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幻境的主人想用这幻境攻击一个人的弱点……擂台下的修士显然也反应过来这幻境的可怕之处,这幻境攻击的不是一个修士的身体,而是一个修士最根基的东西——道心!
想到这一层,擂台下的修士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纷纷抬头看向仍没有从幻境中醒来的苏星慕,一代天才剑修,就要在另一个天才阵法师的手中陨落了吗?
赢战比其他人更早地知道天罡棋盘阵的厉害,他不仅知道,还亲自领教过天罡棋盘阵的创始人亲自设下的大阵。
杨絮修为不高,设下的天罡棋盘阵仅仅能以假乱真,攻击一个人的道心;真正的天罡棋盘阵不仅可以攻击一个人的道心,幻境中的人和物还可以化虚为实,攻击进入幻境的人。
那还是他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两百岁。因他嘲笑来到龙谷的天罡棋盘阵的创始人是个怪老头,那老头想对他略施薄惩,便将他拉入阵中。
那时他还是一个蛋,整日没心没肺的,除了母亲没什么恐惧的人或物,他便在幻境中看见母亲拿着一个锅铲,一下一下使劲敲他的蛋壳,像是要把他的蛋壳敲裂一样。
还是母亲见他在蛋中一动不动,发现了端倪,才将他从怪老头的幻境中救了出来。然后他就真的见到母亲挥着一个锅铲,只是母亲没有用锅铲来敲他的蛋壳,而是追着那怪老头满山谷的跑,非要敲破他的头。
以杨絮这般的实力,若是道心坚定,想从幻境中出来很容易。见苏星慕久久未从幻境中出来,赢战感觉不妙,小朋友的道心动摇了,且很严重,原因不明。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赢战的眉头越皱越深——再这样下去不行,道心若毁,人修便再无可能问鼎仙途。
正当赢战打算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上前唤醒苏星慕时,却见苏星慕缓缓睁开了双眼,同时一个极快地闪身,持剑攻向杨絮。
赢战心中一松,还未等扬起嘴角,在看到阵中的某一物时目光一寒,出手极快地将一个红色的东西擦着苏星慕的手背扔过去,随着一道红光闪过,那物应声落地。
然而那东西并没有停,而是直直向杨絮射了过去!正当那物擦着杨絮的衣襟即将刺中杨絮,就听“噹”的一声,那物被一把扇子打落在旁。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赢战扔的乃是一把通体赤红的剑,那剑不满自己被当做转头一样撇了出去,正原地一边颤抖一边发出嗡鸣,像是一个小朋友一般满地打滚一边哇哇大哭一般。
有识货的修士一眼便看出那剑不是凡品,乃是名剑赤霄。
赤霄刚刚割中的那物乃是一个天蚕,此时已经被赤霄锋利的剑刃割成两半,天蚕的头部仍在不死心地蠕动着,乳白色的粘腻液体从天蚕断裂的身体中不断涌出,将天蚕所在的位置烧出一个洞。
一想到刚刚落在众人身上那美丽的灵蝶竟是这玩意化成的,众人顿时觉得一阵阵反胃,忍不住“噫”了一声。
再看台上,除了杨絮和苏星慕之外又多出来两个人,众人定睛一看,一个是天蚕盟的大长老——司徒向南,另一个英俊少年他们不认识,之前见他叫苏星慕“小师兄”,应该是万仞宗的弟子。
“即是上台打雷,旁人便不可插手,生死有命,这是灵斗大会的规矩!随意插手比试,万仞宗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司徒向南冷冷地看着对面专心看苏星慕手的赢战,呵斥道。
赢战闻言抬头,冷笑了一声,“打不过就偷袭,天蚕盟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
第三十三章 珍珠鸟
围观的众人经赢战这么以提醒,方才发现在赢战扔赤霄剑上台之前杨絮已经被苏星慕打倒在了台上,只是苏星慕未下死手。
杨絮落败后不死心,操纵者天蚕偷袭苏星慕,被时刻关注着苏星慕的赢战发现,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目光,但天蚕盟和万仞宗都是大门派,哪个也得罪不起,左右比赛已经结束,便纷纷借口还有事要办,一溜烟离开了演武场。
偌大的演武场上只剩下天蚕盟和万仞宗的人,司徒向南瞥了一眼看台下——没什么有分量的人在,冷笑一声,对赢战道:“牙尖嘴利,今天本长老便代你师尊好好给你上一课,仙界以实力为尊,光嘴好用可行不通!”说着,广袖翻飞,便要布下大阵,冲赢战而去!
