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闵芽使劲摇头,那些打手包围上来,撕扯闵芽的衣衫,闵芽吓得脸色发白,但根本无法躲避。
嘭——!!
仓库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紧跟着守门的打手被一脚踹翻在地,惨叫连连。
“怎么回事?!”
不等其他打手反应过来,哗啦一声,虎贲军直冲入内,将所有打手直接押解在地上。
“唔唔!!!”闵芽看到来人,十足激动,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芽儿!”闵长辰冲进来,快速给闵芽解开绳子。
“芽儿,”闵长辰着急的道:“受伤没有?快让阿爹看……”
第二个看字还未说出口,闵芽已然“呜——”的一声哭出来,一头扎在旁边的梁羡怀里,呜咽道:“阿羡哥哥……”
白清玉:“……”
闵长辰:“……”
梁羡“哈哈”干笑,道:“别、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闵长辰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快速退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闵芽的肩膀上,将衣衫不整的闵芽罩住。
闵芽看到行露,立刻激动的道:“他!是他掳劫了我!”
叮咚——
小系统提示:【智商下线卡】失效
三个小时已到,智商下线卡正好失效,行露陡然清醒过来,他只觉得脑中混混沌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定眼一看,自己竟然在小仓库中。
再仔细一看,周围全是虎贲军,打手已经被押解在地,闵芽也被解救出来。
“怎么……怎么回事?!”行露震惊不已,连忙去摸自己的袖袍。
梁羡抖了抖遗书:“你是在找这个么?”
行露大吼:“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梁羡道:“诶,话不可以乱说,你这话听起来会让人联想的,孤至于这般饥不择食么?”
“你、你会巫术!!”行露不敢置信的大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梁羡笑眯眯的道:“你自己脑子不好使,竟然还怪别人会巫术,真是闻所未闻。”
白清玉懒得与行露废话,闵芽已经被救出来,闵氏前宗主的遗书也在他们手中,行露一点子利用价值也没有,摆摆手道:“押解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行露疯狂的大吼,他瞥见一旁的闵芽,嘶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你就能过小君子的生活!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啊……我甚至……我甚至比你长得好看,甚至比你听话!”
他慌张的对闵长辰道:“大司农,大司农!难道我不比闵芽生得美貌么?我比他更听话,你豢养闵芽,为的不就是那档子事儿么?我可以,我也可以啊!”
“住口!”闵长辰冷喝。
“怎么?”行露哈哈大笑:“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闵芽的确是傻,但我行露不傻!大司农对闵芽不就是那样的心思么?”
闵芽一脸呆呆的看着众人,一时间不理解行露在说什么。
行露发疯的狂笑:“闵芽,你以为闵长辰收养你,真的是把你当做儿子看?你错了,他不过想要你的身子!不过是想要顽弄你罢了,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小君子?我呸!你不过是个任何顽弄的下贱嬖宠罢了!没有了闵长辰,你一无是处!”
梁羡实在忍无可忍,受不了行露那张臭嘴,刚要撸胳膊挽袖子的干架,却被白清玉一把拉住,低声道:“君上不要碍事儿。”
梁羡:“……”
“你错了。”闵长辰沙哑的道:“如果当年不是芽儿,我现在已经不复于世……倘或没有闵芽,我才是那个一无是处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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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芽震惊的看向闵长辰, 眼泪还挂在眼角,一脸呆呆的模样。
心中千回百转,激起惊涛骇浪, 行露在说什么?自己完全听不懂了……
闵长辰并没有反驳自己对闵芽的感情, 甚至是默认了下来,道:“闵芽是我的至宝,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于他。”
“凭什么?!凭什么!!”行露怒吼着:“老天爷如此不公!如此不公!同样的出身, 凭什么他那么好运!!凭什么——”
梁羡摆摆手:“带着你的嫉妒心, 继续煎熬下去罢。”
虎贲军将行露五花大绑,在他崩溃的大喊声中, 把人拖拽下去。
梁羡道:“如今闵芽无事, 咱们又拿到了闵氏前宗主的遗书,只要能顺利赶到都城,便可将闵谦之拉下马来。”
白清玉蹙眉道:“探子来报,闵谦之离开女闾之后, 便立刻启程赶往都城了,而他的养子乌阳并未同行。”
梁羡挑眉:“看来他的好儿子, 一定在路上埋伏咱们呢。”
闵谦之知晓行露手中握着可以扳倒自己的王牌, 所以立刻启程赶回都城,又让乌阳在路上拦截闵长辰, 只要闵谦之可以先一步回到都城,成为宗主,倒时候就算遗书曝光,闵谦之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宗主之位将事情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羡道:“这一路都不会太平, 大家各自小心。”
“是!”
