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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猫猫教(醉又何妨)


如今,他揭穿了慕韶光,其实也是在慕韶光面前揭穿了自己,终于没有必要再去伪装什么了。
问千朝的话突然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慕韶光的颈窝,方才的挣扎让慕韶光的领口松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是几处尚未褪去的吻痕。
——那是就在不久之前,解君心留下的。
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仿佛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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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问旻是小慕杀的,其实从前面他梦到师父的时候就开始有伏笔了,不过没关系,后面隐情都会揭开的。等到师弟对师兄的复杂感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而不单纯是爱了不敢说。
当初构思韶光这个人的时候就是挺矛盾的人设,想写那种又刚毅又脆弱,又冷漠又善良,又圣洁又诱人的感觉,所以他的经历也比较……曲折吧就是。
_(:з」∠)_ 给踹。

第86章 回首成非
问千朝低头看着解君心留在慕韶光身上的痕迹, 几乎完全能想象到当时发生的种种。
他眼睛发红,胸膛剧烈起伏,突然俯身,恨恨咬了下去。
慕韶光的身体猛地一颤, 又被问千朝死死按在了地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问千朝疯了, 他也要疯了!
问千朝今天的每一个举动, 每一句话,都让慕韶光完全想象不到。
他给慕韶光的感觉, 和解君心完全不同,可是动作间又带着相似的强势和渴求。
那急促的气息拂在脖颈上, 让慕韶光猛然警醒, 他的师弟,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已经长成了强壮有力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慕韶光的心里逐渐生出一种恐惧来。
他本就在因解君心和步榭之间的错认而挣扎迷茫,没想到转眼之间又来了第三个人。他成了什么?这简直是、简直是一塌糊涂!
慕韶光浑身绷紧到几乎发抖, 厉声道:“问千朝!”
他是惯常训斥晚辈的口吻, 可被问千朝这样按着,面孔雪白,发鬓微松, 乌黑亮圆的一双眼睛满是慌乱不解,直直地瞪着他, 仓惶的令人生怜。
问千朝只觉手下的触感宛若细腻的温玉一般,一时竟怔了怔。
他与慕韶光之间的爱恨纠缠太过沉重, 以至于对容貌的关注反而最少, 此时方意识到身下的这个人简直美的惊心动魄,那身子柔软的不可思议, 无力地被他禁锢着,只能予取予求。
问千朝不禁哑声说道:“害怕了?”
“害怕就对了。”他慢慢地微笑起来,“这才能叫报复。这是解君心做的吗?那怎么他行我就不行了?你知道我那天看见你从他那里回来,是什么心情吗?”
慕韶光的颊上渐渐洇出红晕,又给了他一巴掌,问千朝仍是不躲,只他牢牢压制着慕韶光的挣扎,随手拿起方才扔在一边的缚仙索捆住慕韶光的手,然后去解他的衣服。
“师兄,师兄……”
问千朝道:“你告诉我,你那些眼泪是怎么来的?有几个人碰过你的身子?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他们都行,我应该也行,是吗?”
他逐渐咬牙切齿:“我已经等了这么久,我已经恨了这么久,我已经快要发狂了!我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吗?我怎么能不狠狠地、狠狠地报复你……”
慕韶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问千朝的每一下触碰都仿佛给他带来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这种疼似乎可以从肉/体上转为深刻于心,随着每一次呼吸而带来一种眩晕般的窒息和屈辱。
他终于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杀死师尊是事出有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
这句话恐怕是慕韶光此生说过的最服软的哀求了,可是他没办法再说更多。
他确实杀了问旻,这是解释多少也无可抵赖的,更况且他并不后悔,他不能违心地认错。
问千朝没有说话。
一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除了做到最后,也不可能回头了,这当中有多少是恨有多少是爱,连他自己都分不出来。
他这样对慕韶光,到底是真的出于报复的心理,还是只是为了自己那点卑劣的渴求而找一个合理借口,他也说不清楚了。
问千朝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灵位前的供桌上,将慕韶光抱起来,低头深深凝视片刻,放了上去。
问千朝覆上这个人的身子,他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珍宝都堆在慕韶光的脚下,求他多看自己一眼,又恨不得狠狠地折腾他糟蹋他,在他身上发泄出自己这么多年所有的隐忍与委屈。
好怀念还是一个孩子时的天真无忧,曾经父亲和师兄是问千朝在这个世上最亲切最崇拜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亲眼看见师兄的剑贯穿进父亲的胸膛。
当时他缩在书架后面黑暗的角落中,内心充斥着无比的恐惧与痛苦,却因为弱小而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将自己小心地藏起来。
他不相信师兄如果发现他知道一切,就会杀了他灭口,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认识到,眼前这个人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他既然能亲手杀死一手养大他的问旻,并且自己坐上掌门之位,又有什么理由会对一个年幼的师弟手下留情呢?
