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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里(噫吁嚱鸭)


“倒是颇有些本事。”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评价,目光澄澈又无辜:“我和沈小将军为了生擒他,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谢迎闻言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脸色便迅速衰败下来。
他清晰地意识到——
最后的退路,亦被斩断了。
今日之事,已成败局。
这场看似剑拔弩张的逼宫,最终落幕时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一出闹剧。
二皇子谢迎被押下待审,其他的大臣也缓慢地从当前的境况下回神。
一切事情似乎在他到来的时候已至尾声。
“谢流庭。”桑岚抬眸望向不远处的人,“抱歉,我好像来……”
“晚了”两个字还未出口,他就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拥抱紧紧拥住,然而抱着他的人也只是非常克制地抱了一瞬,又很快地离开。
“看来之前给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谢流庭垂下的凤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他抬手蹭去桑岚面颊处沾着的一点灰,语调沉沉:“塔塔为何要以身涉险?”
“这算什么险。”桑岚扬了扬眉,“不要小看我啊。”
他神色认真又可爱,似乎只是在简单地陈述事实,却让谢流庭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头骤然涌起的、想要将人彻底吞吃的情感。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桑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彧王妃。”
旁侧倏然响起一声轻唤。
桑岚转过头,恭敬应到:“陛下。”
倚在榻上的帝王看向他,沉沉唤道:“你来。”
“你们都出去罢,朕欲同彧王妃说几句话。”说罢,炆帝轻轻摆了摆手。
众臣听令陆续从殿中退出,唯有谢流庭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在殿门前顿住了步伐,停驻了片刻后,才缓缓退出。
却并没有回头。
等所有人都退去后,殿中只剩下桑岚与炆帝二人。
“陛下想同我说什么?”
望着眼前的炆帝,桑岚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对方是促使他来到这片陌生国土、以伪装的身份生活的罪魁祸首,他本应是怨怪的,但对方此时衰弱病态的模样又叫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那孩子,很喜欢你。”
很突兀的一句话,却让桑岚蓦地一顿。
“朕很确信,你已经成了他的软肋。”炆帝微微抬了抬眼皮,正对上桑岚的看过来的眼,“而一个坚不可摧的帝王,不能拥有软肋。”
“大晟——如今这个国家,正处于鼎盛之时,正需要一个能够将它托举到更高处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怀策,也只有怀策有这个能力。”
连续说了这么一段话,炆帝的嗓音已经变得微弱而干哑,但他却微微偏头,拒绝了桑岚递过来的茶盏后继续道来:
“他是朕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语罢,就在桑岚以为炆帝想让他离开谢流庭时,对方却说:“他与朕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也要比曾经的朕更勇敢与决绝,或许……某些朕做不到的,他能做到。”
“你或许,可以相信他。”
彼时的桑岚被炆帝这副交代后事的口吻吓到,没去细想这些话到底有什么含义,直到很久以后终于明白,却又已经太晚。
“陛下。”桑岚情急之下伸手握住了炆帝的手腕,不自觉地将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我唤怀策进来看看您。”
“或者,其他的孩子、其他的妃子!”桑岚语气急促了些,眼中因为心中升起的某种预感升起了水光。
“不必了。”炆帝微阖了下眼,过了许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这许多年来,朕亏欠了他太多,我怕那孩子怨我。”
“至于他们,吵吵嚷嚷,太叫人烦心。”
“……你且扶我躺下罢。”
而当桑岚真的小心翼翼地将炆帝扶着躺下后,靠在枕中的帝王却像是因为方才说的那些话而耗尽了力气,阖着眼许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桑岚重复唤了他几次以后,才微微掀开眼皮,睁开一条细缝。透过那条缝隙,桑岚却再也看不见初见这位帝王时对方眼中的神采。
