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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魔尊,在线救人(解初一)


他忍下骂娘的心,失去梦想般叹了口气,闷声答:“师父料事如神,不知有没有料到如今的场面?”
封霄阳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是料到了的。我租下了这间小楼,又买了百斤面粉屯着,就是等着徒儿你醒呐。”
“为师算了算,百斤面粉全部做成面条,也能挣上不少钱呢。”
“哦对,我封了你的灵力,以后你清晨同青儿练术法,白天做面,晚上与我一同去灵兽峰历练。”封霄阳笑的像只狐狸,“反正你现在已经是金丹修士了,睡不睡觉都没什么的啦。”
李致典眼前一黑。
……这么下去,他真的还能活到老死那一天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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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典:师父,你这样玩,我是会死的……
“当然,这样的管理方式未免太过粗化,日后徒儿你每日鸡叫便起来练剑,两个时辰后花上个半刻用膳,再去做面叫卖……”
那只老狐狸扣紧了他的肩,细致无比的安排如魔音灌耳,生生将李致典眼中的几丝光都消磨了去,只留下个欲哭无泪的眼神与神情恍惚的脸。
他听完了安排,只觉得一口老血冲上喉间,险险压下了吐血的冲动,颤巍巍地伸手向楼下一指:“师父,青儿是如何修炼的?”
封霄阳挑了挑眉:“她?她比你还练的狠些,在你昏迷的这些时日,已打了不少米糕出去卖,这满城的老人都夸她做的米糕软糯香甜呢。”
李致典一言难尽地朝下看了眼,果见自己那位记忆里温柔娴雅的青梅竹马已撸起了袖子,操起一柄大锤狠狠向着石臼中的米糕砸下,口中娇喝一声,竟是生生将打米糕做出了武松打虎的气势来。
“徒儿啊,我劝你谨慎些。”封霄阳被楼下的动静惊得眼皮一跳,笑容极为复杂地拍了拍李致典的肩膀,“你这小青梅可是学弓的,自古以来弓兵都是军中精锐,手上气力定然弱不了……你若是存了什么旁的心思,便可以歇歇了。”
“谢师父提醒。”李致典臊眉耷眼的应了声,撑着桌子套上自己因被柳青儿揪出房门而来不及穿的一双长靴,认命般行了礼,就要下楼做他的面去。
封霄阳满脸欣慰地看着他下了楼,眼里不舍与骄傲拉了丝,是个十里长亭长相送、农民欢送子弟兵的样儿,含情脉脉地摇着扇子送了句话过去:“徒儿,为师可还饿着肚子呢。今日为师想吃刀削面,便用你那逸霄剑削吧,臊子里记得不要加木耳,为师吃不惯。”
李致典凭空一个趔趄,看背影是个极想给他比个中指的样儿,却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却比平常都要响上三分。
“小不忍则乱大谋,徒儿啊,这可是为师的一片苦心,务必要好好受着……”封霄阳悠哉悠哉地晃着折扇,摊开手掌,拿出个从李致典身上顺下来的东西来,对着光仔细看着。
那小子可对这铃铛珍惜的很,直说必然是要不来的,还是得靠点不太正道的法子搞到手。
铜铃是个极为古朴的造型,上面写了个张牙舞爪狗爬般的字,中间裂了道极深的缝,几要把那整个铃铛劈成两半,中间铛簧雕了花,做工倒是不错。
封霄阳眯眼细细看着铜铃上那个狗爬般的字,却是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像是他小时刚学了名字时写的“霄”字,只是整体看上去又不大像,倒像是自己这马甲的姓,草头“萧”字。
原主同他同名同姓,找这写着“萧”字的铃铛作甚?难不成是认错了字,以为这是自己的玩意?
封霄阳这般想着,向手中的铃铛注入一丝魔息,却是惊叫一声——随着魔息的注入,那枚铃铛便如冰块遇见火焰般消了下去,在他眼前化成了一道轻烟。
竟是个假的?
封霄阳轻嘶一声,回想着方才察觉到的、与自己同源的魔气,微微皱起了眉。
先前遇见鬼母之时,这铃铛还是个真东西,近来与李致典接触的人也不过几个,又有着与他同源的魔气……难不成是程渺拿了那铜铃去?
