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的再就业之旅(猫咪不吃肉)

托尼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出造这个词。
即使伯纳说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但是这么个能说话能动的活生生的……的人站在托尼面前，他无法承认那不是一条生命。
造这个词太过冰冷，可以对着刀剑，可以对着枪炮，但是不能对着一个生命。
托尼做不到，他甚至对着他自己的战甲，对着他的dummy，对着贾维斯，对着那些被所有人认为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他都做不到那么冰冷的看他们。
他真诚的爱他们每一个。
“别说那个词，伯纳，我相信……”托尼语调降了下来，颇有点温柔的说，“我相信他肯定是爱你的，他不是把你像刀剑一样的造出来。”
他安慰着伯纳，一部分是因为伯纳说这个词时，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过，另一部分，是因为他真的不觉得伯纳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制造者会不爱他。
那个人将伯纳带到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在伯纳诞生的那一刻他也一定会爱他的。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亲手赋予生命的孩子。
托尼用力抓进伯纳的手，黑暗之中，伯纳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听得见托尼的声音。
那个一惯喜欢用潇洒轻快语调说话的男人，温柔的说着安慰伯纳的话，直让他觉得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喜欢听托尼说话，托尼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觉到快乐。
他用力的反握住托尼的手。
托尼不该对他这么好的，真的，他开始不想让托尼离开他了。
黑暗之中，伯纳浅红色的眸子渐渐转深，变为如同血一样的深红色。

他突然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肉麻？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他只能恼怒的想，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矫情的话——哪怕他是想安慰伯纳。
好在就在这时候, 伯纳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手, 朝着前方虚摸了一下。
“我们走到头了。”伯纳说。
话题转走让托尼感觉到轻松，然后下一秒他又被伯纳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墙上有字。”伯纳停顿了一下, 用手摸过去以后说, “这应该是扇门，门上是刚才铜炉上的铭文。”
“那个混合着多种语言的诡异文字？”托尼问。
伯纳点点头:“是同一种文字, 但是内容不一样。”
他顺着墙壁一点点摸, 那细腻的凸起摩擦着他指腹的皮肤，带来略微的疼痛。
“……伟大的信使，穿越虚空为犹格斯带来奇妙愉悦之人, 无数蒙宠者之父，阔步行过……*”
几乎是本能的，他念那些文字。
随着他的念出, 那些文字刀刻斧凿一样，一字一句, 加深在他的心里的位置。
这带给他一种力量, 是来自另一个纬度的力量。
在黑暗之中，那力量似乎是带着某种腐蚀性, 它缠绕着伯纳，侵蚀着他的心脏与意识。
有那么一瞬间, 伯纳几近不可查的感觉到了眩晕。
他混沌的意识被那种诡异的力量所吸引, 本能的想要吸收那力量, 品尝它所能带给自己的更强大的感觉。
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的手里握着托尼的手。
托尼手心的温度驱散了那力量带给伯纳的眩晕, 让他的意识不至于在力量中沉沦到底。
他清醒的明白其实他对力量并没有太多的追求, 现在所有的一切感觉，不过是因为这力量与他自身产生了共鸣，所以才会让他有如此感觉。
而实际上，他对力量并没有多少的追求。
伯纳平静了下来，而当他不再被动摇时，他的手就能平静的摸过墙壁上每一段的文字。
就和上面的铜炉一样，那文字仿佛就是一个开关，专门对着那些能够将它们读出来的人类而来。
随着伯纳的念完，大门同时打开。
柔光随着大门的打开照射出来，在长期的黑暗过后，这样的亮光都足够让两人本能的眯起眼。
而随着适应光明的照来，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巨型洞穴……不，与其说是洞穴，这更像是某种地下文明的遗迹？托尼对此稍有疑问，并非是因为遗迹，而是因为他眼前所看见的一切可称不上文明。
他不确定这地下是否真的形成了某种文明，这一切看上去更像是野蛮人的居住地。
巨石和土堆制作而成的房屋（或者说土屋），偶尔少量木制结构的支撑。
这一切都还算是正常，但是在房屋之后，那一堆堆人类的骸骨，就骇人惊闻了。
……或者说疑似人类的骸骨？
托尼越过房屋群，走到了后面被木围栏圈起来的一片土地上，那上面堆满了或完整，或零散的骨头。
木围栏看起来像是某种养殖区——托尼确定他看到了一些养猪会摆放的水槽和食槽，这让这里一片区域看起来像是养殖动物的——假设，他看到的那些不是人类骨头的话，他会这么认为。
可是托尼看着那些骨头，那是一些明显有些人类特征的骨头，哪怕托尼并不是专业的生物学家都可以轻易看出来。
而这些骨头上，或多或少都有某些被啃食的痕迹，就像是……老鼠？
那是某种啮齿类动物留下的痕迹，结合德拉普尔念叨的一切，托尼本能的就想到了老鼠。
但是……老鼠？
这得是多大体型的老鼠才可以将人啃食成这样啊。
从骨头上留下来的痕迹看，起码得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大小吧。
