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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言(回南雀)


片刻后,在我感到所有血液都涌上来,脑子都要炸开的时候,他松开我的唇,鼻尖蹭着我的面颊:“没有人看到过你这个样子,只有我……柏胤,只有我……你是我一个人的……”
射箭方式,我自己总结起来有两种。
一种是疾风骤雨型:不管姿势,要的就是一个快,以最快的速度将箭筒里的箭全部射完,练得就是瞬息间的反应。
另一种是深思熟虑型:姿势要标准,瞄准要讲究,箭射出去要笔直朝着靶心,练得是每次都能正中十环。
摩川,属于时而疾风骤雨,时而深思熟虑,两种方式灵活交替,无师自通。
作为一只新靶,短时间内经受几百支箭频繁地攻击,质量再好也受不了。
汗水糊住了眼睛,又被摩川吻去,我推拒着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要死了。
他抓过我的手,不住亲吻摩挲着我掌根处的那条疤,似乎对它格外地爱不释手。
“不要再……”这算什么?自食恶果吗?故意唤醒一头饥肠辘辘的巨兽,这下好了,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以前我在猎弓社射箭,总是很讨厌那种千疮百孔的靶子,被用久了,靶纸就会支离破碎,用以填充的稻草也会松散,变得很难衔住箭。
现在,我只想向它们道歉。
真的要烂了……
另一只手无措地抵在摩川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摸到他犹如石头一般紧绷的腹肌。
为什么他还能够衣冠楚楚,而我已经全身只剩下一条犊鼻裤了?脑海里闪过这样的问题,不等我理清,摩川就拉着我的手臂让我坐到了他的身上。
每次射完箭,一般都会有几支插得格外深,深到仿佛箭与箭靶要融为一体,怎么也拔不出来。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谁能想到,我有一天竟然能共情箭靶。
我一口咬在摩川的肩上,隔着布料,用力地咬下去。他肩膀肌肉紧绷了一瞬,又很快松开,按住我的后颈,似安抚,又似撩拨。
“……你不喜欢吗?”他停下一切动作,轻声在我耳边询问。
我怀疑现在他已经彻底打开了“摩川”的开关,暂时把属于频伽的羞耻心和对神灵的忠诚扫到了心灵的角落,屏蔽了起来。
他仿佛完全忘了我们在什么地方,眼里只有我,也只剩我。
“太……”这也太深了,靶子都要射穿了。
他毫无预兆地又是一箭,准确地射中靶心,再次问我:“你不喜欢吗?”
靶子能怎么办?靶子又动不了。除了被动承受,没有任何办法。
“你故意的……”我颤抖地抱住他,双唇抵在他肩膀处,含混地说道。
问我喜不喜欢,但其实根本没想给我选择权。
他拨弄着我腰间细细的绳结,等不到我的回答,偏头吻了吻我的耳廓,自顾地说下去:“你喜欢。”
耳廓被啃咬舔舐,我更紧地攀住他,没有办法反驳。
虽然很辛苦,但确实……我也很喜欢。
这样想着,耳朵充血变得滚烫,我再次肯定,自己没救了。十几年了,我从没想过自己是个bot,对摩川也是“老婆老婆”的叫,结果第一次就成了下面那个,还很喜欢……
“因为……是你才喜欢。”
但凡换一个人敢跟我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什么明卓、蒋博书的,我能把他们打到妈都不认识。
只有摩川,只有摩川是不同的。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我愿意陪他一起待在海里,无论是人生的苦海,亦或欲望的孽海。
耳尖一痛,下一秒,腰被紧紧钳住,再然后,便是无尽地重复着痛苦与快乐两种情绪。
清晨,我在摩川的床上醒来,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剧烈运动过后的慵懒感和松弛感。当然,肌肉的酸痛不可避免,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问题不大。
房门紧闭着,不见摩川踪影。我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六点了,应该快来人送早餐了。
起床穿上裤子,扫到腰间新换上的内裤,不受控制地又想到昨天那条湿淋淋、皱巴巴的犊鼻裤……
最后摩川用外袍将我裹起抱到浴室时,本来都结束了,结果袍子一褪,看到那条裤子,挡布撩开又压了上来。
由于不在预期内,以至都没有用001。
扯了扯腰间的松紧带,摩川也就比我高几厘米,为什么裤子比我大一个码的感觉?