问千朝想,他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找到一个真相,为父亲报仇。
于是,这些年来他跟在慕韶光的身边,学习、了解着仇人的一切,暗暗积蓄力量。
问千朝看着慕韶光执掌门派,败退魔域,重振仙门,他所干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惊世骇俗、侠义无双。
世上所有的人都敬仰他,崇拜他,唯有问千朝的心里,藏着师兄那样阴暗的一面,他才是最了解慕韶光的人。
他们是仇敌,他们又是知己,他们那么远,又那么近。
问千朝怀着这样的心思,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慕韶光。
他想从这个人身上发现更多虚伪的一面,然后彻底打消掉自己内心深处不知何时萌生的那点没有出息的、不容于世的念想。
可是并没有。
这么多年了,他近乎严苛地审视着慕韶光,试图挑剔对方身上任何的缺陷,但除了弑师之外,问千朝再没有从慕韶光身上发现任何一点令自己失望的地方,反而是他自己日复一日地在这种观察中沉沦更深。
师兄的温柔与冷酷,师兄对他的照顾,师兄对他的冷淡抗拒,无不令他着迷。
现在他终于如愿长大了,长大到可以把这个小时候看起来无比强大的人压在身下狠狠地侵犯报复。
但是真的是报复吗?问千朝不敢想。
解君心留下的痕迹露出来的越来越多,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想到父亲的死,自己的忍耐,问千朝只是有满腔的怒火与愤懑急于发泄出来。
可是慕韶光根本就不看他,甚至不吭一声,反倒让问千朝更加恼怒。
他捏住慕韶光的下巴质问道:“师兄,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不敢面对我吗?你不敢认识到自己现在是躺在谁的身下吗?还是说你在把我想成解君心,想成那个什么步榭?!”
慕韶光一声都不吭,将头侧到一边,仿佛极力要离他远上一些,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垂落,遮住眼睛。
从意识到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之后,他便不再试图做出任何徒劳的举动,完全一副被如何欺辱都无所谓了的态度。
问千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心头燥意阵阵,再也忍受不了慕韶光对着自己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么多年来他受够了,他宁愿让慕韶光恨他求他,也不能不理会他。
问千朝口不择言地说:“怎么?你对这种事无所谓,所以你才会去和一个魔头苟合?那我再叫几个人进来也无所谓?还是说穹明宗的人也都上过你了只是我不知道!”
