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津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问道,“屋子里很黑,我看不太清,雨预计还会下一阵子,我有点没力气了。”
须臾后,谢以津听到秦灿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秦灿牵住了,随即被秦灿引导着一步步地向前走,最后被安置着坐了下来。
只不过坐下的地方不是预想之中的椅子,而是柔软的床垫上。
是……秦灿的床。
谢以津微怔:“这是——”
秦灿却突然打断了他:“我有一个问题。”
谢以津:“你说。”
“你真就……这么想摸吗?”
他听到秦灿像是自暴自弃似地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是摸摸抱抱,隔着层衣服…… 效果不也应该差不多吗?”
谢以津实话实说:“差很多。”
秦灿:“……”
谢以津道:“没关系,我不想强求你。”
秦灿“嗯”了一声,艰难地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心乱如麻道:“我,我可以给你像上次在厕所里那样,那样,给你抱着——”
突然回想起了什么,谢以津“啊”了一声,喃喃道: “不过这么一想,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位演员小哥,还是很大方的。”
空气骤然寂静了一瞬间。
秦灿:“……你说什么?”
“这倒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主动撩起来衣服给我摸。”
谢以津像是在思索并回味着什么:“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应该伸手试一下的。”
秦灿:“……?”
秦灿难以置信地质问道:“可是你当时不是说,他的那身肌肉看着就不好摸吗,你不是说硬邦邦的那种质感你不喜欢吗?”
“但这两件事是独立的。”谢以津道,“我不喜欢那种质感的肌肉,但我也突然意识到,我确实还没有亲手碰过未经布料遮挡过的肌肉。”
“终究还是有些好奇的。”他说。
秦灿:“你——”
谢以津:“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演出听说是常驻在伦敦的,未来总会还有机会。”
“抱歉,我想得太远了,不说这些了 。”
雨点杂乱无章地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咚咚”响声,谢以津疲倦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想我们可以继续——”
谢以津并没有将话完整地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两只大手捏住了。
他略微惊诧地睁大了双眼,同时一股巨大的力向他袭来,他的身子本就没有力气,整个人便被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紧接着,他感觉身旁的床垫陷进去了一些,随即大腿上微微一沉,是秦灿直接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以津:“你——”
秦灿闷声:“不要说话。”
他听到秦灿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黑暗之中传来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
窸窸窣窣间,谢以津感觉像是有什么柔软的衣物落在了他的手边。
谢以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骤然一滞。
秦灿提前一步预判到了他的反应,立刻开口道:“前辈你……你别说话。”
尽管屋内一片漆黑,但当自己的上半身彻底裸露在空气中时,秦灿干涩的声线依旧有些微不可察的发抖:“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每次一说话我会就紧张,我一紧张……就会变得不那么好摸。”
“所以为了你自己一会儿的体验,你最好先别开口刺激我,也别乱动。”他咬着牙补充道。
这番话竟然意外好用,谢以津没有再动,也没有开口,屋内静谧昏暗,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谢以津躺在床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手被秦灿牵了起来。
跨坐在他身上的青年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狠下心来,直接将谢以津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前,重重一按——
“……不就是想摸吗?”
青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自暴自弃。他像是在和谢以津说话,更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又不是给不起。”
作者有话说:
小秦(咬牙切齿):感觉像是激将法,但还是一步步走入圈套。
小谢(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给摸了,但反正摸到了就很开心。
谢以津的整只手陷入一片温暖的柔软之中。
——那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幸福的体验,皮肉紧致,软和而有韧性,指尖陷入隆起的肌肉之中,他在摸着青年健康结实的身体。
那是秦灿的胸肌。
光裸着的、没有任何衣物包裹着的、真真切切的肉体。
谢以津的呼吸在瞬间变得紧促起来。
空气陷入了寂静,秦灿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怎么样,你现在……满意了吗?”
谢以津没有说话。
秦灿:“你……为什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谢以津声音微哑地开口说道:“是你叫我不要说话的。”
“……”秦灿艰难开口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可以动一下我的手吗?”谢以津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现在我只能摸到一个地方,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秦灿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随便你。”
近乎是在秦灿开口的一瞬间,谢以津便径自将他的两只手覆盖在秦灿的胸口上,放肆地移动起来。
他开始换着不同的角度来回探索。
秦灿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谢以津手指抚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燎起了一片炙热的火。
谢以津发着热,他的手心很烫,抚摸着这具肌肉轮廓线条分明,紧致且结实的身体,最后还是选择在他最喜欢的胸肌位置停了下来。
一开始只是用掌心试探着摸索轮廓,掌握好肌肉的具体形状。
——下一个瞬间,他收拢了自己的手指,直接放肆地揉捏了一下!