悄悄开了房门,大殿里静俏俏的,没见有别人,我观察着四周走出屋子。见摩川正坐在矮几前用早餐,便也坐到他对面,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不是五点前要走吗?”
他端起碗,看了我一眼,垂眼喝了口粥,没说话。
我一挑眉:“你又止语?”
他点点头,仪态端庄,举止优雅,丝毫不见昨晚的疯狂。我知道,“摩川”这是回去休息了,现在“频伽”又占了上风。
吃完早饭,摩川将餐盒放到外头,等会儿自有人来取。
我没有立刻就走,坐那儿跟摩川两个我说你写,沟通起来也毫无障碍。
“都止语了,干脆今天晚上继续?”其实我这身体晚上继续有点勉强,但我就是喜欢作死撩拨他。
他抄着经书的动作一顿,笔尖往上,移到与我沟通的那张纸上。
“我这里有几本经书,你没事就拿回去看一下吧。”
我现在已经练就反着也能看懂他在写什么的绝技,没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立时嗤笑一声,双手撑在身后,双腿由盘腿的姿势舒展开,脱掉一只脚的鞋,穿过矮几下方,去蹭他的腿。
“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脚尖一点点往中间移去,我悠然自得地歪着脑袋,笑道,“一晚上过去,频伽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笔尖颤动地落在纸上久久没有抬起,已经在宣纸上留下一大滩难看的墨迹。摩川闭了闭眼,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却没有立刻丢开。
微凉的指尖来回摩挲着脚踝处的肌肤,升起难以忽视的痒,我呼吸微微一窒,忍不住想要缩腿,摩川不但没让我离开,反而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光天化日的,你干嘛?”我索性不挣了,任他握着。
他抬眸看过来,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我分辨不出,但看嘴型,像……不行?
不行什么?
我还没想明白,他就松开了对我的桎梏。
我一下收回腿,而正在此时,大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这辈子穿鞋速度从没有这么快过,我火急火燎套上鞋,外头的人也正好走进来。
“舅……”少年一下站定,上下打量我,与摩川相似的深邃眼眸中,是明晃晃的戒备。
“小鸢,是我呀!”我主动和他打招呼,“柏胤。”
“哦,是你。”扎着马尾,身着合身黑袍的少年大步来到矮几旁,拖过一个蒲团,坐到了我和摩川之间。
摩川慢条斯理地捏起那张被染污的宣纸,揉成一团,丢到了一边。
“什么事?”他重新拿了张纸写道。
贺南鸢看着眼前纸上的三个大字,愣了下,脱口而出:“你怎么又止语了?”
摩川头也不抬,继续写:“想止就止了。”
贺南鸢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回他舅舅,这次切换成了层禄语:「你身上这条项链我没有见过,哪里来的?」
摩川低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不灭”,写道:“朋友送的。”
贺南鸢眉头一皱,问得直白:「是不是这个夏人送的?」
摩川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没有否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一定是对你有所图谋,这种夏人我在外面见得多了。」贺南鸢仗着我“听不懂”,就极尽所能地编排我,「你忘了阿妈是怎么被骗的吗?到现在她的信印还没要回来呢。」
虽然有点猥琐,但是当面听人说自己坏话,还挺有意思的。
“他不是那种人。”摩川的字迹渐渐潦草起来。
贺南鸢突然问我:“你该不会是海城人吧?”
