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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魔尊,在线救人(解初一)


“说来惭愧,鄙人天生在修炼一事上便没什么天分,如今仅有筑基期修为,倒是对这算命解梦的旁门左道情有独钟,天下之事不说尽知,也能通晓七分。”
这小子看起来温文儒雅,却是条披了羊皮的毒蛇。
几句话便给自己的师弟解了围,甚至还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借着“清虚派掌门弟子”这一身份将他夸上了天,竟是个想套他底的样儿。
他若说自己是无名小卒,便证明清虚派掌门弟子也不过如此,是打一宗三派的脸;他若假称自己是修真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没有与慕风欲这清虚派掌门之徒打过照面?
简简单单一句话里挖了无数个坑等他蹦,果真不是个善茬。
不单是心思深重、不似好人,看起来也令人毛骨悚然的很——分明生了张端庄文雅的脸,偏偏喜欢将眼睛眯起再笑,唇又极薄极红,不像是个正道修士,倒像是条毒蛇披了人皮,下一刻便要破体而出般。
慕风欲深深看了他眼,笑容极浅,眼底却全是探究:“是么?既是如此神妙,前辈可知我心中埋藏最深之事为何?”
即使是修真界中最擅掐算的修士,也需借助外物才能算出“心中埋藏之事”如此具体的东西。
这慕风欲张口便让他算,将如此复杂之事说的轻巧,相当于仗着凡人不懂,将道高等数学题装成一加一等于二给他摆到了眼前,还同所有人都说这题只是小学水平,若是做不出便是脑子有些问题。
明摆着的是要踢馆了。
可慕风欲这次算是踢馆踢上了铁板——若说让封霄阳直接拍个术法,那他必然露馅,可让他猜这“命数”“埋藏之事”之类的东西,真是太简单了。
无他,只因这命数二字,在系统里不过是些标明了“人设”的数据,对着念就完事了,完全不用思考的。
封霄阳心底暗暗啧了声,吩咐系统尽快调出这慕风欲的资料,同时眯起眼,装出个老神在在的样儿,胡乱嘟囔着:“慕公子你眉心有褶、法令纹深,是个常操心的样儿……”
慕风欲仍是淡淡笑着,一旁的陈凡目光却是在两人之间绕了好几个来回,满脸紧张之色。
“慕公子心中埋藏最深之事……”封霄阳神神叨叨地嘟囔了一会,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有些难言般吞吐道,“嘶……公子心中之事有二,一是天威难测,二是人心难料。”
“如何解释?”
封霄阳微微皱眉,仔细斟酌着话语:“这……事关重大,我不好说。只能奉劝公子一句,情之一字难解,莫要过于纠结。”
他一边字斟句酌的说着话,一边在心底感叹:
好家伙,难怪这慕风欲会是个衣冠禽兽的样儿呢,就凭他看见的那些资料,这人不疯都是好的,心理会变态成现在这样可太正常了。
陈凡听的迷迷瞪瞪,听到“情”字下意识瞪了眼要驳他一句胡说八道,他这师兄向来不入凡尘怎会沾上“情”字,却被一只手轻飘飘地压住了。
慕风欲轻笑一声,眼中探寻之色慢慢消了下去,向着封霄阳拱手道:“受教了。谢过先生。”
“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怪话……”陈凡云里雾里,还想多问几句,肩上那只手却猛然扣紧,力度极大:“师弟,走了。”
说着便按住陈凡的肩膀,明拍实捏的扯着不明就里的青年往外拖,是个急于脱身的样子。
封霄阳却急了——这二人出身清虚派,是柳青儿那两位联系不上的师兄,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他连忙喊住两人:“二位莫急,我看你我颇有缘分,不如同行?”
说话的同时,他也给那条看不透的毒蛇传了道音过去:“柳青儿如今在我楼中借宿,慕修士当真不去看看?”