托尼惊悚的想着那样的画面，一只巨型的老鼠趴在人的身上，啃食着人的骨肉。
那真是想想就让人感觉要了命的头皮发麻。
伯纳也同样看到了这些骨头。
而这时候，他特别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是德拉普尔家的养殖场吗？
他搞不明白，安切斯特已经成了德拉普尔的餐桌，他们只需要在安切斯特抓人就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为什么地下还有第二个养殖场？
“也许……”就在这时候，托尼忽然开口说。他和伯纳一样想到了那个问题，而他大概猜到了一些，“……阿卡姆的那位德拉普尔先生并不全是疯了，他的祖先……可能在地下真的养育了什么东西，比如说……老鼠。”
伯纳和托尼对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底的忧虑。
假设……假设，地下真的有那种生物，几百年里靠着德拉普尔家的供养生活着。
那么，在德拉普尔几乎灭族的那近百年里，这种生物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他们又是靠什么活下去的呢？
靠着地下……残存的人类？那些人类真的够他们吃吗？
当那些人类吃完了，他们又怎么办呢？
托尼忽然闪过了一种非常恐怖的念头。
二十年前，最后一位德拉普尔带着很多人下来时，那些人真的都是德拉普尔吃的人？
因为德拉普尔吃人是被人亲眼目睹的事情，以当时安切斯特的情况来说，警方不见得每一具尸体都检查过。
即使托尼也不得不说美国的警察有时候就是那么不负责任。
假设德拉普尔老宅地下真的有这么一种吃人的生物，在这种情况下，那些生物存在的痕迹是否就被德拉普尔吃人事件给掩盖过去了呢？
也许这种生物有着远超过人类想象的生命力，即使长时间不吃也不会死亡。
考虑到之前德拉普尔的几近灭族后，安切斯特并没有再发生吃人事件。
也许这种生物在那之后就被迫进入了沉睡。
而二十年前，最后一个德拉普尔人的归来再次唤醒了这些野兽，他们饥饿的啃食了当时进去的除德拉普尔以外的所有人……
他们会不会还在这个无边的地下洞穴内？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些野兽就再次饿了二十年。
托尼忽然感觉到了压力，尤其是当他想到可能在这洞穴的隐蔽处，不知道有多少只未知的生物正留着口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时……
“托尼。”伯纳忽然开口，“我听见声音了。”
伯纳没有任何情感的说道，但是他的手却更加握紧了托尼。
托尼依旧没有听见声音，只是现在他可以确定伯纳说的是实话。
这个男孩没必要骗他，更不可能骗他。
“是老鼠的声音吗？”他询问。
“不，那更像是一种呼唤——”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接着，伯纳朝着洞穴更深处走，托尼就跟在他后面。
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就是安静的走着。
明明处在一个光明的环境内，却让人觉得和之前伸手不见五指时一样的沉重。
慢慢的，两个人走到了洞穴深处——不，与其说是洞穴深处，倒不如说是一个无边无际到大洞边缘。
“声音是从这地下传来的。”伯纳说。
也许那些生物就藏在这黑洞之内。
那黑洞深的就如同连接着另一个纬度，只是靠近都让人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伯纳蹲下来，托尼拉住了他:“你要进去吗？”
他想起了之前伯纳在星之彩时的那些表现，深深的怀疑这个男人会不会再一次跳进去。
然而伯纳摇了摇头，他抬起和托尼绑在一起的手，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托尼这才想起来他和伯纳之间还有这么一层联系。
长时间的双手相握，都让他差点以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一起的。
“赶紧解开。”托尼连忙说。
他的脸有一点点微红，解开绳子的动作非常坚决。
都已经到了光明的环境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这么牵着？
伯纳这才意识到自己提醒了托尼什么。
他呆呆地看着托尼，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托尼解开绑在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根绳子，他才回过神来。
但是托尼不会让他在系上一次了，因为他还和伯纳确认了一次:“即使解开你也不会往下跳吧？”
伯纳本能的没有撒谎的摇了摇头。
于是，托尼就满意了。
伯纳手虚握了一下，感受了一下托尼手心残留的温度，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托尼看他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觉得可怜又觉得好笑:“别像小孩子一样，怎么不拉着还不舒服了？”
伯纳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失落，又有些开心。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解开了绳子，但是毕竟已经超过预期的牵了那么久了。
他总是很容易满足，只要托尼在他身边，只要托尼没对他生气……
托尼没有发现伯纳在想什么，他还沉浸在某种莫名的情绪当中。
就在刚刚，他忽然一下意识到他和伯纳之间的动作太过亲密了。
那样长时间的手牵着手，即使他和一些有过亲密关系的人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这样的动作似乎更适合出现在……处于恋爱关系的人之间。
虽然托尼打心眼里认为伯纳的心智和孩子差不多，这样的动作在伯纳看来可能只是孩子向大人邀宠而已，但是毕竟伯纳不是个真的孩子。
也许等回去了他可以告诉这个男孩什么程度的动作是合适的……要是他回去以后习惯性的当着其他人牵自己……
