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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敌国暴君宠幸了(宋昭昭)


作者有话说:
赵琨:老婆一定很感动。
偷偷来说其实韩桃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第11章 你只能选寡人
赵琨终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只是抱着韩桃躺了下来,不厌其烦地用手摩挲着他,从腰臀到胸膛,哪里热就掀开衣裳摩挲哪。
韩桃本来是有些困意的,被赵琨的摩挲弄得有些睡不着觉,且他枕着赵琨的手臂,额头还抵着赵琨的胸膛。
“赵琨,热。”
“不热。”赵琨回答干脆利落。
韩桃只能无奈背过身去,但这样又让赵琨落着空处,腰腹紧贴了,连带着赵琨的腿架在了他的腿上,以一种环抱暖炉的姿势将韩桃抱了起来。被扒下的裳裤也没有穿上,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着。
韩桃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他知道赵琨是怕他夜间再起了热,才要陪他睡着。
他曾数年的时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感觉着绵绵不断的黑暗将他淹没,连着手脚发重,脑袋发胀,心脏迟弥跳动着。这样的濒死感徘徊于他每个试图入睡的夜晚,每当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他就会想像赵琨在他的背后,就这样牢牢地抱着他。
床帐垂下,隔绝了影影绰绰的月光。
“怎么还不睡?”赵琨听出他呼吸声来。
他缩了缩身子。“睡了。”
“齐国比之南燕,如何?”他听见赵琨在背后问他,“是南燕好,还是齐国好?”
“……”
“白日里寡人说要阉了你那一众皇兄,”赵琨自顾自说道,“你今晚这般听话,是为着他们的缘故吗?”
“不是。”韩桃很快地回答说。
“你倒是应得快。”
许久,他好像听见赵琨叹了口气,环着他腰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腹部。韩桃枕在枕头上,不知道如何告诉赵琨,他是心甘情愿。
但他说了,赵琨也不会信,只会觉得他是因着南燕的缘故在虚与委蛇,毕竟从前种种是赵琨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韩桃想了会儿,还是翻身来重新正对着赵琨,睡入人怀中,他额间抵着赵琨胸膛合上眼,没看见黑暗里赵琨诧异的眼神。
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直到半夜睡意朦胧的时候,韩桃有感觉到烛火亮起的光。
他睡到身子又热又酸,知道自己大概又是烧起来了,脖颈和额头滚烫地发着热,随即就感觉有手掌沾了凉水贴上他,衣衫也被解开了,他紧闭着眼躺在那,感觉有长巾在擦洗他身子。
“难受吗?”赵琨在问他。
“……嗯。”
他又咳嗽了几声,想说话,发现嗓音都哑掉了。
赵琨就把他抱起来,抱在怀中,他脑袋歪了下去靠在赵琨的脖颈处,像一具提线木偶般被打理着,听见屏风外有空青的声音,但是赵琨不准他们近前来伺候。
唇瓣又被咬开了,灌进些苦涩的汤药。
韩桃皱起眉头来,“哇”的一口吐到了地上,只感觉胃里一阵阵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头也像是被箍着一般疼,但知道赵琨在身边,他就强忍着不把之前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
若真吐了一地,那一地的污秽样,韩桃只想着赵琨以后怕是都不肯抱着他睡了。
“把院使叫来,怎么比白日里更严重了!”赵琨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那手掌却还在拍着他的背,“韩桃,你若是难受就都吐出来。”
韩桃使劲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吐?”