慕风欲闻声一颤,一双狭长眸子微微眯起,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看的封霄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上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这才收回目光,笑道:“既是先生主动邀请,那小辈便不推辞了。”
同时,封霄阳耳中传来句冷淡至极狠厉至极的话:“你最好没动过青儿一根毫毛,不然……”
哟,还是个狠角色。
封霄阳仍是端着笑脸,向着众人赔了不是,说明日定会再来此处摆摊,且银钱减半,又极快地收拾了自己的小摊,这才引着两人往自己租下的小楼走。
这样的毒蛇,他是应付不来,还是让已成了女武松的柳青儿来应付为好。
未走出多远,封霄阳便听见声极为细微的声音:“先生,你神机妙算如此,可知我失了何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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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霄阳: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去的,可是那里有漂亮小姐姐诶。
“先生,你神机妙算如此,可知我失了何物?”
那一声唤极轻极细,只能隐约辨出是个男子声音,却不知来自何方。
封霄阳惊的一颤,转过身眯起眼看着身后的两人:“二位修士方才可有说过什么话?”
陈凡懵懵地摇了头,慕风欲眯起眼,笑的有些阴恻恻:“未有。先生若是听见了什么怪声儿,可要多加当心。毕竟能听到常人听不见的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封霄阳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怼的一愣,盯了慕风欲好一会才重新带起路来,边走边嘀咕:
他也没得罪过这条毒蛇啊,怎么慕风欲同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少时的经历太惨,才会对谁都这么阴阳怪气的?
封霄阳租下的小楼不远,三人走了不一会便到了。
与逍遥门山下那座小镇不同,他所寻的历练之地是处典型的江南水乡,青砖黛瓦看起来清丽无比,院后又有条细细的溪流,四周皆是碧树繁花,立在楼上,隐隐看的到不远处小巷的锦绣绫罗,是于闹市中独取一瓢静谧的好地方。
陈凡看的眼都不眨,刚觉得这位神机妙算的先生果真懂得享受,是个精细之人,便见封霄阳将没喝空的酒葫芦往门上随意一挂,抬脚往那扇雕了花鸟的木门上一踹,朗声道:“柳姑娘,你师兄来寻你了!”
“哪里来的劳什子师兄,让姑奶奶我出来验验货——”一道烦躁匪气的声音由远至近,柳青儿娥眉倒竖、撸起的袖子还未放下,足下生风的走到了门前,是个要撒泼打架的样儿。
她满脸的火气在看到封霄阳身后的两人时全消了去,只留下几分尴尬之色,声音也瞬间温柔了起来,尴尬道:“师兄,你怎么在这地方……”
慕风欲皱眉,细细将柳青儿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她卷起的袖子、随意扎起的头发及衣襟上沾着的几粒米饭上定格,沉声道:“我为何在此处暂且不提,小师妹你又是如何搞成这幅邋遢样子的?”
这话虽是对着柳青儿说,可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却是盯着封霄阳看的。
柳青儿“这”了几声,向来伶俐的舌头如今像是打了结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慢慢红了脸。
封霄阳被慕风欲盯的极不自在,借口“几位重逢,鄙人身为外人不便相扰”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可惜啊,女武松在毒蛇面前终究是弱了几分,枉费了他满心的期待。
他边走边啧——柳青儿变成女武松又不是他指使的!那条毒蛇直愣愣地盯着他叫什么事儿?
