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一夕间长大,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懂事的大人。
但我其实更多地希望,她能永远做一个小丫头的。
“就算不能去支教,你仍然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钱方面不用担心,哥哥有。”我摸了摸她戴着帽子的脑袋,道。
她摇摇头:“你的钱是你的钱,我都多大了怎么还能问你要钱花?我自己要用钱,自己会赚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咱爹虽然不怎么样,但生的子女倒是各个优秀,和他一点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老婆好吧。”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看到她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开导完妹妹,海城的天已经彻底暗下来。
我在海大对面的小饭店点了几个菜打包,回到家时,就见摩川背对着我,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正在打电话。
“嗯,身体好多了……后天我就回来。”
脱外套的动作一顿。后天?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那剩下的时间可要好好规划,不能浪费了。
摩川打完电话,我把袋子里的菜也都拿了出来,摆了一桌子。
不用招呼,摩川自觉地坐在我的对面,烧退了,他似乎也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你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吃着饭,我问他。
他一愣,筷尖落在米饭上,抬头看我:“明天?”
“嗯,没有的话就我来安排。”
他难得来一次海城,我想和他做一些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去哪儿?”他垂下眼,夹了一小团米饭进嘴里。
“看电影怎么样?看完电影去吃个饭,然后咱们就回来……”我意味深长地停顿,“做点别的。”
他睫毛微颤:“好。”没提出任何异议。
虽说摩川什么样我都喜欢,但只有生病时才限定出现的粘人小狗就这么消失了,多少有点可惜。
“要进来看着我洗吗?”进浴室洗漱前,我故意问他。
他咳嗽着,刮了我一眼,回答地一本正经:“不必。”
不看就不看。我切了声,进了浴室。
到他洗澡,我盯着浴室门,听着里头的水声,突然招呼也不打推开门进去。
他好像知道我会来这招一样,冲着水,看我一件件脱掉衣服,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言语。
“你刚病好,今晚咱们就不上主菜了。”我冲他笑笑,一副贴心的模样,“手用多了也有点腻,不如我教你点别的怎么样?”说着我跨进淋浴间,将他抵在了墙上。
摩川的头发完全打湿了,有些遮眼睛,显得眼神格外晦涩。
“教我什么?”
手指往下抚过他紧实的肌肉纹理,我半跪下来,从下往上看他:“教你,人类的快乐,到底能通过多少途径获取。”
说完,我勾着唇在他的凝视下张嘴凑了上去。
五指插进我的发间,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我扶着他的腿,他的大腿肌肉绷得就像石头一样紧。
“你到底……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我退开一些,舔舔唇道:“大城市污染多,不像你们那儿人那么纯净。”
真的好纯净,一点味道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跟长期吃素的饮食结构有关。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我作势要起身,被他按着脑袋又压回去。
他抄了把额前的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没有不喜欢……”他轻喘着,手指顺着耳廓落到我的耳垂,揉捏着那里,似哄劝又似撒娇,“继续做吧。”
刹那间,我连头发根都是麻的,本来还能掌控全局,一下子步调就全乱了。
等回过神,齿关酸胀,呼吸微窒,整个口腔都是摩川的气味。
摩川扯着胳膊将我拉起来,二话不说就要吻上来。
我连忙偏过头:“等等,我漱下……”
他跟没有听到一样,仍旧固执地追上来,将我牢牢吻住。
温暖的水流顺着人体滑落,抓着我的手腕,这次换他将我抵在墙上。
“其实,你饿的话,今晚也可以上主菜。”松开我,急促喘息着,他说,“我已经好了。”
“是吗?可我不饿啊。”无视自己的实际身体状况,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往下看了眼我精神奕奕的地方,迟疑片刻,改了口风:“我饿了,我很饿。”
摩川从小修行,欲望较常人来说少一些。我呢,就是正常人的欲望。我们之间,向来是我主动多一点,有时候我甚至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饥渴了。如今他也会想要,实在是稀奇……又有些解恨。
但,还是算了吧。
“别以为你刚刚咳嗽拿手捂着嘴我就听不到了。”一来他身体才退烧,我怕他累着了有反复;二来,好的留着最后吃才格外香。
我按住他的肩,暗示性地往下压:“乖,照我教的做。”
他顺从地矮下身,一边看着我,一边舔去我小腹的水渍,握住我一条腿的膝弯,向上举起。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教一次就学得很好。
第63章 真是个好孩子
昏暗的电影院内,大屏幕放映着没什么营养的爱情喜剧,不时引起全场哄笑。
其实内容并没有那么好笑,但人总有从众心理,大家笑了,便也会莫名跟着一起笑。
12月夹在国庆与寒假之间,是个稍显尴尬的月份。大制作的电影不是上好了,就是还没上,能看的无外乎一些喜剧片或者文艺片。
文艺片太磨叽,太苦,我还是想看点喜庆的,于是就选了一部和爱情有关的喜剧片。
观影间隙,我转头看了眼身旁摩川,本以为他会兴致缺缺,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会对喜剧片感兴趣的样子。谁想他竟然看得很认真,认真到全神贯注,甚至没发现我在看他。
这该不是他第一次进电影院吧?
