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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事件簿(荒木泽代)


“……”薛锐本来想反驳,可仔细回想了一番,又觉得熊乐晨好像说对了。
其实薛锐能忍受被讨论的环境,不至于一被普通人提起就杀无赦。但那些人自以为的私下讨论,对薛锐来说就像一堆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内容还是在恣意评价他的外貌和行为,多少会惹他不悦。要不是为了陪熊乐晨,薛锐自己是不会停留在那种环境里的,至少会加个降低存在感的咒术在自己身上。只是今天去节目现场就是要和普通人交流,所以就连这个咒术都没加上。
其实不加也没什么,在嘈杂环境里待一待罢了。薛锐什么苦头没吃过,不至于忍受不了这点小事。可现在熊乐晨居然说他主动提出离开,是因为看出的薛锐的不喜欢,这就让薛锐意外了。
“你可真是……”薛锐上前贴近他,捏了捏他的下巴,“观察我观察得这么细,还不想让别人注意我、讨论我,这还不是喜欢我?”
这话有点偷换概念,但熊乐晨回得自然:“我是喜欢你啊。”
“我要的喜欢,可不是这样的‘喜欢’。”薛锐定住他的下巴,垂头碰了一下他的唇。
“是要这样忍不住亲一下的喜欢。”

初六,深夜。
熊乐晨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河堤公园狂奔,神情慌张,不时回头望一眼。湖边公园的主照明已经关闭,他奔跑的河边步道一段稍亮一段昏暗,别处的绿化带、小路更是黑得一般人的肉眼根本看不清。
“它……它还在追我!”
熊乐晨还戴着蓝牙耳机,边跑边喘着气道:“它跟着我,我要跑不动了!你什么时候来……救命!”
“我快到了。”薛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透过信号的传播,似乎还有些失真,“你要是跑不动了,就先找地方藏起来。”
“藏起来?我不知道要藏哪里……”
“找个树丛躺进去,缩着别动。我快到了。”
随着电话那头薛锐的指导,河堤公园里的狂乱脚步声很快消失。冬夜的冷风吹过绿化带,只剩下沙沙的树叶摩挲萧瑟之声。
大片大片的黑暗之中,熊乐晨坐在地上双臂抱膝,将自己蜷缩于绿化带的矮木丛后面。他压抑着呼吸,每一下吸气都轻轻地。而在他的耳机里,薛锐的声音还在传来:“别怕,听我的引导。你会变得无比安全,得到安宁,只要你相信我……”
“你藏在这里啊。”
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忽然从熊乐晨头上响起:“你在干什么?”
这能让任何人吓到半死的情况,只是让熊乐晨唰地抬起了头。
虽然在黑暗之中,但熊乐晨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个中年人,穿着保安的衣服。乍一看多的话,像是公园巡夜的保安。
虽然在黑暗之中,但这个男人其实没打手电、也没开手机的光。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河边步道,走上草坪,并准确地找到了熊乐晨的藏身之处。
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熊乐晨抬头,和这个男人对视。
男人重复了一遍之前那句话,语气也和之前一模一样:“你在干什么?”
熊乐晨张了张嘴。
然后用一样的声线,一样的语气,说了句一样的话:“你在干什么?”
几分钟后,熊乐晨和薛锐在河边昏暗的路灯下碰面了。
薛锐一眼就知道熊乐晨没事,但他还是摸了摸熊乐晨的脸,并且问:“没事吧?”
“没事。”熊乐晨道,“我碰到了一个假装成保安的伪人。”
“还有伪人?”薛锐道,“我们不是来追踪入侵者的么?”