我指了指自己:“我?是啊,我就是海城人。”
「我就知道他是个海城花花公子,他们海城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贺南鸢像是找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激动道,「你和我阿妈一样,被他们海城人骗了。」
摩川这次直接把笔丢了过去,宣告自己的耐心耗尽。
“你没大没小在和谁说话呢?”我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眼看事态要往过激的方向发展,我挡住摩川,将他与贺南鸢隔开。
“冷静冷静,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这么大火气……”
贺南鸢捡起掉在自己下摆上的笔,从蒲团上起身:“下午我和左勇去山上骑马。”说完,将笔尖开了花的毛笔小心搁在蒲团上,转身走了。

第53章 你乖一点,好不好?
贺南鸢就如摩川所说,是真的讨厌海城花花公子。尽管我不是,但他已经在见我的第一眼就把我自动归类,此后无论我再怎么表现,他也只当我是惺惺作态。
他开始有意无意阻止我与摩川独处,只要我白天上神庙,他看到了就会以各种借口留在大殿不走。哪怕自己没空,也会差黎央过来当这个电灯泡。
有第三个人在,我和摩川说话到底不方便,加上白天不时有信徒前来,一星期过后,我就调整了去找摩川的时间,改成每天晚上去。
但其实每天晚上也有问题。
吃好晚饭,确保俩小孩不会突然找来,已经是八点,而摩川又不能晚于十点睡觉,不然他就会困得思绪停摆,反应迟钝,相当于我们每天只有两小时时间独处。
虽然海城众多情侣、夫妻,也不一定每天都能见面,可我和摩川可是分离了两个多月才好不容易团聚的!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多少有些憋屈。
难道九月开学前都要这样了?以后每逢寒暑假都要这样??
“严秘书,现在十六七岁的小孩子都喜欢什么啊?”吃好晚饭,严初文出门遛狗,我出门抽烟,两个人平排在村里溜达起来。
“你想问的是贺南鸢喜欢什么吧?”严初文一针见血道。
我讪然道:“什么都瞒不了你。那小子盯我盯得太紧了,好像我是什么隐藏大BOSS,他一个没看住我就会把他舅拐到海城割腰子一样。”
严初文大笑起来:“你也会吃瘪,实在太少见了。”
我闻言抽了口烟,叹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早就不是年轻时候的我了,疯不动了。”
要是我跟贺南鸢同龄,我都不带废话的,管他谁的外甥,约出来打一架完事。偏偏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摩川的外甥,是摩川在世的唯一亲人,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小鸢其实挺懂事的。”二钱摆好姿势,不一会儿开始拉屎,严初文摊开纸巾上前,熟练地拾起,兜进了随身带的小袋子里,“我刚来那会儿他对我敌意也很大,但时间久了,他知道你对他没有坏心,是真的为了他们好,也就接受你了。”
“你要他嘻嘻哈哈对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性格也不是这个性格,不过,可以展望一下他以平常心待你。反正还是那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晚上八点一到,我从研究院出发去神庙。
刷着手机一路进到大殿,抬头一看,摩川正长眉紧锁地翻看着一本英语练习册。
“你看什么呢?”我拖着蒲团坐到他边上,凑过去看了眼,笔迹稚嫩,是黎央的练习册。
摩川一页页翻着,直到最新的一页,盯着选择题上鲜红硕大的几个连续大叉,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黎央还小,不是才一年级吗?又要学夏语又要学英语,一下子不能兼顾也是正常的。”我小心翼翼地替他拿掉手上的练习册,摆到一旁。
“他英语只能勉强及格,语文、数学也在中游徘徊。”摩川以一种心累老父亲的口吻,捏了捏鼻梁道,“一年级就这样,那二年级、三年级他要怎么办?”
英语只能勉强及格那确实是过分了点,海城普遍英语基础都比较好,我哪怕是艺术生也从没有过任何学科在及格线徘徊的经历。
我没当过父亲,更没有和黎央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接触过,不太能感同身受,便只能宽慰道:“你好歹是正儿八经自己考上首都大学的,难道还怕教不出一个大学生?”