韩桃紧闭着眼忍着,不肯说话。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空青见状连忙请赵琨先出了主殿,而后才对韩桃说赵琨已经走了,果然痰盂才端来,韩桃就伏在床边,胃部一下下抽搐着猛吐起来。
赵琨站在外头听着殿里的声音,眉头紧皱。
一直到韩桃把先前吃下去的都吐了个干净,重新漱了口以后才躺下,他抬手遮着眼,听着宫人们收拾的声音。空青又倒了杯热水过来,让他喝几口。
“药呢?”韩桃睁开眼看向她。
“药在这。”
韩桃勉强撑手起身来,端着药一饮而尽。空青怔愣看着,总觉得这位殿下的过往与那些寻常骄奢淫逸的皇子不同。
这一夜连着赵琨,伺候的宫婢宦官们都没怎么睡,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韩桃才有些退烧的样子,虚弱地睡在了床榻角落里。
他衣衫微微开着,被褥凌乱地盖在腰间,看上去就像初经人事以后被折腾得不轻,杨院使连夜被派去的宦官从家中被褥里抓了出来,直到晨间诊完脉,才算是松了口气。
“陛下宽心,侯爷这是没事了,近些日子还是要将养身子,不能受寒,不可饿着也不可多食,”他起身来行了个礼,“这几天或许还会再发热,但不会像昨晚那般厉害了。”
赵琨坐在床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是。”
众人都退下了。
四围一饷寂静,韩桃又睁开眼来,定定看着赵琨,看了会儿才合上眼,觉着赵琨大抵是知道养他活着有多麻烦了,便是连觉都睡不安稳。随即他就感觉床榻往下一压,赵琨又睡了上来。
“……陛下不走吗?以桥正里”
“走去哪?”赵琨放下床帐,手臂又强势将韩桃圈了过来,“寡人还要补觉。”
他一愣,被圈靠在了赵琨肩头。
韩桃的呼吸带着热意,恍惚想到从前在南燕宫中病了的时候,太子登基成了新皇,将他关在宫中,他在角落里咬着牙刮去伤口上的腐肉,伺候他的太监宫女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没有人为他寻御医,没有人为他煮药,有的只不过是一床被子,一碗凉水。
赵琨的手又伸了上来,替他拉起了被子。“寡人会让你知道,齐国比南燕要好。”
这一觉就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本是不用早朝的,但到巳时的时候,几个大臣寻不见赵琨,才知道他们的这位陛下竟然如今还在长英殿中未曾起床。
“荒唐,当真是荒唐啊——”
“听闻长英殿燃了一夜的灯火,承恩侯竟被陛下折腾得发了高热。”
“还有这事?”
“也不知如今陛下会如何对南燕俘虏,”有大臣叹了口气,“怕就怕如此作为,叫南燕死灰复燃啊。”
韩桃是被提前带进京的,南燕皇室的其余人还在被押解的路上,如今众人只当这位南燕七皇子将赵琨勾得失了魂,所图说不定在于南燕复兴。
“……依老臣来看,这位承恩侯可不简单。”
奏疏如雪花般飞上赵琨案头,都是请帝王收情敛性,提防小心,然而赵琨看罢只是神情淡漠,叫人统统拿下去焚烧了。直到有一份御史奏折上来,附了从前在南燕的一些旧事。
他看罢,照例丢给了老宦官。
“烧。”
接下来几晚,赵琨每晚都会去长英殿,在外人眼中自然就是被翻红浪,夜夜笙歌,不仅赵琨日日起迟,连着白日里批阅奏折,赵琨也要韩桃在一旁待着。
赵琨处理政务,韩桃就在旁边煮茶,滚烫热水淋了茶具,氤氲之息徐徐升腾,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竹夹在沸水中转动,一举一动赏心悦目。待到韩桃冷不防地抬起眼来,就看见赵琨正在看他,水烧得茶沫飞溅,他又连忙低下头去扬汤止沸。
不知为什么,这几日过得越是安逸,韩桃心中就越是不安。
“来。”赵琨抬手喊他。
他起身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这些时日赵琨夜夜与他同榻,他全然顺服,一是因为在病中,二也是想借此多弥补赵琨,而赵琨不与他提从前的事,对他好像也一如往昔。
“七日之后,南燕皇室押解入京,关入宗人府,”赵琨提笔写字,一边捏玩着他的手指,“寡人派你去统筹安排,如何?”
韩桃身子一僵。
“怎么了,不愿意?”
