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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历险记(弄清风)


“当然,相的本体,或者说它的力量核心,肯定不在这片荒原上。”卜夏又补充道:“它只是一个虚影,否则我跟伍元不可能在夜晚的荒原上存活,哪怕我们伪装成无知无觉的石头。”
如果那真的是相,他们只愿称呼它为“它”。
它不配称之为“祂”,它只是它。
燕月明相信并且认可队友们的判断,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对于邪神来说,比起小小信徒的侍寝,必定是打击自己的敌人来得更有意思。燕月明是谁?他是气相局的员工,是主角大黄的朋友,是直面过鸩的人,如果猫猫神真的注视着这片荒原上的一切,真的有打击相的虚影的实力,祂不可能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当燕月明走到祂的面前,祂必定有所感知。
可是偌大的寝宫里,燕月明的声音荡起了回音,猫猫神却没有反应。
一滴冷汗从燕月明的鬓角滑落,他却没有再下跪。因为这世上本没有神明,人类所做一切抗争,皆为个人之自由。
缝隙里的一切,由世界意识构造,由人类的牺牲填满。在这里死去、被二次创造、被反复篡改的,都是人类的自我意识。
猫猫神也是。
昂丁的背上绣着“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像是自我意识于夹缝中苟活,并向世界意识宣战的一次隐秘呐喊。
猫猫神的存在,也像是不为人知的,于混沌荒原沉默坚守的不屈的注视。
燕月明快撑不住了,仅有的一点胆子快要被无边的压力挤爆。那种被注视、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好像都被打量过的滋味,实在太过惊悚。
人的气节与贞操,也许会在同一天全部失去。但他想最后再努力一把,好歹对得起他考上的编制。
“伟大的猫猫神啊。”
他一开口,已经满嘴都是铁锈味。
“请允许我,让我们一起,在新世界,打开真正的,无相之门。”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中泛起透明的波纹。
燕月明抬起僵硬的脖子,终于往上看了一眼。一双金色的竖瞳在虚空中张开,无声、可怕,带着审视,但好像还不致命。
我还能苟!
小明想。

陈野生抓着自己的头发,快崩溃了。
他不过就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队友就不见了。其他的信徒用充满艳羡的语气告诉他,幸运的忠诚的信徒是去给猫猫神侍寝了。当他表现出震惊和崩溃时,又安慰他:不要急切,只要你好好表现,以后一定也会轮到你的。
陈野生想的是,如果队友有什么闪失,他的心灵将会饱受折磨,终其一生辗转难眠。而当他回到上方城,队友的男朋友会将他宰了,身体和灵魂同时饱受折磨。
他的人生好像只剩下一个词:饱受折磨。
陈野生心急如焚,顾不上休息,就想去救人。但他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如小明,连寝宫的门都不知道往哪儿开呢,怎么救人?
凭一腔孤勇贸贸然冲上去,除了送命没有任何用处。因此陈野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毛遂自荐接了去神庙外采集的任务,跟卜夏和伍元汇合。
等到陈野生紧赶慢赶,甩掉其他的信徒,循着卜夏留下的标记找到他们时,他们看到陈野生的第一反应,却是:“你去干什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彩?”
在神庙这个缝隙里,所有的人物都被【动画化】了,皮肤失去了纹理、衣服失去了质感,色彩当然也变得更加鲜明。如果说陈野生在初入这里时还只是鼻尖更挺了,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撕漫男,他现在就好像是旧版动画经过了重置,从720P变成了1080P。
1080P陈野生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网上那张图你们看过没有?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那上帝,拿着烧杯,然后旁白说上帝创造这个人物的时候,加一点什么,再加一点什么,哎呀还加多了的那个?我被带下去之后进了一个房间,然后那房间里有个像魔法阵一样的东西,那个魔法阵的魔纹是刻出来的,可以往那刻出来的凹槽里加东西。然后我坐在那魔法阵上边,看着他们给我加东西,加一下,那魔法阵就咻一下光芒闪过,咻一下再闪,我就变成这样了。”
卜夏和伍元面面相觑,伍元眨巴眨巴眼,问:“所以给你加了什么?”