托尼都可以想象到史蒂夫那张绝对不赞同的脸了！
作者有话说：
*摘自《黑暗呢喃》的原本
突然意识到托尼一点都没意识到，这个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非常可怜的男人其实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那个……
这么看伯纳在托尼面前好像有点茶？

第54章 地下洞穴（2）
偶尔的时候……托尼必须强调是偶尔的时候, 他身边的人会认为他太过于感情用事。
这大概源自于他的理性思维在面对某些人时就自动转化为了感情思维。
所以史蒂夫经常担忧托尼会不会受骗——尤其是当他和一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人物约会时。
伯纳虽然不在约会范围内，但是某种程度上，他和托尼目前相处的氛围并不比约会差, 甚至托尼还给了他许多感情里都不会给别人的宽容。
就算托尼自己知道他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要是给史蒂夫看到了，那个鸡妈妈一样的家长肯定也会说“托尼, NO！！！”
用那种后面能带三个感叹号的语气。
想一想托尼都觉得压力大。
托尼赶紧甩了甩脑袋, 把刚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这时候伯纳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他依旧保持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 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似的说道:“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托尼张了张口, 还没等他把那句“不许跳下去”说出口，伯纳就先说:“但是我不会跳下去的。”
他停顿了一下，很认真的向着托尼保证:“我不会跳下去的。”
他觉得托尼不会希望他跳下去, 而他就不会那么做。
托尼也许不愿意承认，但是伯纳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理还是松了口气。
“你最好别跳下去。”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还是比较相信伯纳的承诺, 这个男孩也许偶尔会有一些不太让托尼满意的地方，但是托尼还是愿意相信他。
而且虽然不能下去, 但是并不代表托尼就没有办法探究这下面了。
伯纳看着托尼拿出一个他看不懂的机器, 得意的在伯纳面前显摆了一下。
“看见没，原始人。”他开口对着伯纳说, “要相信科学……当然，也有一部分你们所谓的魔法。”
他说完原本得意的表情多了一点不开心的, 似乎让一些未知的东西侵染他的科学产品是一件多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我才不相信什么科学的尽头都是神学这种屁话呢。”他小声嘀咕着, 但是另一边还是对伯纳解释, “这是和刚才的探测器一套的东西, 能够探测到一些无形的能量。”
他说着把东西丢了进去。
紧接着, 托尼在他的手腕上虚拉一下，手表变成了红金色的战甲覆盖在他手臂和手掌。
伯纳看了一眼托尼，又看着他红金色的臂甲。
当金红色出现在托尼身上时，有种别样的美感。
但是……
伯纳喃喃的说了一声:“我曾经看过黑色的……”
“什么？”托尼立刻问。
伯纳立刻回过神来，连他自己都没想起来刚才他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只能摇摇头。
但是托尼却觉得他是不想说。
现在没有时间纠结这个事情了，托尼决定之后有时间在和伯纳讨论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在臂甲上方虚按几下，一个蓝色的投影自他的臂甲上方显示出来。
这是刚刚被托尼扔下去的无人机传来的画面。
托尼操控着无人机不断向下，幸运的是这下方似乎没有阻挡无线信号的磁场。
无人机传过来的每一个画面都很清晰——虽然那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是的，下面显然和他们刚才走过的那条路一样黑，托尼操控着那无人机向下，画面全都是黑色的——但是黑暗中，又隐约有什么不一样的。
如托尼说的一样，他的无人机能够探测到能量。
隐隐约约，伯纳真的可以从那片黑暗之中看到某种……能量。
伯纳不太确定，但是他确实感应到一些不对劲。
在那浓郁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些红色的光芒。
托尼也看到那红色的光芒，于是操控着无人机朝着那个方向过去，而当他看清楚以后就发现那轮廓看起来像是——
一本书？
伯纳和托尼同时抬起头看向彼此，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惑。
这片迷雾之中……有本书？
托尼决定继续向前，他已经在离那个轮廓为书的物体很近的地方了。
而就在这时，伯纳突然一把抱住托尼在地上滚了两圈。
“小心！”停下的瞬间，伯纳就说，“有东西！”
伯纳再次开口说出的话一点也不让人开心。
就在他们接近那本书时，他的耳朵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那些声音或大或小，突然朝着他们靠近——
那是老鼠的声音。
托尼一下子警惕起来，他明白了伯纳的意思，那些怪物真的就在他们身边。
立刻——几乎是立刻，托尼抬起了手甲戒备的看着周围。
“那些东西在哪个方向？”
然而伯纳却不说话了。
他的目光锁定在周围的墙壁，或者说洞穴壁上，耳边充斥着老鼠的叫声，几乎就像是下一秒那墙壁就会被穿透然后钻出无数的老鼠。
可是，奇怪的是，他有预感他看不见那些老鼠——这很奇怪，他看得见另一个纬度的生命——一直都可以听见。
然而从到这个老宅开始，他从来没有看见任何诡异生物，有的只是不断出现，不断骚扰着他的耳朵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