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去想严钧泽了。
严钧泽现在过的很好,而他现在连家境这个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他不应该再去打扰严钧泽了。
宿醉后总会头疼,何况喝了那么多酒。
黎洋按住自己的额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看了看眼前这个房间。
有点熟悉,之前好像来过。
但直到目光落到床头柜上摆的他和严钧泽的合照时,忽然记忆回笼,这是严钧泽家!
曾经严钧泽带他来过一次,这合照还是他强行要求放的。
盯着画面里的两人看了看,眼眶有些酸涩。当时他觉得严钧泽不喜欢的,没想到居然摆了这么久。
正看着照片出神,房门就被推开了。
严钧泽穿着件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了小臂,手里端着碗粥。
神情淡淡的把碗放到了床前,“醒了就过来吃饭。”
粥是黎洋最喜欢的口味,入口是合适的温度。
喝的有点急,黎洋被呛到了,连连咳嗽了几声。严钧泽那点镇定瞬间被打破,赶紧给人拍背倒水。
直到黎洋缓过来,他才退了两步打算拉开距离。
可猝不及防的,手却被人拉住。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咳出的生理性眼泪,黎洋的眼睛红了一圈,泪珠沾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他小声的说
“严钧泽,你不要讨厌我。”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沉默的空气中心如鼓点。
严钧泽的胸腔中心跳很快,他有些艰难的去想,到底是谁讨厌谁呢?
明明是黎洋先说的分手,先说的玩腻了,怎么到现在,要让他不要讨厌他。
他的确心里有些怨气,分开后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黎洋乖乖听话的陪在他身边。
但很快黎家就破产了。
对黎洋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他尝试着重新联系,可黎洋居然不肯见他。
严钧泽很少那么生气,可看着床边的相框,还是叹了口气,在圈子里放话,不许别人为难黎洋。
只是偶尔也会有不长眼的,比如那天的几个投资商。
严钧泽听到消息以后匆匆赶来,看着喝成那样的黎洋又气又疼。
他想把人带回去好好照顾,当时黎洋大概喝的神志不清,一味的往他怀里缩。
他犹豫着想推开,他当然也想亲近黎洋,他总是压抑着对这个人的欲望,第一次亲吻时,他甚至后退了几步才冷静下来,怕太过冲动吓到了这个娇养的宝贝。
不过他没忘记,黎洋现在并不喜欢他。
他不想趁人之危。
可谁能真正拒绝黎洋呢?严钧泽想,反正他不能。
所以最后黎洋还是被他抱回去的。
严钧泽以前觉得他对黎洋是爱恨交加的,他始终忘不了这人和他提分手说玩腻了。
他总想着至少要等到娇纵任性的小少爷亲口道个歉,可现在他发现以前太高估自己了。
自以为的自尊心在遇见黎洋时什么也不是,什么道歉,只要黎洋说一句“你不要讨厌我”,他就真的不再生气了。
“不讨厌你。”
严钧泽没把手抽出去,而是加大了力道,握紧了黎洋。
接着开口:“不过以前的事,不能算完了。”
黎洋有些莫名的脸热,不敢抬头去看严钧泽,只是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以前的事?是指以前他强迫严钧泽和他在一起的事吗?
黎洋有点心虚,小声问道:“那你是要报复回来吗?”
“是。”严钧泽不跟他客气,捏住黎洋的脸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他学着曾经黎洋的语气
“我要黎洋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太过出乎意料,黎洋一时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他还没追呢,严钧泽就要和他在一起了。
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为什么?”
严钧泽很有耐心,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神色。
“我和一个人在一起,唯一的原因是我喜欢他。”
他摸着黎洋的脸颊,带着诱哄的语气:“你说,你有没有过一点喜欢我?”
