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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标记(苏甫白)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我带你走吧。

我带你走吧。
不过短短五个字,却给了识于从未有过的震撼,竟然会有人不光不会因为他这样的身份看不起他,还愿意施以援手想将他从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里拉出去。
可震撼感动之余,识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行。
逃跑这条路太危险,且根本不会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失败被抓住了,后果不堪设想。他被关在笼子里圈养起来,想出去是正常的,可夏祈佑本来就自由自在,根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识于不想连累夏祈佑,知道他黑暗世界里曾有光愿意照进来,有光照进来过,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识于将纸条一点点撕得稀碎,丢到了垃圾娄里,也就是这时才发现躺在地毯上,那只完好无损,还笑眯眯的兔子玩偶。
夏祈佑送的那只被剪坏了,这只不用想就知道是宴景迁买来的。
识于叹了口气,弯腰将兔子从地毯上捡起来,房间里扫得不染纤尘,他拍了拍兔子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将兔子放到了床头柜上坐好,然后就再也没看过一眼。
安行出了车祸,虽然性命无碍,但伤得也算严重,识于本以为宴景迁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去医院陪安行,守着安行,没成想他晚上早早便回来了。
识于原本是打算看会儿书再睡的,听到汽车声,他便直接放下了还没来得及打开的书,关了台灯,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时至今日,识于还没想好该摆出一副什么态度来面对宴景迁,也可以说,他现在根本不想理会宴景迁。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识于这才听到了开门声,有人朝着他的床边越走越近,然后身旁的位置往下陷了陷,紧接着他就被人圈进了怀里。
“识于。”宴景迁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识于只当不曾听见,不想搭腔,直到宴景迁原本规规矩矩搂着他腰的手钻进了他的睡衣里,手掌温热宽大,因为身份特殊,不是养尊处优的那一类,平时惯于使用各种兵器,所以还带着层茧。
哪里没有被宴景迁摸过,更何况也不止一次,但识于就是没办法继续装下去,心理上下意识的抵触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识于一把抓住宴景迁得寸进尺想要钻进他裤子里的手,“烧虽然退了,但我还有点不舒服。”
言外之意是希望宴景迁不要强迫他。
宴景迁笑了,似乎早就知道这样一定会叫识于露出破绽一般,“不装睡了,愿意理我了?”
识于不想再跟他吵架,闹脾气,这没有意思,既然决定要走,那最重要的还是要先稳住宴景迁,为以后做打算。“只是因为觉得不太舒服,加上困了,所以不想说话,也不想做其他的。”
“好,我们可以不做。”宴景迁的掌心贴着识于的皮肤,但迟迟没有其他的动作,隔了几秒,他低声问:“那天赵殊知将你带走后,他碰过你吗?”
识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很重要吗?”
反问完忆起宴景迁昨天还说过他脏,识于觉得可笑,想着这对于宴景迁来说当然是重要的,于是识于又道:“如果我说有,你要把我送回去吗?你知道的,我不光被赵殊知碰过,以前还有周眠山。”
话音落下后,宴景迁久久没再开口,识于不免有些后悔,已经决定了要学乖,没想到还是没忍住因为三言两语又要惹得宴景迁生气了。
“宴……”
“以前的都是过去了,现在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识于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宴景迁已经比他先一步开口,语气极平没有情绪,但明显带着冷意,再次问道,“他那天碰过你没有?”
“没有。”识于实话实说,然后他便感觉到宴景迁抱着他的手臂正一点点不断收紧,直到他两具身体贴到无法再近一分。
“就算有,那也是他逼你的。”宴景迁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识于:“……”
都说了没有,还是说宴景迁打心里就觉得他是不干净的?那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来问他。
“我没有碰过安行。”在识于的沉默里,宴景迁又道。
“什么?”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识于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发情期那天,我没有动过安行。”宴景迁的声音落在耳边,顿了顿,他有些别扭地继续道:“你别再吃醋,别再因为他生我的气了。”
宴景迁当初当然会因为识于的吃醋而高兴,可渐渐地识于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特别是还被赵殊知带走过,心慌感占据上风,将那股因为感受到识于在意带来的愉悦感悉数驱散殆尽。
明明不是问句,偏偏从宴景迁略带小心翼翼的语气里,识于像是听到了好不好这三个字一般。
于是,识于答了一个“好”字。
好,不会吃醋,不会生你的气了。
以后也不会再因为你而生气了。

第34章
识于早上是被人吵醒的,他昨晚没睡好,此刻直往被子里钻,偏偏宴景迁就是不让他如意。
“我今天要出趟差,晚上不回来了。”
“嗯嗯。”识于左耳进右耳出,从喉间敷衍地应了两声。
宴景迁不满识于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去扯盖在他头上的被子,“识于。”
识于觉被闹醒了一半,没了办法,只想赶紧打发他走,就道:“我等你回来。”
