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当然没醉,亲爱的。”
”让我跟朋友说完,好吗?”
徐萧可能真喝多了,一边和蓝昼说着,一边用英语说我一会儿去睡觉。
得,十个男模估计已经点在家里了。
蓝昼想起后备箱那些书,想起沉积已久没有发泄的欲望,脚下油门踩重,嘴角勾了下。
“行,那我就去看看谁这么想我。”
“好的,今晚十点,昼夜,速来!”
说完不知道谁放了音乐,蓝昼在国外疯的时候酒吧必备的GIMME MORE响起,一瞬间车厢满是性/暗示的GIMME GIMME MORE,蓝昼摇摇头笑了下。
一瞬间仿佛又被带回了在伦敦的疯狂岁月。
指尖随着音乐律动,随后电话被挂断,蓝昼点了首GIMME MORE。
最近的情绪犹如过山车,时而低沉时而昂扬,病情发展肆意失控,蓝昼一边吃药遏制,一边又沉溺的自我放纵,自大和自卑,兴奋和抑郁,蓝昼不停在之间摇摆。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也在某个瞬间他逃避懦弱的彻底。
白色玛莎拉蒂在某个道路急速行驶,然后....
蓝昼荣幸收了张罚单。
晚上九点,蓝昼从家出发,给傅声发了条信息。
【PolarN:今晚要不要来昼夜玩?】
C市越冷,人越燥热,推开昼夜的门,狂舞尖叫的人群瞬间把蓝昼湮灭。
整个酒吧放着震天响的GIMME MORE,光射灯扫过纵情靡乱的一张张面孔,不远处黑桃A顺着香槟塔倾泻而下。
GIMME MORE的鼓点每一拍都踩在人的耳膜之上,化为身体最狂乱放纵的欲望。
太久没来酒吧,但刻在骨子里的DNA是不会变的,蓝昼路过酒保,解开风衣两颗扣子,随手拿了杯威士忌,逆着人潮而上。
黑色的CL高跟鞋踏上冰冷的玻璃阶梯,风衣之下是性感的脚踝和露在外面的小腿,蓝色的长发随意散在肩上,炫彩的灯光打在冷白色的脸上,勾勒触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呼啊----谁家的美女啊。”徐萧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酒吧里听不真切,但蓝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徐萧根本没醒酒。
高跟鞋踏上二楼最后一级台阶,蓝昼勾了下淡粉色的唇,抬起蓝色的眼睛微微侧了下身,对跟了自己一路的人说: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约。”
他一张口,身后的人明显怔了一下。
“操,你男的装什么女的,浪费老子时间。”
男人脸上一时气愤和难堪交杂在一起,相当精彩。
蓝昼乐于看别人被戏耍,欣上了几秒对方脸上精彩的表情后转身朝二楼中间的位置走去。
纸袋被丢在沙发上,蓝昼解开扣子,脱下风衣搭在卡座扶手,海风的清爽铺面而来,蓝昼穿着一袭白色的迪奥仙女裙在卡座中间坐下。
一旁的徐萧紧接着就挨了过来。
“萧姐,怎么喝那么多?”
徐萧一靠过来蓝昼就闻到徐萧身上呛人的酒水味,他抽了张纸巾递给徐萧。
夜晚零下三度的天,酒吧的温度却能达到二十多度,蓝昼在酒吧里根本感觉不到冷,反而觉得热,他给自己的酒杯加了几块冰,端在手里晃了晃。
“美人的腰,杀人的刀,我摸着怎么瘦了。”徐萧的手在蓝昼身上乱摸,蓝昼轻轻笑了一下,“萧姐,你再这样,我会怀疑你对我有意思,”
徐萧切了声,“我就是喜欢你的身材,这腰,手大的话一掌就能握住吧,你怎么瘦这么厉害。”
每天醉生梦死,接连生病,能不瘦吗?蓝昼在心里回答。
“对了,你那袋子里装的什么?”徐萧斜了眼蓝昼放在一旁的纸袋。
蓝昼说:“衣服。”
“什么衣服?你身上穿得不就是吗?”
淡金色的液体沾湿了粉色的唇,蓝昼微微舔了下,放下酒杯。
“一会儿傅声要过来,我要换好衣服见他。”蓝昼说。
“傅声?谁啊?你新欢?”徐萧说完立马改口,“哦哦想起来了,你一直吃不到那个网上帅哥,你俩现在什么情况,睡了没?”