黎洋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眼里的泪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在严钧泽心疼的给他擦眼泪的前一秒猛的抱住了严钧泽。
“怎么没有,喜欢你,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隐藏的爱意迟迟才浮出水面,把黎洋抱在怀里听着他一边抽泣一边讲述,严钧泽心疼的无以复加。
原来他所渴求的爱原来在很早之前就属于他了,原来黎洋一直在磕磕绊绊的学习怎么爱他。
“合约之前我就喜欢你,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你。”他低头轻轻亲了亲黎洋的额头,把失而复得的珍宝牢牢抱在怀里,温声哄道:“你可以怪我,但要记得原谅我。”
他不会再和黎洋分开第二次了。
严家年轻的掌权人倾力相助,破产的黎家在一些时日后东山再起。
黎洋重新做回了他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但并没有完全脱离娱乐圈。
演戏是黎洋很喜欢的工作,他打算继续下去。
待过的剧组里,所有人对他态度都很好。
冬天深夜里,黎洋赶着拍一场夜戏,后勤给所有人都煮了姜汤,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沾了谁的光。
场边的两个场务捧着姜汤暖手聊天
“黎老师据说是黎氏集团太子爷。”
“不止,他还有个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老公呢。喏,你看。”
场上黎洋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旁边立刻有个身姿颀长的年轻男人上前,拉开大衣把他揽在了怀里。
戏服很薄,黎洋冻的脸色发白,严钧泽心疼的抱住他亲了亲,浅尝辄止之后怕把人冻着,就打算赶紧回车上。
只是黎洋觉得那么一个亲亲不够,搂住严钧泽的肩不动。
“好了。”
严钧泽的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宠溺,他直截了当的把黎洋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弯唇笑道
“明天不用上班,晚上还有很长时间,回去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包你满意。”
第99章 大变态腹黑温柔攻×小变态害羞痴汉受
夏季的夜晚仍有余温,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篮球场现在空无一人。
在旁观席的角落里坐了一下午的池宁这时候才走下来,几乎是有点着急的,捡起来了旁边灌木丛上的一件薄外套。
衣服主人大概是觉得打球时穿这个会热,脱下来后随手扔到了灌木丛上,走时却忘了带走。
池宁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他没有提醒季锐,而是等大家都走后抱住了这件衣服。
上面还沾染着季锐身上贯有的薄荷香气,他忍不住把脸深深的埋进去,吸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拿到季锐的衣物,池宁的脸通红,捧着外套的手也有点细微的颤抖。
一边唾弃自己的行为,一边又纠结不舍的想着把衣服留两天再还回给季锐。
回家吃完晚饭后,关上房间门,他习惯性的在入睡前打开了自己的包。
里面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可以说是一堆破烂——瓶盖,草稿纸,旧发带,一次性纸杯……
但他们对于池宁来说,就是宝贝。
因为这些东西,都来自季锐。
其实池宁也记不清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季锐的了。
因为生病的原因,他从小就比一般同龄人更加苍白瘦弱,纤细的身形像个女孩子。
男孩儿们的娱乐他总是参与不进去,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内向安静。
上大学后,他第一次见到了季锐。这个人好像完全是他的相反面,高大,阳光,热情。
他还总是能注意到被众人忽略的池宁,开学那天季锐主动笑着接过池宁手里的行李,问他住哪间宿舍,但当时池宁却讷讷的说不出什么话。健硕高大的男性身躯贴的很近,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味,沾染了汗水的潮湿后意外的好闻。
池宁莫名通红了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在人群中,池宁的视线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落在季锐身上。
他从不敢上前主动交往,只会躲起来,看一看这个人。偶尔鼓起勇气,收藏一些来自季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是本市人的原因,池宁只住了一学期校,后来就搬回了家里。
他和班里的同学本就不熟悉,如此一来更加陌生,池宁内向却不迟钝,他能感觉到有些人是很不喜欢他的。
他不善交际,也不想和别人起争执,只能尽量躲着那些人走。
可学校就这么大,总会有碰见的时候。
比如这个雨天,他撑着伞加快脚步回家,却突然被人扯住后领。
“这就你们班那个变态啊?”来人染了头黄毛,语气不屑:“长的娘们唧唧,不知道怎么讨了那群女生喜欢。”
这些人看池宁不顺眼的原因大抵就是因为他长相俊秀,不自知的收获了一波芳心。
嫉妒让低俗者更加卑劣,他们嬉笑着:“我怀疑他是个变态,我看见他偷偷捡季锐饮料瓶子了。”
周围人一阵哄笑。
脸色发白的池宁任由自己的伞被打掉,雨水顺着脸颊淌到了尖尖的下巴,像是在哭。
这是池宁内心最隐秘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被发现,他想象不出来该如果再面对季锐。
那些人把他推到了水坑里就嬉笑着离开,池宁刚想自己站起来,头顶就忽然被人撑了一把伞。
皱着眉的季锐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像是小跑过来,还微喘着气,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季,季锐?”