赢战随手捡起赤霄,嘴角勾起一抹笑,墨色的双眸却迸发出凛凛冷意——台上这个小鬼偷袭他的小朋友他还没来得及找人算账,他们反而倒打一耙来了。教不严师之过,正好,今天他就叫天蚕盟看看,乱放熊孩子出来咬人会有什么后果!
赢战灵力暴起,赤霄被强大的灵力灌入,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红光。
司徒向南眼神一凛——这不是筑基期应有的实力!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突然从擂台边上传来。
擂台上的四人齐齐闻声转头,就见华阳仙尊正费劲巴拉地往擂台上爬——那身华丽丽的红衣属实碍事,在他飞身准备潇洒上台的时候绊了他一跤,只得一边拢着衣摆一边往上爬。
双方人马暂时收了功法,无语地看着华阳仙尊吭哧吭哧爬上了台,手忙脚乱地将自己华丽的衣摆整理好,然后故作矜持地抬起头,挡在苏星慕前面,对司徒向南道:“你这老头儿,想对我家爱徒做什么?”
司徒向南约两百岁左右,容貌停留在凡人四十岁左右的样貌,在俊男美女无数的修真界虽算不上英俊,但跟老头儿扯不上半点关系。
被人当面叫做老头儿,司徒向南忍不住皱了皱眉,对华阳仙尊道:“是你万仞宗的徒弟出言不逊在先,在下不过是帮万仞仙尊教育教育徒弟。”话虽这么说,司徒向南却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因每三年都要参加灵斗大会,司徒向南这位天蚕盟的长老对于万仞宗这位俊美非凡的仙尊算是熟悉。华阳仙尊虽顶着仙尊的名号,实则功法都不如一个筑基期的弟子高。
与其说是仙尊,不如说是万仞宗的吉祥物,司徒向南不是很能理解在以强者唯尊的仙界,一群剑修如此追捧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这件事。
但司徒向南清楚的是,别说打伤面前这位,就算是让对面这位蹭破一点油皮,万仞仙尊都会带着他那群呆头愣脑的剑修们打上都如松府,为眼前这位“讨回公道”。
眼下盟主大事在即,不宜惹上万仞宗这种强敌。司徒向南袖子一甩,倨傲道:“既然华阳仙尊来了,那就劳烦仙尊回去好好教育弟子,本长老就不操这个心了。”
华阳仙尊最是护犊子,虽然眼下他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但本着“我家弟子只能我自己说的原则”,昂首对司徒向南道:“我家乖徒向来最是懂事,倒是你这徒弟,从灵斗大会刚开始就到处听他叫唤,跟开了屏似的,你才该回去好好教育下弟子呢!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天蚕盟不做裁缝,改卖鸡毛掸子了呢!”
“你!”司徒向南咬牙,“华阳仙尊,本长老敬你一声仙尊,可不是怕了你,奉劝仙尊一句,说话留点口德!”说着,便要带着杨絮离开。
“鸟呢?”华阳仙尊也没再搭理司徒向南二人,伸手对赢战道。
华阳仙尊不是偶然溜达到苏星慕的擂台边的,而是收到赢战的通灵消息,来取一只珍珠鸟的。
苏星慕只要在客栈就忍不住去看那珍珠鸟,原本因为苏星慕喜欢打算多留这鸟几日的赢战改了主意,灵斗大会还没结束,便催着华阳仙尊取鸟来了。
赢战从山海戒中取出鸟笼,一只通体白色的小巧鸟儿蔫巴巴蹲在站棍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华阳仙尊刚要接过鸟笼,那鸟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对着司徒向南的方向“喳喳嘎嘎”地大叫了起来,叫声之惨,活像谁拔了它的羽毛一样。
见司徒向南回头,那鸟叫得更为急切,边叫便朝着司徒向南的方向扑腾起了翅膀,又因畏惧灵力做成的鸟笼,飞了两下又站回了站棍,看着司徒向南急切地“啾啾”,像是在跟司徒向南说什么。
这鸟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白楚楚。原本已经认命的白楚楚一从储物戒中被拿出来,竟然见到义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白楚楚心中虽急,但苦于不能吐口人言,只能一直扑腾翅膀“啾啾”叫希望引起义父的注意。
司徒向南原本是没有在意这样一只对着自己乱扑腾的普通珍珠鸟的,刚要领着杨旭下台,怀中一直没动静的蛊虫罐子突然“嗡嗡”震动不停。
司徒向南猛地停下脚步,隔着衣服细细感受着蛊虫指向的方位,犀利的目光扫了过去,在台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直对着自己“啾啾”不停的珍珠鸟身上!