事不宜迟, 众人连夜启程, 梁羡的梁国虎贲军、百里无疾带领的王师军队,还有闵长辰一行人,大军开拔,往王室而去。
行军一夜一日,到了第二天黄昏,就算人不休息,马匹也要休息,梁羡让人驻军下来,扎起营地,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第二天再行出发。
梁羡从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了闵芽与闵长辰,刚要打招呼,便看到那二人的干系有些微妙。
闵长辰对闵芽有特别的想法,这点子闵芽根本不知情,但是经过行露的“大胆表白”之后,闵芽迷迷糊糊的听懂了一些,惊讶不已,这一路上因着吃惊震惊,表现的十足尴尬,一见到闵长辰逃命似的调头便跑。
“芽儿。”闵长辰叫住想要奔逃的闵芽。
闵芽僵硬的停住脚步,嗫嚅道:“阿、阿爹……”
闵长辰面色如常,和平日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子爱慕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威严的长者,道:“你背上的伤如何了?”
闵芽被抓走之后,一直绑在木桩子上,因着挣扎,后背蹭破了皮,但是并不严重。
闵芽支支吾吾的道:“快、快好了!”
闵长辰道:“你若是不好上药,阿爹帮你。”
“不用了!”闵芽一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梁羡:“阿羡哥哥!阿羡哥哥可以帮、帮我上药!”
梁羡:“……”
白清玉轻笑一声,低声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炮灰?君上做炮灰如此兢兢业业,看呐,大司农的眼神都瞪过来了。”
梁羡:“……”真不该教白清玉那么多前卫的词儿,学习能力这么强!
梁羡干笑道:“哎呀,不巧,孤……孤还有事儿,不能帮你上药了,要不然还是让你阿爹帮忙上药罢,孤先走了!”
开顽笑,梁羡是要和闵长辰打好关系的,以后梁国和宿国还能发展发展良好的经济往来,绝不能在这个地方做炮灰!
梁羡拉着白清玉一溜烟儿跑了,闵芽着急的道:“阿羡哥哥!阿羡哥哥……”
他嘟囔着:“怎么如此不讲义气……”
梁羡逃跑,闵芽没了借口,闵长辰道:“随为父进帐,给你上药……”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上药,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闵芽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二人进入营帐,闵芽坐在席上,因着伤在后背,他也看不见自己的后背,闵长辰给他小心翼翼的退下衣裳,不知怎么的,分明天气很热,闵芽却觉得有点凉丝丝的,白皙细腻的脊背爬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但皮肤火热热的发烫。
闵长辰看着他的后背,不只是新伤,还有很多陈年的旧伤,都是在女闾里被打的伤疤。
行露觉得闵芽运气太好,所以才会被闵长辰收养,但他不知,闵芽受过多少苦,他生的并不出众,在女闾之中一直做苦工,逃跑过好几次,都被抓回去狠狠毒打,直到那次逃跑,用自己仅有的干粮救了濒死的闵长辰。
闵芽的肩膀死死绷着,好似很是紧张的模样,便听到闵长辰低沉的嗓音从后背响起:“你若不愿,我叫医官来为你上药……”
“阿爹!”闵芽一把抓住闵长辰,撞上闵长辰那双黝黑犹如深潭的眸子,磕磕巴巴的道:“我没……没有,只是……”
闵芽说到此处,闵长辰突然眯起眼睛,脸色凌厉,一把抱住闵芽,闵芽退了上衣,光裸的皮肤接触到闵长辰炙热的掌心,被烫的一个哆嗦。
闵长辰一把将闵芽扑倒在席上,与此同时突听“哆哆哆——”几声,竟然是暗器。
“当心,有刺客!”闵长辰朗声道。
一抹银光应声而至,闵长辰搂住闵芽,用后背替他遮挡,闵芽吓得大喊:“阿爹!!”