剧情进展到高潮部分,电影院内爆发出一阵笑声,摩川虽然没有像旁人笑得那样前仰后合,却也唇角弯起,一副完全领会了笑点的样子。
就算这不是他人生第一次进电影院,应该也是他八年来第一次进电影院。
一想到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作为“频伽”的他往后余生可能都不会踏进这样的场所,我就止不住地庆幸。
还好当初我脑子一抽把“松林流水”拍碎了,不然也不会郁闷到想要去棚葛散心。
不,说散心也不准确,当初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去见他……
这样想着,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摩川的手。
他唇角的弧度还未落下,朝我这边看过来,伴着电影里鸡飞狗跳的背景音,眼里笑意加深,反过手与我十指紧扣。
故事最后,女主与喜欢的人终成眷属,所有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个标准的喜剧结尾,无功无过,也没什么太大亮点。
电影散场,我与摩川缓缓随着众人往放映厅外走。
“……我看他面相,不太像会定下来的人。”同其他人一样,刚看完,摩川也很有欲望分享他的观影心得。
饰演男主的演员我之前参加活动见过,确实和八卦新闻里描述的一样,是个撩妹高手,只认识十分钟就能耳鬓厮磨交换房卡的那种人。
某个层面来说,摩川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也不对,真准的话,就不会总觉得我是花花公子了。
“那你看我面相怎么样?”我凑过去,小声问他,“定不定得下来?”
他视线在我脸上巡视一圈,像模像样地思索片刻,道:“你眼长瞳黑,唇角天生上扬,本是一生多桃花的面相,可惜,命犯传音鸟,他把你的桃花全啄光了。”
“啧,这鸟怎么……”本来还想逗逗他,结果他目光一下子凉下来,还低低“嗯?”了声,我只得赶紧接下去,“怎么这么懂事!”
双眸迅速回温,他这才满意地转开视线。
吃饭的地方在海城最高的建筑物上,从五百多米高空俯瞰下去,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切都变得渺小。虽说我家窗外的夜景也不错,但还是无法与这里相比。
“好高。”摩川望着窗外的夜景,有感而发,“人类真厉害,既可以在高原生存,也可以栖身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怎样都好像能够开辟出一片天地生存。”
我扫了眼楼下排成长龙的车流,道:“扛得住极寒,又耐得了酷暑,什么都能吃,还会运用工具,地球怎么能不落在我们手里呢?”
摩川闻言似笑非笑:“人类真厉害,就是有点傲慢,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做地球的主人。”
我一听,乐了:“你不认同?”
“我以前总是很不解,为什么外面的人形容完成了某件壮举,要用‘征服’两个字。‘征服海洋’、‘征服雪山’,征服这个,征服那个……后来发现,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
“这和层禄人的观念截然不同。我们认为,自然是征服不了的,世间千万生灵都是地球的住客。它让我们住我们就住,不让我们住,海啸、地震、火山喷发……随便一场灾难就能毁灭我们。”
“因此,要敬畏自然,要保持谦逊。”
要是这样说的话,倒也正确。曾经恐龙也是这个世界的霸主,还不是说灭绝就灭绝了?
流水的过客,铁打的地球。多少帝王觉得自己能够不朽,百年一过,也就是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而更多的普通人,在这世上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说得对,让我们敬自然。”我举起桌上的柠檬水,朝他敬了敬。
他笑了下,同样举杯:“敬自然。”
由于吃饭的地方离看电影的商场并不远,只隔了一条马路,我的车就没动,仍然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里。
让摩川等在路边,我只身一人前往马路对面取车。路过商场内的花店时,停下脚步,犹豫着,最终还是买了束鲜红的玫瑰。
好歹是第一次约会,怎么能没有鲜花呢?
将花放在副驾驶座上,我开着车来到与摩川分开的那个路口,发现他正被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将车停在摩川身后的位置,拿着花下车,绕到他们前方。
离得近了,就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说:“没关系,叫你朋友一起嘛,我们请你们……”
“不用了,我不喝酒。”摩川温言婉拒,一抬头,看到我,愣了下,“哪儿来的花?”
两个女孩齐齐回头看来,视线触及我怀中的玫瑰时,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有震惊也有了然。
“呃,原来是男朋友啊……不好意思哈,打扰两位约会了,我们这就走。”
“再见再见,祝两位帅哥百年好合!”
