,我们看看棒球赛重播怎么样?”有人醉醺醺地转向杰森,“你觉得怎么样?你喜欢哪个队,哥们?”
“骑士队吧,我猜。”杰森吐字含糊不清,因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把身边的两个傻逼的脸按进吧台的榨汁机,这样他刚刚缝好的伤口可能会裂开。
没人回答他。
“好吧,哥们,你一定也醉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人用怀疑的语气,“骑士队已经解散了。”
“……什么时候?”杰森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他的脸在铜杯上印出扭曲的倒影。
“大概是几个月前,我不记得具体日期了,他们不是我的菜。稻草人的毒气让他们在比赛时发疯了——你不知道吗?”
杰森想要呕吐。
他的肠胃蠕动着,但有人还是没能放过他,那个叫迪恩的蠢蛋大叫着,“换台,我再也不想见着佩蒂特的脸了!几个月前他把我的兄弟塞进了监狱——结果他自己杀了人却能逃走!真他妈恶心!我就知道他是那种给钱什么都干的人,谁知道他在拘留所对戈登做了什么!”
“布鲁斯·韦恩收养他,操,指不定他换了种方式继承他妈妈的事业——”声音愈发高了起来,有人哄笑,深夜的酒吧里,名人的八卦一向是最好的下酒菜。杰森的脚刚刚踏出酒吧的门口,他深呼吸,弯腰捡起了门口的一个空啤酒瓶,挽起袖子——
盲杖声。
杰森的动作止住一秒。
他瞪着眼瞧着马修·默多克穿着西装,礼貌地从他身边走去,盲杖点地发出规律的声音。盲人推开门,酒吧突兀地变成了默片,所有人都皱着眉瞧着这位不速之客,穿着西装,带着红色的墨镜,体面地像是立马要走进法庭,或者是那种大理石地板的写字楼,总归不是东区的街头酒吧——除了杰森,他默默地拉上兜帽,片刻后立马意识到这个动作傻透了,只能用着罗宾时期的冥想法子试图平复心跳。
“晚上好,先生们,”马特平静地走到吧台旁,“我刚刚听见有人在谈论律师,还有尼诺·佩蒂特。”
“滚开,瞎子。”有人厉声斥责,又觉得这场面实在滑稽得可笑,在吧台椅上笑得前仰后合。
“你知道,或许他称不上是一名称职的检察官,但身为他的同行,我不得不说,他是个非常棒的律师,他的当事人都很幸运,”马特把盲杖靠在吧台旁,他平静地解开西装下摆的扣子,“严格来说,你这是诽谤。”
“嘿,”迪恩放下了酒杯,“那你打算怎么办,嗯?你打算告我吗?”
“不,”马特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杰森在酒吧的门口握紧酒瓶,他知道那个微笑属于夜魔侠,“诉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有时候喜欢更快的。”
“砰——”
酒瓶碎裂在人体头部的声音让这场混战拉开了序幕。这比起红头罩的生活当然算不上危险,但杰森从中获得了某种隐秘的刺激,少年时期逃课去当罗宾的快乐悄悄复苏。他打了酣畅淋漓的一架,马特·默多克对他的招数一概用开拳击场来解释,可没有哪个拳击场老板能把人轻易从吧台后丢出去的同时还避开了酒吧的桌椅。
杰森撂倒经过他身旁的一名倒霉蛋,倒霉蛋哀哀叫唤着,祈求杰森放过他的小命。盲人的头略微偏了偏,这让杰森立马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忿——怎么,他看上去,听上去就这么像是杀人狂魔吗?
“滚蛋。”他喝道,给了倒霉蛋屁股结结实实的一脚,再望去时,夜魔侠已经咧开笑容,西装都快没法束缚他的肩背肌肉,他单手提起刚刚叫嚣的那人,把那人的脸按在吧台上,离他不远处就是调酒师用来切柠檬的刀子。
“道歉。”马特说。
“什么——什么鬼,我向谁道歉!”迪恩鼻青脸肿的大叫,但刀子离他愈发近,求生的本能还是战胜扭过了骨气,“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佩蒂特,啊,我再也不说律师的坏话了!”
杰森几乎要笑出声了,他也这么做了,马特松手,理理西装,夜魔侠装模作样地挑挑眉,“不,我的同行里应该还是有人值得被痛骂的,但不是他,理解吗?”