宴景迁这下便满意了,微微低下头去,识于半睁着眼睛,胡乱地在宴景迁的脸上亲了两下,接着又倒头睡了过去。
宴景迁得了吻,肯安分下来了,只是默默坐在床边望着识于恬静的睡颜。
半晌,宴景迁忽然看到放在床头柜上坐得好好那只兔子玩偶,想来应该是识于放的,于是宴景迁抓过兔子,轻轻地将他放在了识于的身旁,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这才起身离去。
宴景迁走了,可识于已经睡不着了,听到关门声,他睁开眼睛,身后将一旁的兔子玩偶放回原位,然后便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识于不知道夏祈佑为什么会想要帮他离开,但他肯定夏祈佑是个好人,是出于好意。
宴景迁不在,识于刚好想着趁这个机会跟夏祈佑聊聊,让他不要管自己,以免引火烧身,却发现今天并不归夏祈佑当值,两个人根本见不到面。
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必然就要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成功离开。这里一直都有人守着,父母又还在宴景迁的手上,关是想想就让识于看不到一丝希望。
识于心事重重,晚上借口消食,准备完成上次被中断的事情,摸清别墅的地形。
别墅有三层,占地面积大,识于里里外外走了一遍,他不长运动,累得够呛,等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回房的路上,识于又听到佣人们在谈论关于安行的事情。
“听管家说那个肇事者现在都没有抓到,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人啊,居然敢对将来的军官夫人动手,还叫宴长官什么都查不到。”
“嘘。”被问的人道:“要说有难度我信,查不到我可不信,而且啊,跟我们没关系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好。”
识于想,按照宴景迁的身份和手段,这事最后竟要不了了之了,的确太奇怪。但这跟他无关,他又不关心安行,听听就算了。
走到房门口,识于扭动门把手,推开门,只是他人还没完全走进去,里面便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进去,同时关山了门,把走廊的光线隔绝。
第三次了。
识于在心里算着,他虽然还是有被吓到,但已经比前几次要淡定许多。
识于连挣扎都不曾挣扎,由着那人将自己抱在怀里,颇有些生无可恋地道:“你真的不能换个正常的方式吗?别墅里是有你的人的吧?下次想个办法,叫人通知我一声行吗?”
“下次?你是一直在等我吗?”不是意料之中的,周眠山玩世不恭的声音,抱着他的人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还有点懊恼,“这几天一直在处理那些破事,上次那样把你带走,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忍了那么久,今天是实在太想你了,早知道我就早点来见你了。”
赵殊知!!!
“……”对于赵殊知与周眠山如出一辙的行为,识于感到震惊和无语,而所谓的那么久,也不过短短几天罢了。
赵殊知极其开心地在识于的脸上吻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抱着手,还在道:“我应该早点来的。”
“……”
黑暗里识于熟门熟路地走到床边,打开台灯,这点光并不能完全把房间照亮,因此室内还有些昏暗。
赵殊知也不想吓到识于,他试过开灯,却是没有用的,此刻见识于熟练的动作,不悦道:“他就是这么对你的,连灯坏了也不给你修?”
识于不想说些没用的话,他疲倦地坐在床沿,看着赵殊知问:“你来干什么?”
“我刚刚说过了,我想你了。”赵殊知走到识于的跟前,他伸手捧住识于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随即情不自禁地弯腰朝着识于凑近,同时呢喃道,“比起上次见面,好像又憔悴了许多。”
识于没说话,抬手就要去脱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赵殊知一把抓住识于的手,停下了吻他的动作,眼里充满了惊喜与不可置信。
识于记得周眠山也说过想他的话,结果就是把他肏得哭着求饶还不算完,于是识于对上赵殊知的目光,淡淡道:“不是说想我了,想睡我了吗?我们废话就不要多说了,速战速决吧。”
赵殊知眼里的那点亮光一点点消散,他站直了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与识于拉开距离,心隐隐作痛,“我上次说的话你不相信是吗?我说我想你,并不是要对你怎么样。”
赵殊知当初说出那番话,识于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一定是假的,然而见识过赵殊知发疯的样子,此刻见他愿意此刻克制,识于的心中虽有所动摇,但还是不愿意相信他。
“既然是这样,那我先去洗澡了,我困了。”识于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紧接着就看也没有看赵殊知一眼,直接就往浴室走去。
识于在浴室里站了许久,半天了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后,这才一件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打开了花洒。
识于不想和赵殊知发生任何事情,但他倒宁愿赵殊知像以前那样强迫他,好叫他永远只记得他们可恨的那一面,永远的也不会抱有一丝的侥幸。
识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赵殊知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看着识于还未看完的那本书。
赵殊知的眉眼在并不强烈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和,他脸部线条不似宴景迁那样冷硬,也不像周眠山那样张扬,是说不出的矜贵,给人的印象总是谦逊有礼的。
听到脚步声,赵殊知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被识于呆呆地看着,他本来没有表情的脸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来,“要不要走近些看?”
