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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睡觉(关尼尼)


哪里还有一副蹙眉不安的模样?
老实挨骂的水鬼立马拽着小鬼的手,让小鬼去看男人。
慕白扭头,看到泳池边的男人低头,微微蹙眉,望着泳池,依旧是一副带着点不安的模样。
水鬼憋出了一句话:“他刚才不是这样的。”
慕白狐疑地望着他。
水鬼歪了歪嘴,试图在面瘫的脸上模仿出男人居高临下勾唇的神情:“他刚才是这样的。”
慕白:“……”
他把水鬼的脑袋扭到水里泡了泡,语重心长道:“天气热。”
“你再多泡泡水。”
天气热到水鬼都出现了幻觉。
那种歪嘴斜眼狰狞的神情,一看就不是气韵矜贵的阎鹤做出来的神情。
被摁着脑袋泡在水里的水鬼挫败地吐出几个泡泡。
岸上的男人偏头掩唇,居高临下地望着池底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鬼。
同穿一套衣服又怎么样。
吓了他还不是只能老实挨小鬼骂。
但直到阎鹤下楼放好行李箱,又洗了一个澡出来,他也没见到小鬼跟上来。
擦着头发的男人视线掠过空荡荡的卧室,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鬼似乎打算一直待在泳池陪着那个不知名的野鬼,并不打算上来。
慕白确实是如此打算。
他泡在池子里,甚至到了晚上十点也没有飘去卧室。
阎鹤心平气和地在卧室里,一个人坐在大床上,等着楼上的小鬼跟那野鬼玩够了再下来。
结果他躺在床上足足等了半小时,楼上的小鬼依旧没来。
晚上十一点。
别墅里所有灯骤然黑了下来,整个别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只能模糊瞧见远处的别墅庭院里的路灯。
水鬼漂浮在池面上,面瘫着脸警惕:“不是我干的。”
“我没要吓他。”
小鬼咳了咳:“我知道……”
水鬼满意点了点头,拉着他一同在池子里继续泡水,却没曾想二楼卧室发出了几声闷响。
似乎是卧室里的人在黑暗中碰倒了什么东西。
小鬼扭头望去,犹豫了一下,他飘起来道:“我上去看看。”
水鬼立马扭头看他:“你上去做什么?”
慕白小声道:“他胆子那么小,停电了,我得上去看看他。”
水鬼冷酷道:“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停电了而已。”
话音刚落,卧室里又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慕白带着点忧心道:“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水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鬼匆匆忙忙往着楼下卧室赶。
没读过书的他脑子里只能蹦出一句话——小鬼活脱脱就像话本里的书生被狐狸精勾引走了一样。
但卧室里的人又是男的,不是什么狐狸精。
水鬼郁闷地潜入池底,心想早知道如今一句话也骂不出来,当初就读一点书了。
楼下卧室里,小鬼偷偷从窗户缝隙里溜了进去。
他看到漆黑卧室里,穿着睡衣的男人微微垂着眼,坐在床上,揉着手腕,床头柜上的床头灯被碰倒在地。
没过多久,男人又起身,在漆黑中慢慢地摸索着往前走,似乎要走到客厅拿手机。
小鬼跟在男人面前,替男人偷偷推开碍事的椅子,又偷偷替男人把桌面上的手机移到了最趁手的地方。
果不其然,男人摸几下便摸到了手机,他打开手电筒,在客厅找到了应急灯。
小鬼跟着男人走回卧室,看着阎鹤将手机与应急灯放下床头柜前,又把床头灯捡起后,他松了一口气。
正当慕白准备跳下床离开时,却看到了一向面容沉静的男人此时此刻微微垂眼,薄唇也抿得紧紧的。
小鬼离开的脚步顿住,他犹豫地望着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外头漆黑一片。
虽然在外被人叫一口一个阎总。
但慕白还是记得他的新目标胆子小得很。
犹豫了一会后,慕白还是骨碌碌地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如同往常一样睡在男人身边。
他笨拙地拍了几下男人的肩膀,就跟从前他阿娘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着他入睡一样。
但拍了几下后,小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前人既看不到他,也感受不到他的触摸。
小鬼稍稍仰头,却看到刚刚还皱着眉头的男人此时眉头舒缓下来,仿佛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
慕白便积极地挪动了几下,贴着男人更紧了。
他钻在柔软的被子里,好几天都没感受到身旁人暖融融的精神气,此时此刻睡起来极其舒服。
小鬼没再抬头,因此也没看到漆黑中的男人睁开眼,勾着唇,轻飘飘地朝着卧室窗外泳池的方向投了一个眼神。
泳池里的水鬼潜在水底,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他瘫着张脸,总觉得是什么鬼在背后数落自己。
但想了一下,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又潜入水底,老老实实等着下楼查看男人情况的小鬼下来。
结果左等右等,他也等不到小鬼的身影。
水鬼冒出水面,脸色稍稍凝重了一下。
他一直觉得楼下的男人不对劲,不太像一个普通人。
水鬼从泳池爬了出来,沿着玻璃爬到了卧室窗户外,脸色凝重扒着窗户偷看着卧室里的情况。
结果他就看到小鬼舒舒服服趴在男人被窝里,打了个好几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几乎快要打起盹来。
水鬼:“?”