不说还好,一说他更来气了,脸色都开始转冷:“他可能自己都没想过要读大学。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言官要读夏人的书,以后他又用不到。他不知道,为了能让他们读这些‘无用’的书,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
我拍拍他的心口,给他顺气:“好了好了,别气了,小孩子童言无忌嘛。你快看看我给你外甥选的礼物行不行?”
摩川接过我的手机:“你给他买礼物?”
“你不是说他以后想考咱们学校吗?我想着那可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行,虽然他成绩挺好的,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各种练习卷得做起来啊。”我给摩川看自己购物车里两个小时的“收获”,“这套,还有这套,口碑都不错的,保准他做得停不下来。”
最后四个字,我咬字格外重。
摩川瞥了我一眼,只说了两个字:“不错。”
得了他的肯定,我安心不少,马上联系店家让对方发最快的快递过来,在得到三天就能到的保证后,心满意足地退出了APP。
处理完了杂事,剩下的就只有正事。
起身锁好门,我回到摩川身边,跪坐在蒲团上,一边亲吻他的脖颈,一边去抽他的腰带。
“素了一礼拜了,今天总能食点荤腥了吧?”
他一把按住自己的腰带,不让我动:“后天我要授奖,你要领奖,不能止语。”
之前推出的层禄信印系列销量很不错,第一笔慈善款这个月已经打到厝岩崧慈善基金会,足足有八位数之多。
有感于我对厝岩崧经济建设的帮助,山南政府后天会给我单独颁个奖,而摩川则是受邀与领导们一同给我颁奖的人。
想了想,他不能说话到时候确实不太好。
我恼恨地用力咬了口他的耳垂,又很快松开:“那你借我几本经书吧,我回去钻研一下。”
摩川从小修梵行可能不觉得什么,可让一个刚开荤的人马上吃素,这实在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
吃着碗里的叶子,只会更怀念那点好不容易得来的荤腥。摩川总是说我重欲,但明明就是他太禁欲才对。
我起身往角落的书架走,摩川可能误会我要回去,忽然在后头抓住我的手。
“等等……”看得出他神色间颇为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妥协,“进我屋子吧。”
这个点儿进他屋子……
我一喜,已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拉起他就往屋里走。
将我推坐到床上,摩川挤进我的两腿间,捏起T恤下摆,递到我唇边:“咬住。”
我心跳加速,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张开嘴,我乖乖咬住,双眼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
“知道你忍得难受。”他修长的食指沿着胸膛,向下缓缓滑到裤子中间鼓起的部位,“但我近来总是止语,恰骨已经有些怀疑。”
我被箍着难受,注意力全在他的手上,他却游刃有余地绕着圈,好像在故意逗着我玩。
忽然,他停下手上动作,抬头问:“我喂饱你,你乖一点,好不好?”
面对他低沉又性感的嗓音,我全身血液都往下涌,恨不得把裤子都顶穿,还有什么“不好”的?
我忙不迭点头,他终于大发慈悲,替我拉开了拉链。
不再受束缚的感觉让我大舒一口气,可下一刻,摩川就把自己脖子上的“不灭”脱下来,缠在了我精神勃发的部位。
冰凉的金属贴上肌肤,我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哆嗦,想问他要干嘛,又因为嘴里的下摆一个字也说不出。
摩川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道:“时间还早,我们慢慢来。”
这一晚,我差点被摩川榨干。
整整两个小时,他不间断地用手喂了我两个小时!前面用不了了就用后面继续,我最后几乎是哭着求他不要了,他才放过我。
最后我在他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五点多自己醒了,脚步虚浮地回了研究院。
我不是饱了,我是快被撑吐了。
光这一回下来,我起码能清心寡欲半个月。
到了要去山南领奖那天,一大早,之前与我一直联系的厝岩崧乡村振兴局综合科主任熊明杰就开车来接我和摩川了。
人如其名,他长得十分高大,四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到小时候看的迪士尼动画片里的人物——憨态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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