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听,刚把他放下,自己也跟着压下来,到嘴的话变成细碎的呜咽声,慢慢的,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温柔又生涩亲吻。
翌日,天刚蒙蒙亮,霖州天气变化快,昨日还晴空万里,而今天阴沉沉,慕栖坐上马车,只希望不要下雨。
张秀娥知道他们今早走,也早早起来,还煮了鸡蛋让他们路上吃。
李憬书锁上门,将钥匙交给对方:“麻烦了。”
马车缓缓离开巷子,慕栖掀开帘子挥挥手,视线往地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某个没良心的黑团子。
算了,有张姐他们在,应该饿不死它。
走的还是上次的路线,完全离开霖州起码要下午,他一路上时不时看看天气,希望赶紧走出头顶的乌云。
“别担心,下雨也无妨,我们找个地方停下来就是。”李憬书打算从箱子里给夫郎拿些吃食,一打开,一个黑团子跑了出来。
迅速抓住这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猫,皱了皱眉,将其丢到脚边。
“你怎么跟来了?”慕栖诧异:“这可怎么办,都快离开霖州了。”
李憬书嫌弃的看了小黑猫一眼:“丢路上吧。”
慕栖踢了他一脚:“这里都没多少住户,丢在这岂不是让它自生自灭?”
叹了口气:“算了,带着吧。”他把小猫抱起来:“真是不乖,下次被关小黑屋我不管你了。”
小猫像是知道自己能留下,软着身子往慕栖怀里钻,还时不时伸出个圆脑袋看着对面脸色不好的人。
傍晚时分,雨终究还是下了,附近没有客栈,但有几户人家,车夫经常往返,倒也不担心,提议去农户家借宿一晚。
李憬书看着这几户住房,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夫郎坐了一天马车,肯定不舒服。
任意敲了一家门,开门的是个面容慈善的老奶奶,慕栖乖巧的叫了声奶奶,说明来意,对方热情的请他们进来。
除了老人,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听老奶奶说是他的小孙子,家里其他人都去外面干活了。
这样似乎也能说得通,何况一老一小就算有什么,他们这边还有三个男人。
慕栖抱紧怀里有些不安的小猫,总觉得小男孩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发着光,就像是饿了好久的狼,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手上暖意传来,李憬书眼中担忧,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车夫离开后,他们去了最外面靠近门口那间房,屋里不太好闻,被子有发霉的气味,慕栖皱着眉,把御寒的披风搁在中间,宽大的披风刚好盖着两人。
天色完全暗下来,房间连油灯都没有,床角,小猫团成一圈,只有两个,慕栖终于说出自己心里不安。
“我觉得这户人有点问题,明早不管雨停不停,我们都离开好不好?”
俩人面对面侧躺着,说话时对方的呼吸洒在脸上,李憬书握住他冰凉的手,吻了吻夫郎额头,轻声道:“好。”
栖哥儿能察觉到,他又怎会不知,天色黯淡,像是可以遮住些什么,但所有的不对劲加起来,就表明这就是一处陷阱。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李憬书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动手,不到后半夜,车夫那边传来几道呼喊声,但又很快消失。
轻轻把怀里人叫醒,慕栖睡的本就不安,很快清醒过来。
“外面不对劲,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去里面的柜子里躲躲可以吗?”说罢,他安抚夫郎:“别怕,有我在这,等解决了麻烦就去找你。”
慕栖也听到轻微动静,他知道这次情况不同,尽量表现的冷静:“你要小心。”
自己做不了什么,外面的人显然不比上次那个贼,说不准就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他知道憬书身手好,只能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
大概有五个人,听脚步都是成年男人,他们仗着人多也不在小心翼翼,砰的一声踢开门,月光下,泛着冷意的刀刃折射出点点亮光。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惊呼,带头的男人顿感不妙,一掀开被子,里面只是两个枕头。
“人呢?该死的,跑哪去了?”
“大哥,会不会逃走了?”