被抓包了的识于立马尴尬地移开了目光,在心里骂自己糊涂,空有一张脸的衣冠禽兽有什么好看的。
赵殊知知道识于不好意思了,便也不再继续打趣,而是一副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你不用管我,我就想看看你,你睡你的,我守着你睡着了就走。”
赵殊知既然这么说了,识于也懒得应付他,便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只是有人在旁边,那个人还是赵殊知,识于觉得怪怪的,没办法就这么安然睡去,就看向一旁的窗帘出神。
“下次可能要很久了,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事情应该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也就能放心地跟我走了……”赵殊知合上书,自顾自地说着,只是说到一半又突然顿住了,因为顺着识于的目光看去,今天并没有起风,窗帘却在剧烈地摇摆着。
识于自然也发现了,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赵殊知跟识于不同,他自然是不怕的,将书放到柜子上,刚站起身准备去检查,帘子被人先一步“唰”地一声拉开,紧接着跟变魔术似的,身型俊挺高大的周眠山就这么出现在了视野里。
两个人视线撞上,周眠山原本因为见到识于,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就此一点点隐在了嘴角,而赵殊知先是一愣,然后如同被人突然侵犯了领地一般,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至于识于,他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震惊和茫然。

“你怎么来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没想到这都能碰到一起,识于那点倦意全消了,“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宝贝没告诉过你吗?”周眠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看向识于,“你没告诉他我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偷情了吗?”
“……”识于只觉得头疼,连解释都无从说起。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毕竟从来都不是他自愿,也不是他能拒绝的。
还叫他什么宝贝,真是让人一阵恶寒。
周眠山的这话一出,赵殊知同样朝识于看去,这让他想起识于最开始说的那番话,有受伤的神色在赵殊知的脸上浮现,“所以你刚刚说的下次不是我?”
周眠山哪里知道赵殊知和识于在他没来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坏心眼地故意去刺激赵殊知,“宝贝你不会将他当成了我,约定要做什么了吧,你……”
“周眠山,你给我闭嘴。”赵殊知一个字也不想继续听下去,厉声打断了周眠上的话。
居然不是反唇相讥,周眠山有些意外,他基本没有见过赵殊知情绪有过大的波动的事情,加上证实最初识于面对赵殊知想到的人确实是自己,这让周眠山的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你冲我发什么火?有这个功夫不如教训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着,周眠山朝识于走近,“手怎么样了?”
“手?”关乎到识于,赵殊知也没心思再跟赵殊知掰扯下去,作势要去好好检查识于一番,关切地问:“你手怎么了?”
识于猜这事大概是周眠山安排在别墅里的眼线说的,而他自己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此刻只能无奈地将手伸出来,露在两个人的视野下,“破了点皮而已,已经没事了,马上就会好了。”
手上是轻伤,假以时日一定会好,只是当时受到的难过和难堪恐怕永远也无法忘怀了。
伤口的确不重,但赵殊知还是不敢去碰,要检查的手伸到半空又缩回,他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识于半点,只阴沉地问:“是谁,宴景迁?他把你带回来怎么没有好好照顾你?”
事情已经过去,识于没有告状,也没有诉说当时心境如何委屈的心思,何况安行已经受伤。
不对,在这个节骨眼受伤,怎么会这么巧?
赵殊知一看就是不知情,那么会不会……
这么想着,识于看向周眠山,“安行出车祸是不是你……”
周眠山挑眉,算是默认了,不过提到这个,他一改那玩笑的语气,冷冷道:“还是手下太废物,没要了他的命,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下次我亲自动手。”
但这事倒也不能完全怪手下太废物,听下面的人汇报说当时还有其他人在,似乎是宴景迁派去的,他们怕对方是有所防备才会早早动手。
周眠山不怕宴景迁查到自己,但从宴景迁查也懒得查的态度来看,那天的那些人应该是别有目的,反正总不会是保护安行的。
还有就是,他得到消息那晚如果不是识于突然失踪,打乱了计划,宴景迁原本是要宣布取消婚约的。
不过周眠山可不打算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告诉识于,毕竟除了促进识于和宴景迁的感情,对他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识于听周眠山说得轻巧,谈起人命就像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谢谢,可我虽然讨厌他,但也不想至他于死地。”
“那再这么说我也算是为你出气了,对吧?”周眠山走到床边,弯腰朝识于靠近,“没什么奖励吗?”
识于正为难着,赵殊知见周眠山这么光明正大地占识于的便宜,完全将自己当空气,他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一把推开周眠山,冷笑道:“别碰他,也别把你的疯狗行为说得这么好听,我看是想借此让识于当你是个好人,乖乖让你玩弄吧?”
周眠山被推得踉跄了一步,讽刺道:“你就不是么,你来找他不是想肏他?“
“我当然不是。”赵殊知斩钉截铁地道,说着又笑了,“我就是想他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你把他当什么,无聊时候的玩物?”
没想到有人会维护自己,识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的,此刻听到赵殊知的话,他当场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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