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之后,朱雀拎着昏迷不醒的毕方回来。原本威风凛凛的神兽毕方,现在就像一只濒死的小鸡崽子。
但不得不说,四大神兽不愧是四大神兽,提溜货物的方式一模一样。
把毕方往地上一扔,朱雀心情不大好,叫了一声店主,其余人连个眼神都没分到:“这小家伙被迷了心智,废了我一番力气才弄回来。”
要是直接打死毕方还好说,可偏偏毕方又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子徒孙,朱雀不能下死手。毕方发疯,朱雀收手,抓了好几天才把毕方也打晕带回来。
“那他现在怎么样?”薛鸣问道。
朱雀表情不太好看:“不太好,一会让白泽给他看看。白虎说有什么事儿要等着我回来一起说,到底什么事儿,现在说吧。”
三只凶兽,四只神兽齐聚一堂,薛鸣对饕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饕餮说话。
“穷奇他们想跑。”
饕餮刚说一句话,梼杌就恶狠狠的剜了饕餮一眼:“我只是随口一说,真的跑了的只有穷奇。”
被冤枉的混沌也盯着饕餮,语气有些不爽:“我不说话,不代表我默认我想跑。”
一时间,饕餮成为凶兽的众矢之的。
薛鸣把话题拉回来:“让饕餮说完。”
梼杌和混沌都呵呵一声,他们果然还是看不惯饕餮这个小白脸,抱上店主的大腿可真好。
无论如何薛鸣都想不到,饕餮在剩下的凶兽心目中就是个小白脸。
“万物生存在万年,意志逐渐衰败,对货物的约束力逐步降低。穷奇发现万物生意志的漏洞,煽动货物逃跑,企图扰乱万物生,再将你取而代之,成为万物生的主人。”
“我与四神兽设局,故意放走与万物生离心离德的货物,借此机会清洗万物生货物。”
“最后再抓住穷奇,用穷奇之力弥补万物生衰败的意志。”
听到饕餮的计划,薛鸣的眉头越发紧蹙。
“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薛鸣觉得这件事饕餮他们根本没必要瞒着他,他才是万物生的店主。
饕餮说道:“我能处理好。”
薛鸣有些恼怒:“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易碎品吗?什么事情都你来处理?”
胆大包天的凶兽嗯了一声,在他眼里,薛鸣就是个易碎品,谁都不能碰。
听到饕餮这一声嗯,薛鸣抬手就在饕餮胸口用力锤了一下,结果用力太大,他把自己的手给打疼了。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就是易碎品了?
倒是饕餮,抓住薛鸣的手,轻轻的揉起来,生怕薛鸣揍自己揍出淤青。
“这件事我认了,可你为什么瞒着我,还伙同所有人瞒着我,从始至终我都是万物生店主的实事?”薛鸣问道。
这件事和穷奇的事情完全没关系,饕餮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神兽们纷纷对视,他们没想到薛鸣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梼杌这个不怕事儿的发出哟嚯的看戏的声音,等着饕餮瞎编。
“谁告诉你的?吴凌俊?”饕餮的眸子暗了暗,他动了杀机。
薛鸣看饕餮这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话,你管谁告诉我的?”
梼杌对混沌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毕竟这个问题可不好唬弄。
混沌偏移视线,没搭理梼杌,但他同样也很好奇,饕餮打算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四神兽齐刷刷的看着饕餮,所有人都在等饕餮解释,他们都很好奇饕餮这下打算怎么编故事。
“我怕你知道后,会离开万物生。”饕餮如是说道。
薛鸣的眸子闪了闪,是这样吗?
如果他刚接手万物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生生世世都守在万物生,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人生,他真的会愿意在和万物生没有感情的时候,再一次付出一生的代价守在万物生吗?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
看到薛鸣松动的表情,神兽们暗自互相递眼色,两只凶兽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不愧是饕餮!真能编!
“最后一个问题。”薛鸣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问道:“如果你以后还骗我怎么办?”
