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默念你们要找的人的名字就可以了,如果找到了人记得要给好评哦亲~”胖鸟跳下玄霄的肩膀,“如果可以的话回去请给我们多烧些纸钱,地府发的薪水太少啦,大家都是要恰饭的嘛~”
“返程票就不给咯~左右你们这里有王辟邪~,想回去很简单的嘛~”
它们说完,扑腾扑腾扇着翅膀离开了。
玄霄站在轮回台前,表情复杂难辨。他曾听闻云天河说起过云天青之事,只是当时自己满心满念俱是飞升,想着自己即将成仙,拥有长久的天赐岁月,何须在意那在地府等待的云天青。
却不想,飞升成了一场笑话,自己反倒魔气缠身,入了魔。
云天青——
事到如今,他到不知是该感激对方带夙玉潜逃,避免了琼华在十九年前就不得不面临飞升失败的悲剧,还是该恨他一言不留就离去,背弃了他们多年情谊。
但无论爱恨几许,到这千年之后,都已经不重要了。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所思所念进入轮回台,青年的身形由此逐渐显现出来。云天青手里握着酒壶,突然被召唤到轮回台,不由一脸懵逼。
眼见熟悉但久未见的人,云天青“卧槽”一声,惊得连酒壶落地美酒撒了一地都没来得及痛惜。
“师...师兄?!!!”
“云天青……”玄霄眼神晦暗,心绪复杂。
“你居然洗头了?”云天青满眼不可思议。
“????”多年不见,你TM就想对我说这些?!!!
玄霄突然觉得,要不然他还是走吧,相见不如怀念,这不洗头的梗还有完没完!!!是不是三界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天青:科科,没完(#^.^#)
北洛的小马甲虽然被扒掉,但玄戈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的好嘛~温水煮辟邪万一煮到一半对方掀开锅跑了怎么能行?
另外洛洛这次的体型,大概有成年萨摩耶那么大(太岁插脑
☆、第七十四只毛绒绒
“啊哈哈哈,逗你的逗你的啊,师兄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依旧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眼见玄霄脸色骤变,黑沉如锅底,云天青一个没憋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他死去时是青年时的模样,此刻笑起来眉眼舒展,洒脱如昔年青衣翩翩的琼华剑仙,倒是令玄霄一时恍惚。
好不容易止住笑,云天青复又站好,冲着玄霄问好:“我是该说声好久不见了,玄霄师兄。”他说。
“哼。”玄霄冷哼一声,并不去理会对方的问号:“琼华派已然将你除名,何来的师兄?”时间过了千年,他不是真拘泥于所谓世俗门规,之所以会这么刺上一句,无非是回敬云天青先前那句“洗头”玩笑罢了。
云天青亦是清楚他这师兄的本性,笑吟吟地一摊手,耍无赖道:“左右眼下也没有琼华派了,师兄你还要和我计较这些?”醒醒,琼华早亡啦~千年前就化为天火坠落啦~
没想到云天青会这么说,亦是把玄霄噎得不轻。
琼华怎么亡的?还不是因为他强行想带着一门派飞升?一门三代都是傻瓜,他玄霄更是傻瓜当中的傻瓜,所作所为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被云天青插上这么一刀,玄霄有点想吐血,都千年不见了,这家伙说起话来还是这么气人!
“你这是在怨我?”玄霄瞪向云天青,一字一顿问道。
“我家的野人儿子被你欺负得不轻,还不准当爹的抱怨上两句?”云天青双手抱臂,正经了脸色道。自家傻儿子被他这个师兄忽悠得团团转,一腔热忱善意付诸东流。先是体会了一番何为世道艰险兄弟反目,随后又因射落琼华而瞎了眼,云天青嘴上不说,之前见到云天河来投胎转世时亦是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催促他不要在地府久留早点去投胎转世。但实际心底下对玄霄的做法终究是有点怨念的。
上一辈的恩怨在他们之间终结便好,玄霄若是有气尽管可以冲着他来,你这般坑我儿子作甚?
“云天青你讲点道理,我哪里欺负过你儿子?凝冰决教了,水灵珠送了,我还和他拜把子做兄弟,你还要怎样?”玄霄也是怒了,他做了这些结果还被你家的儿子打了一顿!你有本事自己去试试烛龙之息+后羿射日弓的威力啊!
“那你为何要欺瞒他?天河这傻小子笨得很,未经世事,我一直都没舍得把他带下山去!结果他第一次下山就被你给骗了!!!”云天提起这事也来气,那是他儿子哎!不是你玄霄家的你当然不觉得心疼!
“这不还要怪你么?若不是你和夙玉带走望舒剑,我何至于被冰封十九年?你喜欢夙玉你就跟她走啊,把剑留下!”玄霄抓狂,哪怕有望舒剑在他也不至于那么快走火入魔啊,害得他被冰封十九年头皮痒都不能抓!!!