两人尴尬地快步离去,走出一段距离了,还不时笑闹着回头往我们这边看。
“你们说什么呢?”我将玫瑰递给摩川。
他小心捧住了,指尖轻柔地抚过花瓣:“她们晚上有个什么局,只能长得好看的人参加,问我有没有兴趣。”
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参加的局?现在年轻人,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局都有。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坐进车内。
电梯一层层上升,只有两个人的轿厢内,浅淡的玫瑰花香夹杂着焚香的味道,弥漫出一种令人迷醉的、类似费洛蒙的气息。越闻,欲望便越是高涨。
温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数着秒,尽量让身体平静下来。到达十八楼,我让摩川先行,自己跟着他的后面。
电子锁已经录入了他的指纹,如今只要轻轻一按,门锁就会为他开启。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点城市的霓虹光影从拉着薄纱的落地窗外透进来。
摩川走在前面,没有开灯,我关上门,也没有开灯。
他走了两步,疑惑转身:“怎么不开……”
宛如黑暗中伺机而动许久的猛兽,我一个饿虎扑羊,直接将他抵到墙上。
“……灯。”他垂着手,轻缓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我欺近他,兴奋到声音都在颤抖:“人类或许征服不了自然,但你可以征服我。”
我们从玄关开始亲吻,急切地渴求着彼此,一路跌跌撞撞,经过客厅,来到沙发上。
皮质的沙发十分柔软,我仰躺在上面,双眼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可以看清摩川的样子。
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西服外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领带松散地垂在胸前,衬衫也不再平整,配合他有些凌乱的呼吸,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观感。
单膝跪在沙发上,他伸手要去解马甲扣子,被我制止了。
“别脱……”手指缠着他的领带,将他往下拉,我喘息着道,“就这么做。”
柏齐峰的事没有着落,马上又要过年,年后贺南鸢可能还要来海城,与摩川商量过后,我下次回棚葛起码要到一月份。
素几个月才能吃一口荤腥,自然要吃个尽兴。
谁浅尝即止谁就是傻子!
沙发上、落地窗前,还有卧室的大床上,我们整晚狂欢,在屋子里留下各种痕迹。
最后我其实已经不行了,身上,头发里,连睫毛上都是汗水,体内所有的液体都好像被蒸干了,但还是不肯放开摩川。
他很喜欢让我坐在他的身上,类似欢喜佛的姿势,这个姿势极度的亲密,也极度的难熬。
“不要……”我本能地拒绝,双手却紧紧环抱住摩川,抠抓着他的脊背。
他停下动作,五指插进我汗湿地发中,异常地好说话:“……那就结束,好不好?”
我张开嘴,大口呼吸:“不要……”
还是那两个字,却是不同的含义。
他搂住我,瞥了眼窗外:“天快亮了。”
我更紧地缠住他,鼻子抵在他的肩上,第三次颤声重复:“不要。”
摩川咬住我的耳廓,含糊道:“那就继续。”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客厅里一片明亮,已经看不到任何暧昧的痕迹。
餐桌上摆放着一瓶娇艳欲滴的玫瑰,嗅闻着它的气息,脑海里不自觉就会浮现昨夜的疯狂。
我耳尖发热地直起身,看向另一边。
蛋炒饭用保鲜膜包裹,筷子下压着一张便签条——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吃饭。
我拿起那张便条,笑着在落款“摩川”处印上一吻。
很快,寒假来临。摩川将贺明博的事告诉了贺南鸢,让他自己做决定,要不要现在见对方。
贺南鸢选择了见。
山南到海城几千公里,本来我是要给贺南鸢买机票的,买个商务座,但摩川不让,说我这样会宠坏小孩子。
“你不用管,让他自己坐火车过去。我以前担心他还太小,没办法处理这些事,现在发现是自己多虑了,他都快成年了,也该把他当大人看待了。”
他都这样说了,我便没再坚持。
到了贺南鸢来海城那天,我算好时间去火车站接他。
许多旅客都在路边等车,但贺南鸢格外显眼。穿着层禄服饰,扎着马尾,一八几的身高,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过往行人不时会朝他看去,他全不在意,冷着脸拿鼻孔看人的样子,活像个骄傲的异族小王子。
我停在他面前,下车去帮他拿行李:“辛苦了,累吗?”
他先一步拿起行李往车后走:“还好。”
我给他开了后车盖,他自己把行李箱抬了上去。
回到车上,系好安全带,我刚将导航设好,他忽然开口:“我这次能不能不住你家?我同学……让我去他家住。”
他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你海城还有同学?”尽管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要问清楚。
“就是上次带着整个年级起义那个夏人。”
“哦,他啊。”收衣服那个。
我巴不得他跟夏人处好关系,对我的偏见也少一些,自然不会阻止他与对方来往。
“行,我送你过去。”问贺南鸢要了定位,我直接改了目的地,送他去同学那儿。
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给的地址居然位于海城有名的别墅富人区。
我啧啧称奇,这家父母也挺奇怪,竟然把儿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这几天下了雪,大家开得都慢,加上正好是晚高峰,路上堵得不行。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快两个小时。
等到小区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大门口打电话,整个人缩在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里,头上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宛若一朵忧郁的蘑菇。
我将车停在对方面前,贺南鸢降下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小孩儿义愤填膺的声音跟电话对面的人说:“……五十抽,一个新SSR都没有,这合理吗?啊呸!垃圾,专门骗女孩子钱的垃圾!女孩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啊?无良游戏,唾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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