池宁有点慌乱的和眼前的人拉开距离,怕自己身上的脏水沾到对方的白衬衫上。
但季锐好像并不在乎,见他后退还不满的蹙眉,又伸手把他拉回来。
两人拉扯之间,池宁的外套拉链松开,怀里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的脸瞬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里带着惶恐与愧疚。
饮料瓶,季锐今天上课落下的笔,还有半张写着高数题的草稿纸安静的躺在雨水里。
像一件件证物,池宁见不得光的心思光天白日之下昭然若揭。
他慌张的想,季锐会怎么办?
任何人知道自己生活中零零散散的小东西都被一个同性收集起来,应该都会感觉不适吧。他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季锐嫌恶的眼神扫在身上的感觉。
但是没有,季锐没有。
他只是安静了那么一瞬间,随即像是捡起什么普通东西一样,把雨水里的饮料瓶,笔和草稿纸都捡了起来,再用纸巾认真的擦干。
怎么没反应呢?
池宁迷茫的看向他,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件中反应过来。
但季锐只是说:“走吧。”
池宁冰凉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熨帖的热意让池宁一时之间丧失了思考能力。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季锐的寝室。
季锐和大四的学长们混宿,这学期临近毕业,很少有人回来住,寝室常常只有他一个人。
“你身上都湿透了,去洗个澡。”
他说话时的语气里有种不容置喙,说着就把人推进了浴室。
池宁站在浴室里,半天没有动作。
他红着一张脸,不敢碰浴室里季锐的浴巾,沐浴液和洗发水。
门外的人久久听不见水声,敲了两下玻璃门当做催促,池宁忍下羞赧,用很快的速度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热水浇在冰凉的身上,原本苍白的皮肤透出一层诱人的粉红。
季锐卡着水声结束的时候敲了敲门:“你原来的衣服都脏了,给你准备了新衣服,开门拿一下。”
开门?池宁犹豫了一下,随即还是慢慢拧开了门把手。
粉白的胳膊伸出去接过了季锐手里干爽的衣物,却在季锐手背留下了一道湿润的水痕。
玻璃门重新关上,门外的人看着自己的手背,笑着挑了下眉。
虽说是准备了新的衣物,但这一看就是穿过了以后洗干净的。
短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而上身是件白衬衫。大概是因为两人体型差很明显的原因,季锐的衬衫直接遮到了池宁的大腿。
他一张脸涨的通红,原先最多抱着季锐的外套闻过几下,怎么现在好像身处美梦,直接穿了季锐的衣服呢。
磨磨蹭蹭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季锐不在宿舍里,池宁稍稍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他看着桌上镜子里的自己,好喜欢这件衬衫,或者说,好喜欢季锐的衬衫。
淡淡的薄荷味,就像季锐在拥抱他,他简直想脱下来把这件衣服紧紧抱在怀里。
但最后只是轻轻拉起衣领,印上了一个克制的轻吻。
“偷偷亲我衣服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季锐手里拿着个吹风机,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口看他。
偷偷亲他的衣服被发现,这下形象要怎么挽回啊!
