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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竹马协议闪婚后(酒晚意)


“今晚把人家得罪了,咱们彻底没戏了!”
李乔额头上冒了冷汗。
她深知,在四年前景家即将面临破产的时候,她想了无数的出路,最终把景眠当成礼物一般送给了任家。
那个时候,任星晚还只是个彻底废了的残疾。
是那个权势滔天的任家,默默放弃了的棋子。
可他终究姓任。
把景眠嫁给这样的人物,既不会让这小孩过的舒服,同时还能解决景家的燃眉之急。这场商业联姻将景家拯救于水火,他们才不至于流浪街头。
重新戴上昂贵首饰,穿上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礼服和高跟鞋,也多亏了任家的名头,才让名流和高层都高看她一眼。
一箭双雕,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李乔每每想到自己促成的这桩婚事,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现在,家族的兴落不能完全依仗他人,景家早已因为碌碌无为和失误判断,这几年总体依旧在走下坡路,甚至很多生意或项目之所以会谈成,是因为对方老总知道,他们的亲家姓“任”。
景国振知道,即使多次受到任家的扶持,现在的情况,依旧岌岌可危。
他们依旧在破产的边缘徘徊。
李乔维持着体面,顺着景国振的愤怒,忍不住道:“怪那孩子,也怪我,平日对他太温柔了,我本以为景眠那孩子结婚后,会比在咱们这儿时更成熟懂事些,没想到今晚闹了这么一出,得罪了魏总,搅黄了生意。”
“之前我还不信。”李乔佯装着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个灾星。”
“灾星?”
景父看着她,忽然骂了句:“你才是个灾星。”
李乔瞳孔一颤。
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景国振像是在此之前便已经沉思了很久。
他掐灭了烟,沉着声音,冰冷道:“景眠在的时候,我的事业一直在走上坡路,在和你结婚前是如此,蒸蒸日上,反倒是和你婚后的这些年,公司亏损的厉害,景眠一走,如今都要破产了。”
李乔眼眶振动着。
几乎不可置信。
以前景国振从不会这样对她说话,甚至极尽涵养温柔,自从那次任星晚的助理带着录音找上景家,从那之后,景国振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人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她只当男人是迁怒于她,含着眼泪,抖着声音道:“洛洛他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这些年我死心塌地跟着你,为你生了个儿子,给景眠找了那么有权有势的联姻对象,为了这个家,我……”
对此,以往会心软的景父,
此刻懒得等她把话说完,竟径直转身上了楼。
临走前,李乔清晰地听到,景父擦过她耳边时低骂了一句话:
“你装什么。”
商业宴会。
在临城最高档会所的宴会厅举行。
能被邀请到场的,都是商圈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可以携带家眷,甚至可以带着自己的宠物狗。
但如果是门面不够,就连踏进门槛的资格都孑然全无。
景国振不在此次宴会的邀请名单内。
所以,在被保安拦下来时,景国振的脸色精彩纷呈。
这是继和任家联姻后,他头一次吃了闭门羹,所以男人脸上相当挂不住。
“我是景国振,任总的亲家。”景国振身旁站着同样精心打扮过的李乔,夫妻俩被拦在宴会厅门口,脸色好不尴尬,勉强维持着体面:“这种宴会,我们不止参加过一次,请让我们进去。”
工作人员没客气:“进入宴会厅需要邀请函的,就算任总的亲家也是如此。”
“再说了,您如果真是任总的亲家,怎么会没有邀请函?”
这话令夫妻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李乔小声问:“国振,这宴会我们非来不可吗?”
景国振脸色难看:“你懂什么,魏总今天不仅出席,他的直属上司甚至也在其中,如果咱们能和那位真正的掌权人说上话,说不定这项目能起死回生,迎来转机。”
李乔也听得紧张起来:“那怎么办,他现在不让我们进去。”
景国振也心神不宁地在想办法,忽然,他看到敞开的木门内,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景父像是抓住了稻草,慌忙中喊了句:“魏总!”
里面的男人听闻声音,脚步顿了一顿。
顺势留意到了景父这边。
魏总走过来,诧异道:“景总,您这是…?”
景国振有些窘迫,尴尬道:“我们不小心遗失了邀请函,现在这位安保不允许我们进入宴会厅,刚才看到魏总,想着遇到了自家人,和您打一声招呼。”
魏总愣了下,表情有些迥异:“这样啊。”
“那两位先进来吧。”
安保听闻,便没再拦着。
总算是进来了。
李乔默默松了口气。
等会儿景国振和那位大人物打了招呼,自己便去和那些达官显贵的名媛和夫人聊上一聊,扩充一下自己的圈子,只有自身强大,景国振才会像以前那般,高看自己一眼。
她一边偷偷想着,同时听到了景父有些卑微地询问声音:
“魏总,之前您提到的那位总部上司,听说今天也出席了宴会,那时匆忙,没来得及引荐。”
魏总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微妙。
“我刚才看到他了。”
“就在天台侧边拐角,好像在和爱人通电话。”
景国振心下有些疑惑,还是笑着说:“看来不仅事业辉煌,如日方升,和夫人也很恩爱呢。”
魏总笑了笑,并未多言,而是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富商偶遇后,顺势聊了起来。
这也给了景国振前去和这位大人物单独攀谈的机会。
离开前,景国振没忘记问一嘴这位年轻的掌权人的姓氏。
“魏总,敢问对方姓什么?”
