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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梨你在说什么(徐徐图之)


并没有碰到茶梨,茶梨耳朵却痒得一阵发麻。
茶梨忍不住道:“上班时间,你给我……”
他的声音戛然停止,郁柏从他耳边收回了手,原本空荡的指间夹了一支红玫瑰。
“你好厉害……这是怎么变的啊?”茶梨没忍住星星眼,惊奇不已,又通过花瓣的姿态,认出了那花,说,“这是我瓶子里那支?是你拿了我的花。”
郁柏道:“本来就是我留给你的,给,拿着。”
他把花递到茶梨面前,茶梨没有接,说:“我不要了。”
郁柏想了想,把那花插回了水瓶里。
“你不要了,也是你的。”郁柏说,“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茶梨强行让自己不要回头看他,但是茶梨的身周开始扑簌扑簌地放起了烟花。
郁柏笑了起来,说:“你喜欢我,我也还是一样喜欢你。”
无论发生什么,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我,我都一样喜欢你。
叮!郁柏这次基本正解了。
茶梨的烟花放得越发灿烂、盛大。
两人静静待着,看这一场只有他们俩能看到的烟花。
烟花秀渐渐接近了尾声。郁柏试图在桌下牵一下茶梨的手。
旁边其他同事们发出起哄的声音。
“上班呢!”茶梨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无差别地凶所有人,“都好好上班!”
同事们:“你俩把这段演完啊,我们看一半怎么好好上班?”
茶梨道:“没有了!我们要破案了!”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拿出卷宗放在郁柏面前,说:“实习警员,快看!今天就跟我去执行任务!”
“好。”郁柏被人看热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听话地看卷宗,很快就看了进去,一副认认真真的实习生模样。
茶梨站在那里,盯着他头顶长出来的德牧耳朵。
怎么办,真要和穿漫者谈恋爱了吗?恋爱要怎么谈?完全不会。

文科学霸郁柏, 一目三行地把茶梨给他的卷宗看完了。
“怎么样?”茶梨趁他看卷宗的时间,调整回了工作模式,此刻摆出资深前辈带实习生的优雅姿态, 拈着杯子,靠在椅背上, 教父附体地说,“实习警员,有什么看不懂的, 尽管来问我。”
郁柏也是非常虚心求教的态度,道:“卷宗上有的, 我都能看懂。不过这卷宗是谁整理的?”
茶梨道:“怎么了?”
郁柏说:“很多地方也太潦草了,关键信息交代的都不够明确。这名罪犯为什么被抓到, 又为什么被判刑,都写的过于简单。反而描述警官抓获罪犯和上庭作证的场景,倒是非常详尽,连负责案件的警官当天在法庭上穿了什么颜色的鞋子都写了, 这在卷宗里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茶梨坐直了身体, 把杯子放在旁边, 身旁飘出一个写着“尴尬”的气球。
郁柏装作没看出来, 接着说:“你看这段怎么写的, ‘只见威武霸气的警官站了起来,穿了他早上才熨好的制服,搭配擦得很干净的黑色皮鞋, 面对辩方律师的胡说八道, 英勇的警官根本不怕, 正义地说道,坏律师, 你给我闭嘴吧!’……”
“不要念了!”茶梨完全忘了卷宗里是这样的内容,目瞪口呆,羞愧难当,双手合十向郁柏祈求道,“求求你不要念了,等下同事都听到了……这东西是我整理的。”
“啊?”郁柏吃惊的语气,表情却是笑着的,说,“原来是你整理的啊,那我再仔细拜读一下,应该是我没领会到其中深意。”
茶梨飞快地把卷宗一收,随手一丢,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办案警官就是我,那次结案后我没找到人能帮我写,就自己瞎写了糊弄事儿。不过你放心,案件详情全都在我脑子里,清楚地记得。你到底看懂了多少?我们直接来交流一下。”
卷宗里本来该详细描述的内容,应是那位酒吧老板,当初是如何犯罪,如何被判刑的细节与经过。
郁柏道:“我看到说这老板被判了三个月,罪名是危害公共秩序,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干了什么?”