那日从乱葬岗离开后,封霄阳便带着李致典来到了这座江南小城,柳青儿嘴上说“寻到师兄便会离去”,这几日中却全然没做过寻人的事,倒是对随李致典一同修行历练起了心,是个恨不得也叫他声“师父”的样儿。
李致典昏迷不醒,柳青儿无事可干,便缠着封霄阳说要学术法。
都说烈女怕缠郎,这男主正宫本就是个表面温和内心执着的人,磨的封霄阳也是没了性子,只得挑些简单易懂、不会暴露的魔界术法教给了柳青儿。
这姑娘从前修行的都是仙门正道法子,被封霄阳这么一教,简直是如获至宝,练的如痴如醉。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邋遢……柳青儿与他相熟之后,连称呼都从恭恭敬敬的“萧公子”变成了直呼“萧沫”二字,俨然有成为异性兄弟之势,随意一些也是自然的。
总而言之,错不在他。
封霄阳在心中跟自己的良知打了好大一圈太极,成功将责任全推到了别人身上,一身轻松的绕过影壁,便看见自己的乖徒儿正端了碗冒着腾腾热气的酸汤臊子面往桌上放,桌上还放了盘炒的明油亮芡极为鲜亮的酸辣白菜,两眼顿时便冒了光。
李致典见他来,也不奇怪,拿毛巾擦了手,自厨房里取了双筷子来,恭恭敬敬递到封霄阳手里:“师父请用。”
封霄阳感动的热泪盈眶:“徒儿是早早便备着饭等为师回来么?哎呦,倒也不必如此体贴……”
“我哪里知道师父何时回来?”李致典正要钻进厨房,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给自己做的伙食罢了。师父先吃吧,我再去给自己煮上一锅。”
封霄阳:“……”
坏了,白感动了。
他看着碗里堆得冒尖的菜肉,攥着筷子向着厨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低声嘟囔:“平日里给我煮面也没见下这么多料,我还以为这小子只会做清汤寡水的阳春面呢……”
心里虽多少有些不满,封霄阳却仍是将饭都吃了个干净,撑的歪在石凳上揉着肚子满脸菜色,李致典端着新做的面出厨房时正好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奈又好笑的道:“师父,我做的是三个人的分量,你全塞了下去,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封霄阳瞪他一眼:“我好歹是个修士,吃多少也没事!倒是你小子,平时做的饭清汤寡水的,我还以为是手艺本就一般。今天才知道,竟是你小子把好东西都留给了自己!”
李致典端着面坐到他对面,极为自然的递了个小纸包过去:“山楂丸,师父还是注意些肠胃为好。”
他顿了顿,叹出一声:“并非如此。师父有所不知,皓轩主事他口味偏淡,吃不得重辣重盐的菜色,一吃便会犯胃疼,徒儿只得将饭菜做得口轻些。”
封霄阳正鼓着腮帮子咬山楂丸,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想起程渺如今丹田尽毁,早不是那光风霁月的仙尊,而是个需要三餐食水、会生老病死的凡人,顿时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出声:“你倒是细心。”
“是师父您老人家太粗心了。”李致典咽下一口面,“师父您可知,您下山后所花的银钱,都是如何来的?”
见封霄阳满脸迷茫,李致典也只得认命般叹了口气,放下面碗认真道:“逍遥门上下仅有三人,平日里所接的事务也不过是些找猫驱邪的小活计,得不来多少银钱。师父您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对门中经济状况如何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这门中的银钱,大多都是皓轩主事下山讲学、写字卖画挣来的。师父您虽也挣了些银子,却比您花出去的少太多了,这之间的差值都是皓轩主事补上的。”
封·花钱大头·浑不自觉·霄阳目瞪口呆:“……啊这。”
感情他才是那个被好吃好喝养着还浑不自觉天天作妖的小白脸?!
李致典拿起他手中的小纸包:“门中一应物件,都是主事采买的,包括您老人家嘴里正嚼着的那颗山楂丸。主事不知卖了多少画、题了多少字,才挣来千两银钱,却被师父您几日内造了个干净。”
想及此处,他话里不免带了几分责怪之意,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封霄阳又叹了口气,柔声道:“师父,纵观天下,哪有剑修和自己的剑闹性子的理?皓轩主事只是性子冷些,对您的好就是徒儿我……”
“别说了。”
封霄阳出声打断他的话,微垂了眸子,只觉得那颗山楂丸中传来些甜丝丝的意味,扰动心弦,叫他一边惶恐不安,一边喜悦的弯了眉眼。
他能不能厚着脸皮以为,那位冷情冷性的仙尊确是对他有意?
一回纵容是同情,两回纵容是可怜,但多次纵容、甚至于在他面前压根没有底线,纵容到了溺爱的程度,这样的行为,还能说是怜悯所致吗?
