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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压寨夫人后(林不欢)


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张平和大当家火气这么大!
周岸犹豫了一下,本想跟上季浮沉说几句话,但还是忍住了。
他想,季浮沉心思那么细腻,多半会因为老许的话心里难受。
可这种时候他追上去安慰人,显得太刻意了,说不定反倒让人更不舒服。
这天下午,季浮沉和小暑一起,摘了许多豆荚。他种的黄豆已经快成熟了,此时的豆荚剥开后,里头的黄豆粒粒都圆润饱满。
当晚周岸回到住处的时候,就看到季浮沉和荣宝正坐在桌前剥豆荚。荣宝年纪虽小,却很有耐心,干活也细致,剥起豆荚来像模像样。
“剥这个是要炒来吃吗?”周岸问。
“明天拿去磨豆浆。”季浮沉道:“晒干的黄豆磨豆浆还得泡一泡,我今天和小暑一起特意挑了还没干透的豆荚,这样剥完了直接磨就行。”
周岸洗了洗手,坐到一旁,帮着他们一起剥。
“大当家这些日子也挺辛苦的,要是累了就先睡。”
“我累什么呀,浑身就剩力气了,干干活不但不累反倒是另一种休息。”周岸说话时一直偷看季浮沉,昏黄的烛火映在少年漂亮的面上,显得人格外乖顺。
周岸想到今天老许的那番话,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今日季浮沉也在场,暗道对方听了那些话,心里该多委屈啊?
可他面对季浮沉时,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对了,晚上张平来过。”季浮沉忽然开口道。
“他来干什么?”周岸问。
“好像是来感谢你的吧?今日他和老许吵架,你不是替他说了话吗?”
“哦……老许那个人就是满嘴放屁,换了过去我早动手揍他了。”
“其实也没必要同他动气。”季浮沉道:“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他之所以会看不起寡妇,多半是自幼生活的环境所致。或许是他家里某个亲戚,或许是他村里的某户人家,恰好就有一个寡妇,他自幼听别人说三道四惯了,就会被影响。”
周岸看向他,“生活环境?”
“就是一个人生活的经历,比如说荣宝,他如果跟着咱们在凤鸣寨长大,他就会知道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欺压良善,不能烧杀淫掠。可若他是在从前那个什么……蟠龙寨长大,那他就未必会这么想了。”
“有道理,我自幼跟着风老寨主长大,为人行事都随了他。”
“所以老许的事情,你只管告诉他对错,不必为了他的话动气。”季浮沉又道:“人的观念都是很难改变的,反正想娶妻的是张平,只要张平自己不会因此薄待了那寡妇就行了。”
周岸听他这么一说,瞬间豁然开朗。他只当季浮沉会为了此事不悦,却没想到人家比他可通透多了。
“不过此事倒是让我对张平刮目相看了。”季浮沉道:“他既能不顾世俗的眼光,也不顾对方的过往,便说明他是个足够自信坦然的男人。”
周岸不解,“为何这么说?”
“有很多男人不够自信,需要从别处获得认同感。这样的男人会比较狭隘苛刻,也会很在意旁人对自己的眼光,在找媳妇儿的时候,自然没有魄力找个不被世俗接纳的人。”季浮沉道:“但是张平不一样,他明知道找个寡妇成婚会被人说三道四,但他还是没有隐瞒。不仅如此,他还会在老许出言不逊时教训对方,这样等他的新媳妇嫁过来之后,就没人敢在指手画脚了。”
“你说得对,张平的确不错。”周岸道。
“大当家今天也很厉害。”季浮沉道。
一般遇到这种话题,大部分男人都更倾向于和稀泥,很少会真的站在一个寡妇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哪怕是像侯东那样的人,也更倾向于息事宁人,而不会用过于尖锐的语言去质问老许。
所以季浮沉对周岸的表现很是意外。
“你放心,这一点上我肯定比张平更有觉悟。”周岸被他夸了,不禁有些飘飘然。
季浮沉一笑,转而道:对了,“明日我要带着荣宝一起下山。”
“啊?”周岸脸上笑容一僵,“你下山干什么?”