他扒在窗户上,又不敢敲玻璃发出声响吓到男人。
不然又要被小鬼骂他乱吓人。
水鬼只能扒在窗户上,使劲地朝着小鬼看到的地方挪动。
终于挪动了良久,小鬼才终于看到了他。
慕白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飘到玻璃窗前。
水鬼趴在玻璃窗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你不是说你只是上来看看他吗?”
小鬼有些心虚,他扭头道:“我本来的确只是上来看看他的……”
“这不是他胆子小嘛,我想着再看着他一会……”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压了他那么久,他对我来说是很香的……”
小鬼越说越心虚,小声道:“太香了我没忍住……”
水鬼没了法子。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小鬼来说,吃饱东西的吸引力确实很大。
他只好又飘回了泳池,独自一人泡着大泳池。
第二日。
入夜,慕白带着水鬼兴冲冲飘进别墅,来到了三楼,却看到了空荡荡的泳池。
露天泳池里的水就被抽干了。
慕白愣愣地望着泳池里的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个巨大的公告牌立在泳池面前。
——泳池检修,请勿使用。
水鬼看不懂字,凑近了去研究这几个大字,似乎想看出点什么东西。
慕白小声同他说:“今天不能泡水了。”
水鬼面瘫着脸道:“为什么?”
小鬼挠了挠鼻子:“泳池要检修……”
他也觉得奇怪,他来别墅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泳池需要检修。
小鬼沉思了一会,想起了昨晚别墅无缘无故停电,再看看如今需要检修的泳池,似乎也不觉得奇怪了。
只不过可惜了阿生,刚泡池子没几天就不能泡了。
慕白颇有点遗憾,但也只能将阿生送走。
起初他本想留阿生在别墅里,找个有水的地方待着,比如客厅那个巨大的玻璃鱼缸。
但他想了又想,又怕阿生半夜从鱼缸里爬出来吓到阎鹤,便只能作罢。
整个别墅就只剩下他跟阎鹤了。
小鬼没了人说话,便早早地在大床上等着男人,如同以前一样到了时间便钻进被子里,等着阎鹤上床睡觉。
不知为何,出差回来后的阎鹤比平时要睡得早很多。
但很多时候都只是早早上床,并不很快睡觉,时常靠在床头看书。
慕白时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浑然不知睡着后床上的人总是要望着他好一会,才关上灯睡去。
次日傍晚。
天边火烧云璀璨,蔓延了大半个天际。
满是霞光的办公室里,阎鹤的私人电话持续震动,几乎停歇后又震动起来。
办公椅上的阎鹤抬头,看到来电是侄子阎樟。
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急急忙忙压低声音道:“小叔。”
“宁宁出事了。”
“姑妈现在在医院哭得好厉害……”
阎鹤沉静的面容一凝,低声道:“怎么回事?”