当!!!
一声剧烈的金鸣,有人将刺客的长剑一下挑开。
是白清玉!
白清玉白衫白剑,拔身而立,在咧咧的晚风中,犹如天上谪仙,俊美不可方物。
白清玉注视着偷袭的黑衣刺客,淡淡的道:“乌阳陛长,久违了。”
刺客一愣,似乎没想到这般快便被认了出来,他也不说话,立刻引剑而来,招招狠厉。
乌阳以武艺见长,公子晦与百里无疾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白清玉不过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上次白清玉与他拆招,便落了下风,只不过白清玉素来傲慢,不愿意服输,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旁人差。
乌阳前来行刺,完全在白清玉的意料之中,因此他这次做足了准备,乌阳引剑刺来的一瞬间,白清玉藏在宽袖中的手掌一按,“唰!”翩翩白衣突然不见了身影。
是隐身术!
为了在乌阳跟前找回面子,白清玉特意管梁羡借了手机。
隐身术开启,乌阳失去白清玉的踪迹,还以为白清玉轻功了得,他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立时有些慌乱。
沙沙——
是轻微的跫音,从后背响起,乌阳立刻反应,转头格挡,“当——!!”果然是白清玉,白清玉身形乍现,袭击向乌阳后心。
乌阳堪堪转身格挡,“唰!”白清玉的身形再一次隐没在黑暗之中,分明是黑暗中扎眼的白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乌阳年纪尚且,虽看起来高大伟岸,但说白了和姚司思年纪差不多,比梁羡还要小上一些,已然乱了方寸。
白清玉又是几个闪现,犹如鬼魅一般凌厉,“唰——”乌阳手臂被划破,紧跟着背心一重,向前扑倒,嘭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白清玉闪现在乌阳跟前,施施然捡起他的佩剑,剑尖直指乌阳。
乌阳的面巾已然被打落,袒露出那张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他眯了眯眼睛,沙哑的道:“是我输了。”
梁羡从侧面跳出来大喊:“他要自尽!”
白清玉动作迅捷,一把钳住乌阳的下巴,但听咔嚓一声,梁羡嫌弃的缩了缩肩膀,道:“下手太狠了。”
白清玉淡淡的道:“只是脱臼而已。”
乌阳自尽不成,狠狠的瞪着他们,梁羡闲庭信步走过去,道:“啧啧,武艺高强,还如此忠心耿耿,很适合做护卫呢。”
乌阳打定主意不说话,梁羡也不觉冷场:“你为了你的义父,连命都不要,甘心自尽,可惜,可惜了……”
乌阳还是不接话,梁羡一撩衣摆,大马金刀的蹲在地上,与乌阳平视,笑道:“可惜你大错特错,只有愚忠,却愚忠错了人。”
乌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梁羡道:“怎么?不信孤说的话,那孤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说着,虽然拢起手来,却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其实……闵谦之根本不是闵谦之,他是假的。”
乌阳眼眸一动,但很快垂下眼目。
“你也觉得很奇怪罢?”梁羡笑道:“为什么你的义父,和小时候搭救你的人,性子一点儿也不一样?你早就发觉了这一点,只是不愿细想,因着……思细级恐啊。”
“恭喜你,少年。”梁羡啪啪拍了拍乌阳的肩膀:“你猜对了,你的义父……是假的。”
乌阳抬起头来,狠狠瞪向梁羡,不客气的将他的手甩开,抵死不相信他说的话。
梁羡道:“你不信孤,无所谓,你跟在闵谦之身边这么多年,总识得闵氏的印信罢?”