他猛地用力一拽,恨恨道:“也是难怪,师兄的身子这么美,大家得了甜头,自然会对你服服帖帖——”
“嘶啦”一声,慕韶光的一片衣服撕碎,有什么东西从中滚落出来。
问千朝知道,他这样贴身而放的必是什么万分珍惜之物,多半不是解君心的就是那个步榭的,于是他冷笑着拿起来,低头一看。
这一看,问千朝猛地怔住。
那竟是一枚有些发旧的剑穗。
这剑穗是他亲手编的,做了一模一样的一对,其中一个在慕韶光生辰的时候送给了他,另一个自己留着。
开始慕韶光一直挂在饮真上,问千朝看着,心里觉得很高兴,但后来就不见了,他也便默默将自己的那枚收了起来。
问千朝没想过,会是慕韶光怕剑穗旧了、断了,便不挂在外面,随身珍藏。
他突然明白了慕韶光刚才那句没有说完的“还有”。
慕韶光是想说,还有,当初夹谷长老拿出一枚剑穗来说是他的,以此诬陷唐郁,但其实,那剑穗一直在他身上留着没有遗失,所以另一只,若不是伪造,肯定就是问千朝所给的了。
问千朝还是那个把慕韶光压在身下的姿势,手里拿着剑穗,整个人仿佛瞬间痴了。
“你……你杀了我吧……”
慕韶光也看到了那枚剑穗,心中一痛,勉力支撑的意志也像被彻底抽空了:“杀了我给你父亲报仇……”
他咬着牙,一字字从唇齿间逼出来:“算我……求你……”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仿佛滴入问千朝的心肺,修长的脖颈和肩膀裸/露在空气中,如同一只断了双翼的垂死白鹤。
那么脆弱,那么妩媚,是被逼迫到了极致,才会展现出来的风情。
问千朝痴了一样地看着他,或许他知道,杀了这个人,才会终结自己一切的痛苦和烦恼,可是他又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轰——”
正是心神动荡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钟鸣声。
紧接着便是骚乱声从四处传来。
问千朝犹自魂不守舍,直到钟鸣数声,上方问旻的灵位竟然“啪嚓”一声砸落在地,摔碎在了他两名弟子的身侧,问千朝方如梦初醒,猛地向外面看去。
他身为掌门,与这座山上的护山法阵都有气息感应,方才是神志失控了才没有注意到,此时方感有一道强悍并极具威胁力的气息正长驱直入,迅速靠近。
问千朝顾不得其他,俯下身去用衣服把慕韶光裹好,一把将他从供桌上抱起来,正要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放下,便听见“哐啷”一声,两扇大门直飞出去,在地上砸得粉碎。
门口多了一道背光而立的人影。
问千朝心中本能的危机感顿生。
只是他这个时候双手把慕韶光抱在怀里,剑则放的很远,无法腾出手来去拔,更不能将慕韶光暴露在敌人跟前。
情急之下,问千朝猛然将身体一转。
他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已被一道阴寒至极的气劲余劲击中了,问千朝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有几滴甚至溅在了慕韶光的脸上。
而慕韶光被他本能地护在胸前,却毫发无损。
没有下一招,而是一个声音响起,恨意彻骨:“放开他。”
问千朝猛然回身,这才发现,是解君心来了。
解君心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直勾勾地盯住了慕韶光此刻的模样,双目如同两盏鬼火,带着恐怖的杀意。
大概是怕伤着慕韶光,也怕问千朝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哪怕是这样盛怒,他也没有鲁莽继续上前攻击,但沉沉的呼吸声却在寂静中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在他的威压之下,四周的墙壁上缓缓爬满了裂纹,柱子与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吱声。
解君心感到他画在慕韶光腰侧的符文有异,忧急惊怒之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却没想到竟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几乎有那么片刻,他觉得他好像失去了一切知觉,整个人就像被丢入到了灭顶的冰水当中,根本无法呼吸。
寒冷像千万根冰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将他全身的血液也都冻成了冰,解君心脸色青白的几乎不像个活人,目光僵硬的看着问千朝抱着慕韶光的手,看着慕韶光凌乱的衣服、颈上的齿痕。
愤怒到了极点,似乎四肢百骸都带着一股麻意,半点都动弹不得。
他只是本能地、艰涩地又重复了一遍:“放、开、他。”
