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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骨(一丛音)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夙寒声道:“叔父给我的。”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个东西。
乞伏殷垂眸随意看了看,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后,头发差点直接炸开,咆哮道。
“闻、镜、玉——!”
无间狱早已没了界门,那愤怒的咆哮声好戏穿透地面八千丈,直直冲向应煦宗。
崇珏头痛欲裂地从床上醒来。
他多少年没喝过这么多的酒了,坐在榻上懵了半晌才终于找回点神智,努力回想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
好像断片了。
崇珏蹙眉,盘膝而坐运转灵力在经脉中走了几个周天,身体因醉酒后的困乏和疲倦终于消退去。
但记忆还是懵懵的,隐约只记得自己好像去找过夙寒声。
应该没做什么……荒唐事。
恶念和善念已融合,崇珏有点不能保证自己昨晚有没有兽性大发做不可挽回的事,皱着眉换衣洗漱,打算去寻夙寒声试探试探。
只是刚把满是酒气的衣衫脱下,却见一个鲜红的东西从胸前衣襟掉了下来。
崇珏蹙眉,抬手轻轻一动,风托着地上的东西缓缓落到掌心。
四四方方,艳红喜庆,好像是什么帖子。
崇珏将那东西微微翻过来,瞧见上面几行字,浑身彻底僵住了。
「琴瑟之好,弄玉吹箫。」
是一副崭新的还带着墨香的庚帖。
崇珏面无表情,指尖却不自觉抖起来,沉着脸将庚帖打开,迎面就被上面两个名字给撞得险些后退数步。
夙寒声。
闻镜玉。
庚帖之上明明白白落着两人交织交缠的灵力。
崇珏:“…………”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崇珏之前虽然看夙寒声和戚简意的庚帖不顺眼,可却从未想过自己醉酒耍酒疯时竟然还惦记着庚帖的事。
这庚帖瞧着像是崇珏亲手做的——他醉酒手倒是挺稳,字迹铁画银钩洋洋洒洒,上面还有几道被蹭了的墨痕。
崇珏撑着额头,差点又“醉”过去。
庚帖已在手,就算晕倒八百回也无法时空倒流,崇珏很快稳下心神,沉着脸前去寻找夙寒声。
往常这个时候夙寒声应该还在呼呼大睡。
崇珏御风至寒茫苑门口,意识在“得有礼数,扣一扣门”和“礼哪门子的数,都有庚帖了还顾忌什么”中稍稍徘徊了下,随后猛地推开寒茫苑的门,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大步走了进去。
夙玄临刚慢悠悠喝完一坛酒,正打算去找崇珏就见正主竟然找上门来了,当即哼哼笑了声。
“你来得可真巧啊,正想去找你呢。”
崇珏没搭理他,快步走进屋内扫了一圈。
夙寒声竟然没在?
崇珏眉头紧皱,出来问夙玄临:“萧萧呢?”
“你先别问这个。”夙玄临道,“你和我说说昨晚到底来没来萧萧这儿?萧萧说你用灵力和他……什么什么了,你今天把这个事儿和我讲清楚。”
崇珏自己都没有昨晚醉酒的记忆,和他讲哪门子清楚,再次追问了句。
“萧萧去哪儿了?”
夙玄临随口道:“被阿殷拽去无间狱玩了,不过他如今很有分寸,不会再……哎!崇珏!”