说着,将绢帛从怀中掏出,展开在乌阳面前:“老宗主的遗书,外加闵氏印信规章,如假包换,假一倍十。”
乌阳不屑的瞥斜了一眼,然,只是这一眼,登时令他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喉咙急促的滚动,冰雪一般的冷酷融化,独独剩下惊愕的不可置信。
梁羡感叹的摇头:“玻璃心碎一地的声音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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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国都城, 闵氏祖宅。
今日便是闵氏遴选宗主的大日子,所有能排的上名号的闵氏宗人都会前来与会。
闵氏祖宅的大堂中,族人依次按照主家、分支等等列班入席, 等待着此次遴选的二位主角出现。
“你觉得这次遴选, 宗主会是谁?”
“这还用说?一定是大行人!”
“大行人在朝中只手遮天,不是大行人,还能是谁?”
“我以为不然, 大行人虽只手遮天不假, 但那已然是昨日之事了,你难不成忘了, 先君已经被天子正法, 还扣了一个贼子的名字,大行人乃是贼子党羽,我看啊,要失势了!”
“我觉是大司农。”
“对对, 大司农虽是旁支儿出身,但建树颇高, 乃是宗族中新一辈中的佼佼者, 我等楷模啊。”
闵氏族人探讨着,很快变成了两面混战。
“什么大司农?不过闵氏下贱的旁支儿, 也能参加遴选,咱们闵氏还真是如旁人所说,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说什么!?旁支儿如何?旁支儿怎么的?你竟如此看人不起?!”
“说你们又怎么的?了不起么?大行人乃是老宗主的嫡子,嫡子!你们哪个旁支能比的起如此高贵的身份?你们给大行人提鞋都不配!”
“主家的人仗着自己乃是闵氏弟亲,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助纣为虐, 毫无功绩!”
“你再说一遍?!”
两面马上便要动手打架, 就在此时, 大堂突然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一时间静悄悄,所有人全都注目向会堂的正门。
一个身材高挑,略微有些纤细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往上,保养的极好,岁月不敢在他的面容上造次。
正是众人口中议论的,老宗主嫡子——闵谦之。
闵谦之施施然走入,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一般,面上带着和煦温柔的笑容,笑盈盈的道:“各位,怎么都站着呢?快入座,入座罢?”
方才还在聒噪争执的众人,无一人敢开口执拗,均是默默坐了下来,安静入席,等待着民选开始。
闵谦之轻轻挽起自己的袖袍整理,宽袖一展,坐在了上手唯二的席位之上,默默端起羽觞耳杯,轻轻呷了一口杯中的清水,随即闭目养神,等待着遴选开始。
身边的人小声音议论,声音极低极低的道:“你看看,大行人气定神闲,此次遴选,必定是大行人胜出啊!”
“是啊,大行人如此镇定,想必十拿九稳,胸有成竹了。”
“大司农如何还不见身影?”
“就是,大司农人在何处,怎么还不来?若是再不来,等这炷香烧尽,遴选便开始了!”
众人盯着大堂正中的焚香,焚香已然快要烧尽,只剩下最后不到半掌的距离,随时都会熄灭。
时间一点点流失,闵谦之始终闭目养神,而闵长辰却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大司农人在何处?”
“焚香烧尽了!”
“大司农还不出现,难道不来参加遴选了?”
有人站起来笑道:“想必是大司农自知惭愧,因此不来参加遴选,这倒也是明智之举,对不对?”
“你说什么?!放什么狗蛋屁,大司农岂是会不战而退之人?”
“无错!要我说,必然是你们主家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谁不知你门主家,便是喜欢捏咕旁人的把柄,尽是用些阴损的招数!”
“呵呵……”闵谦之突然张开眼目,微微一笑。
他淡淡的环视众人,道:“今日族中遴选,何等大事,大司农想必要事缠身,是来不了了,那这遴选……本君以为,也不用选了。”
“正是!正是!大司农藐视族中规矩,根本不配做宗主!”
“大行人德才兼备,乃我辈楷模,推举为我族宗主,再合适不过!”
“大行人!大行人!”
闵谦之的党派叫嚣着,声音越来越大,呼声越来越高,反观闵长辰的党派,因着闵长辰突然缺席,众人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还击,竟然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