1080支支吾吾。
伍元还想再问,被卜夏打断了,微微蹙眉盯着陈野生,问:“这个加料的过程就是疗伤,或者说修补、重置,对不对?那在这个过程中,你肯定会被影响,要是加多了,真的成为一个纸片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姐她关心我。
陈野生在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忙摇头,“我没事,他们给我加东西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几个瓶子,所以没有全加,真正加的都是我觉得加了也不要紧的东西,譬如勇敢什么的。”
实际上神庙的加料里就没几个好词,毕竟是邪神的地盘。什么“野心”、“胜负欲”、“偏执”、“狂热”,都已经是其中相对比较中性的好词了。
陈野生又不能把所有瓶子都打翻,那太刻意了,他演技比燕月明还烂,所以只能有所取舍。
勇敢、忠诚,这是陈野生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应该要拥有,也不断在努力践行的东西。来多少他都不怕。
至于野心、胜负欲什么的,陈野生没有那么执着。本就不执著的东西,如果加多了,铁定会对自己产生影响,所以在这一类词出现的时候,他装作不小心把瓶子撞翻。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瓶“帅气”。
帅气!我可以!
陈野生矜持地等待“帅气”的加入,然而负责加料的信徒拿起瓶子倒了一点,指甲盖那么大。想了想,他仔细端详了陈野生一眼,又倒了点,好么,加起来还不如勇敢的五分之一。
不能等了。陈野生忍不住再次“不小心”地碰到了对方的胳膊,而后对方手一抖,把“帅气”全洒在了外面。
那一刻,陈野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言归正传,陈野生不想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夏姐,不想让她太担心,也急着救燕月明,忙把话题转移到燕月明身上。
卜夏和伍元也担心燕月明的安慰,遂不再纠结陈野生的变化。
三人一合计,最后制定出了一个策略。
伍元负责制造动静牵制住其他的信徒,尽可能把人引开。陈野生和卜夏负责去神庙深处寻找燕月明,他们是青梅竹马,配合起来更默契。
事不宜迟,三人迅速赶往神庙。
另一边,阴阳眼的小镇里,还在满镇子搜索老三离魂的连山和大黄,偶遇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队伍,仲春和她的安保小队。
连山没跟仲春打过交道,但听前辈们提起过她。明面上开着安保公司,实际上收了钱在缝隙里救人取物,游走于灰色地带的狠人。他们出现在这里,必有所图。
他满身戒备,仲春却随意得很,把短刀往绑在腿上的刀鞘里干脆利落地一插,笑道:“原来是大黄啊,好久不见,你这新造型有点酷。”
大黄不知道听懂没,朝她叫了两声。连山暂时无法判断仲春的来意,但他信大黄,大黄对仲春的态度尚可,没有特别敌对,他便也恢复了一丝从容。
连山决定输人不输阵,要给她好好展示一下气相局搜救部新人以及花园路编外狗腿子的气度,谁知仲春完全无视了他,径自走向大黄,还让大黄带他去找黎铮。
“汪。”大黄很矜骄,抬起那颗戴着墨镜和头巾的狗头,跑在前面带路。它完全听得懂“黎铮”这两个字,不就是那个可怕的人类魔鬼么?
我大黄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我大黄已经认得这里的每一条路了!
我大黄迅疾如风!所向披靡!
找到黎铮时,黎铮正站在石桥上,手里拿着老三那枚穿着红线的铜板。
看到仲春出现,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而没有投注太多视线。可下一秒,当仲春慢悠悠走上石桥,说出来自现世的消息时,黎铮脸上的淡然就不复存在了,那眼神里猝然冷凝的杀意,激得跟在仲春身后的保安们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你说什么?”
“我说,小明都掉进缝隙里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桥上看风景?”
