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不想飞(碎夜墨染)

第59章 异姓王×皇子（十五）
挡过了最危险的时机, 守卫终于来到了他们的跟前，和这些黑衣人搏斗起来。
“殿下！没受伤吧！”
禾德刚刚想要为他们挡刀，却被洛云怀推倒在了一边。刺客也没去管他, 让他此时除了身上沾了点灰外并无大碍。
他爬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两人有没有被那淬毒的剑划伤，刚刚被洛云怀划了脖子的人几乎是瞬间没了气息。
见两人都完好无损，禾德才松了口气, 又去关心那亲兵的情况。那亲兵身经百战一样没事，看向洛云怀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崇敬。
“看来皇帝是真的蠢。”
听到身侧的声音，洛玉承眼皮跳了跳。他当然猜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皇帝, 让他提前回来也是圈套,
这场刺杀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要洛云怀的命。
原本在只有洛云怀一个人的时候这些刺客动手似乎更容易得手，可他们偏要要等洛玉承回来之后再动手，就是要给人刺客是冲着洛玉承来的感觉。
若这次洛云怀再出事，那便是如同之前洛玉空一样，是为洛玉承挡灾。
皇帝是为了躲过虞方迟的追责，也是想要虞方迟将矛头放到洛玉承的身上去。原剧情中这还只是洛玉琮对洛玉承动手, 现在倒是升了级，变成了皇帝亲自动手。
洛玉承此时还回忆着刚刚洛云怀杀敌的模样，这再次打破了他对洛云怀的印象, 又突然之间无法和那躺在虞方迟怀中那软若无骨的身影重合在一块。
要是洛云怀和虞方迟并非恋人, 他便是唯一有能力和虞方迟一搏的人。
这些黑衣死士在发现无法杀了洛云怀之后, 就纷纷服毒自尽了。远处传来匆忙的马蹄声，看来那边是终于得到了消息。
虞方迟下马之后快速的走到了洛云怀的身边, 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上是否有伤口, 随后还不放心的将人一把抱起，让人去喊崔文鹤。
洛云怀由他抱着直接回到了账中, 正好他也不想再见到皇帝，也是时候让洛玉承坐上那个位置了。
原本这一环只需要死一个洛玉琮，现在却是皇帝自己将自己给搭上了。
崔文鹤给洛云怀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告诉虞方迟他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连惊吓都无。一旁的亲兵看虞方迟的模样倒是想说什么，但一直没什么机会开口。
他想说二皇子可厉害了，这些刺客非但伤不到他还被反杀，可此时的二皇子又恢复到了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他都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最后他悻悻的离开，在外等着虞方迟的召唤。
“那位置上的人该换了。”
“嗯”洛云怀已经褪去了外头的衣衫，崔文鹤走后又让虞方迟将他身上检查了个仔仔细细。
虞方迟并没有在后宫安排人来帮他监视皇帝，之前为了帮洛云怀掰倒继后才用了宋婕妤。给了当初说好的好处之后，也就再没联系了。
他想要知道皇帝的动向方法有千万种，还用不到这一条。如果他真的对皇宫里的下手，皇帝的身边哪还能有像乌葵这样的太监。
此时他倒是有些后悔没安排人在皇帝的身边，不然就能提前知道这个刺杀计划。
皇帝这次会突然对洛云怀动手，很显然是受了某些刺激。
和洛玉承早已不是父子连心的事皇帝还是清楚的，虽然他也知道一些说洛玉承不敬的话是子虚乌有，但他对待洛玉承这么多年的冷漠，如今也只能看到对方眼中对他的冷漠。
这是他最后依旧宠爱洛玉琮的原因，总是相信自己膝下养大的孩子更有孝心。
所以在洛玉琮回来告诉他洛云怀和虞方迟丝毫不收敛亲密的举动，以及洛云怀挽弓十分不错的时候，皇帝想的竟是要是这孩子在当初中毒的时候就殁了其实也不错。
别人或许会为孩子的优秀感到自豪，可皇帝一定不是那一个父亲。
