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外出回来的管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告诉上上下下要把别墅找个遍,已经气喘吁吁的识于,宴景迁一大早就出门办事去了,让他带话给识于,下次再陪识于。
识于闻言,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落下来。
管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识于,安慰他道:“您也别太难过,先生他的确是临时有比较棘手的事情,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他陪你的机会有很多。”
识于的心情糟糕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意的不是宴景迁的陪伴,他就是想出门了,尤其是宴景迁给了他希望后,这个念头便越发的强烈起来。
识于悻悻地往楼上走去,昨天没睡好,他打算补个回笼觉,可扑上床,才发现自己早已睡意全无。
识于不想就这样放弃,拿过一旁的手机,鼓起勇气拨通了宴景迁的电话。
他打了三遍才有人接。
“怎么了?”宴景迁的语调很淡,听不出此刻心情如何。
“管家说你今天很忙,不能陪我出去买衣服了。”识于开门见山道。
“…”宴景迁没说话。
“我想自己出门可以吗?你清楚的,我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再憋下去就要抑郁了。”识于抱怨着,话里带着撒娇的意味,还没等宴景迁给出答复,他便继续道:“你可以让保镖跟着我,我不会逃跑的,我一定在你回家之前,就乖乖在家等着你。”
或者说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根本没想过要逃跑,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这要放在以前,识于一定不敢有任何的要求,但他最近有明显感受到和宴景迁之间的变化,不知何时滋生的、那种不同于以以前的,难以言喻的关系。
“识于。”识于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赌一把,他在等宴景迁拒绝,而宴景迁只是沉沉地喊着他的名字。
识于不明所以,“怎么了?”
宴景迁沉默了几秒,又说,“好。”
居然就这样同意了,识于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识于笑着,话里说说不出的欢快,语气是宴景迁从未听过的甜。
****
保镖接了命令,已经在门外等着,识于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候在一边的是夏祈佑,不由地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出了那里之后,他和夏祈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大概是表现得太明显,夏祈佑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恭敬地解答道:“之前在那里都是我负责您的安全,宴长官怕换了别人跟着您不自在,就把我调回来了。”
“这样啊。”识于此刻开心得不得了,他弯腰坐进车里,给夏祈佑一个灿烂的笑容,“之前说了,要喊我识于的。”
夏祈佑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还记得自己,紧接着咬字格外清晰地,认真地轻声喊道:“识于。”
“嗯。”识于应着。
夏祈佑坐到驾驶座,车子开火,朝着城市最热闹繁华的地方驶去。
识于坐在后座,像是刚来到世界的小孩子一般,透过车窗新奇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
看着看着,那点开心一点点消散开去。
快一年的时间他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了,望着人群,他觉得陌生和恐慌。
去买衣服的店铺是宴景迁吩咐好的,他们直奔商场而去。
到达目的地后,识于才发现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商场的门口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守着,不准备外人进入,而里面则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用猜都知道是宴景迁的手笔。
识于看到商场对面的小店排着长队,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已经结完帐的人拿着手里粉色的,塑料杯装着的,大约是草莓味的圣代,笑着离开。
“想吃吗?”他眼里的渴望几乎化为实体流出来,夏祈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问道。
一个冰淇凌而已,只是因为好久没出门,好久没吃到过所以才觉得新鲜。
识于冲着夏祈佑摇摇头,“宴景迁给我的行程里没有这一项。”
“可我们的行程里可以有这一项。”夏祈佑朝他眨了眨眼,笑着,“你先去挑衣服,我去买。”
对于夏祈佑的决定,识于没有表态。
没有说不可以就是可以,况且这边有他们自己的人,夏祈佑放心地往对面走去,识于看到他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在马路对面冲他挥着手。
识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乖,只是一个冰淇凌而已,为什么宴景迁没有特地说明他就自觉不去做了呢?大概是被圈养的久了,做事前习惯要得到许可和命令?
意识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心态,识于忽然觉得遍体都发着凉。
今天他出门要做的事情只是买几件衣服而已,距离宴景迁回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识于想着,只要他随随便挑几件,完成了任务,其他时间应该是可以做些别的事情的,哪怕只是去附近的公园逛逛。
陪着他的是夏祈佑,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他提出来,他觉得对方是会满足的。
于是识于随便选了一家店,推门而入,店员跟他保持着友好的距离,没有热情地上前来,这让识于不至于太过紧张。
不知道他的举动是否会被人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宴景迁,他不想表现得太敷衍,所以还是假装认认真真地挑选着,然后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识于刚准备脱衣服,外面突然想起了开锁的声音。
没有客人会进来,识于以为是哪个店员在例行检查,准备打扫,便道:“我在里面,里面有人的。”
没有用,门在下一秒还是被人在门外用钥匙打开,而站在门口,挡住了光源,将他笼罩在阴影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是——赵殊知!