韩桃垂眼。“不想去。”
“你从前与你的几位皇兄,关系不是很紧密吗?”赵琨握住他的手心,眼中裹挟着强烈的占有欲,“但如今寡人要叫你看清,你只能选择寡人。”

第12章 他真会允我吗
韩桃终是推辞不得,应了这桩赵琨给的差事。不过他虽不愿再见那些龌龊人,心中却是惦念着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他的八皇妹,南燕的永思公主韩乐容。
当年韩桃的母妃在世的时候,从未在意过韩桃,除远来为质的赵琨外,南燕皇宫中真正关心过他的,也只有韩乐容一人。
和被称作野种人人喊打的韩桃不一样,韩乐容自出生起就独得南燕老皇帝和郑淑妃的宠爱,然而在她知道了她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困顿之后,却还会提着粉色的襦裙,甩开跟随的仆婢偷偷来北五所看他。
“你是孤的哥哥对不对?”那时的小公主眨着眼,非常认真地仰着头盯他,“孤听人说你吃穿不好,也没有人照顾你。”
年少的韩桃坐靠在门槛边,想要揉一揉这位妹妹的发丝,却还唯恐弄脏了那垂髫上的发带,他藏在眼底的对这个亲生妹妹的艳羡,最后只能在不远处急急赶来的仆婢威吓中,化作无处停放的手,缩了回去。
但那时的小公主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哥哥不要难过,以后我对你好!”
自此之后,韩乐容就常常背着人偷偷来看他,为他送吃食衣物,替他教训欺辱他的人,往后十多年直到乐容嫁出宫去,都是如此。
对于韩桃来说,这是他唯一的亲人。
而韩桃上次听到乐容的消息,还是赵琨封他承恩侯那天,赵琨带着几分得意地告诉他乱军砍死了乐容所嫁的安亭侯。
韩桃想到这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赵琨,这是真虎。
但也不知赵琨是有心还是无意,安亭侯死了对于乐容来说,或许反而是个解脱。
韩桃在宫中待了十几日,临州那边的叛乱也终于压了下去,于是朝廷换了将领收拾残局,骠骑将军则率军班师回朝。南燕的俘虏也顺理成章由骠骑将军高信接管,一路北上来了都城。
春城飞花,东风御柳。
赵琨寻人丢给他一身绿色官袍,还夸他穿着很衬模样,在案前撑着头目送他离开大殿,不知心里又是什么盘算。
而南燕车马一路进城的时候,是韩桃第一次从齐国皇宫中出来,又一次见到街头繁华景象。
他站在宗人府的府门前,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老皇帝死后,南燕太子就继承了皇位,而从前依附太子的二皇子、四皇子也相继封王,有了不错的封地,赵琨倒是会抓人,这回一个不落地抓了回来。
他只看了几眼,就觉得眼脏了,别过头去。
“哟,这不是我们小七吗?”二皇子韩武仪最先看见他,大喊起来,韩武仪还想再走来,只是几个官兵拦住了他,那手脚上的镣铐叮当响,他也不臊,反而对着韩桃大笑。“听闻赵琨对你不错呀,把你养在宫里好吃好喝供着,怎么,啥时候接我们兄弟一同风光风光!”
“韩武仪。”
韩桃淡淡斥道。
“如今这是连二皇兄都不叫了呀——皇兄你看看,小七好歹也是我们兄弟几人共同养出来的,若不是我们,你如今哪有在齐国宫中享福的机会!”
几个官兵还要来拦,韩武仪用肩膀狠狠一撞,破口大骂都是些没眼色的家伙,而那个从前的太子,如今亡了国的南燕新帝韩武礼,正阴沉着脸看向一身官袍清贵的韩桃。
“你倒是不论在何处,都能靠你这副身子混得风生水起。”
韩桃身子一僵,韩武礼阴鸷地笑了,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几个皇子陆续往里走去,即便如今他们才是阶下囚,对于韩桃也没半点客气,韩桃负手静静站在那,看见骑在马上的那位骠骑将军,远远瞧了他一眼便接着骑马往前行了。
他仍是看着最后一辆马车,这辆车子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一点动静,直到有官兵过去请,过了会儿,才从马车里下来个一身素衣的女子。
韩桃收紧了手指,轻轻喊道:“乐容。”
素衣女子直到听到这道声音,仿佛才有些知觉,抬起头怔怔看向韩桃。
这本是双十年华还未到的永思公主,竟不知为何木木的如同老妪姿态,风过扬起鬓边碎发,一张脸上横亘着一条可怖的伤疤,只有看见韩桃时有所动容,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他。
“兄……兄长。”
“没事了。”韩桃被扑得踉跄后退一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转头,冷冷看向已经进了门的韩武礼,正巧对上韩武礼转过头来冲他扬起一抹阴鸷的笑来。