司徒向南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珍珠鸟,对华阳仙尊道:“仙尊这鸟很是特别,不知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你说它?”华阳仙尊对着司徒向南的方向向上提了提鸟笼,“就是一只普通的珍珠鸟,集市上买的。”
作为万禽之首的凤凰,其他鸟类的终生梦想,华阳仙尊并不觉得一只普通的珍珠鸟有什么好看的。
“哦?我看着鸟似乎更喜欢在下,而在下也觉得这鸟与我有缘,既然仙尊觉得普通,仙尊不如割爱,将这只鸟卖给我如何?”怕华阳仙尊不同意,司徒向南补充道:“仙尊可随意开价。”
华阳仙尊有个毛病,他原本觉得自己的一个东西普通,但别人若来要,哪怕是一块破布,他又会立刻觉得这东西好了。
而作为仙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从来只有华阳仙尊对别人狂撒灵石的份儿,司徒向南最后一句话不说还好,听了司徒向南那句“随意开价”,华阳仙尊当时就不爽了,鸟笼一收,对司徒向南哼道:“想要自己买去,这是我的!”,说完直接迈着傲娇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向南盯着华阳仙尊手上的储物戒看了一会儿,便沉默不语地带着杨絮离开了擂台,天蚕盟的其他弟子也随着自家长老一同离开了。
万仞宗的弟子原本想上前关心一下自己受了伤的苏师兄(弟),但人家亲亲师弟已经将位置给占了,鉴于众人已经十分了解赢战绿茶的尿性,为了不在灵斗大会上被赢战气得走火入魔,也纷纷御剑回了客栈。
第三十四章 吃醋
看热闹的人群转眼间走光了,空落落的演武场上只有赢战和苏星慕仍站在擂台上。
虽然刚刚赢战眼疾手快地斩落天蚕,但那天蚕还是碰到了苏星慕的手,那天蚕不知用了何种秘法,竟带有剧毒,仅一瞬的接触,就将苏星慕的手背烧出一个破口,且破口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传闻应龙的唾液可以给人类消毒,赢战此前很少接触人修,更没想过要帮人修舔伤口,不知传闻真假。
但看到苏星慕手背上的伤,赢战想都没想就将苏星慕的手握在手中抬起,低下头,用舌尖轻柔碰触苏星慕的手背,直到伤口上都沾上了他的唾液,才缓缓抬头,墨黑的眸子望向他,眼角鲜红,“疼吗?”