识于一下子便呆住了。
即使到宴景迁身边后,他还和周眠山保持着那龌龊的关系,也从没想过会再见到赵殊知。
分开时把话说到那个地步,除非赵殊知愿意娶他,否则识于想不出他们见面的任何理由和必要,而事实是,赵殊知对他的所有好都是带着温柔面具的伪装,他们根本不会有未来。
算算时隔不过一两个月,再见到赵殊知却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甚至他的心间仍旧会涌上一股苦涩感。
冷静,冷静。识于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告诉自己。
衣服是不可能再试下去了,识于佯装镇定,当赵殊知是空气一般,侧过身子打算从他身边挤出去。
可试衣间的门框又能多大?
识于不光没能顺利地走出去,反而以面对面的姿势被赵殊知揽住腰,不容抗拒地把他逼回了试衣间里。
“你要干什么?”赵殊知前进,识于便步步后退,直到后背已经贴在了墙壁上,早已没有了可以避开赵殊知的空间,这才忍无可忍地先开了口。
“要干什么才能见你吗?”赵殊知不答反问,他一手撑在识于耳边的墙壁上,把识于圈在自己怀中这方寸之间,一手握住了识于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赵殊知!”对于他这样的举动,识于一下子站得笔直,绷紧了身子,浑身充满了戒备。
“这么紧张干什么?”赵殊语气很平淡,“腰怎么还是这么细,似乎也没有被养得很好。”
“这不关你的事!”识于觉得今天的赵殊知怪怪的,而且他们之间也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便伸手用力地推了赵殊知一把,想让他离自己远远的,哪知竟没有一点作用,赵殊知连身子都没有晃一下,就这么纹丝不动地站在他面前。
动作间识于的衣领往下滑了一些,露出胸前显眼的吻痕,不用多说就能猜到,那是宴景迁留下的。
赵殊知低垂着脑袋,目光定在了那里,像是突然石化了,还一会儿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识于不知道赵殊知看到的画面,所以不知道他这鬼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唯一敏锐察觉到的便是危险,哪怕赵殊知现在看起来平静异常。
大概是之前与赵殊知相处的时间是最多的,识于感觉这份平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
“我认为我那天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你今天不是来告诉我你打算娶我的话,我想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
话被截断,赵殊知蓦地抬起头来,扣住识于的后脑勺,用吻将他后面的话全部逼了回去。
终于碰上着柔软的双唇,和记忆里的触感一样,让赵殊知忍不住想去索求更多。
密不透风的吻让识于完全没有办法招架,他想叫,想骂赵殊知,却在张嘴的瞬间让赵殊知的舌头顺利抵进口腔之中,给了他攻城略地的机会。
“咝。”直到识于根本地往下咬去,血腥味蔓延开来,赵殊知这才吃痛地离开了他的唇。
识于略显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刚被吻过的双唇红艳,湿软,诱着人再度品尝一番,可这双唇的主人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冰冷,带着厌恶。“我劝你到此为止,否则我一定会告诉宴景迁,我想他并不希望有人对他的人动手动脚。”
当初面对周眠山的时候他也搬出了宴景迁来警告对方,但那时远没有现在的底气。
赵殊知分不清到底是识于把自己归为宴景迁的人这番话,还是那厌恶的眼神更刺痛他。
“他的人,好一个他的人。”赵殊知促狭地笑了一声,低声喃喃着,而后突然变了脸色,将识于翻过身压在了墙上,嗓音阴沉,“我不喜欢你那样看我。”
哪怕之前有段时间,识于格外抵触他时,也会摆出厌恶的模样来。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不爽,到了如今却不知为何变成了难抑的恼怒,除此之外,里面还夹杂着一种让他陌生的感觉,像是……不安。
这一刻,赵殊知心中忽然无比清楚地认知到,他真的失去识于了。
第23章
吻落在了脖子上,识于大概料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想反抗,但手被赵殊知钳制在身后,力气大得出奇,他连反抗都做不到。
“赵殊知,你敢这么对我,宴景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你们说的,只要选择其中一个,其他两个就会放过我,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衣领被往下拽,赵殊知细数着识于身上的痕迹,最终在他再次提及宴景迁的时候,用力地咬在了识于的肩膀上。
识于疼得叫出了声音,而赵殊知知道认定自己留下的一定可以覆盖住宴景迁的吻痕,这才松了嘴。
“我要是你这个时候一定会乖一点,至少待会儿能少受点罪,不是吗?”赵殊知的唇还贴着识于的皮肤,吻从肩膀缓缓往上流恋,最后竟停在了识于后颈的腺体上。
感受到赵殊知唇的温度,识于没忍住瑟缩了一下,还没有人碰过他那里。
是的,就算放在一起,就算玩儿得再疯,赵殊知他们也绝对没有打过要在他腺体上留下点什么的主意。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识于跟其他的omega不同,是不能被标记的。
他不属于任何人。
鬼使神差地,赵殊知微微睁开嘴,将牙尖轻轻地抵在腺体上,这是他从未奢想过的禁地。
赵殊知想标记他!