太子登基,旧皇驾崩,四年前韩武礼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南燕最尊贵的永思公主韩乐容下嫁给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小安亭侯。彼时韩桃在殿前跪了三日,第一次下跪磕头求这位新皇能够收回成命。
然而事与愿违。
婚后不过几个月,乐容得恩典回宫见他,已经被打得一身是伤,性情大变。她在新婚之夜,当着新郎的面亲手划破了她的脸,从此,堂堂永思公主成了侯府中人人喊打的疯婆子。尽管那时韩桃心中恨意滔天,却被囚深宫之中无处发泄。
“兄长,他死了。”
“我知道,”韩桃看向乐容似哭似笑的模样,愧疚于当初的无能为力,“兄长为你请齐国最好的御医,请他们来看看你。”
乐容摇摇头,松开了韩桃。
“你一人在此,已经是很艰难了,不要让乐容成为兄长的拖累。”
她对着韩桃行了个礼,就快步往宗人府里走去,好像慢一步都怕韩桃因此被责罚一般。韩桃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空青连忙来扶,被他挡手示意无碍,只是弓着背咳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她也要住在宗人府吗?”韩桃扭头问空青,眼睛咳得有些发红。
空青一愣,慌忙回道:“陛下的旨意是这样的,但先前因为有殿下您代求,所以永思公主这一路而来都有人照顾着……您要是再去寻陛下说几句,另居别院也非难事。”
“他会允我吗?”
“会的。”
韩桃呼吸渐渐平稳,许久后,抬起头看向日头,这个时候赵琨应该要散朝了,想必今日骠骑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百官赐食,赵琨心情一定不会太差。
他压制住发痒的喉咙,微抿唇角。“备车马,回宫。”
“是。”

第13章 寡人给你恩典
马车轮达达转着,韩桃不过出宫几个时辰就回来了,而赵琨听到消息时扬起眉头,指尖扫过笔洗。“他倒也还算识相。”
“陛下,”老宦官低低说,“听说侯爷不是空手回来的呢。”
百官在用食之后陆续出宫,就看见从宫道而来一身官袍的承恩侯,韩桃平静从他们身边穿过,手里拿了串显眼的糖葫芦。
日头照着,糖葫芦一路带进宫,糖浆都有点化开了往下沾了手指,众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而韩桃就这样一路拿着进了殿,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
“这承恩侯,莫非是南燕民间没有这等小吃,出去一趟,连这也要带入宫中。”
几人窃窃私语。“怕是要拿糖葫芦哄陛下高兴去了。”
“陛下吃这套吗?”
而殿内,赵琨正躺坐在榻上看闲书,旁边放着碗莺桃。
这位看闲书的陛下瞧着还有几分矜贵意,撑着头打量韩桃一眼,在他手上那串糖葫芦上停了半刻,就懒散地收回了目光。
“你不是不喜吃甜食吗?”
“……给你的。”韩桃走近些,递给赵琨。“你以前说过,喜欢溜出宫吃西市张老头做的糖葫芦。”
赵琨翻书的手一停,抬起眼来看向韩桃,又有些似笑非笑。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尝尝看?”
赵琨勾勾手,韩桃就顺从再递近些,亲手喂了他一颗裹着糖浆的山楂,赵琨仍是撑着头,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韩桃就在旁边坐下,扫了眼赵琨在看的闲书,看见了句“乱耸乱颠,叫死叫活”,眼神一僵,随即就见赵琨状似漫不经心地合上书,抬着他手来又吃走一颗。
虽说青天白日的,赵琨倒也没害臊的意思。他先前还觉着赵琨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就没什么好忙活,生活乏善可陈,如今看来喜好是有的,只不过不便宣于人前。
“承恩侯要看?”赵琨眼中带了几分促狭。
“……不用了。”
赵琨吃了两颗就不吃了,另将棍子带山楂放在一边,捏着韩桃的手近前来,轻轻咬了口流到虎口处的糖浆。
咬得韩桃手有些酥痒,想要收回去,赵琨却抓着他的手不放。
“说吧,想要什么?”
韩桃一下抬起眼来,对上赵琨那副丝毫不意外的目光,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赵琨的眼神中闪过失望,榻上的腿猛的一扫,勾得他身子狠狠伏下,捏起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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