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
苏梨脑瓜子嗡嗡的,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发现魔宫上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动作快点儿!把东西搬到那边去!”
“诶~总管,这些红绸放哪儿啊?”
“先放那边吧,我待会儿再看。”
“好咧!”
“?”苏梨有些迷惑,“这是在干什么呢?”
魔卫谄媚地回答:“回魔妃,这是在为您和魔君大人的结契典礼做准备呢。”
“结契典礼???”这个消息震惊得苏梨都忘了计较那声雷人的“魔妃”。
“是啊是啊,魔君大人吩咐了,待您伤一好就与您举行隆重的结契典礼。我们这都是在提前做准备呢,这样到了那天也不至于太匆忙。”魔卫乐呵呵地道。
苏梨红着脸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很快又退了回去,关上了寝殿的门。
等到沈曜来找他时,他才不知是羞赧还是恼怒地问:“结契典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都没有跟我说?”
沈曜在他身边坐下,一挥衣袖,好整以暇道:“不是你跟我说,你想跟我结为道侣,一生一世在一起么?”
苏梨:“……”
沈曜勾唇坏笑,“你都求亲了,我也答应了,办结契典礼不是顺理成章的事?难不成,你还想反悔?”
苏梨半天没找到反驳的话,吭哧吭哧道:“那、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
沈曜挑了挑眉,“我这不是怕告诉你了,你成天惦记着这件事,都无法安下心来养伤吗?”
苏梨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沈曜这是在调侃他,好像他很迫不及待似的。
苏梨没忍住,红着脸给了沈曜一拳。沈曜眯着眼笑得焉儿坏,低声凑到他耳边调戏:“又脸红了,真可爱。”
苏梨哪里经得住这样夸,脸登时更加绯红了。
关于裴玉轩,苏梨一直都没有什么过问的心思,不过他还是好奇,沈曜把他怎么样了。
沈曜眸光一冷,给出一句:“死不了。”
因为结的同生共死契是单向的,所以苏梨也不知道裴玉轩都遭遇了什么。不过从沈曜冰冷的语气来看,他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说到同生共死契,苏梨问:“能不能把我和大师兄的契给解了啊?”
虽然这个契的作用是为了保护他,对他并没有任何不良的影响,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和裴玉轩扯上这种特殊的联系。
沈曜懂他的意思。
其实他也不愿意,只是那个时候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护苏梨周全的方法。
裴玉轩再怎么样也有一点男主光环,不会轻易嗝屁。沈曜相信,要护住苏梨一人,他还是能做到。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会尽全力保护苏梨。
不过现在他出来了,确实用不上裴玉轩了,契约随时可以解了。
沈曜于是带着苏梨去了水牢,水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裴玉轩一见到沈曜就开始发狂,但他的四肢包括琵琶骨都被锁着,无法近身分毫,只能狂躁地在原地无能狂怒。
沈曜施法,很快就解了苏梨和裴玉轩身上的契约。
苏梨很明显感觉到身上一轻,好像灵魂处建立的某种关联被轻轻斩断了。
于是,让裴玉轩翻阅无数典籍、曾经头疼不已的契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解开了。
裴玉轩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曜则耀武扬威地揽住了苏梨的腰,炫耀般地道:“我跟苏梨马上就要结为道侣了,没什么,只是通知你一声,结契典礼你就别想参加了。”
裴玉轩两眼赤红,似有入魔之兆:“你们这对狗男男……”
沈曜眉峰一挑:“还有力气骂人,看来吃的苦还是不够。来人!”
“放开我!放我出去!沈曜,我要杀了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别走!沈曜!!!”
将所有的嘈杂留在了身后,沈曜揽着苏梨,回到了阳光下。
“怕吗?”他问。
苏梨一顿,无声地摇了摇头。他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再血腥的画面都见过,这点小场面根本不算什么。
“我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他毕竟是你的师兄,你们之间还有同门之情。”沈曜斜觑着他,试探着道。
“你是为了我。”苏梨心里门儿清。
什么同门之情,他和裴玉轩早就回不去了。在裴玉轩想把他做成傀儡时,他又何尝不想杀了裴玉轩。裴玉轩用他的性命来威胁沈曜,把沈曜送进太苍镜,这是苏梨一辈子的噩梦。
与沈曜相比,什么宗门、同门情谊、道德大义,统统都得靠边!
苏梨怎么会去原谅,一个差点害死自己和沈曜的人。
沈曜听到他的回答,终于心满意足,春风得意地带着他离开了。
仙门小丑八怪(二十七)
其实, 裴玉轩出事后,不是没有正派修士想过来捞他。
事实上,魔宫之外一直有修真者在转悠, 只不过都被沈曜给打跑了。
这一次, 沈曜又撞上了老熟人。
他负手而立,眉心微蹙地问:“怎么, 应姑娘也是想来救裴玉轩的?难不成, 你也想与本尊为敌?”
魔君大人的煞气迎面而来,应月连忙否认:“不,不是的, 晚辈不是为了裴师兄的事而来。”
“?”沈曜的煞气一敛,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眯起眼, 淡淡地问:“那你找本尊什么事?”