蓝昼顿了下,说:“没,但快了。”
“操。”徐萧翘起两条大白腿,从桌子上摸出一盒烟点燃,她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我走之前你就在追了吧,现在还没搞定,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徐萧一袭黑色的蕾丝裙斜倚在蓝昼身上,蓝昼也点了支烟,两个“美女”吞云吐雾了一会儿,蓝昼掸了掸烟灰,给傅声辩解:“他挺行的。”
我弄过的,把我手弄得疼。蓝昼在心里补充。
徐萧轻轻笑了一声,真相道:“那就是他行,但他不想上你呗。”
“.....”蓝昼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傅声好像确实不着急上他,可问题是,为什么是傅声不想上他,而不是他上傅声。
“萧姐,你这是想让他压我啊。”蓝昼笑着侧了下头,看着倚在他肩上放浪形骸的徐萧。
“他看着就比你攻,上次来酒吧处理闹事的赔偿合同,黑衬衣金丝眼镜,配上一张性冷淡的脸,真特么有一种床上把人操/死那劲。”徐萧啧了声。
喝醉后的徐萧说话又脏又直白,把蓝昼说笑了。
“他要真能把我操了,那也算他的本事。”
徐萧噗笑了出来,“你说的啊----来来来,录个视频。”徐萧直起身从桌子上摸过手机打开录像,摄像头照着她和蓝昼镭射灯下的脸。
蓝昼看徐萧喝多了,也就没有扫了徐萧的兴致,他放下烟,看着镜头。
“说什么?”
“就说,傅声真要把你操服了,你给他当一辈子老婆!”徐萧手划在空中,拔高了声音笑着道。
蓝昼垂下眼眸,粉色的唇微微勾了下,接着喧闹的空间里响起他含笑的声音。
干净清澈,带了点酒精浸润的哑,让人想起了茉莉。
“傅声如果把我操服了,我给他当一辈子男朋友。”他说。
震耳欲聋的DJ和干净妖冶的面孔以及混乱的灯光,形成镜头里的两张脸。
蓝昼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复述徐萧的话到了嘴边,竟然变了。老婆一下变成男朋友,纯爱度拉满。
徐萧操了一声,镜头在空中来回抖,徐萧笑得直不住肩:“连男朋友都出来了,昼崽这是只想当男朋友玩玩,不想当一辈子老婆啊?”
蓝昼也笑了。
“哪有,只是忽然到嘴边了。”蓝昼避了避镜头,毕竟他女装从不面对镜头,因为怕照片传出去。
“萧姐关了吧。”
“那比个耶。”徐萧拉着蓝昼看镜头,画面里两张漂亮的脸挨在一起,蓝昼的妖冶,徐萧的迷乱。
浅蓝色的眼睛带着笑,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蓝昼,有没有兴趣玩双开啊?”
蓝昼神色一顿,随即一笑,“萧姐,我没那癖好。”
徐萧撇撇嘴,“那有些人就要难过了。”
蓝昼没反应过来徐萧在说什么,下一刻“咔”一声,手机关闭。
徐萧咬着烟抬起眼睛,说:“看看谁来了。”
蓝昼撩起眼皮,暗色的灯光里走来一位鼻梁英挺,相貌英俊,气质沉稳的外国男人。
“好久不见,Polar。”
醇厚的伦敦音,熟悉的碧色眼睛,以及周身强大的压迫感和沉稳感。
蓝昼身形一顿,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而下,蓝昼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少顷,他念出一个名字:“Evan?”
第40章 引力潮汐
蓝昼高中被送出国, 高二查出精神病,高中三年浪迹在Magic Mike Live和各大酒吧,直到被蓝尚停了信用卡, 强制回国。
那时候蓝昼的精神病非常严重,所以行为格外疯狂, Evan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他和所有人一样疯狂地追求蓝昼, 但唯一不合适的一点是蓝昼只做1, 而Evan想压蓝昼,Evan比蓝昼大,比较成熟,在蓝昼发病虚弱的时刻乘虚而入,但就在蓝昼动摇时,Evan的女友出现了。
那时候蓝昼才知道,Evan还有一个分手没分干净的女友,当晚酒吧,蓝昼被骂勾引, 蓝昼笑着把一杯Cloud Nine泼到Evan脸上,然后用风度的语气和那位女士说了声抱歉,他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说有没有喜欢过, 蓝昼想应该是喜欢过,温柔嘛, 必杀器,谁年少风流没有动过一点心, 但事后蓝昼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
毕竟帅气的哥哥千千万, 蓝昼高兴天天换嘛。
Evan比年轻的时候更气质出众了。
蓝昼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垂下眼睛缓缓吐出,隔着白色的烟雾, 蓝昼唇角带了点笑意。
“好久不见啊,Evan。”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浅蓝色的眼睛却如坚冰般冰冷。
徐萧吹了声口哨。
“这次回伦敦和Evan碰上,听说你在我这边,就想来见见你。”
蓝昼轻轻发出一声嗤笑,看来徐萧还不知道呢。
可真是没意思。
烟灰簌簌落在白色的裙子上,徐萧拍了拍手,暗处里走出数十个男人,风格不一,唯一就是脸带劲。
十个人排成一排,鞠躬齐声喊了声:“蓝姐好。”
蓝昼没忍住笑出声,转头看徐萧,“真点十个?”