是的,追踪入侵者。
其实是“特美办”在家值守的成员接到电话,说是这个河堤公园里发生了怪事。连续几个晚上,有人在这个河堤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电话对面的亲友说了一些怪话,甚至一度起争执、诱导接电话的人自杀。被电话诱导的人事后觉得奇怪,但当时莫名其妙就进到那个语言环境里了。有人差点当场跳河,要不是路人发现异状冲上去把人拉下来,很可能就要赔上一条人命了。
但这些受害者事后去跟亲友求证的时候,亲友却说他们根本没说这些话。要么是当时早就挂电话了,根本没和受害者聊那么久;要么是完全就没打过那个电话,只不过在稍早时候和受害者另外通过一次简单电话罢了。
也就是说,有东西在装成受害者的亲友,试图加害人类。
这些报警内容,从警局转到了“特美办”。但“特美办”现在所有人都在休假,只有人电话值班,只能问一问谁能尽快去现场。这个调查任务问到熊乐晨这里的时候,熊乐晨答应了。
他之前就对入侵者有点兴趣,只是没碰到过。这次“特美办”推测很可能是入侵者重新出没,熊乐晨自然就和薛锐一起来了。
连日发生怪事的河堤公园,在晚上变得人迹罕至。初六的夜晚寒风凛冽,只有熊乐晨和薛锐相互打着电话,拉开距离行动着。因为薛锐的要求,熊乐晨还分了一小部分附在他的耳后,作为随时传达安危的桥梁。
然后电话打着打着,“对面的人”真的变了。
这种变化其实还是很自然的。至少对于一般人类来说,电话那边的还是那个声音,一开始的话题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对熊乐晨和薛锐来说,他们一下就感应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也就进而明白了“对面”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位。
再然后,伪人装成的保安就出现在了熊乐晨不远处。
伪人和入侵者经常是“买一赠一”的套餐,组合拳一块出现,并不奇怪。
熊乐晨当时正在假装一般人类和入侵者对话,见状索性将计就计,把自己的情况表演得更危险、更慌忙一些。他想知道,面对这样慌乱的人,入侵者进一步行动会变成什么样。
可惜,有可见实体的伪人显然行动得更直接。
“伪人在吓唬我,应该是想让我害怕,然后趁我胆怯的时候袭击我。这都是它的惯用步骤。”熊乐晨徐徐道,“不过我和伪人面对面的时候,没表现出害怕,它也就没急着攻击我。我趁它还愿意交流的时候问了它几句,主要想问问它是否了解入侵者。但它的回答都是来去那几句,没什么逻辑。
“伪人这种会拟人的实体,好像逻辑思维的水平有限,和我还是有差别。”
“那当然是天差地别,它有什么资格和你比?”薛锐道,“你最后怎么处理它的?”
“吞了。”熊乐晨淡然地抛下结论,甚至还点评口感,“没太多能量,可能也就比一个人类多一点。我还以为伪人能有点能量的,实际上也就那样罢了。”
薛锐听出他的嫌弃,有些好笑:“你不想吃的话,等我来处理不就行了。”
“它当时已经开始攻击我了,直接吞了一了百了。”熊乐晨淡然回道,“而且我想专心处理电话里的入侵者,伪人一直在那叭叭叭地干扰我,还是吞了比较快。”
“嗯?”薛锐听了这个形容,问道,“我只听到你附在我身上的部分说你也遇到了入侵者,后面你就没说了。你已经处理掉你这边的入侵者了?”
“……没。”熊乐晨慢吞吞道,“试过了。我只能感应到手机上有异常能量波动,没办法抽出来,或者单独只吞噬能量。最后我只能把手机直接吞掉了,但我没感觉到那股能量也被我吃掉了。”
“……你把手机消化掉了?”薛锐听到这里,不由得好笑,“怪不得我后来给你打电话,说你不在服务区。”
熊乐晨“嗯”了一声。
薛锐说的这些,之前就和附在他身上的部分黑雾说了,主要还是为了确认熊乐晨的安全。不过薛锐还是更喜欢和人类形态的熊乐晨面对面说话,所以更多的内容,还是等到两人碰头的现在才继续沟通。
薛锐又问:“入侵者在电话里是什么样的?”