三个月刑期,对应的事件,在诺亚城来说一定是很重的罪。
那家生产咸粽子的企业,如此“罪大恶极”,也只是被罚款,要求停产整顿,法人代表写了道歉和声明,保证再也不会偷偷生产和销售咸粽,仅此而已。
郁柏想不出“危害公共秩序”会是什么事件。
茶梨道:“说起来这事我就来气,这老板被地铁监控拍到,他连坐了四天地铁,每天都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而且在其他乘客强烈的谴责目光里,他都还牢牢地坐在那里,毫不在乎,这个人真是人品太坏了。”
……就……这?郁柏道:“是……是素质不高。那就是因为这样,他就被判了刑吗?”
茶梨道:“我还没说完,后面更严重了。地铁把这种恶劣情况上报给了警署,警署就给他的市民卡界面弹窗,给他开了罚单,警告他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一次罚两百,一共罚他八百块。他在线上缴纳了罚款,本来这事就完了,可你知道他又做了什么?”
“什么?”郁柏配合地做出非常关心后续的表情,实则快笑死。
“他溢缴了两百,警员打电话过去提醒他,”茶梨义愤填膺道,“他告诉警员说,他明天还要坐一次老弱病残孕专座,这两百是提前储值。”
郁柏:“……真无聊啊这哥们。”
茶梨道:“这种人肯定不能忍啊,我就亲自接手去跟进了,看看这家伙到底哪根筋有问题。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这个人,真是恶行累累!”
茶梨掰着指头开始数这老板的罪行:“他乱占车位、在银行插队、坐火车外放短视频、餐厅里吃饭不尊重服务员、遛狗不牵绳还不捡狗屎……罄竹难书!真的,再发展下去,这人就没救了,我把他的罪行整理上报,本来要顶格判半年的,不过他认罪态度挺好,最后法院酌情判决,数罪并罚,判他坐三个月的牢,出狱后再做三个月公益义工。”
郁柏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警察与犯罪分子的画风,道:“听起来判得有点重,细想也确实活该。如果我们那里警力丰富,监狱也够大的话,类似这样的人,我也非常建议他们都去坐坐牢。”
茶梨把卷宗本该有的内容讲完了,左右看看,接下来的内容不好被同事们听到,说:“我们出去吧。”
郁柏也不问为什么以及要去哪儿,说:“好啊。”
离开办公室,两个人一独处,茶梨立时想起他俩已经是表白过的关系。
并肩下楼的台阶上,他悄悄看了看郁柏,郁柏也从眼角正看他,于是两个人互相逮到了对方偷看自己的证据。
但两个人也没有追究对方罪责的意图,还双双窃喜。
“没有别人了。”郁柏道,“我们能不能……能不能……”
茶梨一瞬间想起昨晚在酒吧里看到那些同性恋人亲热的画面,果断道:“不能。”
郁柏本来想牵他的手,但也并不执着,说:“好吧。我们去哪里?”
茶梨说:“去旁边那家咖啡馆吧,先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很近。”
咖啡馆里,茶梨又喝到了那种特调咖啡。
当时郁柏对咖啡师详细说了两分钟具体要怎么调制,差点想翻进去亲自为茶梨做这一杯。
茶梨感觉自己完全不会谈恋爱,又感觉郁柏好会……准确地说,郁柏有时候不会,有时候又很会,又会又不会的。
咖啡端上来,郁柏自然地挨着茶梨,和他坐在桌子的同一边。
茶梨喝好喝的咖啡,开始掉落小花朵,郁柏成功地趁其不备,牵住了他的一只手。
郁柏也开始掉落小花朵。
茶梨道:“实习警员郁柏,我现在把卷宗里没有的内容,向你进行一番说明。”
酒吧老板已经出狱重新做人了,之所以再次关注到他,涉及到一起秘密案件。
茶梨叮嘱郁柏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绝对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我宁可被人怀疑生活作风,都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在查这个案子,署长都不知道的。”
郁柏道:“我绝对会保密的,你放心。”
茶梨喝凝重地说道:“这个案子,涉及到在诺亚城里已经被明令禁止、严格管制的一种精神药品,它对人体的中枢神经会造成严重的损害,还具有较强的成瘾性,这东西已经很久没在诺亚城里出现过了,四个月前,我无意中……”
“等等。”郁柏十分震惊且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精神药品?”