“父皇,怀策他,应当是不怨您的。”桑岚压下喉间泛起的苦意,轻声道:“您一定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父亲。”
“朕信你。”
良久,炆帝才应道,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低很低,像是一缕即将被残阳化开的云。
“你走罢,朕累了,该歇歇了。”
“我听见长怜……在唤我了。”
桑岚走出殿门的时候,迎面袭来的秋风萧索而凄凉,伴随着轻缓又急切的脚步声响起,他在伫立片刻,便听闻身后的宫殿内传来宫人夹杂着悲恸的高声宣告。
万里晴空骤然变得沉暗无声,像是在遗憾,又像是在缅怀,为了某位曾经塑造了一个伟大王朝的帝王的离去。

第36章
炆帝星驾后,彧王谢流庭奉先帝遗诏,于灵前继位,成为新皇,并定于先帝丧礼后一月行登基大典。
这场皇位的交替就此落下了帷幕,其过程看似平和而没有流血之争,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方晓得这其中的暗流涌动。
无人敢质疑新皇皇位的取得——参与了全程的众人心知肚明,哪怕没有这道诏书,彧王殿下凭借自己的手段,恐怕也会成为继任皇位当之无愧的人选。
有通晓时局之人暗中猜测,就连两位兄长接连败落的背后,恐怕也有这位看似儒雅新帝的手笔。
而这些诸多的猜测以及暗自流动的不平,都随着先帝的葬礼一同落在了泥里,如同没入泥潭的石子,再也没了声息。
在新皇主持举行丧礼的同时,朝中的血液以及皇城中的人手也在不经意间进行代换更迭。
不过短短数日,原本隐有动荡之势的朝纲便在谢流庭的雷霆手段之下彻底稳固下来。是以,还未及登基大典,朝野上下便尽数剩下彻底臣服与拥护的声音。
桑岚从炆帝逝后的那一日,便一直如往常那般陪在谢流庭身边,见证了他怎样沉着且有条不紊地安排了先帝的丧礼,又怎样狠辣而果决地整顿了朝堂,处理了各种各样在他看来称得上纷繁复杂的事务。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亲善,实则强势而冷静,不管是心性还是行事,都足以令所见者叹服。
但桑岚却觉得,这段时间的谢流庭,平静又理智得可怕,就连炆帝逝后,对方都并未落下一滴眼泪,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寥寥,唯有那日在清心殿外,听闻驾崩的消息后,拥着桑岚沉默了很长时间。
“塔塔。”
“……塔塔?”
被人轻唤回神,桑岚顿了顿,从许久未曾翻动的书页中抬头,对上身侧谢流庭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是陷入沉思了很长时间。
“啊……抱歉。”桑岚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划了划纸面,缓慢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谢流庭见状蹙了蹙眉,没说什么,反倒直起身向他走来。他们之间不过两步的间隔,是以谢流庭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桑岚的身前。
他们如今所居的寝殿较之原本彧王府的卧房宽敞了数倍,但两人所用的桌案却仍然如原先一般,保持着一个亲近的距离。
谢流庭有时在寝殿中处理政务时,也未曾避讳过他。
额间覆上一只温凉干燥的手掌,苦涩的冷香靠近,桑岚一抬眸便对上谢流庭含着关切的凤眼。
“可是今日身体有所不适?”
桑岚眨了眨眼,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喔。”
“那是乏了?”
“……也不是。”
听他这么说,谢流庭收回了手,细细端详了他两眼后,忽然露出有些愧疚的神色,随后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压低了声线温声道:“那便是我有何处做得不对了——可是因为近段时日忙于他事忽略了塔塔,让塔塔感觉不快了?”
很奇怪地,分明成为了帝王,谢流庭的自称对他却没有由“孤”改换成“朕”,反倒用了最平常的“我”。
——像是生怕同他拉远了距离一般。
“不是。”
桑岚拧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谢流庭,实在是不知道这人怎么联想到了这种地方。
偏生他的拒绝非但没让谢流庭放下心来,反倒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心里难受却硬在强撑。
“塔塔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我说说。”谢流庭俯身靠近了些,抬手将桑岚抱进怀里,又重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若是为夫做错了什么事,夫人尽可打骂于我,切勿憋在心里,好不好,嗯?”
谢流庭一边轻轻颠了颠他,一边又用着往日只会在床笫间说出的称呼,以哄孩子的方式哄他。
谢流庭虽然忙碌,但面对桑岚,他似乎总有无限的空闲与耐心。
桑岚被他哄得没有办法,无奈转过头来,抬手搭着谢流庭的肩,正了正神色道:“谢流庭。”
“嗯?”