“不可能,老三一直堵在门口,根本没人出去。”
“去里面找找,人还没走。”带头人看着留下的行李,表情阴寒又凶残,随即想到什么,咧嘴一笑:“里面有个哥儿,你们注意点。”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轻微的动静,他耳力极好,也肯定不是风吹。
脸色顿时一变,带着两人追出去。
剩下一人一个堵在门口,一个在里面寻找,破旧的屋里什么都清晰可见,只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柜子孤零零的立着。
男人走到柜子前,手刚碰到柜门,就感觉脖子一痛,连声音都没发出,瞬间没了意识。
李憬书拿走他手里的短刀,看了眼紧闭的柜门,随即快速离开。
夜色中,动作灵敏的少年趁对方往外看,走到他身后,一刀封喉,同样没发出多少动静。
带头大汉追出后就意识到不对,但等他回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门前站在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月色下熟悉的短刀上,滴落着点点血迹。后面不远处,他的人倒在地上。
李憬书没说话,拿着短刀走过去。
对方都是些亡命徒,身手不说多好,浑身血腥气就能将普通人逼退。
慕栖听到外面打斗声,死死攥着手心,此刻他不知道怎样才好,只能祈祷憬书好好的。
声音渐渐停了,很快脚步声走过来,柜门被人打开,慕栖擦了擦眼泪,努力看清来人。
夫郎蜷缩着身体,哭的满脸泪痕,眼睛鼻子红彤彤的,李憬书拿出棉帕小心为对方擦拭。
虽然已经洗过手,但身上的血腥气还在,他蹲下身,沉默片刻,才慢慢说道:“是我不好,总是让你担心,让你哭。”
知道有问题,也可以避免,他却顾忌着其他,反而陷入险境。
慕栖摇头:“不是的。”对方眼里的愧疚他怎会看不到,这种事谁又能想到。
“有没有受伤?”借着外面一点亮光,努力想要看清。
李憬书摇头:“没有,我抱你出来。”不知想到什么,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看着夫郎眼睛,他问:“你害怕我吗?”
明明是为了保护他,却这样问,慕栖知道因为那次的事,看着对方逐渐暗淡的眼睛,他赶紧道:“我不怕,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自己不仅脸上哭的难看,身上也脏兮兮的,李憬书丝毫不嫌弃把人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睛:“你这样以后想离开,我也不会放你走。”
慕栖吸了吸鼻子:“那就锁起来好了。”他心甘情愿想跟对方锁在一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
喵喵声打断两个对话,从外面进来的小黑同样浑身脏兮兮,也不知道钻哪儿去了。
李憬书垂眸看着这只猫,没像以往那样嫌弃。
车夫是在另一户人家里找到的,此时,原本还算体面的汉子,裤子湿淋淋的,不知看到什么能把人吓尿。
李憬书将绑住他的绳子解开,淡淡道:“去收拾一下。”
旁边最里面亮着光,李憬书拿着短刀走进去。
慕栖听话的在外面等着,片刻,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小箱子出来。
房间里火烧的旺盛,箱子一打开,他被里面东西刺的眨了眨眼,惊呼:“这么多钱?”
“应该是从过路人身上抢来的财物。”
几个小团伙就能抢这么多东西,无法相信,那些群居的山匪有多吓人,手上沾了多少人血。
被钱刺到只是一瞬,都是不义之财,他也不想要:“把这些钱送给路上的穷苦人家吧?”有想过给当地的县衙,但说不准会惹祸上身,只能这样广散出去。
李憬书点头。
全部解决完,天已经微微亮了,车夫换好衣裳,但神色间满是挥之不去的惊恐,时不时愣神。
李憬书蹙眉:“你想留在这?”