“让我不得好死。”饕餮神情认真,他没有开玩笑。
过分认真的回答让薛鸣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呸呸呸:“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而薛鸣关心则乱,根本没注意到剩下的凶兽和神兽怪异的神色。
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薛鸣也不想再跟饕餮置气。毕竟和这位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凶兽置气,最后气到的只有自己。
正在众人打算散了的时候,鸭鸭走了过来。
这只鸭在神兽和凶兽中间显得十分怡然自得,反正不管谁给他一巴掌他都能当场死亡。
“来了客人,买我的。”鸭鸭很是淡定,好像被卖出去的不是自己一样。
店里好久没来客人,突然来客人,薛鸣都愣了愣。跟万物生意志确定了的确是要购买鸭鸭的客人,薛鸣连忙去前边,顺手把鸭鸭揣进怀里,无视饕餮对鸭鸭满怀杀意的眼神。
颜睿寒给客人倒了杯水,看到薛鸣过来,让薛鸣去接待这位客人。
来人是一个女生,看起来是一个恬淡温柔的女孩子,薛鸣看着她,感觉很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女孩子看到薛鸣,错愕极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这里的老板?”
看到薛鸣一脸困惑,女孩子激动的比划起来:“你忘了我?是你把我的灵魂送回体内的!”
薛鸣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那个因为吴凌俊险些丧命的女孩儿,叫安沫。
安沫自打醒了之后,就一直想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她今天意外经过这个店门口,鬼使神差的进来打算看看,居然找到了薛鸣!
“我一定要请你吃饭!”安沫一把抓住薛鸣的手腕,生怕薛鸣又跑了。
抓住薛鸣时,安沫才发现薛鸣怀里还抱了一只鸭,黄澄澄的,明明很可爱,却给人一种颓败的感觉。
薛鸣见安沫的视线落到鸭鸭身上,顺势把鸭鸭往安沫怀里塞:“这只鸭,十块钱卖给你。”
突然被塞了满怀,安沫下意识的问道:“能吃吗?”
鸭鸭扑腾了下翅膀,一翅膀扇在安沫的脸上,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对她的不满。
明明是一只鸭,安沫却感觉这只鸭好像不高兴。
薛鸣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要是想吃,也可以试试。”
鸭鸭冷冷的扫了薛鸣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
“开玩笑的,请我吃饭就不用了,你把这只鸭买回去好好养着就行。就是这只鸭身体不太好,你注意别养死了。”薛鸣说道。
救命之恩怎么能这么就算了?安沫连忙摇头:“这只鸭我买,但请你吃饭也是必须的。”
薛鸣见推脱不过,收了安沫的钱,和安沫约定了个时间一起吃饭,送走了安沫和鸭鸭。
等到安沫和鸭鸭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趴在门口的老狗才一脚迈进来,表达自己对鸭鸭的不舍:“也不知道鸭鸭这次会被卖出去多久。”
“他好像每次卖出去的人都不是同一个。”颜睿寒有之前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这只鸭好像每次都卖给了不同的人,这和万物生出售货物的规矩似乎不太一样。
薛鸣解释道:“鸭鸭刚开灵智的时候,有一个主人,耄耋之年,子女不在身边侍奉,只有鸭鸭陪着他。”
“后来闹饥荒,那个老人也没吃了鸭鸭,而是把最后的几口粮食喂给了鸭鸭。其实那个老人早就不想活了,借此机会堂堂正正的死而已。”
“老人或许也是知道鸭鸭不是普通的鸭子,临死前抱着鸭鸭浑浑噩噩的说胡话,说如果鸭鸭以后能够得道,一定要照拂他的后人。”
因果就这般结下,一句承诺,鸭鸭几千年来都在庇护他的后人,仅仅因为那几口其实鸭鸭不太需要的粮食。
老狗不解:“那老人的子女都不管他,死的时候怎么还想着自己的子孙后代?”