仲春耸耸肩,“别说我不够意思啊,我可是一来就把消息告诉你了。现在你那老师和学弟,正和搜救部的人在缝隙里掘地三尺地找人呢,只是截止到我进入缝隙,好像还没有找到。”
这时连山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正好听到小明掉进缝隙的消息,脸色微变。小明不是好好地在气相局上班吗,怎么也掉进缝隙了?难道上方城又出大事了?
黎铮问出了他的疑惑。
仲春推了推墨镜,把实验中学和风景区的事情说了,“从气相局的动向来看,这样的地方应该不止两三个,但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也不会公开就是了。黎老板知道的,不能引起公众的恐慌。哦对了,苏洄之和阎飞倒是已经回去了,你呢?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黎铮反问:“你不知道?”
仲春飒爽一笑,“我该知道吗?”
黎铮没有回答。仲春又看了他一眼,眼神和语气里都充满诚意,道:“黎老板不回去救他吗?反正我在这里,我仲春别的不提,职业道德还是很高的,你完全可以把手头的事委托给我,价格嘛——好商量。”
“你上次说,救了曹彧,短时间内不会再进缝隙。”黎铮把她曾经的话提了出来,当场拆台。
“主要是……”仲春丝毫不觉得打脸,“我的委托方给得太多了。”
黎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余光瞥向连山,“离魂找到了?”
连山讪讪,“没有。”
他也不用黎铮再说什么,非常有眼力见地叫上大黄,赶紧离开。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把小镇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了,没找到,只能挨家挨户地找,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仲春也让自己的手下都过去帮忙,黎铮没有拒绝。一行人离开时,连山还听到仲春问起老三怎么回事,显然都是认识的。
待他们的身影再次消失于拐角处,桥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仲春嘴角的笑意淡了点,抱着臂,望着河面语气平静地说道:“董晓音找我了,她希望我帮她在缝隙里找一个人,还说这人我认识。”
黎铮:“谁?”
仲春:“于青宴,上次见过的那个散会的流浪者。董晓音大概以为我跟你虽然认识,但只能算半个同行,也没有很深的交情,彼此有点信任但互相忌惮,所以——”
黎铮:“我们确实没有很深的交情。”
妈的,狗男人。
仲春在墨镜底下翻白眼。
“还能不能聊?”
“不能。”
铜板在黎铮的指间翻花,紧接着又被他收进兜里。黎铮的表情很臭,语气更平,“没有心情,忙,还有事吗?”
毫无诚意。
仲春知道他看重这个小学弟,没想到这么看重,心里嘀咕起来,嘴上揶揄:“这样啊……那不如你雇我去救小明吧?我人手多,不忙,心情也还不错。”
“好啊。”雪化的时候总是最冷的,黎铮忽然笑起来,“你如果能立刻把人带到我面前,我把百两金给你,怎么样?”
仲春觉得此人真是愈老愈变态,笑起来还那么渗人,“我可不敢要您黎老板的店,折寿。”
黎铮:“为什么告诉我?”
他指的是董晓音委托她寻找于青宴的事。仲春便反问道:“董晓音托我找人,可没说不能告诉你啊,我违反合约了吗?没有。她没有安排搜救部的人办事,反而来找我这个所谓的道上的人,估计也没想着真的瞒着你,她在顺水推舟,我也顺她的水推我的舟罢了。”
说着,她又话锋一转,“而且比起这个,我对散会更感兴趣。上次回去之后我调查过他们,你觉得——我也加入他们,怎么样?”
黎铮对上仲春的眼睛,并不觉得她在开玩笑。仲春确实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如果她不是真的想跟散会有所接触,不会这么直接地把于青宴的事说出来。
至于她突发奇想要加入散会的原因,黎铮并不关心,“随便你。”
他重新戴上了斗笠,转身离开。仲春看到他这打扮,认出了斗笠的来历,想起在胡地的过往,她轻“啧”一声,在后头喊:“你去哪儿啊?”
黎铮的语气不咸不淡,“给月亮奔丧。”
仲春靠着栏杆,好奇发问:“你真不回去救小明?”