可程渺要这铃铛做什么?
他是好奇原主为何对这貌不惊人的铜铃情有独钟,可也拉不下脸去主动找程渺要回这铃铛。
毕竟如今他与那位仙尊仍在冷战,彼此之间的联系微弱到可以不计,甚至连程渺身上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一丝,显然是那又丑又硬的石头刻意躲着他,去了个又偏又远的地方呆着。
可冷战又不是他的错,封霄阳有些委屈又冒火地想,分明是那位仙尊性子太冷,七年的相处都没能暖了那副冰寒彻骨的五脏,碰见险事甚至还会对着自己的徒儿出手,是个极为不识人间冷暖的冰山性子。
他知道程渺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一端是天下太平,另一端是庇佑众生,另外的人情世故在他心中只占粟米般大的一点儿地方,随时可以轻轻拂去。
可封霄阳不一样。魔本就是性情中人,为情所迷、一生无所进境的魔也不少见。李致典初入逍遥门时,他还对这位原书中老谋深算、挖坑埋了一堆人的仙魔共主有所忌惮,可过了七年,就算是养了条狗也该喂出来感情了,更何况李致典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偏偏那块石头从不把这七年间的相处当回事,始终撑着张泰山崩于面前尤不改色的冷脸,淡漠无比的说什么“仙魔殊途”“从未上心”的混蛋话,着实是能让人把牙气成块骨头。
他从前喜欢极了程渺那副天下人皆不入眼、心中唯有天下大义的样儿,可现在却是烦透了那双无论如何蹉跎依旧不会把任何人装进心里的冷眼,只觉得一看见那双眸子就冒火,满心想的都是把这光风霁月的仙尊狠狠折磨一番,看他在疼的神智涣散、生不如死之时,脸上是否还会是那般清冷淡漠的模样。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何原主要把他囚在魔宫里折磨……”封霄阳苦笑一声,抬手遮住自己已然变红的一双眸子,轻声低喃,“就程渺那样儿,任谁见了都会想拖着他一块下泥沼里滚一遭的。”
渎神的确是一件令人血脉贲张的事。
他歪在桌前喝干了一壶清茶,这才觉得自己心中那股诡异的躁动慢慢消了下去,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就要下去看看自己那徒儿究竟把面揉成了什么样儿。
小楼四面围起,中间有处天井,摆了几口大缸,游着几条蔫不拉几的瘦锦鲤,李致典正黑着脸坐在那大缸旁,搓衣服般洗刷着可怜巴巴的白菜叶。
封霄阳站在他身后,啧啧连声:“徒儿,你还是心太急,你看这白菜,都被你搓成了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便见李致典拿出逸霄剑来,黑着脸劈柴似的一砍,白菜叶片顿时四散乱飞,有一片正正当当的落在了封霄阳脸上,摔出个汁液飞溅、四分五裂的惨状来。
“你用的是重剑,剑势更要沉稳。”封霄阳面不改色地捏下那片白菜叶,顺手塞进了李致典的领口中,“心绪不宁,看来灵力还要再封些时日。”
李致典感受着胸前异样的冰凉之感,终是臊眉耷眼的出了声:“师父,徒儿受教了。”
该滑跪时则滑跪——这灵力封一天还好,封多了真是难受的厉害,总感觉四肢百骸都用不上气力。
封霄阳满意的点了点头,响指一打,将四散乱飞的白菜叶都收拢回来,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孺子可教也。为师现在可是穷的很呐,这白菜帮子虽说价贱,却也不能轻易浪费。你方才剁飞的那些白菜都沾了尘土,眼见着是没法做成菜式卖了,不如中午便全炒成酸辣白菜,给为师下酒罢。”
李致典点了点头,切菜的手法明显温和了不少,紧绷着的肩膀也是松了下来。
师徒师徒,一个教一个学才是师徒,封霄阳这师父当的虽向来不大靠谱,在待他上却是动了真心的,常是刚作弄完他便给他些甜头吃,惹的人又爱又恨。
他修习的是重剑之法,下盘要稳,手上力气更要足。李致典在山上修习之时虽极为刻苦,可修为所限,偏重步法,手上的功力便弱了几分,不然也不会在先前的战斗中,只承了鬼母一击便再坚持不住,甚至连逸霄剑都扛不起。
封霄阳这让他当伙夫一事虽看似胡来,细细思索却是有着考量的——单讲手上功夫,有何人比得上一把菜刀便能做出无数菜式、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厨子?