听到“无间狱”这三个字,崇珏神色一变,立刻便招来阵法赶去无间狱,夙玄临都没来得及拦下他。
夙寒声前世在无间狱受了那么多苦……
崇珏恶念已经融合,记忆自然也在逐渐复苏,之前总惦记着夙寒声失去记忆之事,没来得及去细想,如今骤然想起这事儿,回忆陡然排山倒海似的袭来。
崇珏满脸惨不忍睹。
夙寒声在无间狱吃的苦头,大部分源于自己。
恶念没有善念约束,整个人直接放飞五毒六念,没有半分收敛,在见到夙寒声第一眼便贪图人家孩子的美貌,当真如夙寒声之前所说没多久就把人拐上床了。
崇珏脸色难看又羞赧,恨不得让夙玄临再把恶念拽出来,自己把他狠狠抽一顿。
干得太不是人事了。
崇珏不敢再回想那些记忆,飞快念了几道佛经将邪念压下去,面无表情地前去无间狱要人。
无间狱如记忆中那般暗无天日,四处皆是杀戮血腥,但不知是不是乞伏殷来整治了一番,神识一扫却没多少互相残杀的恶兽。
崇珏准确地靠着夙寒声手腕上的佛珠寻找到他的所在,灵力瞬移顷刻便至乞伏殷的住处。
乞伏殷住处有一层满是符纹的结界,崇珏懒得去解阵法,直接强行用灵力击碎,冲进去后见到眼前场景,眸瞳瞬间一冷。
夙寒声的确在此,只是此时他却正被乞伏殷按在旁边的小案上,四肢胡乱扑腾,口中呜呜咽咽还在嚷嚷着什么。
乞伏殷面容阴冷,一只手按在夙寒声的眼侧,像是在挖他的眼睛。
若说崇珏之前行事说话还需要思考,如今却是恶念瞬间被本能引出,那向来温顺的眉眼倏地浮现一抹阴冷的戾气。
降魔杵顷刻出现在掌心,带着大乘期铺天盖地的汹涌杀意,轰然袭过去。
“砰——!”
乞伏殷还未反应过来,周身护身禁制传来啪啪啪一阵破碎声,整个人直接横着飞出去,狠狠撞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深陷进去只留下个大大的人形印子。
乞伏殷:“……”
夙寒声:“?”
如此强烈的杀意,和乞伏殷离得极尽的夙寒声却连头发丝都没伤到分毫,他茫然捂着一只眼睛,呆呆地转头看去。
崇珏一身滔天杀意,眸瞳森冷宛如索命的无常,手中降魔杵满是杀气,连佛珠都无法压制住他想要杀人的欲望。
这是恶念融合后,崇珏第一次露出如此强烈的煞意和戾气。
夙寒声好似被吓住了:“叔、叔父?”
崇珏眼神冷然看向他,眸中酝酿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一瞬,朝他一招手,语调因杀意未散而有些冷淡。
“萧萧,来。”
夙寒声满脸都是泪,呜咽着起身踉跄跑到崇珏身边,右手始终捂着右眼,一副受尽欺负的可怜样。
崇珏看他哭成这样,轻轻吸了口气,像是自己被剜了心般,手扶着夙寒声的侧脸,尽量放轻声音:“疼吗?别怕,我在。”
夙寒声嗓音都带着哭腔:“有点,他、他夺了我的……”
乞伏殷刚好气急败坏地从废墟中出来,灰头土脸地咆哮道:“闻镜玉!你大爷的!竟然还有脸先出手……唔!”
愤怒的话还未说完,崇珏降魔杵直接轰然袭下,毫不留情地悍然劈来!
崇珏面无表情,几乎带着要将乞伏殷挫骨扬灰的狠意下的手,他漠然道:“我说过,不要再打他眼睛的主意。”
乞伏殷:“……”
乞伏殷浑身禁制差点全被打碎,灵力在周身炸开像是在发烟花似的。
能挨上大乘期一击而毫发无损的,八成也只有乞伏殷了。
乞伏殷狠狠一抹脸,人都被打懵了,怒骂道:“你有病吧?!谁打他眼睛的主意了……夙元宵!说话!”
崇珏仍然冷冷看着他。
夙寒声还在啜泣,捂着一只眼睛道:“他……他打我眼睛了。”
崇珏冷笑一声,又是一降魔杵打了过去,打算为夙寒声报仇雪恨。
乞伏殷再次一声不吭地撞进废墟中。
这下一身的禁制悉数碎了个稀巴烂,火花四溅。
乞伏殷差点被打得奄奄一息,挣扎着骂道:“你大爷,这事没完……”
崇珏刚要再抬手给他一杵,突然后知后觉到夙寒声的话。
什么叫“打我眼睛了”?
夙寒声还在那捂着右眼,崇珏蹙眉折返,轻柔哄着夙寒声将手移开。
就见夙寒声本来好端端的右眼好像被人打了个一拳,已经有了一圈淤痕,眼泪还在因疼痛簌簌往下落,但琥珀眼瞳却是完好无损的。
崇珏隐约明白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蹙着眉为夙寒声轻轻揉着眼,放柔声音:“不疼了,等会就好了。”
灵力缓缓覆盖在夙寒声发疼的右眼上,很快竟然真的痛意消散。
夙寒声胡乱抹了抹眼泪:“多谢叔父。”
崇珏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温柔地问:“你刚才说他……夺了你的什么?”