换做是它有这般狠心的儿女,它死了也要做恶鬼不放过他们。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你只是一条狗,怎么会明白呢?”薛鸣摸了摸狗头。
这世上疼爱子女的父母,哪怕子女不孝,到死也心心念念自己的孩子。
这世上渴望父爱母爱的孩子,却往往被父爱母爱所伤害,用尽余生去弥补童年所受的伤害。
狗子的确不懂,摆了摆尾巴,开始陷入自己虚假的思念鸭鸭的惆怅之中。
那一头。
安沫抱着一只鸭鸭,连公交车都上不去,打车也没有司机肯接她上车。
可这个地方距离她的家还有十几公里,她根本回不去。
想到这里,安沫突然感觉不太对劲:“我家离这里这么远,公司也离这里很远,我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
碎碎念的安沫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答案:“一定是老天爷都在帮我来报恩吧。”
在女孩子怀里的鸭鸭梗着脖子,面无表情,黄澄澄的毛遮住他本来的肤色,否则他一定会被人围观——一只脸红的鸭。
被薛鸣抱,鸭鸭没什么感觉。可这是个女孩子,胸前那两坨软软的东西的触感简直让鸭羞耻!
他好想自己在站在地上……鸭鸭暗暗叹气。
“要是能有车肯载我回去就好了。”安沫垂着脑袋,自言自语。
这女孩儿怎么这么喜欢自言自语?鸭鸭不理解,却暗搓搓的掐了个法术。
半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安沫面前,司机探出头问道:“小姑娘,要坐车吗?”
安沫不疑有他,兴高采烈的坐上车。
回到家里,安沫吧唧一口亲在鸭鸭的脑袋上:“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事成!难道你就是我的幸运鸭吗?”
鸭鸭面无表情,内心腹诽:我是一只诅咒鸭,还有不要动手动脚,不要亲我。
“如果你真是我的幸运鸭的话,你一定要保佑我,一夜暴富,桃花朵朵开!”安沫说到激动处,吧唧又是一口亲在鸭鸭毛茸茸的脑袋上。
如果现在有人问鸭鸭是什么感受,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当时就一翅膀杀死那个老头,绝对不结下这个因果。
一夜暴富?桃花朵朵开?
呵呵,想得美。
第九十九章 宫希杭求救
安沫是自己一个人住,心情很好的去洗完澡,浴巾都没裹一条,仗着自己拉了窗帘,就这么走了出来。
鸭鸭窝在凳子上,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一扭头,整只鸭僵住。
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视线,鸭鸭僵硬的回过头,两只翅膀抬起来,把自己的脑袋捂住。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不知廉耻!还有只公鸭在房间里,怎么可以不穿衣服!
可安沫听不见鸭鸭的心声,美滋滋的给自己擦完身体乳,才穿上睡衣。
从房间里出来,安沫看到鸭鸭用翅膀抱着头,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把鸭鸭的翅膀扒开。
谁料她刚碰到鸭鸭的翅膀,鸭鸭扑腾一下飞起来,窜上了桌子。
死女人不要碰我!鸭鸭整只鸭都在抖,气的。
“你怎么了?”安沫感觉鸭鸭很不对劲,想要看看鸭鸭到底怎么回事,可每次她还没抓住鸭鸭,鸭鸭就跑到一边。
幸好她留了薛鸣的电话,安沫折腾半天实在抓不住鸭鸭,直接给薛鸣打了电话。
听完安沫的叙述,薛鸣也陷入了沉默。
安沫听不见薛鸣说话,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薛鸣你能听到吗?”
“那个……那只鸭,是公鸭,大概率是害羞了。”薛鸣解释道。
“它只是一只鸭,为什么会害羞?”安沫更加困惑。
薛鸣用力的抿了抿嘴,他要怎么解释?鸭鸭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身体,真的不用负责吗?
思绪飘远的薛鸣听到安沫电话那头的喂喂的声音,才回过神:“总之你记住,换衣服洗澡上厕所这种事情一定不要让这只鸭在现场,不要问为什么,听话就对了。”
安沫还想问什么,突然想到自己是魂魄状态薛鸣都能看见自己,还把自己救活。顿时少女的脑回路大开,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这只鸭难道是神鸭?会变身吗?帅吗?”
薛鸣不忍心打破少女的幻想,啪的挂断电话。
为了躲开安沫,鸭鸭现在在衣柜的最顶端,听到安沫这么说自己,鸭鸭一翅膀锤在墙上,震起灰尘。
而在万物生的薛鸣挂断电话,就看到老狗围上来。
老狗关怀的问道:“鸭鸭还好吧?”