封霄阳打心底里不信。
心中那股躁动再度冒了上来,烧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心脏一起刺挠,又是烦闷又是喜悦,恨不得立刻通过两人之间的契约将程渺揪出来,当面要个说法。
可惜不能。
现在还没到时候,他揉着眉心有些烦躁地想
封霄阳挑起冷战,本就是想让那块臭石头看清自己心中究竟想要什么、所重视的是什么,是想让程渺这矜贵淡漠的人向他服一次软,若是现在操之过急,怕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
他被心中那股妖火烧的烦乱,看着眼前刚吃完最后一口面的李致典:“下午不用去卖面了,我带你去灵兽峰走一遭。”
李致典一口面卡在喉中,惊的僵住:“???”
他太过惊讶,被面条呛的咳出了眼泪,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噙着泪问封霄阳:“师父,您、您可是认真的?”
那灵兽峰可是一大险地,内中异兽精怪万千,传说还有能匹敌大乘期修士的八阶灵兽,凶名赫赫。
把他一个金丹期修士丢进去,不是给灵兽们上门送口粮吗?!
封霄阳瞥他一眼:“有为师在,你怕什么?不是要找皓轩么?为师今儿就让你看看,剑修没了剑,照样也能斩妖能除魔!”
……按自家师父的尿性,这绝对是迁怒,绝对!
李致典哭丧着脸“哦”了声,抱着碗一顿稀里哗啦——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封霄阳撑着脸看着眼前化悲愤为食欲的李致典,眼中兴致满满。
【宿主,灵兽峰剧情尚在半月后,您这是在强行加快剧情进度。】
“我知道。”封霄阳轻咳一声,“可是那里有长腿黑丝小姐姐诶……”
作者有话说:
封霄阳:只是给自己找新徒媳罢了,绝对不是自己想看(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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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可是能在闻鹤才眼皮子底下和仙尊偷情的人,真看不上那清虚派。
系统看着封霄阳一脸神往的样儿,有些欣慰:【能确定宿主您还对美女有兴趣,系统就放心了。】
要是宿主真对程渺动了心,那它还真是有些不好交代。
封霄阳“啧”了声:“按照原书描写,灵兽峰上那位黑豹妹子可是妥妥的黑皮白发大姐姐,身材火辣性情暴躁,野性贵气,在主角美女如云的后宫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你可别多想啊,我只是看着那小子的正宫成了武痴有些过意不去,想帮那蠢小子再相个好姑娘罢了。”
他说的冠冕堂皇,脸上却多少带了几分期待向往的样儿,系统看破不说破,贴心地为他调出相关剧情:【因宿主加快剧情,临时发布‘灵兽至宝’任务。】
封霄阳一看冒出的无数光屏就头大,随意几挥将光屏都塞了回去,打算等路上再仔细琢磨剧情。
李致典稀里哗啦地吃完了面,又泄愤般塞了一肚子的菜下去,撑的走路都要扶墙,艰难万分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拾掇物事去了。
影壁后传来脚步声,封霄阳掀起眼皮一看,却是柳青儿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笑的阴恻恻的慕风欲。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抬手一招:“柳姑娘与你师兄聊完了?”
柳青儿换了身月白弟子服,鬓发也收拾齐整了不少,看起来倒是个精神抖擞的仙家弟子模样,只可惜脸上神情看起来多少有些半死不活,答话的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生气:“是。谢过萧公子这几日的照顾,青儿既是寻见了师兄,还是早早离去为好,免得叨扰公子。”
话虽是这么说,这姑娘一双眼睛却是频频往封霄阳身上瞟,眼中满是不舍,分明是个不愿离去的样儿。
封霄阳倒也不奇怪,正要应声,就见李致典自厨房中探出头来,头上还顶了块包头的帕子,怔怔看着柳青儿,结巴道:“青儿,你、你这就要走了么?”
他从昏迷中醒来不过六个时辰,虽知道柳青儿已照顾了他许多日,却总没什么实感,刚适应了自己这青梅的变化,还在盘算着未来一同历练修行的日子,怎么突然柳青儿就要走了?
柳青儿闷闷不乐的点了头,慢慢红了眼圈,她身后的慕风欲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用着带了几分讶异的声音问柳青儿:“这就是你口中那有如神兵天降、三头六臂异于常人的竹马?我看他刚刚金丹初期,你可是认错人了?”
这句话里多少带了些讽刺之意,惹得封霄阳微微挑了眉,李致典更是被激的直接出声:“金丹期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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