黑暗之中,秦灿骤然睁大了眼睛,声音近乎在喉咙深处破碎:“你——”
与此同时,他听到谢以津喃喃道:“……好喜欢。”
秦灿的身子一僵。
“就是我预想中的最完美的手感。”
谢以津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呓语一般:“没有了布料的遮挡,摸起来要软很多很多,很温暖,和掌心的贴合度也很完美。”
他一边嘴上说着,双手还不停地缓缓抚摸,放肆搓揉。
秦灿听到谢以津像是叹息了一声,说:“真的好软。”
黑暗之中,秦灿看不见谢以津的神情,但是从这声轻到快要散在空气里的叹息声中,可以听出来他究竟有多么地满足。
秦灿此刻的羞耻感已经快要达到峰值。
但很奇怪的是,在听到“最完美”这种最高级的形容词时,他同时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种……很诡异的成就感。
明明嗓子已经燥热干渴到了极点,秦灿却还在嘴硬道:“就是肉而已,真不明白……有什么好摸的。”
谢以津说:“不是的,肉与肉的感觉,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你的肌肉,就像是……有韧性的果冻,会回弹,也会和我的掌心形成对抗的力。”他给出了具体的形容,“很解压,也很温暖。”
“可以再摸摸腹部吗?”他紧接着问道,“我觉得应该会是不一样的质感。”
他明明是在询问,可是没有等到秦灿给出回答,手便直接在秦灿的小腹处落了下来。
秦灿:“……”
秦灿的腹部曲线在平日里看起来就已足够结实漂亮,没有衣物遮挡时,腹肌轮廓其实要更鲜明,视觉体验要更上一层楼。
只是现在屋子里断了电,谢以津看不到罢了。
但谢以津可以摸出来。
谢以津的手指大胆地描摹着秦灿腹部的每一块肌肉的曲线,秦灿只能压抑着自己喉咙深处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摸够了没有?”
他察觉到谢以津指尖在自己的腹部停顿了一下。
谢以津:“你要穿衣服了吗?”
秦灿还没来得及说“是”,就感觉谢以津用指尖在自己的下腹部轻柔地点了一下。
像是不舍,又像是撩拨。
“可以等一会儿再穿吗?”谢以津声音微弱,“你介不介意,让我再贴一下呢?”
秦灿:“……?”
“就贴五分钟,可以吗?”
可能是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过分了,谢以津说:“你可以在心里数秒,到三百秒的时候直接将我推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虔诚而渴望,秦灿心乱如麻。
他心想着自己都已经脱成这样了,摸也被摸了个遍,干脆咬牙,破罐子破摔道:“行吧,你快点。”
“可以躺下来吗?”谢以津说,“躺到我的旁边,这样我比较方便抱。”
秦灿踌躇片刻,还是躺了下来。
他其实对这个姿势已经很熟悉,被醉酒后的谢以津认成大企鹅那晚,他就是这么被折磨了一个晚上的。
“谢谢。”谢以津的声音极轻,“那么,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计数了。”
第一秒到第六十秒。
他们在黑暗之中面对面地躺着。
谢以津轻柔地抚摸着秦灿胸口的肌肉,微低下头,终于将自己的脸贴了上来,贴到了秦灿的胸口上。
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秦灿濒临崩溃地在心里呐喊。
胸口的皮肤和谢以津脸颊的肌肤紧密相贴,谢以津的鼻息和喘息灼热而潮湿,像是要烧穿秦灿的皮肤,一路烫到他的心口。
第六十一秒到第一百二十秒。
谢以津开始用脸颊和鼻尖在秦灿胸口的那片皮肤上蹭来蹭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给秦灿带来多大的困扰,他只是想要把秦灿胸口肌肉上的每一条曲线变化,每一寸的柔软触感都体验得清清楚楚。
随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谢以津的唇瓣甚至偶尔会擦到秦灿胸口的皮肤,唇瓣的温度比他的体温要更烫一些。
秦灿努力调整着急促到极点的呼吸,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第一百二十一秒到第一百八十秒。
谢以津终于进入了相对静止的状态。
他在秦灿的胸口处找到了最柔软、最舒适,同时也是最适合自己贴着的那一个点。
外面的风夹杂着雨,肆意敲打在窗户上。
秦灿感觉谢以津的脸颊有些微潮,也许是因为低烧出的汗水,也许只是秦灿的错觉,他分不清。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呼吸声和雨声交融,依旧暧昧粘连。
第一百八十一秒到第二百四十秒。
症状得到了适量的缓解,谢以津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他意识昏沉,眷恋依赖地蜷缩在秦灿身边,像是已然入睡。
当然他的手全程也没有闲着,落在秦灿的腹部,紧密相贴。
秦灿僵直地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心跳过速。
最后六十秒。
秦灿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还有多少秒?”
