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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不知道我会死遁(木阿吉)


虽然一时上头,只想着找个机会更加亲近顾惊欢,就提出要和顾惊欢一起睡的要求。
但站在寝殿门口时,冷风一吹又让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头脑一热的行为有多么大胆。
他怎么会……敢提出这种要求。
不过今晚的顾惊欢太好说话了。
不论是舒展的眉眼,微笑的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都像罂.粟花一样吸引他靠近。
顾惊欢双手撑在卧榻上,柔然的头发从肩头滑落,慵懒中带着从容。见到玄陵站在门口后,直接招手让他过来。
玄陵不作他想,像欢快的小狗一样来到主人面前。
“虽然是我亲口说的什么要求都可以,但你还是出乎我的意料。”顾惊欢撑在下巴上的手缓缓伸出,举到玄陵面前。
玄陵忐忑不安,不知道顾惊欢想对他做什么。
“未免你之后后悔,我干脆自作主张送你一个东西。”顾惊欢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是……”玄陵的眼睛瞪大了。
只见顾惊欢向下握住的手翻开,半颗莹润幽青的珠子悬在他手心。
玄陵跟在顾惊欢身边后,没少见各种奇异之事,但他却很明显感觉到眼前之物的特殊。
即使只有半颗,它也散发着淡淡的威亚,让人喘不过气,又忍不住本能追求这股力量。
顾惊欢本打算直接塞给他,什么也不解释,但看玄陵那副呆愣的样子实在没眼看,于是就简单解释了一下:“我的半颗妖丹,有我一半修为。”
这倒不是顾惊欢夸张,自从占据大妖的身份后,他以前金丹巅峰的修为都消失了,妖丹中就是他的全部力量。
但送出去也不可惜,因为人界灵力稀薄,需要用到术法的时候不多。
“不不……玄陵不敢要……”玄陵马上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玄陵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已经得到够多了,根本没有奢求,也不会后悔。
“只是暂时给你用而已。”顾惊欢淡淡道。
半颗妖丹被顾惊欢用手指推入玄陵眉心,珠子像水一样轻易隐入眉心,随即通过玄陵的经脉运转大周天,最后落入丹田。
玄陵却在吸收妖丹的过程中,痛苦地弯下腰,皮肤变得苍白。
“当然你不可能白白获得这些修为,你想获得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顾惊欢任由他跪倒在地上。
玄陵的冷汗像虫子一样冒出来,不过前些日子被顾惊欢捶打的体质抗住了疼痛,让他还能泪眼模糊地看着顾惊欢。
顾惊欢依旧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一切,包括自己。
然而如今顾惊欢有一半的妖丹在自己体内。
他们共享修为,共同修炼,气息交融,不分彼此……玄陵脑子一片混乱,只剩下这些字眼在心腔回荡,理智岌岌可危。
他将一半力量给我,就不怕我某日……
玄陵还没想完,顾惊欢就仿佛看穿他想法似的,哼笑一声,开口道:“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让你踩到我头上?”

