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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总被当成幕后黑手(人家就是不行)


“啊啊,知道了。”他敷衍地含糊答应着。
是要让他把那小鬼买回来吗?
禅院那边可不会轻易放人的,而且也没有把到手的钱吐出来的道理。
总之先让眼前的家伙安静下来好了。
巴麻美仿佛也看出他没有悔改倾向的想法似的:“难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才让甚尔先生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真是难办啊。”
说着这样的话,可在巴麻美的脸上,伏黑甚尔只能看出几分刻意流露出的苦恼。
他看着巴麻美伸出食指点了下唇,似乎在心中思忖衡量着什么:“作为搭档,这么说或许会有些越界,但如果是以朋友的立场的话,就不一样了。”
“我想,我应该是有这样的资格的?”
巴麻美语气上的细微变化不禁让伏黑甚尔微微眯起眼睛。
人会潜意识想要逃避严肃的气氛,伏黑甚尔也本能地反感这种隐隐被压制,不能完全控制局面的被动处境。
伏黑甚尔倒没被巴麻美转变的态度给震慑住,只是散漫地敛起视线,想听听巴麻美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无论是体验赌博里的未知性,还是感受着危险的战斗里获得的刺激。”
“那都不能被算作真正的活着吧?”
“……就算在乎的家人或者朋友不在了,也不能放任自己一蹶不振,这种放弃自己人生的样子是不行的。”
巴麻美平缓的嗓音在说到某处明显地短暂停顿,也成功让对说教和劝诫不感兴趣的伏黑甚尔微微转动脖颈。
他用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凝视着略有出神,因而没有发觉他明显的视线的巴麻美,拇指从天逆鉾和锋利不沾边的钝刃上擦过。
突然说起了“家人”,是在暗指什么吗?
伏黑甚尔很快就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虽然孔时雨做着情报贩子的勾当,但像孔时雨那种人的谨慎性格,不可能会在他之前的婚姻情况上多嘴。
两人只有一次交集,没什么交情,孔时雨也没有理由主动告诉巴麻美这些。
所以,巴麻美现在对此表现出来的异样,是因为……
伏黑甚尔隐隐有了个猜测。
“我个人是无法认同这样的生活方式的,甚尔先生大概会对我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吧,不过,也许是我一开始并不是咒术师的原因在,所以才会更加注重‘普通人’的那部分的生活。”
“虽然要承担和咒灵战斗的使命,但是人不是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不可能一直只去做祓除诅咒这一件事的,调和两个身份之间的平衡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巴麻美这么说着的同时,转头瞥向伏黑甚尔。
“甚尔先生在这方面就做得相当差劲呢。”
伏黑甚尔对这个评价接受良好,他漫不经心的问:“是在批评我吗?”