宁宁是阎舒如今唯一的孩子,阎舒年近四十,性情温柔,很得小辈的喜欢。
电话那头的阎樟哑着嗓音惶然道:“姑妈说前天开始,宁宁在幼儿园就说不舒服。”
“当天下午保姆就将宁宁接了回来,她们说宁宁回来喝了两杯水,便睡下来了。”
“宁宁一直睡到了晚上也不见醒,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我们把他送去医院,一整个晚上高烧也没退,一直昏迷着没醒,后来才好了一些。”
“但宁宁如今烧也退了,却昏迷了两天也不见醒。”
阎樟越说,嗓音就越哑道:“医院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就是一直昏迷。”
“而且不止是昏迷,宁宁这两天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阎樟说到最后,再也不敢说下去:“小叔,您过来看一看吧……”
阎鹤沉默片刻,将腕骨上的佛珠拨到虎口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
阎家私人医院。
灯光明亮,空气里满是消毒术的气味,阎鹤疾步行走长廊。
长廊尽头,病房门外长椅上坐了不少人,见到疾步而来的男人,纷纷侧目。
阎鹤走进了病房。
病房不似一般病房那么冰冷,童趣的贴纸与摆件摆放整齐,千纸鹤坠在窗户前,随着风轻晃。
病床上,黑发的小孩脸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胸膛前的起伏微弱了不少。
病床头摆放了很多玩意,镶金吊玉的饰品,各种玩具小汽车,还有几叠贴满了贴纸的奖励本。
年近四十的女人长相温婉,此时此刻却面色憔悴,面色同病床上的孩子一般苍白,眼圈却红得厉害,眼皮也肿了不少。
她依在床头,握着小孩的手,垂着眼,嗓音沙哑地轻轻地哼着儿歌,又时不时柔声叫道:“宁宁,快回来看看妈妈……”
女人身后是一个同样憔悴的男人,胡茬茂密,他一手握着女人的手,一边哑声劝着女人去休息。
女人苍白着脸,垂着眼,恍若未闻。
阎鹤走进病房,病床尾的阎樟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小叔。”
一时间,病房里的人都抬头望去,连同恍若未闻的女人阎舒也抬头望着他。
年近四十的阎舒见着他,唇边勉强弯了弯,眼泪却往下大滴大滴的掉道:“小鹤来了啊。”
阎鹤默然,叫了一声堂姐。
阎舒眼泪簌簌掉着,她低头拿起一个狮子头玩偶,对着小孩微笑轻声道:“宁宁,小鹤叔叔来看你了。”
“你快快回来看看小鹤叔叔好不好?”
病房里一片寂静,阎舒的丈夫低声疲惫道:“小舒……”
病床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六岁的阎宁平常心爱的玩具。
大师说他们家的孩子是离魂,要亲人拿着小孩心爱的东西,在小孩的身边不断地叫着小孩的名字,才有可能将小孩的魂给叫回来。
小孩离魂的时间越久,伤害就越大,离魂要是离久了,回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掉着眼泪的阎舒没理会自己的丈夫,她抬头,嗓音带着点哽咽朝着面前的阎鹤道:“小鹤。”
“你再去替我求求弘白大师好不好?”
“我知道他如今在外游历,但是说不定你去求了他,他就能回来了呢?”
“你小时候那次也离魂,弘白大师不是把你的魂魄给找了回来吗?”