男人侧目,嘴角似是无声地勾了一下,道:
“姓任。”
景国振和李乔向宴会厅后身的拐角走去时,心中都忍不住雀跃起来,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烧。
这不是巧了吗?
自家人碰上自家人了!
那是景眠的丈夫,爱人,面对亲家落难,肯定会想办法帮一帮的。
只要任星晚开一句口,
还有项目谈不成?
景国振心底涌上希望,他加快脚步,朝着不远处的天台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拉开那扇大门,却忽然有一人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景父一怔。
他身后的李乔在一瞬间唇色变得惨败。
眼前的人,正是那个当初来到景家,当面拆穿了她,并毫不留情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的男人。
此刻的陈科西装革履,似乎也在这个时候认出了他们。
他神色没什么波澜:“两位,有什么事吗?”
景父面色涌上些许尴尬,毕竟他们上次的见面称不上愉快。于是客气道:“陈助,我们找星晚有些事。”
“星晚?”
陈科微微皱眉,道:“那是景眠先生才能叫的称呼,你们不能。”
“叫他任总。”
景父愈发窘迫,默默改正:“抱歉…我们找任总。”
李乔躲在了景国振身后,此刻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句,他对这个男人有阴影,更别提他身后象征着权利的任星晚。
陈科垂眸,冷声道:“两位,不是和景先生断绝关系了吗?”
“……”
景国振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他怎么会知道?
他变得有些无措和语塞,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那只是我和那孩子的气话……”
陈科没有任何表情地打断了他:“断绝了关系,自然也就和任家没有关系了。”
李乔在这时大着胆子,颤着声音道:“陈先生,景家现在正处于艰难的时候,我们是景眠的父母,麻烦您……”
“您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
陈科的视线自始至终没落在李乔身上。
这种被明晃晃的无视和碾碎尊严的滋味,让李乔攥紧的手心都在颤抖。
男人道:“只有景眠先生在时,景家于我们而言才有意义。”
“您无论是贫穷、富贵,办喜事,办丧事……都和任家没有任何关系。”
景国振额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他知道,这是他几天前对景眠说过的话。
谁成想,到了自己最窘迫颠沛的时候,这些话竟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从今往后,你们没有见任总的资格。”
“如果你们想见景眠先生……”
陈科停顿了下,嘴角的笑容却不见一丝温度,他道:
“你们再见他一次试试?”
淡薄的月色下。
男人稳稳背着少年,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着。
“先生有过什么遗憾吗?”
景眠垂下眸。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没能和妈妈好好道个别。”少年垂下眼帘,默默搂紧男人的后颈,低声道:“她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我很爱她,像她爱我那样。”
“哥哥…”
“她甚至没看到我们结婚。”
夹杂着一丝压抑的鼻音,景眠过了很久,才启唇:“…我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少年抿了下唇,艰涩道:“为什么都选择、离开我。”
那一刻,景眠感觉到揽住自己腿弯的掌心,微颤般,无声地揽紧。
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和骨骼。
“我不会离开你。”
任先生说:“别人不要,我要。”
少年怔住的那一瞬,
瞳孔也随之慢慢收紧。
男人的声线低沉:
“我只要一个景眠,就够了。”
夜风拂过树叶林荫,发出窸窣的沙沙声,雨后的城市在夜晚静谧得不像话。
景眠轻声道:“先生。”
“嗯?”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
任先生脚步停了下。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低声启唇:“不难。”
爱你,是和呼吸一样稀松平常的事。
人不可能忘记呼吸。
而我不可能停止爱你。

全国赛很快迎来了第三轮序幕。
继小组赛结束, 晋级的战队们进入四分之一赛阶段。上一轮的首场为抽签制,按照顺序随机分入小组赛的分组,分别是A—E组。而组内的战队们分别进行较量,每组最终胜出的前两名直接获得四分之一决赛的资格。
而景眠所在的E组, 就在三天前成功晋级。
这已经远远超越了ME.全国赛中过往的最佳成绩。
全员既紧张又亢奋, 他们穿着队服的宣传海报也经常出现在光耀的主页,意味着ME也成为了潜在的夺冠热门, 未来不仅可能会进半决赛, 甚至是决赛。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挡在冠军前的敌人太多,还个个强悍。去年夺冠的AUB就俨然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高槛。
但只要进入了全国总决赛——无论最后哪方冠军, 两支战队都可以代表他们的国家, 披上一身荣耀, 参加世界级的全球比赛。
世界赛是每一位电竞选手的终极梦想。
仅是想想都令人热血沸腾。
景眠随着队员们进入赛场,坐下时, 由工作人员在身后分别调试全息设备和耳麦。
任先生今天没在观众席。
景眠没好意思让对方再陪他第三场,毕竟任先生的工作性质和圈内地位,意味着男人的档期远远不能抽出大量时间陪伴伴侣,更别说是频繁且因为赛事结果而时间不定的电竞比赛。
况且, 尽管血液依旧涌动沸腾, 但景眠已经能足够平静地应对赛场。
“Sheep, 是不是受过伤?”