茶梨道:“我知道你想问它叫什么,但这种违禁品是说不出也写不出来的,都会变成***,我真的说了啊,就是***……”
郁柏理解道:“会自动变星号是吗?”
茶梨道:“有时候会变成口口,比较随机。这东西,说不出名字,但我可以给你描述一下,是一种白色粉末,可以注射,可以吸入,也可以口服,早年间我们打击力度不够大,地下市场还有这东西在流通,当时很多年轻人深受其害。”
“!”郁柏越听越吃惊,道,“不是,你们这里……居然……不可能吧?怎么会有***?”
果然他也说不出那个违禁词。
怎么这座桃花源一样的诺亚城,背地里偷偷“修正”少年儿童已经很离谱了,居然还有毒品啊!
烟草都没有啊!居然有海L因?
“那……”郁柏根本想不到居然会有贩毒案,整个蒙了好几秒,才道,“你怎么无意中发现的?”
茶梨道:“纯属巧合了。”
搭档是个广交朋友的男人,在海关有个做稽查员的朋友,年龄相仿,没事一起喝酒吃饭。
有天稽查员请搭档去家里吃饭,搭档看茶梨无事可做,叫了他一起去,茶梨认识那稽查员,还看过他信息面板,确认是个好人,技能是“超会做饭”,茶梨很想吃吃看,就跟着搭档一起去蹭饭了。
不过茶梨不能这样告诉郁柏,而是说:“他们两个人肯定是要喝酒的,我准备去帮我搭档做代驾,就一起去了。”
郁柏隐隐不爽,说:“你对你搭档真不错。”
茶梨听出来了,谦虚道:“那肯定没有你对你的执事们好。”
郁柏:“……”
茶梨道:“不要打岔,还听不听了?”
“听。”郁柏道,“让我先解释了,我对那几位执事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茶梨一秒竖起耳朵,道:“真的假的?他们长得都美若天仙,还会拉手风琴和小提琴呢。”
茶梨警官的头顶上浮起一个柠檬。
“……”郁柏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开心地解释道,“人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只是郁柏父母请他们过来上班而已。他们有两对内部消化,正在热恋,还有两个已婚,剩下两个,一个单恋我哥的特助,最后一个叫纳西索斯,只爱镜子里的他自己。”
茶梨的疑虑被打消,装蒜地说:“让你不要打岔,你扯出这么多来。听我接着跟你说。”
在饭桌上,他埋头吃饭,稽查员做饭真的很好吃!
顺便旁听搭档和稽查员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稽查员说起前几天,在一组入境物流箱的缝隙处,发现了白色粉末状物质,怀疑是物流箱内部的内容物破损漏出,但物流箱是属于一家有特殊资质的大型生物科技公司,报单上这批入境物流是一批畏光的药品,标注了“不可接触光线”,意思是不能打开。
稽查员和同事们就按照工作流程,从缝隙处对那些粉末取样,拿去做下化验,那组物流箱也暂时搁置在海关,等待结果出来才能放入境。
第二天,检验中心回信说,粉末是药用滑石粉。生物科技公司派人来运走了物流箱。
“但是那稽查员大哥在酒桌上多喝了几杯,”茶梨道,“一时忘形,说出了他头一天取样结束后,打了个喷嚏,把样本喷没了,怕被领导骂,随手找了点滑石粉倒进取样袋里。”
郁柏:“……”
茶梨道:“离开他家以后,我越想越不对。”
郁柏道:“是很不对,怎么能随便找点东西替换取样样本?太不负责任了。”
“我是说,”茶梨严肃道,“我身为一个超能力者,过往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只是去蹭一顿好吃的饭,无意中突然听到这样一件事,而且当时占据的篇幅至少也有十几分钟,虽然看起来是小事,但对于我一定是个指引。”
还真是有主角的自觉呢。
郁柏道:“相当有道理。后来发生了什么?”