“唔,是个不错的评价,听着比‘人渣’要顺耳点。”甚至还能心情稳定的点评两句。
伏黑甚尔浑身的气息平和,刚才巴麻美提到家人时一闪而过的凝滞气氛仿佛是错觉般消散。
“这样颓废的状态,还请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嗓音低下去,沉声说道。
巴麻美站起身,站位的变化使得她能以俯视的视角望着伏黑甚尔,暖色的灯光落在面庞上,为她柔和的神态渡上一层弧光,向下低垂着的睫翼遮出的阴翳能让他看清对方清醒的眼瞳中含着的沉静意味。
“如果以一种积极的状态生活着,想必也会让在乎,却已经离去的人感到安心吧。”
“……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不只是“别给人添麻烦啊”之类单纯的埋怨,巴麻美说这话的时候转过了身,伏黑甚尔只能从她的语气里辨别其他的情绪。
她也是这样做的。
伏黑甚尔印象里不自觉浮现出这个概念。
只是临时住所,也会精心按照喜好布置成温馨的样子,时刻让自己保持着优雅的体态和礼仪,以上这些都足够说明巴麻美是对生活的幸福质量有一定的要求。
同时巴麻美这么做的另一重原因,也就是说……
“他们已经不在了。”得到本人的亲口确认,伏黑甚尔没什么表示,连眼皮都没抬,从胸膛中“嗯”了声就没有了下文。
在童年时期没有感受到爱,长大以后也会理所应当的失去爱人的能力。
别认为他会有正常的同理心。
这不代表伏黑甚尔失去了对情感方面的敏锐性。
引起伏黑甚尔注意的是巴麻美那种略显奇怪,仿佛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平静到冷淡的口吻。
简直像是在说和她不相干的人一样,这样又和巴麻美表现出积极生活的态度不符了。
神谷银示感受了一会儿,灵魂没有被排斥的预感。
他隔着马甲看向坐姿随意,失礼的把双腿支在茶几上的伏黑甚尔。
在他心里,想必已经给巴麻美的留白找好了合理的原因。
“甚尔先生。”她唤道。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嗯。”
在澄净清透、闪溢着引人信服的明亮双眼中,伏黑甚尔看到了自己映在其中的倒影,如同融金般的瞳色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他。
“让自己,从禅院里逃出来吧。”
他听到了,其中蕴含的祝愿。
沉默一会儿,伏黑甚尔短促地笑了一声。
却是难得的不含嘲意,只是纯粹的被巴麻美的话惹得发笑。
“……哈,你还真敢说啊。”
巴麻美轻松的语气,似乎只是随口聊到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伏黑甚尔一脸可惜:“要是被禅院那些垃圾听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巴麻美垂眸,她没有看向伏黑甚尔,也不在乎他的反应:“这样吗?”
“也许在未来,会看到天与暴君毁掉这个腐朽的家族也说不定呢。”
“……”
伏黑甚尔低着眼,他松开拿着天逆鉾的左手,拇指上出现一道浅淡的白痕。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伏黑甚尔怀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想法,试探说道。
巴麻美不在意地朝他笑笑:“或许吧。”
伏黑甚尔却从巴麻美那双沉静的眼底,轻易窥见了对方的笃定。
这说明着,她对所说的结果深信不疑。
伏黑甚尔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这个认知甚至让他脊背都不自觉地绷紧了。
什么啊……
哈,她居然真的是这样觉得的。
认为从千年前就存在的御三家之一,会在一个零咒力的非术师手上摧毁吗?
“……就当是你说的那样好了。”他无意再和巴麻美交谈,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管伏黑甚尔情绪怎样浮动,巴麻美这份确信都是真实的。
神谷银示真切地看到了。
从火焰与愤怒中诞生的“天与暴君”,带着浓烈的仇恨,摧毁了一切束缚着她们自由的枷锁。
那可是很遥远的未来啊。
“悟,辅助监督给出的情报,就是在这里,出现过特级的咒力波动,又很快消失了。”
戴着圆形墨镜的白发少年双手插兜:“啊,后面的老子也知道,他们想进去查看情况,结果被一个国中生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噗、哈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五条悟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扶着夏油杰狂笑,肩膀一阵一阵的抖动着。
“简直太丢人了啊……嘛,不过就因为这种事叫老子来,真是不爽。”
“毕竟我们两个是距离最近的咒术师,稍微忍耐下吧。”夏油杰的情绪要比五条悟更稳定,出言安抚着友人。
“随便怎样都好了,希望是个能看得下去的对手。”对于被委派保护星浆体的任务,又被半路叫走去处理眼前的突发情况的五条悟现在尤为不爽。
夏油杰提醒:“悟,对方也有可能是值得招揽的咒术师。”
“哈?杰难道你吃凉面把脑子吃坏了吗,都对辅助监督动手了,我们不打才不合适吧。”
“……”
被辅助监督提前疏散过人群,空无一人的电玩城内部显得尤为空旷。
此时细微的动感音乐就十分明显,清晰地传到二人耳中。
夏油杰首先绕过其他设施,看到了跳舞机上舞动的背影,绯红发色的长发在她身后划出利落的弧度。
“你们来晚了。”
对方头也不回,声音没有因为动作气喘吁吁,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咒灵已经被我解决了,你们可以走了。”
从声音和身高,以及对方的口吻,都和辅助监督描述的一致。
眼前国中生的少女,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咒术师吗?