原本热闹的酒吧空了一半。
人群向外挤去,杰森原本想随着人流一道走出,可马特·默多克的盲杖准确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喝一杯吗?我请客。”
像是电流通过他的脊柱一般,杰森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他警惕地打量马特,而盲人律师此刻早已重新披上西装外套,又变成那个文质彬彬,瞧上去还有点柔弱的小律师。
“我对你不感兴趣。”杰森故意压低了嗓门。
他们过去经常一道聊天。
纽约的生活节奏繁忙又急促,杰森讨厌那种氛围,就像尼诺任职的律所那样,所有人都脚步飞快,仿佛一通电话不接就会导致世界毁灭。而马特的律所不同,杰森更乐意待在那儿消磨时光,等尼诺带着外卖来填满他们的肠胃。
夜魔侠的律所不像尼诺的办公室伫立在高楼之间,从他的办公室望出去或许瞧不见纽约的繁华夜景,但也能看见临湖的好风光。办公室有种让人熟悉亲切的杂乱,文件堆满桌椅沙发,来往的人有一大半是冲着法律援助去的,不少年老的邻居会亲切地拍拍杰森的肩膀,带来自制的食物——那让杰森想起阿尔弗雷德。
时光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仿佛都能慢下来,定格成记忆里阳光照在旧沙发上的模样。
夜魔侠本身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有些事……杰森没法对迪克和尼诺倾诉,因为年长的男人们会抓紧一起机会嘲笑他,可对着马特·默多克就没问题。他告诉马特自己青春期的萌动——他夜巡时看见芭芭拉矫健的身材,去往泰坦唐娜拥抱他时发间的香味。
夜魔侠倒在办公椅上微笑,他们有漫长的午休时间,马特·默多克在杰森涨红脸前收起笑容,告诉他自己过去失败的恋爱经历——年轻时和艾丽卡一道在深夜的楼顶跑酷,他们闯进罪犯的家,打开他们的红酒——“别担心,”他拿盲杖戳戳杰森的小腿,“你会长成一个迷倒所有女孩的帅小伙的,时间还很长,会有适合你的好女孩来爱你,或者好男孩。”
但杰森只是踢开盲杖,他翘起脚,警惕又狼狈地眯起眼,“你的前女友是个刺客。”
“没错。”
“呃,”他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对难搞的对象情有独钟——”
盲杖重重击在他的椅子腿上,罗宾猝不及防向后仰去,在夜魔侠的窃笑声中倒入一堆纸质文件中。“该死。”马特咕哝着,他扑在那堆整理好的文件旁,单手困住幸灾乐祸的杰森,逼迫哥谭的孩子免费给他当劳力。
“我今晚带你在地狱厨房转几圈。”夜魔侠总是靠这个贿赂他。
现在,杰森比以前要高上一个头,壮上三圈,拉撒路池成功让他快进过变声期,即使夜魔侠有超级听力,也没理由认出他。
绝对没理由。
“哦,我也不对比我小十岁的孩子感兴趣,而且我有男朋友了。”马特示意酒保收拾桌面,那位刚刚平静蹲在桌下的酒保敬业又疲惫地站起来,面对哥谭又一个操蛋的夜晚。
“喝点什么?先生?”
“有无酒精的饮料吗?”
“我成年了。”杰森的眉毛高高扬起,酒保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俩。
“当然,”马特点点头,“给他倒杯啤酒吧。”
“我到了喝酒的年龄。”杰森加重音节。
“没有成年人会这么强调。”
“也没有人会在酒吧斗殴后请人喝酒,我指没有正常人会这么干。”
马特拿着酒杯,哼笑两声,“你怎么定义正常,孩子,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外星人和恶魔的世界,而人类照样为着金钱和权利互相残杀,”酒保递给杰森一瓶新的啤酒,“人们不关心英雄和反派的死亡,人们只关心今天骑士队有没有赢下比赛——”
“骑士队解散了。”杰森突兀地打断马特。
盲人拿着杯子,在吧台上茫然了好一会,“是吗?”
“我过去几个月过的不太好,”他承认,又指指自己的墨镜,“而且我也不是骑士队的粉丝,我男朋友的弟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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