识于在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以为赵殊知做多也不过是想强暴他罢了,完全没料到赵殊知会打这个主意。
被标记的omega就是alpha产生依赖,会慢慢忠诚于alpha,哪怕在那之前对alpha有的只有厌恶,标记会强行将这种情绪打散,强制安给他的只有对alpha的爱。
可那是什么爱,那是爱吗?那样的他还是他吗?
他不要跟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扯上这样的关系,他不允许自己把不爱的任何人因为任何因素看成唯一。
“赵殊知!”识于在发抖,大叫道:“你别逼我恨你。”
赵殊知充耳不闻,咬住识于的腺体,牙齿刺破皮肤。
“我恨你。”或许是对标记后所会产生的一切,和不可预知的未来感到绝望和恐惧,识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再次道:“赵殊知,我恨你。”
赵殊知在这一刻顿住,眼神从痛苦的迷茫变回了最初的清明,唇也随之离开了识于的腺体。
赵殊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其实他今天根本什么都不打算对识于做的,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识于的。
他自诩理智,感情也只当是利益的垫脚石,把一切当逢场作戏,没想到会因为几个吻痕而发了狂。
****
夏祈佑排完队,手里拿着草莓味的圣代,高兴地去往试衣间的路上,刚好与失魂落魄往外走的赵殊知打了个照面。
意识到什么,夏祈佑的脸色剧变,原本轻快的脚步变成了飞奔。
试衣间的门是开着的,识于衣衫不整地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后颈。他低着头,许久未修理过的,略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夏祈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
“他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夏祈佑冷冷地说道,转身就要往赵殊知离开的方向跑去。
“别去!”识于惊声喊住了他,“我没事,赵殊知没对我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识于不想让夏祈佑因为自己而得罪赵殊知,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只差最后一步,赵殊知却突然放过了他。
夏祈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明白识于的想法,无力感包裹着他,使他不由地紧攥住了拳头。
“你会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宴景迁吗?”过了几秒,识于面色苍白地抬起头来,问。
赵殊知能这么光明正大,就一定那么保证其他人什么也不会说。
夏祈佑把目光放在识于的身上又离开,不敢看他露在外面的肌肤,“这是你的事,说不说自然也全都取决于你。”
那就是不会了,识于道:“谢谢。”而后又抿了抿唇,“你能去外面等我吗?我想把衣服穿好。”
“啊?哦,好,好的。”夏祈佑磕磕巴巴地应着,快步往外走去,那背影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看着夏祈佑离开,识于缓缓站起身来,颤抖着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识于已经没有了试衣服的心情,只让店员按照他的尺寸随便拿了几件装好,他也不想在外面逗留了,惊魂未定下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番,睡一觉。
出了服装店,夏祈佑提着识于买的衣服走在前面,领着他往车库走去,路上识于看到他停在垃圾桶旁,要把什么东西扔掉。
是一杯圣代。
“别丢,给我吧。”识于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都快化了。”夏祈佑可惜又懊恼道:“我刚刚应该在你整理衣服的时候重新买一杯的,不对,我最开始就不该从你身边离开。”
“是我要你才去买的,而且他没对我做什么,你不用自责,等下次吧,下次你再一步不离地跟着我。”识于微笑着宽慰夏祈佑,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圣代,“辛苦你了,能吃到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夏祈佑没有说话,下颚线紧绷,完全不似平常阳光开朗的模样。
越多了解一分,对这个笑容漂亮的omega便多一分心疼,偏偏他什么都帮不到识于。
心疼是最没有用的。
圣代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口感有点像奶油,但远没有奶油那么绵密厚实,还有着很奇怪的色素味道,总之就是不怎么好吃,但坐在车里,识于依旧品尝得十分认真。
“咦?”
后座的识于发出一声疑惑,恰好的灯红绿灯的间隙,夏祈佑往后看去,“怎么了?”
识于抬高了手中的勺子,而后夏祈佑便看到了勺子上,他舀起来的是一个沾满冰淇淋的戒指,很普通的款式,还镶着一颗夸张又廉价感满满的、用塑料做的钻石。
夏祈佑一愣,立刻慌张起来,“不,不是我放的,刚刚我看到都是情侣在购买,也许是在做活动。”
识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别紧张,我知道不会是你。”
很少见他真正因为开心而笑的时候,夏祈佑一下子看呆了。
“绿灯了。”识于提醒他。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祈佑回过神来,通红着脸扭过头,为自己唐突而直白的目光道着歉。
识于还在笑,笑夏祈佑笨拙到可爱的模样,同时他抽了两张纸巾出来,把那枚戒指好好包住后,这才扔进了垃圾桶里。
开心不过几秒,笑容散去后,识于不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到底怎么把周眠山和赵殊知来找过他的事情告诉宴景迁。
他这次会拿宴景迁出来当挡箭牌,绝对不是为了让赵殊知有所顾忌,他是认真的。
识于认为,哪怕宴景迁不喜欢他,从这么多天的相处来看,多少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他笃定宴景迁不会因此将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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