“它假装你的声音。”熊乐晨回道,“然后安慰我别怕,说马上就来救我,让我躲起来。”
“它就这么假装我的?”薛锐嗤笑一声,“如果你有危险,这个距离我会立马到你身边,不会还浪费时间让你躲起来。”
“我知道。这应该是入侵者的自杀诱导,我那时正在被伪人追赶,躲起来就等于是自杀。”熊乐晨道,“而且它伪装你的声音,语气很奇怪。就算没有能量波动,我也能认出那不是你。”
“我也可以。”薛锐一笑,“它在电话里伪装你,不断求救,让我去往河边,甚至要我去水里救你。那种语调,令人发笑。”
熊乐晨问:“你处理它了吗?”
“没。我也抓不住附在手机上的能量。”薛锐回道,“而且,我也考虑过把手机直接损毁了,可惜在我这么做之前,它已经消失……我们是不是很有默契?”
熊乐晨点点头,又道:“可能是我那边接连吞了伪人和手机,所以你这边的入侵者也跑了?我不该这么冲动行事……”
“没事,你没做错什么,这也是一种尝试。”薛锐回道,“别人想瞬间处理掉整个设备,还不可能这么简单快捷。至少你证明了即便消灭整个电子设备,附在里面的入侵者也不会跟着消失。”
熊乐晨推测道:“这个入侵者,或许是跟着所谓的……网络、或者电磁波来的。光是处理设备,并不能捕获它。我对它,应该是没有处理的手段了。”
“世界种种,我们没法处理所有的敌人,这很正常。”薛锐摸了一下他的耳后,之前熊乐晨就是附着在薛锐的这个地方的,“我们探究到了自己的能力水平,这就够了,不必对这些人类负责。说到底,这本来也是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们才来看的,不是因为什么任务安排。”
“嗯。”熊乐晨点点头,“对了,我吞手机前,还给那个伪人拍了一张照片。虽然手机没了,不过照片应该已经传到的云空间,之后可以找来一起发给‘特美办’。伪人成为某个形象的话,原来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被它杀死了,这部分就交给‘特美办’去核实吧。”
薛锐听他把人类的手机、云空间之类的玩得这么溜,心里觉得他的玩性还挺大,但也挺可爱的。他刚要点头说“好”,熊乐晨就忽然扭头朝一边望去。
薛锐察觉动静,问道:“怎么?”
“有人要动田培舟。”熊乐晨感应到了远方的自己的一部分,传回的信息。
“有异常能量要附着到他身上,被我吞了……好像是邪神。”

几小时前,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张泽君应该已经察觉我的疏离了。”回到自己房间的田培舟,朝跟进来的经纪人麦莉说道,“但他今天晚上还是一直来我旁边,应该是故意的。”
“看到了,又给你递烧烤又给你开啤酒的。还给闪电喂了白天亲手做的宠物饼干,是吧?”麦莉也烦得直捏鼻梁,“可能是他的团队出的主意。毕竟在镜头下面,你也不好太直白地拒绝他。我之前去和乐莎的团队暗示可以多互动,乐莎虽然愿意,物理上却有点争不过。乐莎的资历不如他,也有点怕他,他一挤,乐莎只能后退。”
田培舟脱了外套:“这么闹下去,别给我闹出三角关系的绯闻来。我可不想炒这个。”
“真到那地步了,你只能端端水了,让他们相互挤去。”麦莉回道,“不过乐莎这样,估计不敢和田泽君顶起来,她的人设也不是那种小恶魔路线的……”
她越说越像是在自言自语,在场的其他人也没等着她说完。田培舟在卸妆,助理忙前忙后地帮他一起,还有助理在收拾衣服。又过一会儿,田培舟这里基本收拾清楚了,麦莉只能留下一个“暂时不主动接近,对方主动的话也别太拒绝”的结论,带着助理们先离开了田培舟的房间。
也不知道这个结论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田培舟今晚喝了点酒,虽然不多,但还是想早点休息,何况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他在浴室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有点发红;又转过身努力看了看自己的后颈,视线范围内也什么都没有。
摸上去的手感更是纯纯皮肤,只不过喝酒后有点升温的暖意罢了。
这两天,田培舟总会无意识地照一照、摸一摸这个地方。但他从未发现任何异常,好像昨天那个青年碰的那一下,就是单纯地碰了一下罢了。
——但……那个人,应该不至于只是想碰我一下吧?