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很优秀，此时却又和虞方迟往来甚密。他听到了朝中说的太子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而他则不得民心。
他自诩自己年轻力壮，就不该担心会被夺位的事。发现了苗头就要掐去，既然他们之前的桥梁是洛云怀，那就让这个桥梁消失便是。
之后看到这二儿子的脸时他也会想，这孩子长的像他的母亲，若这昳丽的面容未曾逝去依旧在他身侧，或许他也会和这两个孩子有更深的情感。
可惜那红颜不再，这昳丽的面容也终不是他再能碰到的。
这计划也终究还是失败了，未能取得性命，甚至是毫发无伤。在自己的账中听到洛云怀斩杀刺客的消息时，皇帝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恐惧。
“立刻摆驾回宫！”
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到处都是虞方迟的人，此时只有回到皇宫之中，似乎才是最安全的。
可外头的将领只不卑不亢的对他道：“归程路远，陛下不如和景王商议过后再行动？”
他的死士已经死的差不多，此时能发号施令的人竟是也没有了，只有一个乌葵在他身侧，也只能尖锐着嗓子说“大胆”。
另外听闻这件事的皇子们更是纷纷躲了起来，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
虞方迟总觉得洛云怀是受了惊吓，就陪着人好好的休息了一会。等到晚上洛云怀睡去，他才离开了账内准备好好清算今天的事。
那亲兵趁机将今天的事和虞方迟仔细说了，说那二皇子的身手很不错，看着像是个上过战场的。
虞方迟垂眸安静的听完，先去找了早早就候着等他过去的洛玉承。
在洛云怀说出“皇帝真蠢”的话时，他就知道自己这傻父皇怕是没几天的皇位可以坐了。景王自己夺位需要等一个由头和时间，可如果景王想让他上位，那就根本不需要再等什么。
他们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洛玉承是“正统”继位，而另一个不论怎么算都是“夺位”。
洛玉承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便是和洛云怀扯上了关系，如果洛云怀成为的是别人的弟弟，恐怕那个人也能被虞方迟扶持成为皇帝。
只是洛玉承没想到，虞方迟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做这件事。
“既然这里有刺客，那陛下出事也是情理之中，太子以为呢？”
洛玉承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景王说的是。”
这一次皇帝要的是洛云怀的命，如果人成功了，是不是下一次要的就是他洛玉承的命？
不是他不孝，而是皇帝先不慈。
洛玉承和洛云怀遇刺的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猎场的人都是人人自危。周围的防卫倒是变的越发严密了起来，应该是陛下下了严查的命令。
不过之后几天的活动都被迫取消，启程回皇宫的日子似乎也就在这几日了。
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几日之后确实是要回宫了，可被保护紧密的陛下，竟是也遇刺了。陛下没能躲过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连皇子洛玉琮也为了保护他而丧命了。
一时之间竟是哗然，最终由太子领头，景王从旁辅助，带着陛下的尸身启程回宫。
皇宫中更是早已乱成了一团，得知消息的大臣们更是聚到一块商议了好几日，最终也只能等他们归来之后再做决定。
陛下驾崩自然是由太子继位，哪怕此次皇帝和洛玉琮同时殁了实在令人生疑，可由景王佐证，这些疑问也只能被他们吞进肚子里。
太子与景王已成一派，不论真相如何，都不是他们可以质疑的了。
洛云怀一回来就被送到了景王府上休息，这几天归来缩短了路程，路上休息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这段时间是虞方迟和洛玉承合作商议做事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反而成了他一人独处。虞方迟的做事效率洛云怀很放心，只要忙过这段时间之后就再也不需要操心这些事。