徐萧点头,“当然,以后都在店里工作,让你先提前体验体验。”
“那就玩玩。”蓝昼掐灭了烟。
半个小时后。
随着劲爆的舞曲,骰子撒了满桌,蓝昼面前的酒倒了空,空了倒,徐萧也喝了不下数十杯。
蓝昼在酒吧多年深谙摇骰子,但也没输这么惨过,蓝昼抬眼看见想帮他摇骰子,实则想借机摸他的那只手,心想徐萧叫来的人胆子还真是大。
徐萧叫他们肯定是来玩的,真真假假玩个气氛,但徐萧现在喝醉了,又好糊弄,这边他们就背着徐萧操控点数,借机灌自己酒。
不自量力的东西。
蓝昼手指开合,骰子翻滚,哗哗作响,咔!
蓝昼瞥了眼身旁的人,语气淡淡:“喝。”
接下里二十分钟,蓝昼让刚刚戏弄他的人喝了不下十杯混合烈酒,喝的跑去厕所直吐。
他在酒吧混这么多年,当着他的面操控点数,想灌他酒,还真是不知道酒吧是谁的主场了。
蓝昼懒懒地看着快步跑去厕所的人,端起桌子上的白兰地抿了口。
之后他站起身,朝厕所走去。
隔间响起冲水声,蓝昼站在洗漱台前洗着手,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镜中。
蓝昼没管,洗完手后抽了几张干纸擦着手,随后把纸团揉皱投进垃圾桶。
转身间,蓝昼被困在洗手台和男人之间。
蓝昼抬起脚,鞋跟踩上皮鞋,黑色的鞋尖抵住男人的腿,拉开男人想继续凑近的距离,右手扫开男人想摸他的手。
“Evan,注意距离。”
Evan停下动作,“Polar,你比从前更漂亮了。”
蓝昼嗤笑,“我当然知道。”
“当年我很抱歉,这些年我很想你,一直都,你知道的。”
蓝昼懒懒地靠在洗漱台上,像是听了好笑的话一样。
“Evan,多少年的事情了,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Evan一顿,“我们可以重新试试,萧说你身边没有人。”
蓝昼还没来得及说,手机响了一下。
【声:不玩了,但要不要我去接你?】
蓝昼打字。
【PolarN:好啊,你现在过来吧。】
傅声秒回.
【声:好,等我。】
咔,手机熄灭,蓝昼嘴上不知什么时候带了点笑。他收起手机,撤了抵在Evan腿上的脚。
“不好意思,萧姐可能告诉你错了,我身边有人。”
“谁?”Evan一把抓住蓝昼的手腕,断了蓝昼的路。
蓝昼看了眼钳制的自己的手,抬起眼睛,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Evan,当初那个女人不是你前女友吧?有老婆还出来玩男高中生,谎话连篇,你觉得你骗得了徐萧,能骗的了我?”