话音一落,对方像是想到什么极为恐惧的事,萎靡的模样全无:“不,这就走。”
慕栖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事,憬书不让他进去看,里面是有什么吗?把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吓成这样。
在人想问之前,李憬书把他喜欢零食拿出来:“这几块糕点再放就不好吃了。”
闻言,慕栖心思瞬间被拉回,但想到之前接待他们的人,好像一直没出现了。
“那老人跟小孩去哪儿了?”他慢慢吃着,疑惑问。
李憬书敛下眼眸,半晌后,声音平静道:“跑了。”
但外面听到这句话的车夫却往里看了几眼,似有不解。
好骗又好哄的夫郎满足的吃着东西喝着水,时不时给看书的人一个投喂,好像之前的事从未发生。
可能经历过的凶险多了,调节情绪很快,有憬书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马车在第三天到达兴安县,从进来到现在,哥儿就没消停过。
“不知道小源今天出摊没?我们待会儿绕过去看一眼好不好?”兴安县今日是个大晴天,按道理应该能碰到。
李憬书点头,随即对外面车夫说了声。
车夫赶紧应声,那晚过后,他对李憬书敬佩又害怕,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命是对方救的,如今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马车停在路口,原先的摊位上,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仔细看了好几遍才确定。
可能有其他事没有出摊吧,他想。
意外的是,李二婶和她媳妇竟然还在,听吆喝声,价格倒是没变,来往的客人却多了不少。
不仅是她,其他卖竹筒饭快餐的生意也很好,好像哪里不对劲,还是回去问问看,总不会是方子泄露了。
“娘,我刚才好像看到栖哥儿了?”李有媳妇揉揉眼睛,又往街口看了几眼。
“啥?栖哥儿?他不是跟那傻子去什么府城了吗?看错了吧。”李二婶不相信。
说完又想到什么,歪着嘴笑了笑:“真要是回来又能如何,发生那种事,这生意他也做不下去。”
李有媳妇点点头,她们家因为价钱便宜,已经在这有一席之地,虽然挣得不多,但积少成多,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小村子路不平,马车颠簸的厉害,但快到家,这点小事完全被好心情压住了。
此时刚过中午,村民刚吃过午饭,有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也有抱着孩子遛弯的。
马车路过完全将这些人视线吸引过来,大伙伸着脑袋想看清里面是谁。
慕栖掀开帘子,跟相识的几个阿叔阿婶打了声招呼。
“是栖哥儿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你阿姐来了。”
“静云哪有时间回来?”旁边婶子反驳道,旋即笑着说好话:“小栖哥儿真是越长越好看,跟县里哥儿一样。”
慕栖只是笑笑。
也有不说话,偷偷摸摸跟身边人窃窃私语,想来也不是啥好听的。
家里院门紧锁,慕栖下了马车,怀里的猫跟兔子一样跳出去,他没管,小家伙这次是憋坏了。
“这才刚过中午,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憬书想着阿爹闲不住的性子:“可能去地里干活了,先把东西撤下来吧。”
正说着,周佟牵着霖哥儿来了,声音里带着喜悦:“你们真的回来了,我刚听那些人说还不相信,就想着过来看一眼,这是回来过年了。”
慕栖点点头,拿出零嘴给乖巧小霖哥儿:“是啊,在外面就想回家,还是在家舒服自在。”
小霖哥儿接过东西,小声说了句:“谢谢小栖哥哥。”
慕栖摸摸他的头发:“霖哥儿还是这么乖巧。”
周佟叹了口气,看着回来的俩孩子:“回来就好了,凤哥儿应该快回来了,我瞧着有热心的村民过去喊。”
慕栖听出不对劲:“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佟帮霖哥儿擦了擦嘴角,脸上带着忧虑:“你们阿爹这下半年过得不太好。”说着他看向院门:“我十次来九次都是关着的。”
慕栖皱眉,有些不安:“到底什么事周佟叔,阿爹被谁欺负了吗?”