女人起身,她嗓音哀求道:“小鹤,宁宁他还那么小……”
“他一向身体都不太好,如今又离魂那么久……”
阎舒身后的丈夫似乎是疲惫到了极点,他面色痛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够了小舒。”
“根本就没有离魂这回事,如今招魂招了那么久根本就没有用。”
“我看明天就办理转院手术,宁宁在国内检查不出来,就去国外检查,总能检查出为什么会昏迷。”
病房寂静了几分钟,男人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哑声道:“大家先回去吧。”
“我跟小舒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话到了这里,病房里的人都能听出来是赶客的意思。
没过多久,病房里的人便都出了病房。
病房外长椅上的人没料到病房里的人出来得那么快,三三两两还在叹息议论着病房里的事。
“阎舒家平时跟阎鹤走得那么近,她家小孩不出事才怪……”
“我早早就劝过了阎舒,让她不要跟阎鹤那孩子走得那么近,她偏不听,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人家亲哥都躲到了国外不回来,阎舒还逢年过节就让阎鹤去她家吃饭。”
“我看就是时间久了,阎舒家的那孩子被克了,才会离魂……”
“可怜啊,那孩子才五岁吧……听大师说离魂离久了可是回不来的。”
轻微的讨论声如同嗡嗡,阎樟一向听不得诋毁他小叔的话,立马瞪着眼咬牙道:“说什么呢”
长廊里的人顿时噤了声,面色不大自然地望着走出来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西装,神色淡漠,没给长椅上的那群人眼神,便抬腿朝着长廊走去。
阎樟恶狠狠地瞪了长椅上的那群人一眼,才抬腿追了上去。
他跟在阎鹤身后气愤道:“小叔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阎家不三不四的亲戚多,当初阎鹤接管公司时,手段狠厉,几乎不留任何情面清洗了一番决策层,踢走了不少的阎家人。
那些人心眼小,平日里又最爱煽风点火,因为掌权人不留情面,他们表面上迎合奉承,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咒骂阎鹤。
阎樟自然清楚自己小叔是什么样的人,但这些话出自血缘之口,加上家族中确实不少亲戚在默默疏远阎鹤,他担心阎鹤听了这些话要往心里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些诋毁的话就连阎樟听了都觉得伤人得很。
阎樟小心翼翼道:“小叔,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电梯里,阎鹤将佛珠拨到虎口,指尖捻着佛珠,并不说话。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阎鹤抬腿走出电梯,他一边走一边淡淡道:“没事。”
“让他们说去吧。”
阎樟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阎鹤继续道:“今晚你若是还能待在病房,让他们不要宁宁床头的那些玩具撤下。”
阎樟赶紧点头:“好好,我会好好劝姑妈的……”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道:“小叔,宁宁真的是离魂吗?”
阎鹤没说话,只沉默地捻着佛珠。
先前他去到病房里,瞧见了病床上的小孩身上透着淡淡的阴气。
看上去像是魂魄出走,但小孩因为魂魄弱,很难还魂。
特别是这种离魂了两三天的,更加难找。
因为没人知道小孩的魂魄会往什么地方飘。
阎家找的大师不会是江湖骗子,招不到魂,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小孩离魂太久,魂魄跟躯体的联系已经弱了下来。
魂魄跟躯体的联系一旦弱下来,无论魂魄离身躯是远还是近,都很难招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病床上的阎宁呼吸会越来越微弱。
而时间久了,魂魄招不回来也是既有可能的事。
阎鹤上了车,交代了阎樟几桩事,便开车驶向了郊外的开元寺。
夜慢慢黑了下来。
阎鹤开着车,心底稍稍沉了沉。
小孩的生魂比小鬼还要弱。
入了夜,极其被其他的恶鬼吞噬。
倘若小孩的生魂真的被恶鬼吞噬,那便是真的回不来了。
深巷,路灯昏暗,乌泱泱的一群小鬼蹲在香火前,香火燃烧之际,便被一抢而空。
慕白蹲在路边,被扑面而来的香灰熏得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低头抓着最后一块抢来的香火,觉得还算满意。
正当他准备往嘴里塞时,听到了一道微弱的哭声。
跟个小孩一样。
小鬼扭头看了看,还真发现了发现不远处垃圾桶旁蹲着一个小孩,似乎是饿坏了,在哽咽大哭。
只可惜小孩看上去体弱,哪怕是哽咽大哭也微弱得厉害。
小孩蹲在地上,白白净净的脸沾了不少的灰,灰扑扑的,鼻尖红红,眼睛也红红,正望着慕白手中最后一块小香火哭泣。
但他又害怕得很,一边哭一边努力向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慕白发现。
慕白:“……”
他看着蹲在地上,哭得快要打嗝的可怜小孩,默默地将手中的香火撕了一半,递给了小孩。
小孩抽噎着一愣,抬头望着他,没过几秒,就拿过他手中的香火,一边哭着一边打着嗝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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