应月似有些难以启齿,咬了咬牙恭敬地行了个礼, 一脸认真地道:“应月恳请沈前辈出手, 结束这场仙魔之战,助修真界度过这次浩劫。神意门以及正派各个宗门, 都会感念沈前辈的恩德。”
沈曜:“………………”
起猛了, 正派修士都到他的魔宫前面请他堂堂魔君拯救苍生了。
因为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所以沈曜沉默了很久。
“……你看本尊像不像庙里的活佛?”
搁他这许愿呢?
应月急道:“晚辈此前算过一卦,此劫非前辈不可解,还望前辈能够放下心结,还三界一个太平!这于前辈而言, 也是功德一件, 不是吗?”
沈曜冷笑:“我一个魔修要功德干什么?三界太平与我何干?本尊被你们正派修士逼着进太苍镜时, 可曾有人出来为我主持过公道?只因我是魔,哪怕一件坏事都没做过, 就被他们扯着正义的大旗给迫害,这就是你们仙门正派。”
“修真界容不下我,又怎需我一个魔修来救?应姑娘还是请回吧,恕本尊无能为力。”沈曜几乎没给应月继续开口的机会,撂下话就转身离开了。
徒留应月在原地一脸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沈曜不再搭理应月,不过也没派人驱赶她。她在魔宫外又逗留了一段时日,看上去还是不死心。
苏梨知道她来了,想了想,还是去见了她一面。
上次她帮着他算计裴玉轩,抢夺太苍镜,他一直记得她的情。论理,他该当面向她道谢。
应月见到他,好似又看到了希望。她忍不住苦苦哀求,希望苏梨能够帮忙劝劝沈曜,还说了神意门一直以来视为机密的那个卦象。
原来,应月和她爹很早以前就算到了修真界会有一场浩劫,他们比谁都提前知道,现任魔尊野心勃勃,会掀起新一轮的仙魔之战,给修真界带来巨大的打击。
他们当然也在寻求破解之法,只是没有想到,卦象所指,破解之法的关键,竟然在裴玉轩身上。——这是应月多年来靠近混元宗不断卜算的结果。
所以说,神意门会和混元宗走得近,甚至有意让自家大小姐与之联姻,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虽然应月和她爹都很奇怪,裴玉轩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能在阻止这场浩劫中发挥什么作用,但既然卦象一直指向他,那应月也就顺势接近他、观察他。
应月心中藏着一个沉甸甸的秘密,这份责任让她只有找出化解大战危机的念头,至于其余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甚至都不介意真的牺牲自己的婚约——只要修真界不会真的覆灭。
一旦魔尊踏平了修真界,那么整个六界都将沦为他的囊中之物,到那时,世界将会变得怎样?
可惜修真界气数将尽,不似千百年前那般人才辈出,而魔界却始终如养蛊一般,在恶劣的环境里孕育了一批悍勇的魔军。
魔尊本人实力修为也是深不可测,且隐藏得极深,叫人寻摸不到他的位置。
他纵容手下四处点火,跟修真界打拉锯战,在各种打压下,各个宗门只有拼命回防的份,哪有还手的余地。再这么下去,修士们耗也会被他耗死。
应月之所以选择帮苏梨夺走太苍镜,释放沈曜,就是早因为在修真大会时,她就发现卦象变了。
——因为混元宗突然多出来沈曜这个生面孔,这个不在卦象内的“变数”引起了应月的注意。随后她不放心地又卜了一卦,却惊讶地发现,万年不变的卦象竟然变了。
不知从何时起,裴玉轩的气运转移到了沈曜的身上。
破解仙魔之战的关键,不再是裴玉轩,而是变成了沈曜。
沈曜进太苍镜二十年,这场仙魔之战就持续了二十年。虽然不知道他如果还在的话,局势会不会有所变化。但是应月很清楚,想要结束这场战争,就要先放出沈曜。
所以,她才会选择和苏梨串通在一起,故意让裴玉轩将太苍镜从无量宫里带出来。
沈曜不肯答应她出手阻止仙魔之战,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应月现在除了求他,已经别无他法了。
苏梨回到魔宫后,变得有些沉默。
沈曜多了解他呀,一眼过去就看出他的心事重重。
他将人揽了过去,轻抚了抚他的后脑,“怎么了,回来就不说话,你是不是也想我答应应月姑娘的请求,帮修真界化解这次危机。”
苏梨顿了顿,摇了摇头,看着沈曜认真地道:“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最重要。”
苏梨也是自私的,沈曜若是帮修真界,那不就是与魔界为敌?他才刚和沈曜团聚没多久,哪里舍得让沈曜再次赴险。他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有可能会失去沈曜的威胁了。
沈曜眯起眸,笑容里透着满意,将苏梨拉进怀里,两个人就像是有吸力的磁铁一般,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
苏梨每次都会沉醉在沈曜的吻里,浑然忘我。但是每次到他情动时,沈曜又会及时停下。
苏梨有些难为情地发现,两情相悦的人共处一室很容易擦枪走火。
沈曜亲够了才停下来搂着人继续说话,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苏梨的后背:“虽然你私心不愿我涉险,但其实你还是不希望修真界覆灭的,对吧?”