“这不还得要怪你么?你自己情商低伤了夙玉师妹的心,难道还是我伤的不曾?”云天青也跟着抓狂,妈蛋自己也很惨啊,喜欢的妹子心里念着另一个人,甚至给儿子取的名字都源自“星悬天河”,这种滋味谁能体会!
听这俩加起来得有两千多岁的一魔一鬼开始翻旧账,从盗剑吵到儿子,从儿子再吵到妹子,最后甚至开始吵在琼华修炼时候对方害得自己被关禁闭,幼稚得仿佛慈幼房里嗷嗷互挠打架的幼崽,北洛拿爪子捂脸,这画面太美实在不忍心看,云天青吊儿郎当就算了,怎么玄霄你也跟着崩了?
“北洛你可有什么旧人要见的?”玄戈对这种修仙门派家庭剧兴趣寥寥,他侧头问他弟弟。
“没有。”北洛捂着爪子闷闷答,时间早就过去太久,他认识的那些故人……应该都已经不在了吧……
姬轩辕……嫘祖……巫炤……
不知是哪一份思念传递入转轮台,另一缕鬼魂受到召唤,在轮回台前凝聚成型。
“云天青你去打壶酒怎么能跑到这个地方来?”衣如火,颜明烈,身着上古时西陵部族战袍,头顶繁复发饰的女子大踏步走出轮回台,冲着云天青嚷嚷道。
“呃……啊?姑奶奶我……”云天青见到那女子,一时语塞。
同时被惊到的还有北洛,听见熟悉到令人怀念的声音,王辟邪猛地放下爪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女子肖熟而亲切的容颜。
嫘……祖……
眼前红影一闪,女子的身形瞬间出现到他面前。女子惊喜地将王辟邪举起来好一顿揉搓,摸脑袋捏肉垫揉肚皮,还把脸埋进他的皮毛当中深深吸了一口,她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都没给玄戈反应的时间。
“哎呀这里怎么会有幼年的王辟邪,啧啧,这样漂亮的毛色这久违的柔软手感,真是好久没有摸到了~”嫘祖喜滋滋地捏着北洛软绵绵的肉垫,甚至还把它翻过来,啧啧道:“哎呀是男孩子呢~长得真不错~”很健康很健壮啊~
北洛一脸懵逼地被昔日尊敬的女首领翻过来翻过去地捏揉摸,直到对方掀开他尾巴根一看究竟时才恍如初醒,吓得连滚带爬从嫘祖怀里挣扎出去,飞快蹿到玄戈的背后抖抖索索。这是嫘祖吗?是嫘祖吧?!不是别人假扮的吧!
忘记曾经西陵女族长的爱好之一就是rua遍部族各种毛绒绒,连貔部戎冬的坐骑食铁兽都没放过的北洛无比惊恐地想。
“呃……这位夫人……”嫘祖吸辟邪的动作太过专业,玄戈亦是僵直了背,满脸尴尬。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们是来自天鹿城的吧。”嫘祖潇洒地一挥手,“你们是第几代的王辟邪了?奎家里的小崽子?”这只看起来已经成年了,变回原型的手感也一定相当不错~肯定长得很漂亮~
“呃……”王辟邪奎确实是他们的先祖没错,玄戈斟酌词汇,一时间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女性究竟是谁,听她的语气应该是很久远以前的人类了。
倒是嫘祖双眸盯住那缩在玄戈背后,背上还背着柄熟悉长剑的辟邪幼兽,饱满的红唇一勾:“这是……太岁……莫非你是……”
北洛心悬在半空,十分紧张地盯着嫘祖。
“……是太岁的剑灵?哎呀呀真是不容易,这都几千年了太岁终于有剑灵了嘛?长得不像缙云而是像辟邪真是太好了~”嫘祖开心地说。
????
“嫘祖大人!”北洛原本竖得尖尖充满期待的耳朵瞬间塌了下去,他不顾地界鬼气弥漫变回人形,与玄戈面容相仿的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并非太岁剑灵。”
虽然容貌并非昔时故人,但听到那人声音,见到同样坚定清澈的眼眸时,嫘祖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我知道,”她说,仿佛叹息般地:“真的好久不见了啊,缙云。”
缙云是嫘祖从战奴堆里捡出来的。那时候的少年瘦骨伶仃,手腕脚踝上是被镣铐绳索捆绑后磨出来伤。但嫘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头发蓬乱,脏兮兮的少年有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锐利而坚定,仿佛原野上离群的孤狼。
亲手将他带离战奴,一手指导对方剑术与做人的道理,是嫘祖从未后悔的事。
哪怕是西陵最后灭亡,西陵的鬼师巫炤亡于对方之手,曾经的好友因为立场不同被迫拔剑相向,她亦是这般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