黎铮停下脚步,回头。微风吹拂,黑纱和水面一同泛起波纹,他的声音也变得像春日一般和煦,“他没你想得那么弱。”

黎铮并不担心燕月明……才怪。
只是老三的问题还没解决,他不能贸然离开小镇。他转身找到了不听管教的学妹阙歌,学妹正在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里守着神婆的转世。
上一次阙歌和连山到阴阳眼来时,神婆还没有死,她只是半疯了。这次来,黎铮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的鬼魂还在,真身却已经死亡。
死去的神婆变成了镇上的新生儿中的一个,新生儿长得极快,才这么短短一段时间过去,已经两三岁大了。看起来粉雕玉琢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娃娃,刚学会开口说话。
黎铮走到小娃娃面前,隔着黑纱与她对视。
小娃娃站在木头坐的老式立桶里,也抬头看着他。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清澈、懵懂,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珠子跟常人不同,眼白少,瞳孔大。
立桶在院子里。
阙歌守在门口。
神婆的鬼魂就站在院中的柳树下,穿着浆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四五十岁的年纪,眼角有了些许鱼尾纹,但还不算苍老,风韵犹存。
黎铮没有看她,一直盯着小娃娃,拿出了那枚铜板。这是一枚古钱币,可以用来占卜。他将铜板抛起,任铜板落在青石板的地上,发出“叮当”的声响。
“大凶。”黎铮好像只是随便占卜一下,并不把占卜的结果放在心上,偏头对守在门口的阙歌说:“今夜子时,良辰吉日。神婆和老三大婚,你准备一下。”
尽管已经习惯了学长的不按常理出牌,但听到这样的话,阙歌还是陷入了震惊和迷茫,“啊?”
黎铮却不欲多解释,“拿纸笔来。”
阙歌完全是条件反射似地拿出了纸笔递过去,看黎铮刷刷写下两行字。她迟疑着问:“这是……”
黎铮:“老三和神婆的生辰八字。”
顿了顿,黎铮又想起世人都叫他“老三”,却没几个知道他的本名。神婆也只有一个“彩婆婆”的尊称,便又写下了两个对应的名字。
孟平海,郑彩。
“孟平海……”阙歌盯着这个名字,电光火石间,记忆被勾动。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黎铮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拿着生成八字去祠堂里,压在香炉的下面,上三炷香。再去镇上的棺材铺,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放在门口。等到黄昏,日夜交替的时候,把八字放在香炉里烧掉。切忌,不论起风、下雨,或者有谁阻拦,一定要看着它烧掉。如果仍然有残留,用鲜血和朱砂混合浇下去,它自会燃烧。等到婚礼正式开始,新人鬼魂就会出现在祠堂里。到时候,再让这个小孩儿给老三喊魂。”
阙歌听得心惊,“这算冥婚?”
黎铮弯腰捡起那枚铜板,“不,顶多算一个包办婚姻。”
“可这要是真的成了怎么办?老三就成家了?他醒来之后怎么办?”阙歌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树下的神婆,她上次见她时,神婆已然疯疯癫癫的,这次却相当娴静。一只手搭在树干上,水乡女子,温婉秀丽。
要是指甲不是黑的就好了。
“我帮他成个婚而已。”黎铮挑了挑眉,长身玉立,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帅气,“等他醒来,你告诉他,不用谢我。”
阙歌:“……”
这是谢不谢的问题吗?
“对了,这是他的聘礼。”黎铮把那枚穿着红线的铜板扔给了阙歌,“把它放在神婆的枕头底下,烧完生辰八字,再取一个郑彩的东西,一块儿放进棺材里。”
阙歌只觉得那铜板烫手,而这时,黎铮又要转身走了。她连忙追上去,“学长你又去哪儿?”
为什么是“又”呢?
我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踪诡秘的学长啊,你还怪我不听管教。
“我带大黄坐船先走。你和连山留下,如果有问题,就找仲春。”说着,黎铮正好走到门口,又回头盯着阙歌,“不要蛮干,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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