“……大概半分钟吧。”
谢以津含糊地“嗯”了一声。
“辛苦你了。”
秦灿听到谢以津说:“急雨和夜雨曾是我最讨厌的两种雨天状况,但是现在,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它们的到来了。”
“我知道,这些出格的身体接触是在你的舒适区范围外的,也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外,你也为我破了很多例。”
谢以津说:“所以不论如何,谢谢你。”
面前的青年沉默着没有说话,但谢以津知道他听到了。
因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脸颊枕着的那片肌肉骤然紧绷了一点。
谢以津开始感到不舍。
这无疑是这么多雨天之中让他最满足最舒适的一次,但他也知道,约定好的三百秒时间就要到了,秦灿马上就会主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过出格,如果给秦灿留下太过贪婪的印象,那么日后的雨天,自己可能会失去更多美好的体验。
谢以津最终还是抬起头,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开口道:“好了,我可以了,你可以穿衣服——”
他听到青年声音微哑道:“不客气。”
下一刻,谢以津睁大了双眼。
他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扣住,一股力推着他向前,他的脸毫无防备地又重新陷入了方才那个温暖柔软的天堂。
秦灿竟然将谢以津刚刚抬起来的脸……重新按回到了他的胸口处!
谢以津:“你——”
秦灿也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他先是有些紧张地松开手,随即手又悬在空中片刻,最后试探性地、有些笨拙地落了下来。
——他竟然意外地回抱住了谢以津。
在这之前的每一次雨天相处时,都是谢以津主动提出并实施亲密接触的要求,秦灿则是被他的大胆举动惊得面红耳赤,只是全程僵硬地承受着一切。
这是第一次,秦灿主动回抱住了谢以津,从被动地接受,变成了双向的亲密。
“已经是凌晨了。”
秦灿慌乱地开口道:“我现在有点困了,这破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但是我明天还有组会,没有精力去一直等到它停的那一刻,然后再把你送出家门,折腾到更晚的时间了。”
“我现在打算睡了,所以衣服……我也懒得穿了。”他说,“但是前辈你不睡着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谢以津缄默片刻。
一瞬间,他怀疑自己错误地理解了秦灿话里的含义,迟疑地开口确定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当是我今天善心大发,给你赠送一些时长,免费升级成暴雨待遇好了。”
他听到青年声音沙哑地在自己耳边说道:“在我这里过夜吧,前辈。”
作者有话说:
小秦(嘴硬脸红):……衣服懒得穿了,也懒得等雨停了,直接睡吧。
小谢:我捏捏捏捏捏捏搓搓搓搓搓搓搓搓揉揉揉揉揉揉贴贴贴贴贴贴贴贴贴
小秦的胸:6
周二上午九点四十五,组会开始前的第十五分钟。
和大型演讲不太一样,他们课题组内的小组会是轮换制,一周一人轮着演讲,基本就是简单汇报一下手头课题的进度,或者是分享一下最近领域内比较有新意的文献。
乔纳森性格幽默风趣,所以会议氛围向来比较轻松,吃吃饼干喝喝茶就过去了。
这周轮到了秦灿。
昨天晚上在脱衣舞演出现场大喊大叫了一晚上的郝七月遭到了属于她的报应:她的嗓子嘶哑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语和郝五周进行艰难的沟通。
大抵是兄妹连心,郝五周还真能读懂她的手语:“……你问秦哥?还没到呢。”
郝七月又比画了一下。
郝五周:“谢哥?也没到呢。”
郝七月又指了指身后坐着的一群人。
郝五周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眼,也是一愣:“欸……还真是。今天人还真不少。”
洛嘉嘉也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今天楼下做线虫的组也来了,他们是做胚胎发育那方面的嘛,顺带着也来听一下。”
会议开始前的第五分钟,乔纳森近乎踩点来到了会议室。
乔纳森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人,长舒了一口气,打趣道:“太好了,这次我总算不是最后一个到的了。”
洛嘉嘉和乔纳森坐在前排随意地聊起了天,坐在后排的郝五周没忍住问:“秦哥迟到就很罕见,谢哥更是出了名的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他俩同时迟到的场面……可是从没见过啊。”
“你和嘉嘉姐昨天到底带着他们看了什么东西,能把他们俩冲击到同时起不来床?”他疑惑地问道。
郝七月手语比不下去了,艰难嘶哑地开口道:“……昨天我们散场后各回各家了,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和嘉嘉姐太清白了。”
组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分钟,谢以津和秦灿终于一前一后地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秦灿是先进来的。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边跑一边从背包里把电脑拿出来,匆匆忙忙地连接到大屏幕上,同时抱歉道:“抱歉各位,路上……有点堵车。”
几秒钟后,谢以津也推门而入。
众人在看到谢以津的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因为今天的谢以津穿了一件……连帽衫。
虽说像今天这样的小型组会没有任何的着装要求,但在场的所有人也从未见过谢以津穿着如此休闲的衣服来到实验室。
那是一件非常学生气的红色连帽衫,涂鸦还是绿色的咧嘴的Q版小恐龙,可能是oversize的款式,袖口微长,覆过了他的掌心。
谢以津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抱歉。”他也给出了相似的说辞,“路上的交通状况有些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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