“你说我有心事要同你说……可是,那你呢?”
谢流庭闻言一怔。
桑岚抿了抿唇,望向谢流庭的视线干净又直白,“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你感到难过,也可以同我说啊……”
“我们。”似乎感觉亲口说出来有些羞耻,桑岚顿了顿,最终还是重新开口,声音却很轻,“我们是夫妻啊……不是么?”
哪怕是再心冷如铁的人,至亲离世也难免会流露出难过之情,更别说谢流庭除此之外,还要在一夜之间要承担起那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
偏生这人非但做事完满,连情绪都收敛得滴水不漏,除了最初的那个拥抱,其他一点类似于感伤的情绪都没有外泄过。
却是如此,反倒更叫人担心。
桑岚说完话后,便轻轻垂下了头,将下巴搭在谢流庭的肩膀上,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良久,就在桑岚以为自己收不到回复时,耳畔缓缓响起了谢流庭沉润的嗓音。
“前几日,将父皇下葬皇陵时,我知道了一件事。”
几乎是对方话落,桑岚便感到自己被人拥紧了些。
“……什么?”
“我在父皇的陵寝中,见到了以皇后之礼,与父皇合葬的……母妃的墓。”
帝王生前没法好好保护、甚至连死亡的真相都无法披露的女人,却最终在死后要执拗地同她葬在一起。
像是在借此弥补什么什么遗憾一般。
桑岚闻言惊讶得想要抬起头,却被人用了些力摁在怀里,听着耳边的声音继续同他道来:“我对父皇,一开始,若说怨怪,自是有的,但到后来…竟只觉得他可怜。”
谢流庭语气沉缓,仿若夜色中徐徐涌起的秋风,寂静而萧瑟。
“父皇去世,我并非不悲伤。”他停顿片刻,才接着道:“我只是……无法表露罢了。”
疏离了太多年的父子之情,叫他因对方的离世而骤然面对时,竟忘了该如何表态。
或者说,不知自何时起,他便再难感受到“悲伤”这般的情绪,并为之落泪了。
谢流庭说完这些,很快便重新整理起一点笑意,想要继续哄哄怀中的人叫他不要在意,却忽地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意。
“……塔塔?”先前还满面沉静的人肉眼可见地带上了一点慌张,“怎么了?”
“谢流庭。”桑兰低低唤了他一声,清亮的嗓音中带上了些哽咽的微哑,“你知道吗,人们失去了重视的人的时候,因为悲伤,时常落泪。”
桑岚眨了眨眼,剔透得的泪珠便顺势沿着他的颊侧滚滚滑落,而他此刻,说不清心里的情感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同情更多一些。
“这次,我先替你哭了。”桑岚吸了吸鼻子,轻轻止住了泪意,低着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你可别忘了也要这样做啊。”
谢流庭原本因为桑岚的举动而变得酸软的心,却在听见他的话时骤然一沉。
“塔塔。”
“不会的。”谢流庭低垂着眼,一双凤眸中黑雾沉沉,“唯独你走的时候,我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桑岚方有些疑惑,却见眼前的人忽然笑了笑,生得俊逸秀雅的皮囊因为这个笑而变得愈发生动。
“若有那样一天,我定会陪塔塔一同去的。”谢流庭展眉笑着,唇畔的弧度温柔而偏执,“这于我而言是幸福之事,又为何要哭?”
清晰地意识到谢流庭所言不是作伪,桑岚在怔愣之余,心脏却一点一点紧密地收缩起来。
他哑着声说不出话,而抱着他的人则又缓缓开口:“塔塔。”
“……嗯?”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死亡来临那日,对么?”