‘磨豆子啊,刚才说过了,大当家忘了?”
“哦。”周岸这才回过神来,他差点以为季浮沉要下山去凑热闹呢。
“明日我跟着你一起去吧。”他得盯着点,小季长这么漂亮,万一被哪家人看中做女婿就麻烦了。
私心里,周岸还是挺有信心的,他相信季浮沉肯定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拐走的人。可凡事都有意外,万一遇到一家死缠烂打的呢?他思前想后,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大意,与其待在山上提心吊胆倒不如亲自跟着。
“不用,山上事情多,我跟着其他人一起下去就行。”季浮沉道。
“我陪你们一起,就这么定了。”周岸不容置喙地说,“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推磨呢。”
他说罢就去洗漱了一番睡下了,像是生怕季浮沉不让他跟着似的。
季浮沉初时还有些不解,心道他下山磨豆子,大当家为何执意要跟着?
但临睡前,他心念一闪,忽然想通了。
大当家名义上要跟他一起下山,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方这是终于按捺不住,打算找媳妇儿了?

虽说如今寨子里事物繁多,但晨训一事他们却从未懈怠。
季浮沉前些日子也被要求跟着训了一阵子,但后来因为荣宝起得晚总是睡不醒, 他去得也就少了。周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没非逼着他去受罪。
早饭过后,季浮沉拎着豆子正想带着荣宝下山呢, 周岸就赶了回来。
“大当家真要去啊?”季浮沉问。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周岸一把将荣宝抱起来,另一手接过了季浮沉手里拎着的木桶。
三人下了山,径直去了村里。
这村里有三四方石磨, 平日里谁家要磨豆子了, 都是借着使,与主人家打个招呼就行。季浮沉对村子里的情况已经颇为了解,带着周岸便去了离村口最近的那方石磨,然后去敲响了主人家的门。
“小公子怎么来了?”开门的是个女子,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态度颇为亲切。她看到周岸手里拎着的木桶后,不等季浮沉开口便又道:“公子是要磨东西吗?石磨我昨日刚洗过, 很干净,直接用便是。”
“多谢。”季浮沉朝她一揖,“我们磨点豆子做豆腐。”
“这个季节新豆子正好吃, 磨豆腐再适合不过了。”
这女子说罢引着季浮沉和周岸去了偏院。他们家这石磨并不在家中, 而是在隔壁的偏院里。那偏院里开了一小片菜地, 只有院墙没有门,石磨就在小院的一角, 因此旁人用磨时很是方便, 不必去她家中打搅。
“公子会用这石磨吗?”那女子问。
“会用。”季浮沉将桶里的豆子倒到了带来的木盆里,朝那女子道:“能不能借点水?山上下来拎着沉, 就没接水。”
“公子稍等,我去帮你盛。”女子说罢拎走了那只空了的木桶。
季浮沉跟在她身后,却只停在了门口没进去,“劳烦帮我盛半桶就行。”
“我看你豆子弄了不少,小半桶怕是不太够。”不多时那女子出来道:“我给你盛了大半桶。”
“太多了我们也不好带上山,回头等我们磨完了,分半桶留给你们吧。”季浮沉说。
他说着正欲去拎水桶,却被身后的周岸一把提走了。
“磨了豆浆是不好往山上带,做成豆腐不就好带了?”女子笑道:“公子若是不嫌弃,磨完了豆子用我家的锅煮便是,我家里正好有点豆腐用的卤。豆腐点好了拿回去就方便多了。”
季浮沉忙道:“这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咱们乡亲这几年得了不少凤鸣寨的济,我妹子去岁大病一场,多亏了寨子里接济给村医的药材,这才救了她的命。能给公子帮上一点小忙,我们求之不得呢。”
季浮沉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推辞。
“怎么弄?”周岸和荣宝一大一小两人立在石磨旁,懵懵的表情看起来如出一辙。
季浮沉将荣宝抱到一旁的石台上坐下,朝周岸说:“把桶里的水倒在木盆里。”
周岸闻言拎起水桶,将里头的水都倒进了木盆里。
幸好这木盆个头大,堪堪将那大半桶水都装下了。
“把木桶放在这里接着,然后在这里放上豆子……”季浮沉放好木桶后又拿勺子舀了几粒豆子放进了磨眼中,朝周岸问道,“你推磨?”