皇宫挂丧洛云怀没去，连装都不愿意装。听说被废的继后得知洛玉琮死后也疯了，随后被洛玉承赐了一条白绫。
他终于为洛玉空报仇，当晚对着月空举杯为洛玉空送别。
昭妃因为没来得及坐上皇后之位未成太后，不过因为洛玉承的关系她成了这后宫地位最高的人，她想为自己女儿谋划的事也一样能做到。
丽妃则是知道自己算是得罪了洛玉承，她拉的下脸面来，便主动去请罪。洛玉承便没要她的命，而是让她去守皇陵。
其他的皇子只要和洛玉承没仇的都被封了个王爷，洛玉筑一样有个名头，之后有他去照顾丽妃，也不会让对方过的太难。
洛玉承本就会对洛玉空有加封的王位，洛云怀也就受了那个封号。
洛玉承现在登基靠的是虞方迟，可之后的路是要他自己走的，所以在他坐上皇位之后，虞方迟并未再帮他，甚至连上朝都不再去。
这对洛玉承来说反而是好事，这代表着虞方迟主动在退出权力的中心，是将这皇位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
但实际上虞方迟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洛云怀之前说的那句“王爷做的太多了。”

洛玉承现在是比在剧情中早继位了许久。
现在的他不如剧情中继位时的成熟, 很多的事也需要锻炼才能起来。所以朝中依旧动荡不稳，要等到他完全掌控，怕是还需要个几年。
正好这段时间洛云怀在这待着, 等他如剧情中一般掌控好了朝堂，洛云怀就带虞方迟离开这个世界。
在洛玉承继位的当天洛云怀和虞方迟倒是一块去了，但也只能算是录了个面, 虞方迟则一直在看着洛云怀。
洛云怀算是终于知道了虞方迟在担心的是什么，特别是在知道他在找着什么靠谱的大师时“噗嗤”一笑，对虞方迟道：“大师不灵, 信他们没用。”
“我就算要离开, 也一定会带着王爷一块的。”
“我早就暗示过王爷，我是为了你才到这来的。”
他牵过虞方迟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处，让人感受灵魂碎片引起的共鸣，虞方迟沉默一会：“他是我的前世？”
洛云怀摇头：“不，你是他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虞方迟容易陷入到自我的较劲之中：“那你会更喜欢我这个部分吗？”
洛云怀从善如流：“我很喜欢王爷。”
虞方迟问了许久他们之前的故事，这事说来太过复杂，又有太多的世界观, 最终洛云怀思索了一阵，决定往简单了说。
“你是个神仙，却喜欢上了我这只小妖。后来你为了我反抗天道, 便被天道打到了这人间....所以我来把你捡回去。”
洛云怀说着就感到虞方迟碰上了他的脸, 那眼中还带着笑意。
“嗯, 果然是妖精。”虞方迟的指腹划过洛云怀的眼，随后低头细细的吻着他的脸。
虞方迟嫉妒着完整的自己, 因为洛云怀是为了完整的他而在将他们这些碎片捡回去。可虞方迟也为自己现在能拥有洛云怀而欣喜, 毕竟现在的洛云怀是为他而来。
之前的那种空虚感被填满，之前的焦躁感也被完全抚平,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世界似乎都没有任何的留恋。
不过哪怕如此，他还是带着洛云怀去了将军府，见了他这个世界的娘亲和姐姐虞方若。
很多的事不需要明确的言说，她们就能看出洛云怀和虞方迟是什么关系。而历经过这次秋猎，徐卫文更是比她们先一步知晓了这件事。
秋猎中发生的事徐卫文算是知道的比较清晰，先是皇帝要杀亲子的事让他惊讶，之后虞方迟和洛玉承联手做的事他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在二皇子遭受刺杀，虞方迟直接将人抱起的时候，徐卫文才知道这哪是景王想辅佐太子，分明是因为瞧上了二皇子，所以才帮太子。
不过二皇子是自愿，太子一样愿意，徐卫文也不会多说什么，倒是回来之后有暗示过虞方若和将军夫人，却不想这两位比他还想的开。
将军夫人和虞方若并不要求虞方迟要娶妻生子，只想他能平安幸福。虞方迟的前半生可以说都是在为将军府打拼，他已经足够辛苦，之后的日子为自己而过就好。
所以对洛云怀的到来她们十分欢迎，只抱怨了几句虞方迟不常回来，让他之后可以带着洛云怀常回来吃个便饭。