察觉到身后迟迟没有离开的两个家伙,她似乎觉得不耐烦了,转身从跳舞机上跳下来。
这下夏油杰终于能看清她的长相。
绯红色长发被黑色的蝴蝶结扎起,一副休闲装扮,嘴里咬着一根Pocky,半敛着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真是的,怎么总是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啊。”
“还不懂吗?”
不等夏油杰和五条悟出声,她用拇指指向自己,扯出的笑容让单边的尖牙显现出来,让她多了几分小恶魔的活泼感。
“这里的诅咒,归我了。”

“这种命令的口吻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着五条悟上扬的语气,以及他七拐八拐的古怪尾音,凭借夏油杰对五条悟的了解,这通常预示着他马上会做出一些惹人烦的举动。
夏油杰本能地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了头痛,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是老子的错觉吗,怎么好像听到了有谁在说话?”
五条悟把手横在额头上,作眺望状,用一种故作不解的语气问道,仗着身高上的优势,眼神不和矮了一头,有着绯红发色的少女接触对视。
故意把视线慢悠悠地从对方的头顶略过,左看右看,完全无视掉少女的存在。
“真奇怪啊,到底在哪里,怎么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哈?”
少女短促的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一脸莫名其妙,双手环胸,就那么看着五条悟动作夸张地左右观望。
“悟。”夏油杰出言提醒。
他不禁怀疑起,五条悟现在这样,真的还记得他们是要来先试探对方的态度吗。
夏油杰倒是不担心对方会被激怒后突然暴起,他们两个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之前被辅助监督特意拜托过,夏油杰不希望从一开始就因为一些本可以避免的事情导致全盘搞砸。
虽然对方给夏油杰的第一印象,明显不属于容易接触的性格的范围里。
从一开始对辅助监督出手,到现在仿佛划分领地般的宣言,都能窥见几分少女性格上的强势。
不过一想到她是咒术师,那就说的通了。
咒术师的咒力来源源自他们的负面情绪,平常最常接触到的也都是种种从负面情绪里滋生出的诅咒,常年累月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格正常不偏激的到底只有少数。
不过对方看上去是能可以好好沟通的类型。
夏油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绯红长发的少女身上,五条悟幼稚的挑衅没有触怒到她,但是和独特发色相同的眉头压低着,透露出她并不是对此毫无感觉。
手臂环在胸前的动作一般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防御姿势,代表着对方现在正处于防备、警惕等等情绪中。
但是从她坦然留在这里,等着他们到来,并且不为双方不对等的人数感到惊慌表现出的态度来看,她对自身拥有着极强的自信。
奇怪的是,夏油杰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出明显的训练痕迹。
一般来说,咒术师会更为看重生得术式上的开发,但也很少会见到落下对肉体的修行。
夏油杰的目光不留痕迹地从对方袒露着的皮肤上移开,手臂纤细,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小腿发力,能看出绷紧的肌肉线条,但也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在对方以放松的姿态站着打量他们的同时,也相对的被DK二人所观察着。
从她见到他们以后,所有的微表情全部被五条悟收入眼中。
五条悟“嗯?”了一声,他能看出,对方看他的眼神可和陌生沾不上边。
看到不认识的人和熟悉的人视线首先落在的位置会有细微的差别,六眼能把这种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放大,再如实地传递会大脑里。
不出他所料的,下一秒,视线就先一步清晰地捕捉到了少女的口型。
“你是五条悟?”