周岸点了点头,老老实实推起了磨。
季浮沉舀的那几粒豆子中混合了半勺水,豆子和水一并进入磨眼,经过研磨很快就流出了白色的豆浆。豆浆顺着磨盘周围的食槽,慢慢流到出口处,经由槽嘴流进了下头接着的木桶中。
“哇。”荣宝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荣宝,你要不要过来试试?”周岸问他。
荣宝闻言眼睛一亮,小心翼翼从石台上出溜下来,凑到了周岸身边。小家伙个子矮,根本够不着推动磨盘的木杠,周岸见状便一手抱着他让他推木杠,另一手帮他使力推动磨盘。
“放……豆子。”荣宝奶声奶气地道。
自从上次开口说话之后,季浮沉和周岸经常引导他,如今他已经不愁开口了,只是每次说话都说不了太长,还经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好,放豆子。”季浮沉忙舀了小半勺豆子放到了磨眼中。
荣宝卖力地推着磨盘,看到通过“自己的努力”磨出来的豆子,顿时兴奋不已。
周岸乐得哄他高兴,就那么抱着他推了好一会儿,直到有村子里的小孩凑过来,才将他放下。
“荣宝,要不要和小哥哥玩儿一会儿?”周岸问他。
荣宝退到季浮沉身边,抱着季浮沉的腿,好奇地看着躲在门口的小男孩。
那男孩看着约莫七八岁,长得黑黑瘦瘦,笑起来的时候缺了一颗门牙,看着有点滑稽。
“你要进来吗?”季浮沉朝他招手。
“你是小芬和二牛的先生吗?”男孩问。
季浮沉一怔,笑道:“我确实教过他们识字。”
这段时间小芬他们经常随着娘亲一起上山,季浮沉得空教他们认了不少字,还送了他们每人一套笔墨纸砚。小芬和二牛那俩孩子都很爱读书,后来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本《诗经》,央求季浮沉教他们,季浮沉便捡了些简单的教他们读。
“小芬也教过我识字。”男孩朝季浮沉道:“我会写三十几个字,还会背诗经,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季浮沉一笑,问他:“都是小芬教你的?”
“嗯,小芬说先生很厉害,什么都会。”
“你很喜欢识字吗?”
“喜欢的。”
男孩说着走到一旁,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石子,就地写起了字,“牛,芬,天,地,白,大,小,春,冬……”
荣宝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写的字,指着一个大字念道:“大。”
“你这么小怎么也识字?”男孩惊讶道:“对,你是先生的儿子,肯定聪明,这么小就认字了,真厉害。”
这男孩说起话来淳朴又真诚,令季浮沉颇为喜欢,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强子,可是我还不会写我的名字,小芬和二牛也不会,说先生还没教。”
周岸闻言接过来季浮沉手里的勺子,那意思他可以一边推磨一边加豆子。
季浮沉朝他一笑,走到男孩身边蹲下,捡起了旁边的另一块石子,在旁边写了个“強”字。
“这是强?”男孩问。
“嗯,坚强的强,强壮的强。”季浮沉道。
“我的名字有点厉害,这么难写。”男孩拿着石子在一旁比划了半天,总算是歪歪扭扭地写出来了。不过他怕自己记不住,便拿着石子反复练,直到练了几十遍才罢手。
“先生,皎皎白驹怎么写?”强子又问。
季浮沉拿着石块,在地上又将这四个字写了出来,朝他解析道:“这个皎就是洁白明亮的意思,你看它左边是一个你认识的字,白,右边是一个交。这个駒字,一般是指小马,左边是一个马字,右边这个是句。”
周岸一边推着磨,一边将目光落在季浮沉的侧脸上。对方这会儿温柔又耐心,因为是和孩子说话,语气都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从前周岸总觉得季浮沉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今日方才恍然,原来竟是书卷气。
“皎皎白驹。”强子认真看着地上的字,“是漂亮的小白马吗?”