李致典想通了缘由,只觉浑身轻快了几分,脸色也不如先前那般青黑了,温声同封霄阳道:“师父,如今离饭点还早着,您老人家不如先找个地儿歇上一歇,等徒儿做好了饭食再叫您?”
“不了不了。”封霄阳不知从哪儿掏出块道巾,随意往头上歪歪斜斜的一戴,闻言歪嘴一笑,做出个有些猥琐又有些邪气的笑来,“小辈都忙着,我也不好空着手什么也不干白吃饭不是?为师也寻了桩事干,如今正到了上工的时候。”
说着便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还不忘顺走了挂在门口的酒壶。
李致典瞧着自己走的浪里浪气的师父,只觉得新奇万分,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又在天空里绕了个八字般的奇事:“师父他老人家给自己寻了个什么活计干?怎的这般快活?”
这老不修不是向来一做正事便吊着张如丧考妣的脸装病,怎么也不肯下山赚银钱,还总把“修道者不入俗世”这话当做了自己的座右铭,时时挂在嘴边,懒的彻底且坦然的么?
柳青儿停下手中的大锤,随意抹了满头的汗,闻言也往门外瞟了眼,答道:“听说是在城门处支了张木桌,当个算命解梦的道士,一天下来也能挣上几两银子。”
李致典咋舌:“算命不是要折寿的么?师父他当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看来是他鼠目寸光,不识好人心了。
“救苦救难我是不知道,只是听说去萧公子那摊上的大多都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寻他算姻缘几何的。”
李致典:“……”
那老不修能不能算出来姻缘他不清楚,但那些官家小姐为何会找上自家师父,他倒是清楚的很。
长得好怎么了?不就是能当饭吃还能当刀用么,他一点都不羡慕!!
封霄阳却不知自家的乖徒儿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并下定决心日后碰见小白脸都绕着道走,还在美滋滋地张嘴说瞎话:“姑娘啊,我看你天庭饱满,气色红润,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日后定能寻见一个好夫郎!”
被他按着手腕的女子嫣然一笑,露出满口的乱牙来,顶着没几根的头发与一个铮亮的脑门红着脸拿出些散碎银子:“谢道长推算,我这就同心上人告白去!”
封霄阳拿扇子将银钱拨入怀中,笑的见牙不见眼:“姑娘既是如此美貌,我便多说几句——‘日暮断桥边,吹落花如雨’,去那断桥边看看罢。下一位!”
女子得了指引,自是千恩万谢的去了,封霄阳正低着头数银钱,随意抖着手指等着下一位客户,没提防颈间一凉,随即便听到声带了几丝薄怒的话语:“方才那女子生的难以言喻,你怎敢胡言乱语、甚至还断定她能寻见个好夫君?莫不是学了几招下三滥的法子,出来骗钱?真是污了修士名声!”
“不如让小爷我断了你这贪钱不要命的手,看你这假修士还能不能青天白日的睁着眼说瞎话!”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开了个防盗qvq,最近实在是防不住盗文网了呜呜,它简直是贴脸盗,欺咕咕太甚!
如果觉得开的比例有点多,不太方便看的话,可以在评论区跟咕咕精说的(小小声)

封霄阳:果然心理变态都是有着原因的……麻麻我怕
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呼之声,细碎的人声瞬间便闹了起来。
封霄阳手指一顿,垂眸瞥了眼颈间那柄细长的钢剑,轻笑出声:“小公子,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了。鄙人敢在此摆摊算命,自是有着些许底气的。小公子上来便是一句‘假修士’,不知有何根据?”