“还真被我发现了异常。”茶梨道,“我假装成出口贸易公司的人,到海关去打探查询了下,得知那天样本送走以后,那组物流箱被滞留在海关等结果。生物科技公司的人,突然跑来说,天气温度高,他们担心高价药品损坏,要求对物流箱进行物理降温,海关说可以帮他们放进冷库里,他们却很客气地说不需要那么麻烦,然后用了高压水枪,用冷水喷洒了物流箱半小时。”
郁柏恍然道:“是为了把残留在表面的粉末冲刷掉。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稽查员会打喷嚏把样本损坏呢?真正的样本被送过去,还是会暴露真相。”
茶梨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又在负责样本的实验室门口蹲点卖热狗,有一个实习化验员来买热狗吃的时候,我偷偷拿了他的工卡,再穿上白大褂戴了口罩,刷实习化验员的工卡混了进去。那里的人都是搞科研的,防备心很低,我很顺利就混进了机房监控室,在那里有了更惊人的发现。”
他在实验室的监控录像里,发现物流箱内容物“样本”送来那一天,已经被稽查员替换的滑石粉,在送进化验室之前,又被人偷天换日地替换了一次。从结果可知,是滑石粉换了滑石粉。
下手的人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混进来看监控的茶梨,用了一模一样的手段。
郁柏看茶梨警官的目光渐渐变得不一样了,警官好像并非整天在“玩”。
或者说,“玩”得很认真,很认真地做着警察工作。
“那又是怎么确定是违禁品?”郁柏道,“你又混进了那家生物科技公司吗?”
茶梨道:“想来着,没能混进去,那家公司防守好严密,一家企业,安保级别比警署都高。”
郁柏吐槽道:“你们警署哪有什么安保,哪天被偷家一点都不奇怪。”
“实习警员!”茶梨严正警告道,“是我们警署,你现在也算是警署的一员。”
郁柏道:“好的,长官。”
茶梨接着道:“我没能混进去,但是我运用一些办法,找到了愿意和警方合作的线人。”
线人是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高管之一。
茶梨没有别的线索了,用了笨办法,坐在公司门口,挨个翻进出员工的信息面板,最终翻到了最合适的线人,对方是位五十岁的大叔,富有正义感的好人。
更重要的是,高管的实时状态:正因为总裁从事非法活动而感到不安。
是位知情人!
茶梨尾随他,到无人处,凭借个人魅力和正义的光芒!成功发展了高管大叔做自己的线人。
“线人告诉我,”茶梨抱起手臂,道,“这家公司的总裁,利用公司的特殊资质,通过公司的物流渠道,已经两次很成功地从外面把违禁品运进了诺亚城,就是我说的那种违禁品,名叫***的违禁品。”
郁柏道:“明白。运进来以后,他们怎么贩售?”
茶梨道:“应该还没有找到销售路子,线人说海关暴露那次,把他们总裁搞成了惊弓之鸟,马上把所有违禁品都藏了起来,几个月里都再没有动静,也没人知道他把东西藏去了哪里。直到上个月,线人才又提供了一次新线索给我,说总裁和那个酒吧老板在谈生意,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和酒吧有什么生意好谈?很奇怪,对不对?”
郁柏点头道:“酒吧和夜店鱼龙混杂,很容易成为那种东西的销散点。”
茶梨后知后觉想起来问了:“你们那里也有这种东西吗?也是违禁品吗?诺亚城外的很多地方,这玩意是合法的,对年轻人毒害很严重呢。”
郁柏严肃道:“当然是违禁品,我们那里打击它的力度,地表最强。”
“那很好。”茶梨对此表示满意,说,“你们三次元终于也有点正面事迹了。”
这是真正的大案,是要去缉毒啊!
郁柏的英雄情结都被燃起来了,问道:“任务是什么?去跟踪这酒吧老板吗?我还没有跟踪过谁,你要好好教我了。”
茶梨道:“不,晚上,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郁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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