“他说是庚帖。”夙寒声委屈地道,“就你亲手做的红本本,我要去抢回来,他手肘就给了我眼睛一下。”
崇珏:“…………”
崇珏这回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乞伏殷已经气息奄奄地再次从废墟中爬起来,狠狠地咬破手指开始画阵,每一笔都带着恨不得将崇珏扒皮抽骨的恨意,整个人瞧着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都疯疯癫癫的。
“你死了我告诉你,我这就把夙玄临招来,呕,咳咳,他要是知道你敢私底下哄骗他儿子定下庚帖,定会要你狗命,哈哈哈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啊!都得死!全都得死!”
崇珏:“……”
眼看着乞伏殷就要一笔将阵法画成,崇珏眼疾手快猛地一挥手,瞬间给抹了。
乞伏殷:“!”
我杀你!
崇珏沉默看着乞伏殷半晌,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夙寒声大致听懂他的意思,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将乞伏殷从地上扶了起来。
“舅舅没伤着吧?”
乞伏殷的护身禁制都碎了一地,五脏六腑都被那大乘期的威压震得差点颠倒上下,被夙寒声扶着却还要捂着胸口去打崇珏。
“你有本事把我杀了,否则这事儿夙玄临迟早有一天会发现!”
夙寒声赶紧抱住他的腰拦住他:“舅舅!”
“你喊舅舅也没用!”
两人拉拉扯扯间,乞伏殷和刚才一样无意中又是一肘子撞在夙寒声左眼。
这下两眼齐全了。
好事成双。
夙寒声痛叫一声:“啊!”
崇珏没想到这样还能误伤夙寒声,赶紧将他拽回来拢在怀里去查探伤。
乞伏殷第二次误伤夙寒声后,怒火陡然就消了下去,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怄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痛苦得双目赤红。
崇珏蹙眉将夙寒声的伤势重新消除,冷冷看向乞伏殷:“萧萧恢复记忆后,我自会将一切告知玄临,不必你多此一举。”
乞伏殷狞笑地捶了捶胸口:“那我是夙萧萧舅舅,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崇珏想了想:“你我打一顿?”
乞伏殷:“……”
要是能打过,他至于放狠话让夙玄临来吗?!
寒茫苑中。
夙玄临猛地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他。
崇珏招呼都不打也下了无间狱,那个劲儿比他这个亲爹还要殷勤,夙玄临就算再心大,也终于被这一系列的反常给震醒了。
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崇珏他一个叔父,干嘛总是来找萧萧这个小辈?
莫非真的有奸情?
夙玄临打了个哆嗦,回想起昨日谢识之怒气冲冲指着他去床上捉奸的架势,犹豫着走进夙寒声的房间。
自从夙寒声不再畏惧光芒后,那床幔也不再整日都散着,夙玄临随意一瞥就见床榻上锦被凌乱枕头乱放。
夙玄临抬步上前,揪着锦被一角随意扯了扯。
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才刚一动就感觉凌乱锦被中突然有个东西滚了出来,正好随着他落下的动作落到他的腿边。
夙玄临不明所以,将那东西捡起来后眉头轻轻一挑。
竟然是那颗昨日怎么寻都寻不到的留影珠?
夙玄临捏着那竟然还在运作的留影珠,狠狠蹙眉。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夙寒声床上?

崇珏用难得一见的武力强行逼迫乞伏殷对这事守口如瓶。
乞伏殷在那双手环臂,连连冷笑:“只要我不死,肯定会宣扬得人尽皆知,揭露你这堂堂高岭之花世尊下的龌龊本质!让全三界都来看看你这副为老不尊的嘴脸。”
崇珏:“……”
夙寒声正在旁边吃花蜜,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模样,缩了缩脑袋,不敢吱声。
崇珏丝毫不被乞伏殷那纸老虎的攻击所吓住,他淡淡道:“你宣告天下也无妨,我并不在意,反而要谢你,不过……”
这话说出来,乞伏殷脸都绿了。
崇珏停顿了下,伸出手捂住夙寒声的耳朵,才似笑非笑道:“……不过萧萧现在记忆全无,若因此事受人指指点点,夙玄临恐怕会先我之前杀你吧。”
乞伏殷大概被他的无耻震惊了,匪夷所思道:“他闲着没事杀我做什么?不是,闻镜玉你有病吧?!”
哪有这样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旁人身上了?