他身上狂暴的魔息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层层向外扩散开来。
解君心这股沉重而恐怖的威压,若是修为更低一点的人在这里恐怕足以重伤呕血,当场昏厥过去了。问千朝感到身上仿佛压下了重重大山,令他浑身经脉剧痛,如千针万刺。
可这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低头看了一眼慕韶光。
问千朝分明瞧见,在听见解君心的声音之后,慕韶光那仿佛心灰意冷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他甚至主动往自己怀里偏了下头,就是为了躲避解君心的目光。
——他在意解君心。
身体上的痕迹可以盖去,心上的人,却赶不走,换不掉。
嫉妒就像毒蛇一样盘踞了他的心,问千朝尖刻地冷笑起来。
他轻飘飘地说:“你来晚了。”
解君心的瞳孔一缩,问千朝满目嘲讽:“这是我的人,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下他?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怪物。”
两人对峙之间,上官肇和问晖等人也带着手下,晚了解君心一步追了上来。
方才解君心强闯穹明宗,竟然连破了二十七道护山大阵,直入掌门主峰,震惊了穹明宗全派上下,上官肇也连忙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匆匆赶到,没来得及拦住解君心,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慕韶光衣衫凌乱的被问千朝抱在怀里,问千朝和解君心眼带杀意看着彼此,像是丛林里对峙着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猛兽。
上官肇本能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解君心冒犯了慕韶光,但是紧接着他就看见了问千朝此时身上仅着中衣,嘴唇染血,脸上还带着掌印。
平时问千朝的一言一行上官肇也不是没有感觉,此刻一个极不可能的猜测冒上心间。
上官肇震惊地看着问千朝,连大敌当前都忘了,不敢置信道:“你——”
只说了这一个字,他立即回神,猛然转身冲着后面没来得及接近的弟子们喝道:“都在那边等着,谁也不要过来!”
紧接着,“轰”一声巨响,这座灵堂终于在解君心的魔息之下不堪重负,一下子塌了!
所有的人飞身避让开漫天碎石,问千朝抬手护住慕韶光,忽觉斜刺一人直朝着他怀中抓来,他急忙一闪,牵动背后伤势血如泉涌。
问千朝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闪身间已经一把将慕韶光塞到了问晖怀里,将两人用力推开,道:“照顾他!”
问晖下意识地将慕韶光接住,慕韶光一离开问千朝的手,解君心攻势立变!
他身形瞬动,黑袍宛若遮天羽翼,急速前掠,周身魔气尽化作片片薄刃,袭向问千朝周身。
问千朝的身形在薄刃之间穿插,解君心的动作却是凌厉之极,步步进逼,问千朝周身上下开始出现血痕,简直宛若凌迟一般,一道道划得他皮开肉绽,又顺着肌肤侵袭到识海深处,麻痒疼痛如万蚁噬身。
“戾!”
“恶!”
“斗!”
“杀!”
随着解君心一字字赦令出口,霎时间天上风云聚会,真气奔腾,天空上竟然出现了半边黑半边白的异象。
与问千朝掌门气脉相连的护山大阵竟然在这样的巨力之下重重开裂,对于问千朝来说,这也不啻于将他整个人一点点撕成碎片的痛苦。
“出鞘!”
问千朝满腔的恨意冲着慕韶光发不出来,此时看见解君心一派以慕韶光的情人自居的模样,正是新仇加上旧恨,放开慕韶光之后,满是鲜血的右手便迅速比出剑诀。
他的佩剑觉非剑光夺目,铿然从剑鞘中飞出,落在了问千朝的手上,冲着解君心斩去。
头顶天空上的乌云一瞬被剑光驱散,磅礴的灵息与魔气对上,哪一方也不肯相让半寸,对峙的两人双目赤红,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问千朝冷冷地说:“慕韶光既入穹明宗,生死便都是宗门中人,对错皆由宗门处置,谁也没资格把他带走!”
两点赤红的火焰从眼底蔓延,迅速染满双眸,解君心暴喝道:“你该死!”
“啪”地一声,他竟然赤手攥住了问千朝的剑刃,手掌上顿时血流如注,解君心却毫不在意,手臂青筋暴起,猛地一拽,随即当胸一脚,竟简单粗暴地将问千朝直踹了出去。
问千朝撞塌了一堵墙,还未倒地,解君心的身形已经倏忽移动到了他的跟前,一掌拍在问千朝的胸口上,“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打断了他几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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