“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不好,如果你看到一个小姐姐曼妙的身体,你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薛鸣真诚的发问。
老狗抬起爪子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坚定的点头,口是心非:“不好,太不好了!把鸭鸭换回来,把我卖给她吧!”
货架上的货物们纷纷冷笑,张幸子变出一个麻将,狠狠的砸向老狗:“老色批!”
“我馋小姐姐身子,又不馋你身子,你骂我还打我?”老狗顿时愤怒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向张幸子,一爪子把张幸子从货架上薅下来,踩在脚下当球踢。
刚上完课回来的杜明浩发现老狗在欺负张幸子,连忙去解救可怜的张幸子:“狗子你欺负她干嘛,她本来就不聪明,打傻了怎么办?”
张幸子本来还感激杜明浩,结果听到杜明浩这么说,那一点感激之情彻底消散:“杜明浩你给我滚!”
杜明浩顿感委屈。
段潇齐化作人形,牵着杜明浩去一旁,却在背后偷偷打了个响指。
看到张幸子突然不动,老狗知道这是谁的手笔,狞笑着再次扑向张幸子。
一时间,整个万物生鸡飞狗跳。
薛鸣给自己泡了壶茶,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这一切。
尽管有些乱,但却格外的温馨。
第二天,薛鸣按照约定去往餐厅,安沫要请他吃饭。
吃饭的途中,安沫三句话不离鸭鸭,薛鸣但笑不语。
“但是我明天要跟着老板去出差,我没时间照顾它,要不你还是把它抱回去养几天吧?”安沫说道。
这也是她今天才收到的通知,说临时要出差几天,很可能一去就是一个星期。
“你带上它吧,它是神鸭。”薛鸣说的一本正经,反正鸭鸭也不在,听不到他胡说八道。
“可它上不去飞机。”安沫惆怅道。
薛鸣微微一笑:“有个东西叫做宠物托运。”
安沫豁然开朗。
被放在安沫家里的鸭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天即将和一群没开灵智的猫猫狗狗关在一起,而这一切都是薛鸣出的馊主意。
正在薛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之时,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来电的名字让薛鸣顿时皱眉,心里冒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薛鸣,救救苏西,救她!”
宫希杭嗓子已经喊哑,语气着急,仍不掩虚弱。
薛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宫希杭那种骄傲的小公主性格,能够声嘶力竭的向他求救。
“你在哪?”薛鸣将筷子撂下,对安沫抱歉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餐厅。
电话那头宫希杭说出她现在所在的地址,薛鸣拦了辆车就往那边赶。
“宫希杭你听我说,不要睡,保持清醒,等我过来。”薛鸣嘱咐宫希杭,他听得出宫希杭现在状况很不好,随时可能失去意识。
没等来宫希杭的回应,电话突然切断,薛鸣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薛鸣急忙联系饕餮,让饕餮也过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薛鸣到达丰城与另外一个城市的交界处,那边除了高速公路,只剩漫漫旷野。
幸好那出租车司机是老丰城人,知道小路,将薛鸣送到荒废依旧的村落。
薛鸣多给了司机两百块钱,转头冲向废弃的村子。
“宫希杭!宫希杭你在哪?”薛鸣一边喊,一边给宫希杭打电话。
没有人回应他,电话也打不通。
“薛鸣。”
饕餮赶到。
看到饕餮,薛鸣吊着的心终于稍微平稳一些:“快找宫希杭。”
饕餮闭上眼睛感应了几秒钟,发现了宫希杭所处的位置。
整个村落都没有活物,几十年前城市规划的时候这个村落的人就搬走了,现在唯一能感应到的活物,应该就是宫希杭。
薛鸣跟着饕餮往村落里走,走了大概三四百米,在一个破烂的牛棚前,发现倒在枯草之中的宫希杭。
她身上还穿着昂贵的洛丽塔小裙子,只是裙子上满是鲜血,精致的小包包和帽子散落在地上,沾满灰尘。
那把本是西王母栖身之地的白色蕾丝伞,伞柄不翼而飞,伞身布满了血迹。
薛鸣连忙过去查看宫希杭的情况,她嘴唇苍白,掌心和手腕上有好几条匕首划破的伤痕。她的右手还紧紧地抓着屏幕破碎的手机,精致的布满符箓的匕首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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