田培舟想起那个淡然如水的青年,碰面的全程似乎都没见过他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就算说起田培舟的“二创视频”,熊乐晨的语气也是很平铺直叙的,一点开玩笑或者戏谑的语气都没。这样的人,就算看过田培舟的视频,田培舟也不太敢认他是自己粉丝。
——可他碰了一下,就真的已经解决事情了吗?
田培舟泡在浴缸里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摸摸后颈,思考着昨天见到的熊乐晨和薛锐,思考着张泽君的表现。他不知道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还是张泽君真的有问题。总之,今天录节目时张泽君的一些行为,总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田培舟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有些疑惑,一般这时候来找自己的,只会是自己的工作人员。但之前都已经布置完所有的工作了,即便有什么事,也应该先打电话才对,怎么会直接来敲门?
话虽如此,田培舟也担心是出了什么急事,于是当即出了浴缸,随便套了条裤子、穿上浴袍就出了浴室。出到房间里,敲门声已经没了,田培舟便先去拿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新信息是有的,但也没什么马上要来找他的急事。
田培舟在自己的工作群组里问:【刚才谁敲了我的房间门?】
群里纷纷表示没敲。
田培舟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或许是隔壁的房门被敲了吧。
不过已经出来了,田培舟也没心思继续泡澡,于是就再次回到浴室简单收了个尾。刚弄完,还没出浴室,田培舟又听到外面“哗啦”一声。等他出到房间,发现原来放在桌上的不少东西都掉了下来。
——我的助理,原来放东西的时候迷糊了吗?
田培舟已经想不起桌上原本是怎么叠堆东西的了,只能当是没放好。他把东西捡起来,在桌上码好,然后再做了些这样那样的日常小事,这就上了床准备睡觉。
当然,睡前照例玩了会儿手机——用小号在网上冲浪。
也就是这时候,田培舟在自己的话题广场里看到了熊乐晨他们的照片。
准确来说,是以薛锐为主角的照片。看了这些,田培舟才知道薛锐其实也“小有名气”,而且已经被许多网友默认为“怪谈猎人”。而他和熊乐晨一起从节目拍摄现场出来,一下就给节目增加了不少“诡异”方向的话题。还有人一直在广场上打听,昨天拍摄现场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把这两人叫到现场去。
田培舟翻了翻,暂时还没看到爆料说是去找自己的。
“要是被人曝出来,那就有得烦了……”田培舟嘀咕着,临睡前给麦莉发信息说,以后要把熊乐晨他们当做朋友,以免引发麻烦。然后他也没等麦莉的回信,就关灯先睡了。
或许因为酒精摄入,以往总是有些失眠的田培舟,闭上眼才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田培舟被冷醒了。
他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蜷缩成一团,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很不对劲,因为这酒店是有暖气的,田培舟睡前盖被子没多久就差点要被热得出汗,怎么大半夜忽然变这么冷?
田培舟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房间的暖气坏了。
他想要伸手去拿手机,可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了。几乎是瞬间,田培舟就想到了一个词——鬼压床。
可他现在侧睡着,这样也会“鬼压床”?田培舟也没感觉任何地方沉重,只是如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好像是脑子发出指令后,无法传达到身体的其他地方了。
然而他还能感觉到冷。冷得他无法控制地颤抖,呼气也不自觉地压抑起来——呼吸太深会令田培舟觉得五脏六腑都灌进去一股冷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重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左侧卧着,压迫了心脏,所以觉得心跳的感觉特别明显。
——越来越冷了……
田培舟感到自己的四肢都冷得失去了直觉,他的脑袋也愈发昏沉。他难以控制地开始冒出一个念头:我该不会被直接被冻死吧……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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