Evan没想到蓝昼知道这些,一下顿住,多年欺骗的秘密被说破,难堪、愤怒的神情交织在脸上,形成一副扭曲的画面。
“Evan,伦敦的酒吧里你骗了不少精神有问题的未成年吧?毕竟你真的很适合扮演一个贴心温柔的情人。怎么,你有集邮的癖好吗?一个没睡到,时隔多年还跑到中国玩这套念念不忘的深情戏码,真够恶心的。”
蓝昼反手划开Evan掐着他的手,嘴角闪过一丝讥笑,推开Evan。
高跟鞋咔咔卡踩在冰冷的玻璃地面,一步一步走的高傲。
当初蓝昼一个人被扔在异国他乡,悬殊的文化,饮食的不同,地域的变换,如果说在国内只是感到压抑,那么来到国外,纵情声色,才是加重了病情。
他是风流不假,他是发病脆弱,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能轻易被人骗。Evan虚伪,简单的分手没办法解决,蓝昼只得用了点计策,联系上了Evan的老婆,这才把事情解决。
在蓝昼的世界里,只有风流一夜,好聚好散,没有喜欢和爱。如果真的有,那也是耐心,而如今,他的耐心只给了一个人,高冷温柔,纵容爱护,所以蓝昼怎么看外面的都觉得索然无味。
“萧姐,我去换件衣服,傅声接我回去了。”蓝昼从卡座拿过袋子,朝徐萧说。
徐萧倒在一个外国男人怀里,有些神智不清。隔着昏暗的灯光,蓝昼认出,这是和徐萧闹了三年的外国男朋友。
小狼狗一个,天天跟在徐萧后面姐姐、姐姐的叫,只可惜徐萧嫌弃他年龄小,就一直没答应,两个人也好几年了。看来徐萧这次去伦敦,就是确认关系去了。
蓝昼笑了下,和小狼狗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回洗手间。
蓝昼快速换好衣服,把高跟鞋裙子统统塞进纸袋,随后把纸袋折叠,又回卡座拿上风衣。
路上蓝昼随意抓了抓头发,又拿了被威士忌,金色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下,流过锁骨,沾湿白色的衬衣,勾勒出腰部的弧度曲线。
OK,一个醉酒博怜爱的形象。
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蓝昼,蓝昼知道但不作回应。
“喂?你到了?我马上出去。”
蓝昼挂断电话,推开了昼夜的门。
夜风呼呼,跟来时一样冷。
黑色的科尼赛克上倚着一个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甚至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没有变。
见他出来,那人把手机放入大衣口袋,随后张开双臂朝前走了一步。
蓝昼跌跌撞撞栽进那人的怀抱,清冷的焚香将他包围。
“怎么喝这么多?”傅声的声音响在耳侧,蓝昼搂住傅声的腰,脸埋在傅声前襟蹭了蹭。
“你怎么知道喝多了?”蓝昼的声音被酒精浸泡的又软又低,嘴埋在傅声的衣服上,闷闷的,像是在猫咪撒娇。
傅声落在蓝昼后颈的手微微摩挲了下,声音带了点笑,像是觉得蓝昼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你身上很大的酒味,蓝昼。”
蓝昼笑了下。
冬日里的天很凉,蓝昼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衣,为了装醉还特意望身上淋了酒,冷风一吹,格外凉。但身前的人又很暖和,隔着衣服就能感受到傅声身上的热,蓝昼本能贴向傅声。
就在蓝昼贴够了,准备离开傅声的怀抱时,傅声一把扣住蓝昼的头,把他死死压在自己肩膀上。
“再抱会儿。”傅声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蓝昼发出一声嗯哼。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傅声抬起眼睛,深黑的瞳孔锁着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外国人,眼睛一直落在蓝昼身上,身上即使带着温雅的气质,但傅声还是感觉出那人身上不善的气息。
傅声很熟悉对方眼中的情绪,那是欲望和占有。
眼睛里情绪太深,不像是刚盯上蓝昼的样子。傅声环着蓝昼腰的手渐渐收紧,扣着蓝昼的后脑,轻轻揉着蓝昼柔软的蓝发。
同样以淡漠的眼神回视对方,像是同类划分领域,死死把蓝昼划在自己的范围之内,连周身弥漫的低气压都懒得掩饰,双方目光交接,少年人身上属于男人的占有已经初露矛头。
Evan察觉到了对面人的敌意,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看了蓝昼最后一眼,转身回了酒吧。
他走之后,少顷,傅声才垂下眼眸,搂着怀里的人转身。
跑车旋开剪刀门,傅声把人塞了进去。
“这是什么?”傅声坐在驾驶座,看
见蓝昼手里还有个纸袋。
“没什么,衣服。刚刚喝酒弄脏了,就换了件。”蓝昼把纸袋放在脚边。
傅声嗯了声,没有多问。
车开出酒吧后巷,蓝昼许是真的喝多了,回去的路上酒精上头,侵蚀大脑,蓝昼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傅声把他带到哪里了。
车稳稳停在酒店大门,傅声打开车门,门童接过车钥匙,傅声走到另一边。
咔哒,傅声解开安全带,蓝昼微微侧头,温热的唇瓣扫过傅声的下颌,灼热的气息铺在皮肤,傅声轻轻喊了声蓝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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