“差不多吧,你见过小马吗?”季浮沉问。
“我只见过驴,我们村子里没有马。驴能干活,还能拉磨。”强子道。
“噗。”季浮沉看了一眼正在推磨的周岸,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岸:……
荣宝听懂了强子的话,看向周岸问道:“驴……是什么?”
“驴是拉磨的……不是,驴是一种和马长得很像的东西。”周岸皱了皱眉,看向季浮沉:“咱们不是带他坐过驴车吗?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气我呢?”
季浮沉被他这话一逗,笑容更甚。
周岸很少见他这么笑,一时间看得都怔住了。
强子虽然好学,却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认真地复习了自己的名字,又将“皎皎白驹”这几个字反复练了几遍,这才起身跑了。跑出没几步,他才想起来没朝季浮沉道谢,忙又回来朝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季浮沉很是欣慰,开口道:“没想到村子里爱学习的孩子还不少。”
“下回采买时,让人买一些文房四宝回来送给他们。”周岸道:“读书能明理,知事,也能长见识,等荣宝再大一些,也得教他读书识字。”
“他现在都认识不少字了呢。”季浮沉说。
荣宝闻言走向季浮沉在地上写的那几个字,指了指那个“白”字道:“白。”
两人见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荣宝不知他们笑什么,但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有了周岸这个劳力,豆子磨得很快。
没过多久,那盆豆子就磨完了。
先前那女子早已过来看过,见两人终于将豆子磨完,便引着人去了自己家里。季浮沉进门时还有些顾虑,开口问对方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女子闻言一笑,“公子放心,我将隔壁刘兄弟和嫂子都叫过来喝茶呢,家里热闹得很。”
季浮沉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些,但他生怕自己和周岸两个大男人去旁人家会有所不便,听闻隔壁家的夫妻都在这里,这才放心。
“快些把豆浆拎过来,我刚洗好锅。”刘兄弟从厨房探出个头道。
周岸闻言拎着豆浆进了厨房,被对方指挥着将豆浆都倒进了锅里。
“做豆腐的事情我熟,后头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们就喝喝茶吃吃果子,千万不要客气。”那刘兄弟直接将周岸赶出了厨房。
“我们自己来就行,怎好麻烦这位大哥?”季浮沉忙道。
“跟他客气什么?”另一个女子从屋里出来,手里端了一盘糖果子,“强子回去说有个画里出来的秀才先生教他认了不少字,高兴得不得了。先生教我儿子识字,他爹不过帮着先生做个豆腐,哪来的麻烦一说?”
两人这才知道,那个叫强子的男孩竟是隔壁那家人的。
隔壁那刘家大嫂很热情,招呼荣宝过来让他吃糖果子。
荣宝看了季浮沉一眼,得到允许后,又朝大嫂一颔首道了谢,这才拿了一块。
“秀才先生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礼数真周全。”大嫂笑道。
“先前就听张平说起过先生,说先生懂得可多了,不仅会种菜养鸡,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医术都很了得。”这户人家那女子道。
季浮沉闻言一怔,“你认识张平?”
“嗨呀,那个叫张平的兄弟和云姝妹子都要成家了,公子还不知道吧?”
季浮沉和周岸对视了一眼,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竟然就是张平那个对象。
“云姝妹子命苦,嫁过来不到半年男人就死了,连个娃都没留下,婆婆也没熬过那年,跟着儿子去了,留下了云姝妹子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子。这五六年来,她过得是真不易啊。”刘家嫂子叹了口气,又道:“幸好遇到了张平兄弟,我妹子将来总算能有个人疼了。”
“张平是个稳妥之人,定会珍惜这段缘分的。”季浮沉道。
“先前其实我也犯怵,怕瞎折腾一场又是空欢喜。但是后来听说凤鸣山规矩严,尤其是那个大当家厉害着呢,有他在咱们就是去了山上也不会被人欺负,这我才放了心。”云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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