池宁慌张的抬眸想解释,但却支支吾吾词不达意,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
“对不起,季锐……我,我……”
哎,怎么还把人惹哭了。
季锐有点哭笑不得的赶紧上前,半搂住池宁给他擦了擦眼泪。
还没说什么,就听见怀里人语气闷闷的开口:“我的确收集了很多你的东西,也忍不住亲你的衣服……”
他企图用低头掩饰自己又红了的眼圈
“他们都说我变态,也没说错,对不起。”
季锐的声音温柔又无奈:“对不起什么?”
他伸手抬起了他的脸,力道温柔却不容推却,漆黑的眼眸蕴着点点笑意
“小变态,你怎么不亲口和我要呢?”
“这次的笔,上次的外套,上上次的水杯……你真以为我这么丢三落四?”
只不过是看着小可怜想要又不说,所以只能假装把东西不经意的落下,然后被池宁捡回去藏起来。
他从开学起就注意到了池宁,苍白俊秀的男孩像只小兔子,明明总是在偷偷看他,但目光对视后又立刻慌乱的躲避。
池宁虽然表面上看不好接近,但内心却柔软温柔。季锐与池宁不同,他看起来热情外向,实际上比谁都要冷漠偏执,都有人都被他控制在一个非常清晰的距离外,能走近来的只有那个偷偷藏他瓶盖的池宁。
他像是技艺高超的猎人,以自身为饵,引诱池宁慢慢走近。
到底谁是变态,小可怜怎么到现在还没发现。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池宁的脸颊,季锐原本想着一切都循序渐进,但他现在不想等了。
池宁就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身前,他还要等什么呢?
低沉的声音轻轻落在池宁耳边:“我刚刚是想说,偷偷亲我的衣服有什么意思,我整个人就站在这里,等你来尝一尝。”
池宁愣了两秒,耳尖腾的一下泛着熟透了的红色。
什,什么意思?!
他有点无措的抬头看向季锐,迫切的想寻求一个确切答案。
两人身高差的不少,池宁才刚刚到季锐肩膀,此时这样微微仰着头,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季锐顺从心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开口道:“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将会和以往那些塑料瓶盖外套草稿纸一样,都属于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过来给我一个吻,就像你刚刚给这件衬衫的一样。”
他说这话时有着半真半假的嫉妒,实际上,季锐还真是有点不爽,池宁都还没亲过他,倒是先让衣服抢先了!
只不过他的不满没有保持很久,怀里的人轻轻向前了一步,揽住他的肩膀,鼓起勇气,踮起脚给了他一个轻吻。
向来对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季锐鲜少的怔愣了两分钟,听着自己飞快的心跳,他勾起唇角,不客气的反客为主了回去。
淡淡的薄荷香气分不清从谁身上发出来的,环绕拥抱着两人。踮着脚的池宁有些站不住,季锐干脆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亲吻结束也不舍得放手。
他是被诱捕的猎人,心甘情愿被驯服在池宁细瘦的手腕下。
在一起后,池宁的小习惯还是没有改,季锐的东西乱七八糟收集了一大箱。
而且睡觉时,一定要把季锐那件衬衫当睡衣,还会拎着胸前的布料亲亲它。
季锐因此看这件衣服越来越不顺眼,但池宁得知以后却笑弯了眼睛说他幼稚,连衣服的醋都要吃。
被说中了的季锐恼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件碍事的衣服扒了个干净,最后终于满意的把光溜溜的老婆搂进了怀里。
“今晚你亲它了,还没亲我,快来亲一口。”
第100章 有口欲期的傲娇公主攻×听话小可怜受
姜可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睡不着。脸颊上的牙印摸起来还有清晰的触感,并不疼,但存在感极强。
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这次还咬他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