和DK间的距离足够她不需要抬头也能和他们平视,独属于强者的从容气场正无意识地往外溢散,念出五条悟的名字,她像是想到有趣的事情,一直未消下去的笑容弧度又有加深的趋势。
看不出“美树沙耶香”和“晓美焰”的区别,如今面对着“佐仓杏子”也同样没有察觉出所谓的“被世界诅咒”的倾向。
因为还不是真正意义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吗?
这一点神谷银示很早就发觉了。
所以在五条悟彻底成为唯一的最强之前,所有的马甲都是安全的。
“我知道你。”她没有要隐瞒的想法,坦率地说道。
五条悟颔首,端着夏油杰看不下去的倨傲态度,用下巴冲她隔空点了点:“老子这么出名,你听说过也是情有可原。”
夏油杰没有阻止挚友对自己无下限的自夸,他微垂着眼睛,敛下眼中或许会被注意到的打量神色。
“‘最强’的名号我也或多或少听到过不少次了,倒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她语气莫名,略有深意地扫了五条悟一眼,“不靠谱方面也是。”
听了对方的话,五条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抬起墨镜,天空般蔚蓝的双眼盛着兴味:“最强?想不到居然是老子的崇拜者吗,喂喂,杰,你听到了吗?”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五条悟表现得尤为夸张,他揽住身边的夏油杰,“我和杰就是最强的。”
无视掉对方在听见他说完这句话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五条悟认为那只是原因未知,单纯地停顿了下,他没有在意的继续说:“不过就算你崇拜老子,不说出一个对辅助监督动手的合理原因,也是没用的。”
“老子没有什么优待女士的习惯。”他轻快的嗓音说到最后略微压低。
绯发少女对此毫无惧色,咬断Pocky的一端,用手拿着剩下的细棍形状的饼干,满不在乎地说:“打就打了,原因?这难道是什么非有不可的东西吗?”
在夏油杰不自觉浮现出皱眉的神态中,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握起拳头,做了个挥舞的动作:“这种事情,不就是谁拳头硬谁说的算吗?”
“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弱到不行还一直拦住我叽叽歪歪问个不停,影响到我祓除咒灵,挨揍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就只是因为这个?”
任谁亲眼看到辅助监督脸上的伤,都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不在意地说:“贸然把别人的猎物归为自己所有,只是让他未来几天要在床上躺着度过而已,他还有自己离开现场的力气,不会被这里之前存在的咒灵给一口吃掉,难道还不够手下留情吗。”
“弱者服从强者,落败就要做好被胜者处置的后果,对比自己强的强者,就应该拿出一点顺从的态度,这不是所有人都默认遵守的规则吗?”她反问。
“你们也是咒术师,居然没有这种自觉性吗。”在夏油杰愈发怪异的表情下,她反而显得很惊讶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物一样。
她摊开手:“嘛,总之就是这样,虽然我不指望着别人对我怎样奴颜屈膝,不过也给我摆出一点乖顺的态度啊。”
“我和听不进人话的笨蛋没什么好说的。”
“尤其是对死脑筋的家伙,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唔……”五条悟用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假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如果他的眼睛里的兴致勃勃褪去的话,或许会更可信几分,“听上去完全就是诅咒师的行径啊。”
要动手吗?
从思索中抽离的夏油杰抬手:“恕我打断一下,‘猎物’的意思是?”
“猎物就是猎物啊,”似乎是对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开始觉得枯燥了,她连语气也变得放松随意起来。
“那家伙。”
少女指了下身后,是几排在她祓除诅咒的时候被摧毁的器械,其中断裂处还在不断闪烁着噼啪的电弧。
“它可是我早就预订下的猎物啊,苦心等了几个月,眼看着电玩城的老板马上就会提高悬赏金额,酬金差不多能再上翻上一倍。”
“结果咒力波动突然被你们的‘帐’给侦测到了,为了防止再派来厉害一点的咒术师到这里祓除掉它,让我拿不到一分钱,害得我不得不改变原本的计划现在就祓除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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