只可惜洛云怀也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他笑了笑，并不做太多的回应。
将军府的事已经做到了最完美，之后洛玉承也一定会善待他们。至于先皇害死虞大将军的事，其实瞒住她们才是最佳的选择。
洛玉承在之后整理皇宫书房的资料时发现了当初虞大将军的死竟是他祖父一手造成，他没想着藏着这件事，直接告诉了虞方迟。
和他料想的一样，虞方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让这件事长眠成了共识，洛玉承心中愧疚，最终也只能等虞方若的孩子长大再做补偿。
也还好，他有可以补偿的对象。
不过洛玉承也有些诧异的觉得，虞方迟在提到将军府的这件事时，似有一种他虽是都会离开的感觉。
想到那占了自己弟弟的孤魂，洛玉承觉得这景王怕不是之后会为一只鬼殉情。说来洛云怀和他弟弟之间的约定已经完成，也不知道这孤魂之后究竟会如何。
洛玉承之后单独见了洛云怀一面，只希望要是有一天洛云怀要离开，请他完整的将他弟弟的尸骨留给他。
相恋的是洛云怀和虞方迟，却不是二皇子和景王，他们二人之后必不可能合葬。
如果是在知道真相之前的虞方迟或许会不高兴，但在知晓洛云怀会带他走之后虞方迟就对合葬不那么执着了。
知道了洛云怀会陪他在这个世界度过很长的时间，虞方迟也总算不再那么患得患失，怕洛云怀随时会消失。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步入了冬季。
虽然射猎匆匆结束，但虞方迟还是有给他猎到不少的东西，他们也从那带回了不少皮毛，入秋之后就铺在了床榻上。此时到了冬季，更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屋内点上了无烟的碳炉，在确保洛云怀不会冻着之后，虞方迟才将人的衣衫从肩头扒落。上面早已经印上了不少的红梅，朵朵盛开煞是好看。
次数多了之后似乎就知道怎么样能留下痕迹又不至于淤青，浅尝过自己留下的红梅之后，虞方迟低头去品尝洛云怀身上本就生着的红梅。
后背被托着就让他不得不挺胸抬腰，他的后背碰到的就不是柔软的毛绒，而是虞方迟的手掌。一直在上，一只在下。
膝盖弯起，足尖似乎沾上了一些湿润，也比其他地方更热。洛云怀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无处安放，最终也只能抓着对方的头发。
发丝如墨，又滑的让人抓不住。
冬季不方便洗澡，虞方迟就会小心的不弄在里面。可这么一来难免自己不尽兴，便还需要自己动手。
于是很多时候洛云怀在自己尽兴之后，还会听着一旁的声音持续许久，倒是为虞方迟感到辛苦。可惜了这不是什么修仙的世界，不然那些东西他都能自己消化掉。
不方便的冬天终于过去，在天气反反复复然后在四月突然升温的时刻浴池又能再次启动。不过天气好起来洛云怀就想往外跑，先是去了几个临近皇城的地方，然后决定顺着秋猎的路线往前游玩。
然后等洛玉承带着大部队过来的时候，他们也就提前在那猎场等他了。这次去猎场的主要目的是将去年未能完美学会的骑马给完全学会，当然前往猎场的路上洛云怀也是单独骑着马的。
禾德则负责马车，跟在两人的身后随时待命，等着他们骑马骑累了之后上马车休息。
由洛玉承做皇帝最好的地方就是给他们足够的自由，从来不会限制他们做什么，只需要提前打个招呼就好。
再次到了猎场洛云怀也加入了射猎的比赛，收获颇为丰盛。他那病恹恹的样子已经很少见了，身段更是养回来了不少。
虞方迟和洛云怀明目张胆的亲密，又不过问朝堂的事，原本属于他的势力便有不少跑去效忠当今的圣上洛玉承。
五年之后朝堂由洛玉承把控的稳固，虞方迟散了权力，只留了一些死士仆从在身边，与洛云怀一块去游山玩水。
洛玉承在这五年间娶了皇后纳了两个妃子，也有了孩子。他不想自己身上的事发生在他和孩子的身上，便对待每个孩子都尽量做到了一视同仁。
又是五年过后，他们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虞方迟本就比洛云怀大上一些，也更在意自己容貌上的改变。
因为洛云怀说过完整的他是神仙，那么神仙必不会老，就不会有不好看的时候。哪怕贪心的想要再和洛云怀有更多相处的时间，虞方迟也希望能一直以最好看的模样面对洛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