谢流庭环抱着他的力度极大,像是担心一松手他便会化作鸟雀从自己怀中飞走一般,眼中溢满了真情。
桑岚对此却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偏开视线,咽下喉间的涩意后,低声说出了违背心意的诺言。
“嗯。”
新帝的登基大典办得非常隆重,桑岚陪在谢流庭身边,终于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眼见证了朝臣与百姓对身侧之人的敬意与臣服。
他又想起炆帝说的那些话,心底无声地生出认同。
——大晟的未来,会有一个好的帝王。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昔日嘉贵妃的死因经刑部审理后昭告天下,随后便后先皇后、如今的太后剥夺名号,送往嘉贵妃生前常去的寺庙,命其为嘉贵妃祈福,且终身不得出寺。
桑岚听闻这个消息时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便又了然。他明白了谢流庭放下过往的释然,也心知这是以嘉贵妃的性格来说,最好的复仇方式。
有些罪孽,并非只有死亡才能偿清。
活着,才更是折磨。

“陛下。”
桑岚皮笑肉不笑地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环着他的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好言规劝道:“您今日还有政事需要处理罢?如此懈怠可不好。”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谢流庭落在他肩颈处愈发缠绵的啄吻。
“无妨。”
谢流庭哑声笑了笑,语调慵懒而低沉,“不过耽搁这一会儿,不会误事的。”
亏他还敢说只是一会儿。
桑岚憋了口气,伸手攥着床褥就想从谢流庭怀中挣开,却没想反倒被对方使了些劲一压,便四肢交叠着重新陷进床铺里。
本就系得松垮的单衣不知何时被人拉开了系带,温凉的掌心自床褥与躯体的缝隙间无声地探入。
“塔塔……”
听着他的语气,桑岚直觉不好,偏生他以面对着床铺的姿势被人紧密地压在怀里,没有丝毫反抗的空间,好不容易挣扎着撑起些上身,却被人倏地自后轻轻咬在脖颈处。
桑岚顿时像只被狼叼住了后颈的猫崽,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谢流庭披散垂下的发有几缕轻轻扫在他的后腰,再带起轻微痒意的同时,又让他产生了熟悉的危险感。
“……谢流庭!”桑岚怒道。
“嗯?”
被叫到的人松开口直起身,抬手将桑岚翻了个身面对自己,俯身贴紧了些,随后带着温润的笑亲了亲他:“最后一次。”
感受到对方与面上的不急不缓相反的、紧绷而炽热的肌肤,桑岚蓦地睁大了眼。
“……最后一次。”
最终,他红着耳根,咬唇偏开了头。
与张扬明艳而极富攻击性的外表相吻合的,桑岚平日里被牢牢包裹在衣料下的部分也充斥着极端惑人的美感。
除去深蜜色的柔软肌肤以及修长的躯体外,让人最为爱不释手的便是他腰间两个极其性感的凹陷,每当谢流庭握着他的腰将拇指搭上去时,指腹便能和那处的肌肤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仿佛那两个勾人的腰窝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偏生桑岚这处又极为敏感,被人刻意抚弄后便会浑身止不住地发出轻颤,看起来可怜得紧。
然而他愈是这般,愈会让某个人控制不住地逗弄他,叫他流露出更多好看的神情。
“塔塔。”谢流庭伸手扣在他腰间,一边带着喘意轻笑着吻他,“你看,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桑岚混乱得迟缓了好久才听清谢流庭说了什么话,心道他才不管什么天生一对,崩溃至极时张开嘴就想咬人,却立马被人吻住。
“小狮子。”
谢流庭沉声笑了笑,目光从桑岚被泪水染湿的面颊处划过,最后落在那张微微开启的红唇上,眸色微黯。
“又咬人。”
自谢流庭即位以来,宫里上下皆知新帝勤政,每日天光未亮时御书房便早已点起灯火。
然而今日,却直到扶光高照,帝王寝殿中还未曾传来召人梳洗的动静。
宫人们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皆专注己事静心等待吩咐,无人敢轻易敲殿门打扰。
被男人口中的“最后一次”骗过几次后,桑岚心有防备,趁着谢流庭放松了对他的桎梏,将脸颊埋在他的颈间啄吻着他的肌肤,享受情潮后的余韵时,蓄力一把按着对方的肩将之推开,紧接着用最后一点力气运起轻功扑棱着下了床,几息之间便落在了离床榻较远的一片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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