为景眠调试耳麦的小姐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年微微一怔。
一旁拧瓶盖的岑弦投来目光:“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不太明显。”
“但是Sheep的头后好像有一道疤痕,是缝过针的。”
话音落下,发觉队员们都在看自己, 女人晃过神来,尴尬一笑, 解释道:“刚才弄耳麦的时候碰到了,摸起来的感觉很熟悉。”
“我毕业那年从寝室二层床上摔下来,去医院缝了七针,愈合后的触感就是这样。”
她描述着:“硬硬的,有点涨。”
“Sheep这个伤口很隐蔽,大概是很久以前受过的伤吧。”
一头红毛的何镜诧异地问景眠:“真的吗?”
景眠点了下头:“小时候受过伤。”
“小时候?”
“嗯,大约四五岁。”
宋羡阳:“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景眠摇头。
随即顿了顿,才回答:“烟灰缸砸的。”
空气瞬时变得寂静下来。
心直口快的队友们,此刻竟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
他们小朋友,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开赛在即,工作人员迅速帮选手们调试好设备,她适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比赛加油。”
直播频道早已开启,光耀登录后的开屏界面热闹异常。
【紧张】
【我投了4000光币押ME,要是输了我给大家直播如何用60块钱生存三个星期。】
【楼上,开播了踢我】
【哈哈哈哈哈】
【开播求踢+1】
【+1】
第一局开启,匹配的地图是天空城。
这是除去运输船外景眠比较擅长的一张图,胜率很高,基本能达到百分之八十。
但少年没掉以轻心,角色苏醒后,景眠在最近处的掩体下捡到了枪,MP5–A的杀伤力不如其他冲锋枪,好在精度不错,火力也能跟上。
他在地图边界的残骸后击杀了第一个准备阴他的对手。
接着,Sheep向地图中央摸近,还和红毛偶遇,有了队友,景眠选择冒进一些的打法,不仅绕着圈接近枪声地带,还会在空投所在的残垣断壁后守株待兔。
天空城没有交通工具,因为一旦轮胎被枪击点燃,整辆车下的云朵会瞬间击碎,连人带车一齐淘汰。
第一场末,Sheep掩护着红毛到达了红门,并在敌人追近前击碎了红门前唯一能够通过的云朵。
首局上半场胜利。
少年嘴角微动,下意识朝观众席看去,随即微愣。
那视线像是落空了,回过神地默默收回。
【我怀疑台下有眠眠的亲属】
【这几场比赛,Sheep每一次半场结束,都会下意识朝观众席的某个位置看看】
【我也发现了】
【啊啊啊直播镜头为什么不能给给观众席,崽崽那么依赖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感觉崽有点失落】
前半场占据优势,导致后半场的胜利异常轻松。
在游戏出现[YOU WIN!]的提示后,ME队员纷纷站起身,抱成一团庆祝起来。
【预料到了,XWE.之前的比赛就很吃力,都是老队员,能坚持到1/4决赛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ME牛逼!!】
【ME又破新纪录了】
【我押的四千光币要翻成一万二了!!啊啊现在就去买新枪】
线下盛典晚会现场,在C市最繁华的会展中心举行。
晚间五点,活动现场人满为患。
男人一席西装,身影高大俊美,作为压轴出席的嘉宾,候场的过程却并未显得太过漫长。
任星晚手中的屏幕,由直播框弹出的小窗界面,正播放着光耀的全国赛直播现场。
一旁的余年掐着时间,指针停留在“12”的那一刻,他低声提醒:“任哥,您该入场了。”
接过男人的手机时,余年目光不经意落在对方的左手上。
——无名指上的环戒,和景眠先生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自从结婚的那天起,男人从未将它摘下过。
好在杨经纪人再三劝求,并且提到如果被外界媒体发现蛛丝马迹,还在上学的少年可能会因此受到困扰。
这才使得任哥每出席活动时,其他手指上也会戴上装饰用的环戒,掩下无名指最熠熠闪耀的那枚。
余年拿好手机,在场边候着,并且提前给司机打了电话,约定好离场位置。
只是,等到活动结束时,却见任星晚拿过手机,披上大衣后,竟提了自己的车。
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吗?
余年诧异道:“任哥,不是先回酒店……?”
任星晚停在车子旁,身影似被夜色浸敛过,宽大的外衣连同影子被月亮勾勒,如墨般深沉。
他掀起浅金色的瞳孔,淡淡道:
“接小朋友。”
【光友们,你们有没有意识到一个事实】
【ME这局赢了,那作为两组成功晋级的战队,ME下一场就会对上QT!】
【卧槽】
【终于要来了吗】
【!!!最期待的一局!】
【不懂就问,QT怎么了?】
【楼上2G了】
【Dawn是QT的队长。】
这一句话便解释了一切。
光耀这个游戏的圈子不大不小,技术突出的玩家多数会被俱乐部和战队挖掘,而另一部分则选择沉寂低调,或是成为主播,方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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