赢战之前也喜欢拉着苏星慕这样腻歪,但苏星慕从未想歪过。可不知是不是刚刚在幻境中脑海中一直想着赢战的身影,苏星慕突然不自在了起来。
苏星慕轻轻从赢战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背到了身后,被赢战舔过的伤口有些热,烫得他一路从被衣领包裹严实的脖颈一直红到了耳根。
苏星慕抿了抿唇,轻咳了一声,试图将自己从这份不自在中拉出来,“还好,小伤。”
赢战敏锐地注意到苏星慕耳根红了,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酥酥麻麻,但苏星慕手背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好,赢战没空去管那丝异样,将苏星慕背在身后的手又强硬地拉了回来,从山海戒中取出在万珍阁中买回的上好伤药,敷在了苏星慕的伤口处。
价值千金的柔软素色锦缎被赢战撕成宽窄合适的布条,一圈一圈轻柔而缓慢地被赢战缠绕在苏星慕的手背上,而后绕上手腕,打结固定。
赢战做这些的时候十分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夜一般深浓的眸子全心全意地注视着苏星慕的手,那纤细好看的手指少有瑟缩,他便将包裹的速度放慢些,再慢些,不让多余的疼痛惊扰他。
感觉自己像是小朋友一样被对方照顾了……苏星慕抿了抿唇,微翘的睫毛帘子微微颤动,形成了一个乖顺的弧度。
有点乖。
赢战忍不住抬起手,在苏星慕柔软的发顶上轻轻摸了摸,明明是个手持重剑,可以轻松打赢对手的金丹期修士,头发却很柔软,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站在那里却红着耳根的样子,让赢战禁不住心口一热,好像又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这一次,赢战没有放过心中的那丝异样,细细地咀嚼着心中的感受。赢战确定,他想拥有这个人,不是单纯因为报恩的守护,而是想把人抱回龙谷,藏进自己的洞府那样拥有;像父亲整日腻歪着母亲看得他牙酸那样的拥有;是母亲看的凡人话本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那种拥有。
短短的绸缎很快就缠完了,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人就这样默默站在擂台上,谁也没有开口。
苏星慕还在因为梦境中想着赢战的事而愧疚——明明他对小师弟没有那种意思的,却在梦境中被白楚楚和宋苕飞嘲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小师弟。苏星慕有一种暗暗对自家师弟产生了邪念的羞愧感。
赢战则是觉得红着耳根站着一动不动的小朋友可爱得紧,明明动起来雪狼一样迅猛敏捷,现在却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垂着的耳朵不安地动着,好像再受一点惊吓就要原地蹦起来了。
“小师兄在幻境中看见什么了?那么久才出来。”赢战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比以往还要温柔。
我看见你了……而且还把你和小黑当成一个人了……苏星慕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想到自己在幻境中因为看清了赢战的脸而感到安心,耳根的薄红烧到了耳朵尖,眼看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苏星慕不会说谎,便隐去了看到赢战的那段,再隐去重生的事,挑挑拣拣着把幻境中的事跟赢战简短地讲了,“……那幻境会抹去人的记忆,而且幻境中的世界也非常真实,让人不知不觉陷入美梦,再突然将美梦变为噩梦,攻击修士的道心,杨絮确实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赢战沉默地听完了苏星慕的讲述,然后轻声道:“小师兄既然从那么幻境中出来了,就代表今后不会再在意宋师兄了,对么?”
苏星慕点头,“嗯。”
其实他想跟赢战说,他在幻境中才发现,他原本最在意也不是宋苕飞,而是那长长久久的孤单。但这样的话太羞耻,苏星慕说不出口。
“天罡棋盘阵的幻境一般需要修士自己从内部打破才出的来,小师兄是如何醒来的?揍了宋苕飞一顿?”赢战饶有兴趣地问。
苏星慕老实地摇了摇头,但一想到是赢战的声音将他唤醒,好像自己在觊觎小师弟似的,整张脸都红了,这下真的快冒烟了。
赢战见苏星慕红着脸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便猜道,“莫非是小师兄在幻境中看到喜欢的人了?”
苏星慕仍是没有说话,但因为惊慌而瞪大的眼睛里几乎写着“你怎么知道?!”,原本只是两三分的猜测,如今确认了七八分。
“是谁?我认识吗?”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跟他赢战抢人?万仞宗里除了他自己,没见小朋友跟谁走得近啊?
辽灵宗哪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总不能是小朋友恋师,暗恋上小阿佑那个糟老头了吧?!
苏星慕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那意思,自己确实是因为见到了一个人醒的,但不是喜欢的人。
赢战的理解却是,有喜欢的人了,但你不认识。
那便是辽景宗那个小丫头了……
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功法不行还幼稚的很,有什么好喜欢的?!五百多岁的天生战神非常没风度地在心中疯狂吐槽自己的“情敌”。
那份“不屑于与小辈比较”的淡定因为苏星慕对女孩的“偏爱”彻底打破,燃燃的斗志像是柴里填了混了醋的油。
火光冲天,酸味扑鼻。
因为尴尬,回到客栈苏星慕早早就躺下睡了。
赢战静静在床边看了会儿苏星慕的睡颜,确认苏星慕已经熟睡,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外一道金光快速闪过,夜晚又恢复了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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