玄陵以为,顾惊欢口中所说的代价就是强行融合百年修为的痛苦。
但他没想到,那并不是唯一的代价。
在他十三岁那年,顾惊欢送给他一份迟来的大礼。也正是这份大礼,让沉溺在温柔乡中的玄陵想起来青狐的可怕。
连王权的稳固都仰仗顾惊欢的现下,他几乎在帝丘一手遮天,而殷王的军队仿佛有神明庇佑一般战无不胜,所有反战的声音几乎都被强权镇压。
就算顾惊欢什么都不做,他只要在帝丘一天,殷氏的欲望就像填不满的胃一样膨胀。
毕竟就算顾惊欢只有半颗妖丹,也是金丹期,任何灵物都会不由自主带动气运,更别提他几乎有整个殷氏的供奉。
为了让顾惊欢得到更多供奉,殷王将目光从朱丹氏移到了另外三家氏族身上。
在这个冬天,镇压动乱的战争变得残酷起来,成为了一场掠夺。
而其他三家也不是傻子,看穿殷氏的意图后,立刻形成同盟,开始抵抗传闻中神兵一样的殷王军队。
殷氏再强,也不能轻松碾压三家氏族的军队,于是这个冬天变成了长久的胶着战。
这些消息,远在深宫的玄陵是无法得知的,不过国师殿内现在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出去。
那就是一条叫做竹叶青的蛇妖。
竹叶青曾经只是个稍微有点灵智的小蛇,误打误撞进入国师殿后,就死皮赖脸留了下来。
它是馋顾惊欢身上的妖力,以及想寻求庇护,毕竟顾惊欢看起来真的很强。
顾惊欢倒是无所谓,养一只宠物和两只宠物区别不大,也就由着它留下来。
而竹叶青似乎天赋的确很高,在国师殿呆这几年,居然逐渐开了灵智,虽然还不能化形,但已经可以和玄陵对话了。
于是很多事都由竹叶青在外打听后,兴冲冲回来告诉玄陵。
玄陵其实兴趣不大,他把竹叶青口中描述的战事抛在脑后,殷王怎么对付其他氏族都无所谓,他只要留在顾惊欢身边就行。
这几年玄陵的身高迎风就长,已经快到顾惊欢下巴了,而且一直在跟随顾惊欢训练,从来不敢落下进度,体格也比以前可怜巴巴的小白菜模样更加健壮。
国师殿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玄陵留了下来。
但是玄陵依旧非常不安,因为他现在长大了,不能装可怜了。顾惊欢看向他的眼神,也从看孩子一样的啼笑皆非,变成了审视。
他以前就知道,只要他装可怜的时候顾惊欢心情就很好,然后会对他宽容一点。
但那种宽容只会给小孩,而玄陵现在装可怜只会造成反效果,他已经失去了小孩的体型和眼神,有时候他甚至不敢和顾惊欢对视,害怕他发现自己眼睛中流露出的算计。
顾惊欢在重新定位他在国师殿的角色。
玄陵也在找自己的角色。
如果没有,那就取代原有的人。
这些年从国师殿中离开的人,其实都是玄陵在背后做的,他知道顾惊欢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只要没人追究,他就不会被发现。
渐渐地,国师殿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让他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很多。
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他一直是顾惊欢的学生,唯一的仆人。
那么就算最后殷王要杀他也无所谓。
抱着这样自欺欺人的心情,他度过了又一个新年。
等到第二年春天,枯枝开始泛绿的时候,有什么预兆和最后一丝寒风一起,来到了玄陵身边。
他正在偏殿修剪花枝,被这股寒风吹得一抖。
然后偏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玄陵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惊欢,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子,如往常一样蹭过去:“老师,您找我?”
顾惊欢“嗯”一声,就再无后文,眼神也晦暗不清。
玄陵心脏咯噔一下,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顾惊欢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一天一个样的人皇。
小孩子长大不常见,但是玄陵在国师殿内长大,却没能长成正常小孩的模样。
不过也正常,不是谁都能在青狐眼皮子底下隐藏的这么好。
“这几年你把我身边的宫人都赶走了。”顾惊欢刚说一句话就让玄陵白了脸色,“你想干什么?”
“还有竹叶青。”他揉了揉眉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给她下毒,只不过她自己就是毒蛇,还没有脑子,才能和你相安无事到现在。”
“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错觉。”顾惊欢缓缓道,“国师殿的主人是我,国师殿的人就是我的人,你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敢越过我下手?”