李凤那样强壮的哥儿,慕栖不认为有人打得过他,但村里很多事不是武力能解决的,有些闲言碎语也能压死人。
“回来了。”
正想着,粗哑的声音从身后想传来,他转过身,李凤背着草走过来,虽然还是没有大多表情,但眼角眉梢都带着欣喜。
他赶紧跑过来,拉着阿爹的手上下打量,跟他们离开前比,确实瘦了。
“阿爹。”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到嘴却不知怎么开口,只是缓缓说了句:“我想你了。”
李凤抬手想摸摸哥儿,意识到手上不干净,又收了回来:“阿爹也想你们,栖哥儿回来了,家里又能热闹起来。”
突然觉得当初同意阿爹一个人在家是个错误决定,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我带霖哥儿回去了。”周佟适时开口。
慕栖拿了盒东西:“这是霖州特产,佟叔拿回去尝尝,谢谢你照顾我阿爹。”
周佟摇头:“算不得什么照顾,这东西看着不便宜,你们自己留着吧。”说完面上有些愧疚。
“拿着吧。”李凤开口。
闻言,周佟犹豫片刻还是接了下来,对李凤道:“有憬书秀才身份在,那些不要脸皮的断不敢如何,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李憬书也意识到不是小事,给车夫结了银钱,把人打发走,只是不等他问,李凤掏出钥匙:“回家再说。”
东西先放院子里,关起院门,一家人坐在刚烧起来的炉子旁。
跑了一圈的小黑也闲不住,跟牛棚里小黄大眼瞪小眼。
慕栖简单听阿爹说几句就气的不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不,还有他那便宜娘也不遑多让。
江源他娘不知从哪知道他在这干活,起先只是隔三差五在外面看,李凤知道方子重要性,并没有让她进来。
后来也不知为何,对方突然跟隔壁李二婶来往起来,他们家竹筒饭一直是那条街卖的最贵的,当然,味道也最好。
消停几日后,李凤想着她看在小哥儿挣那么多钱,肯定不会整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很快现原形。
那天,他刚把江源送去,牛车还没停下来,张氏带着石崖村的人来了,张口闭口说李凤偷了他家祖传方子,还把江源关在院子里干活,带来的那些村妇都是拿了好处,嘴皮子更是不饶人。
至于李家村的人,看好戏的不说,受过恩惠的过来帮忙,但张氏可比李凤会说,一张嘴头头是道,再加上后来在外出摊的确实是江源,一些人开始半真半假相信她。
有人看事情越闹越大,请了村长过来,李家村村长莫名转了性,说出的话全是李凤的不对,更是直接要他拿出方子,李凤冷着脸把所有人关在门外。
生意自然做不成了,这还没完,每隔几天,张氏就带着人到门口哭闹,周围邻居渐渐受不了,一些人也开始责怪李凤,更有甚者劝他,就是个方子而已,给她就是了。
慕栖恨不得跑去石崖村把那泼妇打一顿,握紧的拳头被塞进一杯暖茶,李憬书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帮夫郎顺顺气:“喝点水,别气到自己。”
吐了口气:“我就是有点上火。”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反应太大,明明见过的大场面不少,还是会为村里这些人影响情绪。
“大概几天来闹一回?”李憬书看向李凤。
李凤倒是淡然:“五六天,差不多明天又能看笑话。”
慕栖感叹,还是阿爹想到通透,他还需要多学习。
正说到府城那边的事,外面响起小猫凄惨的叫声。
手里茶杯差点掉下去,他赶紧跑出去,很快就看到,某个黑团子被小黄压着一只脚,扭动中身体都炸毛了。
“小黄,快把它放开。”几个月时间,小黄牛还认识他,粗重的鼻息喷在小黑身上,半晌终于不情不愿收回前脚。
一得到自由小猫哧溜一下钻进他双脚之间,爪子扒着他的鞋,吓得瑟瑟发抖。
慕栖好笑,被一个拴着的牛欺负,他敢肯定,是小黑先惹的事,小黄脾气可是很好的。
“这是府城那边跟过来的猫。”他跟阿爹解释。
李凤看了看:“看着小,胆子倒是大,等年后你们回去,把它留下,放家里粮食房里抓老鼠吧。”
慕栖笑容一顿,跟后面李憬书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反正不管阿爹怎么说,都要带他一起去府城。
李凤疼惜哥儿,知道路上受了苦,烧了热水给俩人,等洗完澡出来,说不上是中午还是晚上饭做好了。
饭后又把人赶进房里休息,房间跟走时没什么区别,棉被还带着阳光的味道,看得出阿爹经常拿去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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