“……”苏梨略显沉默地靠在他怀中。
沈曜继续问:“你其实还是在意的,对吧?”
苏梨思索了良久,斟酌着道:“可能,是因为我人生大半时间都是在修真界度过的吧。原以为我对那个地方没什么感情,甚至更享受和你待在魔界的日子,但脑海深处还是会想起修真界的一草一木,想起自己是怎么在混元宗苟且偷安的。”
“虽然大部分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但可能待习惯了,还是会有感情吧。”
“而且,魔修到处制造杀孽,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无辜的性命在死去。虽然,他们都与我没什么交集,但是如果能阻止这场浩劫,当然……是、最好的吧……”
其实苏梨内心的感受也很模糊,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能没有战争当然是好事。他在想尽一切办法去解救沈曜的时间里,不是没有看到过魔修残忍的作案过程。
那种生灵涂炭的场面,恐怕没有正常人会喜欢。
沈曜可能比苏梨自己更了解他,小家伙本来就性如白纸,秉性纯良,虽然从小没有受到过很好的教养,也遭受了身边许多的恶意,但他还是长成了一个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单纯孩子。
他虽然是非观念没有那么强,连沈曜魔修的身份都不介意,还傻乎乎地自愿做炉鼎,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善良的。过得再怎么不好,也没有想过去伤害别人。
他会对正在酿成的惨剧放不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这不是什么圣母心,只是普通人都会产生的恻隐之心。
不如说,只有反社会人格才会对自己家园被灭这种事无动于衷吧?
混元宗承载了苏梨太多的记忆,他大半的时间都在那儿成长,即使再怎么不喜欢那个地方,回忆随时都能把他拉回去,迫使他怀念。
要么人怎么都说“落叶归根”呢?沈曜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和他一起留在修真界。
如果自己曾待过的地方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人也会有一种过去被抹掉了的错觉。
这种体会,作为快穿者的沈曜再深刻不过。
他不愿苏梨遗憾。
更何况,他虽这一世成了魔君,可也没有抹除掉人性的打算。
就算是不为了苏梨,他也做不到对千千万万条性命惨死而无动于衷。要知道,三界若是真的落入魔尊之手,绝对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若是他没有那个能力也就罢了,可以心安理得地摆烂,只求自保。可偏偏他又有一争之力。
所以,沈曜其实也想结束这混乱的局面。
“小梨,”沈曜扶着苏梨的双肩,认真地凝眸与他对视:“结契大典,还是等这场混战平息了再举办吧。”
苏梨瞳孔大震,心情一时说不上来的复杂。
“你,你真的要去吗?会不会很危险?”他下意识抓紧了沈曜的衣袖,满眼都是紧张和担忧。
沈曜轻笑着安抚他的忧虑:“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是你放心,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够轻易杀得了你道侣了。我不会乱来的,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你逃跑,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却残生。”
苏梨眼眶不知为何有点热热的,在沈曜温暖含笑的目光中,终于下了决定:“我陪你一起。”
不管这条路有多危险,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苏梨的心就永远都是定的。
这双手,他握紧了,此生就不会再放开。
仙门小丑八怪(二十八)
富丽堂皇的宫内, 大门死死地阖着,阳光照不进来一丝。角落里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柔和光芒,映着金银玉器, 把殿内照得迷离又暧昧。
更阑醉卧在宽大且铺着厚实妖兽皮毛的座椅上, 身侧围着几个男宠,一人给她捏肩、一人给她捶腿、一人喂她葡萄美酒,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至于她心爱的坐骑, 那头威风凛凛的银狼,则趴在魔宫柔软的地毯上,闭着眼假寐。
一切都是这么安静祥和。
正当她如往常一般在魔宫内醉生梦死之际, 突如其来的震动使得整座宫殿都抖了起来,似乎下一刻高高的穹顶就会坍塌崩毁。
男宠们纷纷大叫起来, 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更阑酒醒了大半,垂死病中惊坐起:“怎么了?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
银狼也是警觉地立起耳朵, 反应迅速地呈保护姿态挡在了更阑身前。
“来福?来福?你死哪儿去了!?”更阑开始大声呼唤总管的名字。
很快殿门破开, 一道长而挺拔的黑色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而更阑口中的来福,正夹着尾巴焉头耷脑地被其拎在手中。
“你是在找他吗?”沈曜抬手示意了一下, 朝着更阑的方向把手中这只浣熊精给扔了出去。
浣熊精连忙稳住身子, 连滚带爬地爬回了主人身边。
“谁?哪个龟孙子敢来你姑奶奶这儿撒野?”更阑眯着眼,长时间居于幽暗的环境让她眼睛有短暂的不适应,缓过这一会儿后她终于看清了来人。
“咦?”她美目睁大,有几分见到老熟人的欣喜,“沈曜???你这混账王八蛋, 舍得从太苍镜那龟壳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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