敢情那庚帖是别人逼着他做的一样。
崇珏这话虽然无耻至极,但话粗理不粗,没有丝毫记忆的夙寒声八成都不知道“伦理”“禁忌”是什么,若是此时将事捅出去,受伤害最重的便是他了。
乞伏殷揉着眉心,忧愁得不行。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我闲着没事替他打算做什么,他又不是我亲姐!”
只是个小崽子罢了!
全都得死!
和夙玄临一起死去!
夙寒声吃完了花蜜,仰头道:“舅舅,还有没有了?”
乞伏殷沉着脸“哦”了声,又给他掐了朵花递过去。
夙寒声:“谢谢舅舅。”
乞伏殷:“……”
乞伏殷注视着夙寒声那双漂亮至极的琥珀眼睛,好半晌突然重重吐出一口气,揉着眉心坐了下来,像是愁眉苦脸地在思考人生。
崇珏兵不血刃摆平了乞伏殷,等夙寒声吃完花蜜还带了好几朵在储物戒,这才从无间狱离开。
前世无间狱得用圣物才可打开界门,如今倒是来去自如。
崇珏牵着夙寒声的手回到寒茫苑,夙玄临竟然还坐在树下喝酒。
瞥见两人回来,夙玄临随意挥了下手:“崇珏,来,下盘棋。”
崇珏本来想着和夙寒声说那庚帖的事,但想来想去发现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酒是自己喝的,庚帖是自己做的,那上头明明白白有自己的灵力,再解释也无用。
夙寒声之前总是口头上花花,行动上再放松也只是亲一亲,可没料到崇珏不鸣则已一鸣则把庚帖都写上了。
此时瞧见人家亲爹,崇珏莫名有些亏心,咳了声,问夙寒声:“萧萧,你是看我们下棋还是自己出去玩儿?”
夙寒声吃了手上都是蜜,黏糊糊的一直在那嫌弃地拍手:“我先去洗把脸。”
崇珏目送着夙寒声去后院,这才敛袍坐在夙玄临对面。
夙玄临懒洋洋地喝了口酒,眼皮也不掀,随口道:“和阿殷打起来了?”
“没有。”崇珏垂眸先下了第一颗棋子,“我同个孩子打什么。”
乞伏殷比他们俩小了十几岁,在漫长的千年岁月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在崇珏和夙玄临心中,乞伏殷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意气用事,咋咋呼呼的。
这句话本是闲聊,却不知怎么戳到夙玄临哪根肺管子了,他幽幽抬眸:“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和孩子做道侣?”
乞伏殷和乞伏令是双生子,年纪相同,这不是在暗戳戳点他吗?
崇珏蹙眉看他,觉得他真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一大清早的说什么胡话。
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崇珏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心中猛地打了个突。
难道夙玄临……知道了什么不成?
夙玄临抬眸瞥了崇珏一眼,突然就笑了:“说玩笑呢,你怎么越来越没意思了。”
崇珏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要是夙玄临发现端倪,必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镇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棋。
夙寒声很快就洗脸回来,熟练地坐在崇珏身边,将脑袋向他腿上一歪,枕着就开始玩雪白的宽袖,姿态熟稔又亲密。
崇珏做贼心虚,下意识看向夙玄临。
夙玄临只是瞥了一眼,继续下他的棋。
夙寒声闲着无聊,拽着崇珏的袖子,小声道:“你这局能赢吗?”
崇珏看了看棋盘的局势,带着点谦虚的语调淡淡道:“有九成胜算吧。”
夙玄临懒懒掀了下眼皮,又喝了口酒。
夙寒声好奇道:“可你昨日不是输给我爹了吗?”
“……”崇珏笑着道,“今日必然不会了。”
夙寒声啪啪拍掌,眼睛亮晶晶的,觉得能赢他爹的人定是个好厉害的人。
崇珏难得起了胜负心,聚精会神在棋盘之上。
他本就比夙玄临棋艺要好,没过半个时辰就将白子逼上了绝路。
夙玄临眉头皱起。
崇珏气定神闲地抛了两下黑子,垂着眸看了一眼夙寒声,眉眼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棋局胜负已尘埃落定,就算再挣扎三步棋之内定会惨败。
但奇怪的是,夙玄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输惨了就掀棋盘,他反而比崇珏还要淡然,还懒懒抿了口酒,眉头轻轻一挑,放了句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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