玄陵心尖一颤,就要跪下去。
然而这次,一股沉重的力道支撑在他膝盖上,让他无法动动弹。
“别跪了,看得我心烦意乱。”顾惊欢说。
“我错了,老师,我真的知错了!”玄陵哀切起来,他隐隐预感到顾惊欢并不是在追究宫人的事,而是更早以前埋下的祸患。
也许从两个人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开始,自己就在等这一天。
顾惊欢抬手按在玄陵头上,查探现在玄陵体内那半颗妖丹。虽然人界灵力稀薄,几乎无法踏上修炼一途,但人皇气运在身,居然也隐隐借着妖丹触摸到了门槛。
不过毕竟是大妖的妖丹,玄陵努力了这么几年,也没能完全发挥用处。
但吊住他的命还是绰绰有余。
顾惊欢又看了一眼系统在旁边提示的反派值。
【累积:33%】
太慢了,自从殷王对三氏族出手后,殷氏王权的气运已经显出颓势,就算借青狐的光也没用,用不了多久殷氏就会倒台,而自己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现在的进度显然达不到顾惊欢的预期,他从很早以前就安排了两场戏,准备来个大的。
殷氏和伯英氏、严氏、后康氏已经打了起来,短时间内并不会结束。
俗话说战场才是男人真正强大起来的地方。
“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惊欢朝着玄陵勾勾手,已经呆滞满脸灰败的玄陵就像被他控制身体一样,一步步朝他走来。
脸上神色未明,但随着走动,已经能看出他脸上的泪痕。
“如果你还想回到国师殿,那就换个模样回来。”面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玄陵,顾惊欢第一次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地摸上他的头,低声道:“让我看看,你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但是玄陵已经听不到了,他耳中全是嗡鸣。
恍然间回到第一年新年的夜里,顾惊欢将自己的半颗妖丹送给他。
那个时候他并未将所谓代价放在心上,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都是蓄谋已久。
但他还能回来……老师说了,他还有机会。
“老师,您、您会等我回来的,对吗?”玄陵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国师殿里不会再有别人,我还是您唯一的学生,也不会有其他人……像我一样亲近您。”
青狐这么高高在上,肯定不愿意再和其他人睡在一张床上,不愿意手把手教另一个人练剑、习字……自己是特殊的。
对啊,自己凭什么是特殊的?
想到这里的玄陵一愣,仿佛全身上下被冷水浸泡。
他没有任何立场,要求顾惊欢答应自己。
顾惊欢将他带到了战场的边缘,这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到处尸横遍野,看不见脸的士兵倒在地上,全身沾满血污。
而玄陵则已经扒掉了一个死去士兵的衣服,沉重的甲胄穿在身上,尘土和血污已蹭满这张干净的脸。
玄陵知道自己有多脏,而顾惊欢依旧一身青衣站在他旁边,纤尘不染,他只能避开,不让自己的手弄脏这席干净的衣服。
“首先你要活下来,对吧?”顾惊欢开口。
“是的。”玄陵贪婪地看着那张脸,即使在如此悲惨的环境下,他也有恍若仙人的出尘感,又鬼魅如妖孽,仿佛两种水墨画卷在水中融合,才有了这种稠丽与死亡并存的颜色。
他的心脏怦然一动,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自己对顾惊欢的感情一点也不简单。
他以为的不舍、委屈、不安与压抑,其实是占有欲和嫉妒。
单纯的感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变质了,像蜘蛛网一样困住他,让他兴不起一点逃跑的念头。
“老师,玄陵走了。”玄陵将头磕在地上,“望您珍重。”
这一出倒让顾惊欢心里不是滋味了。
是人就有感情,顾惊欢只是阴晴不定并不是人性泯灭,就算养条狗这么多年都有了感情。
何况玄陵是他看着养大,这几年他们的确像一对真正的师生那样亲密无间,将玄陵培养地太依赖自己,是他的问题。
但他也没想到,作为青狐他的脾气已经那么糟糕了,玄陵还是从他这儿获得了感情正反馈。
这可不行……自己迟早会离开,而人皇不需要一个成为心理阴影的青狐来插手他的皇权。
已经回到国师殿的顾惊欢叹了口气,他很少有这么心事重重的时候。
他本打算找个机会将竹叶青也打发走,国师殿他还是更习惯一个人住。
然而在找到竹叶青前,他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说起来这也是他的熟人,只不过顾惊欢认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谁,还是从很久之前玄陵那场比试中挖出来的记忆。