他也不推开那柄钢剑,只慢慢抬了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起,微微勾了唇,神色懒散,是个全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的样儿。
眼前是个身着月白道袍、粗眉大眼,怎么看怎么有点愣头青的半大青年,见他丝毫不惧,甚至还出言反驳,气的红了脸,怒道:“哪有修士单摸脉不掐算便能得出命数的?况且你自称修士,身上却是一丝儿灵力都没有,甚至连灵根都察觉不到,分明是个连门槛都没摸到的凡人!”
他二人在此争执,早引来了不少旁观之人,此刻一听这话,都是将信将疑:
“这小公子说萧道长是个假的?”
“多半是虚说吧……我倒觉得这上来就把剑横在了别人颈间的莽汉才是个假修士呢!”
莽汉?!
青年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火大,甚至连脖子都气红了几分,抵在封霄阳颈间的剑微微上挑,沉声道:“起来。”
封霄阳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儿,觉得颇为有趣——这天下敢将剑抵在他颈间的,除去那块石头仙尊,这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还是第一个。
他起了玩心,便顺着那剑站起身来,两手袖起,笑道:“小公子若是不信,可否让鄙人为你算上一算?”
说完不等那青年做出反应,便“唰”地开了折扇,语速极快地报出一段话来:“陈凡,冬月生人,今年年岁三十有四,水土双灵根,清虚派外门弟子,平日里口味偏酸,最喜欢吃的是你那清虚派后山的酸李子……如何,可有虚言?”
青年一张脸上青了又白,终是咬着牙道出句:“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便是默认了。
围观人群很给面子的捧了场,发出一片吸气之声。
这萧道长果真神机妙算,只是看了此人面相,便能算的如此精细?
封霄阳笑着同四面八方都拱了拱手,道了几句“抬爱”,这才转回头来看着眼前脸色发青的陈凡,笑音里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月白道袍缀螭纹,全天下也就一个清虚派敢这么穿。你好歹也是个外门弟子,行走人间,也不知遮掩几分?”
陈凡脸色发青,只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如刺般扎着他的脊梁骨,细碎的私语声在他听来简直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握剑的手不断颤抖,整张脸已红了个透彻,满心的悔不当初,却是想不出解围之法,生生将自己尬在了当场,杵成了个木桩子。
自己真是丢尽了清虚派的脸面……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不断入耳,将他本就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扰的更乱,在一阵令人尴尬的宁静中发起抖来,只觉得自己的冷汗已快把剑穗都浸湿了。
忽的有只手拍上他的肩膀,紧接着背后传来道极为温文儒雅的声音:“前辈高才,是我这师弟见识短浅,不识庐山真面目,还望前辈莫要在意。”
陈凡闻声瞬间松了肩膀,得救般低低唤出一句:“师兄……”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行走凡间自当谨言慎行,你是把这告诫吃进了肚中?”
被他唤作师兄的男子沉下脸,低声呵斥了几句,又放缓声气,向着封霄阳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小辈慕风欲,清虚派掌门座下二弟子,见过前辈。”
“清虚派?”有人失声惊叫,“可是那修真界‘一宗三派’中的清虚一派?!”
慕风欲向着出声人微微点头,一双狭长眸子微微眯起,是个极为文雅的样儿,温声道:“正是。此番下凡,是为除妖降魔、匡扶正义,还望诸位莫要张扬。”
出声人点头如捣蒜——这可是修真界顶尖的宗门出来的、能被当神仙供起来的人,说出的话谁敢不听?
一宗三派能在凡间有如此威名,自然不只是因其声望,更有些旁的原因在内。总而言之,对于一般民众而言,见了仙家子弟,只有眼馋崇敬的份,至于什么阴谋诡计,那是全然不敢想的。
凡人与修道者之间,差距大如云泥——就算是最低的筑基期修士,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毁掉一整个城镇,是以凡人对待修士的态度,大多是又敬又怕的。
清虚派在修真界中地位超群,这慕风欲又是掌门弟子,位份自然极高,却对看似毫不起眼、甚至还摆摊算了许多人命数,看起来颇像个疯癫神棍的萧道长如此恭敬……难不成这萧道长,也是修真界中的某位大能?!
封霄阳察觉到了周围人投射来的灼热视线,连忙摆手:“慕修士谬赞了。鄙人一个无名小卒,只在推算命数上颇有心得,实在当不起这一句‘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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