殷长留看到他,一瞬间绷紧了身体,但还是规规矩矩恭谨地对他行了个大礼:“国师大人。”
因为那场记忆,顾惊欢难得为他停留下脚步。
“圣上请您前往中殿一述。”长留面色复杂,似乎很害怕面对顾惊欢,但仍然保持自己的礼数周全。
顾惊欢掐指一算,想起来殷王的命数大概是这个冬天开始改变,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顾惊欢被殷王叫过来后,却什么也懒得做。
殷王在床上靠着喝药,他就占据着窗边软塌,悠闲地看一本游记。
其实他更喜欢看话本,不过王宫里很少有话本,也没人敢看,顾惊欢只能搜罗到游记。
宫人战战兢兢候在一旁,也不敢抬头看,殷王的随身侍从也安静地把自己当透明人。这些人知道,在王宫中能在殷王面前随意无视他的,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
因此就算顾惊欢把殷王晾在一旁当摆件,他们也不能呵斥。
不然看殷王的态度,就知道国师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
随后匆匆赶来的是殷长留,他推门而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愣了一下,随后才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走进来。
顾惊欢速度比他快太多,他是七拐八绕了半柱香时间才赶过来。
“咳咳可以了……”殷王摆摆手,将药放到一旁,“你们先下去。”
宫人和侍从一俯身,悄无声息退出去。
屋内很快只剩下这三人。
顾惊欢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殷王找自己干什么,但他不说,自己也不想问。
殷王也很沉得住气,他不说话,仿佛就想等顾惊欢先开口。
但他的身体显然先败下阵来。长久的沉默后殷王猛地咳嗽起来,捂着心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殷长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帮父王拍背,同时送上温水。
顾惊欢分了个眼神过来,似乎在疑惑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殷王只能无奈地舒展眉心,在咳嗽平复下来后,对顾惊欢说:“以你的能力,是不是早就算到今天了。”
顾惊欢目光又移回游记上,懒散地撑着下巴:“只是风寒未痊愈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殷王不可置否,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掌权者最害怕的就是身体上的毛病,因为他可无法好好休息,整个国家都要靠着他才能运转。
这个冬天可能只是小小风寒,但他还有很多事物未处理,还有前线积压在案头的战报,另外几方虎视眈眈按兵不动的氏族,都可能一步步压垮他。
“我还能撑几年?”殷王干脆不兜圈子了。
顾惊欢算了算:“还能活好几年,有我在能保你活更长。”
殷王长长地叹了口气。
殷长留小声但坚定地反驳:“父王,别说这种丧气话。”
“我倒是不害怕。”殷王一边咳嗽一边说,断断续续地像在说给顾惊欢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就是不甘心罢了。”
但不甘心什么呢?
殷王好像自己都没想出个答案。
顾惊欢纡尊降贵合上书,在殷王受宠若惊的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个好脸色。
“你是一个好国君,有野心也有手腕,就算放到史书上,你也是一位枭雄。”
“和我做交易是一个意外,因为我不入世,殷氏也没有青狐的庇佑,但这就是你矛盾的地方所在。”
“你矛盾的地方在于,你究竟想维护的是自己的王权,还是维护你自己。”
殷王失笑:“这不是一件事吗?”
“别急着打断我。”顾惊欢将书脊按在另一只手中,“里面的区别大了去了。”
“维护王权可不止维护殷氏,还有其他子民,毕竟你是天子,代天行事之人;但你如果只看重自己,你去世后我可不会再管其他殷氏。”
“毕竟……你死了就死了,身后事和你也无关。”
“对吧?”
殷长留现在万分后悔自己留在这里。
这些对话是他可以听的吗?
殷王突然哈哈大笑,只是他的笑声听起来并没有那么高兴。
“你说的没错……果然你什么都知道,惊欢。”殷王胸膛剧烈起伏,神色是诡异的风轻云淡,“身后事……那我哪里管得到,谁是天子都行,但只要寡人还活着一天……”
那天子就必须是自己。
殷王自称变了以后,殷长留更加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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