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中原中也就像是忽然转性了一般,重重压了压我的头,差点笑岔了气:“哈哈哈!你看看现在谁才是小矮子!”
中原中也比划了我们之间的身高,毫不吝啬地嘲笑出声。
我双手抱臂,回讽道:“有中也在的地方,就从来没有安静过。”
就在我和中原中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股力道揪住我命运的后衣领,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现场除了中原中也,就只剩一个琴酒了。
我回过头,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翠绿色眸子。
“琴酒,你要做什么?”中原中也挑了挑眉,问道。
琴酒扫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一些私事。”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侧过身让开,任由琴酒冷笑着把我拎走。
“琴酒,我自己会走。”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收到来自琴酒冷冰冰的眼神。
他面无表情地拎着我,径直前往组织研究所,将我扔在了灰原哀的面前:“解药什么时候研制好。”
灰原哀愣在原地,有些尴尬,又有些震惊。她碰了碰鼻子,恢复一向冰冷的模样:“还要再过几天。”
“最好快一点。”
琴酒闻言皱了皱眉,我却莫名从他复杂的神色中,窥见一丝嫌弃。
我:……
第93章 番外六:宰吃A药变小了(下) 第三人… …
琴酒第一次见太宰治, 是在一次组织会议后。
那时太宰治跟在森鸥外的身后,阴沉沉地盯着他,鸢色的眸子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仿佛周围所有的事物, 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琴酒,接下来一段时间, 太宰治就跟在你的身边。”苍老沙哑的声音从琴酒的身侧传来,电子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雪花点, 伴随着一两声干涩的乌鸦叫声。
琴酒垂眸答应,敛去眸中的情绪。
其实琴酒一向不喜欢小孩。
大多数的小孩都很麻烦, 柔弱且吵闹。
只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力,他不过是乌丸莲耶手中的一把利刃而已,是乌丸莲耶目前最好用的一把刀, 带着十足的血腥气。
待一声独特的电子音后, 乌丸莲耶彻底切断了和会议室的联系。琴酒抬起眸子,恰好对上太宰治暗沉沉打量的目光。
阴沉、死气、不爱说话。
这是太宰治给琴酒的第一印象。
琴酒不知道森鸥外从哪里捡到的太宰治,不过在短暂的相处中,他窥见了太宰治身上犯罪的天赋。如果加以培养,必然是组织未来的一大助力。
显然, 乌丸莲耶同样也发现了太宰治的天赋,所以将他扔给了琴酒。
只可惜琴酒不会带孩子, 也讨厌麻烦的小孩。
索性太宰治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
他不会哭, 不会闹,大多数时候喜欢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看书。
不然以琴酒的性格,他早就忍不住拔枪了。
太宰治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每次他一开口,都一针见血。为此, 贝尔摩德不止一次在琴酒的耳边抱怨过这件事。
贝尔摩德笑他年纪轻轻就当了爹。
每到这个时候,琴酒都会点燃一支烟,沉默不语。
然而随着逐渐深入的接触,太宰治乖戾的性格越发突显了出来。
再一次发觉食物被太宰治放了老鼠药,琴酒终于忍不住揍了他一顿,然后每天准时将他从床上拖起来,丢到训练室里面训练。
遇见太宰治之前,琴酒的耐心尺度一向是以伏特加为标准;遇见太宰治之后,琴酒发现自己耐心的上限一再拉高。
或许是已经熟悉的缘故,太宰治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点燃他的杀心。然而每次触及对方空无一物,却又翻涌着浓重黑泥的眼眸后,琴酒收回了手里的枪。
太宰治是乌丸莲耶交给他的,不能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
不能杀,就只能受着。
可是太宰治实在太过于闹腾,琴酒忍无可忍的时候,还是会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
反正都要被太宰治这小子告黑状,不如先揍了再说。
在贝尔摩德肆意的笑声中,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组织内已经成家的成员,每次在提及他们的孩子时,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实在是太烦了,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恨铁不成钢倒不至于,太宰治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不管是什么,稍一接触就立马会了。其中表现尤为突出的,是开锁,任何锁在太宰治的手中,都像是一个玩具一样简单。
这一点让琴酒感到难得的欣慰。
“琴酒,你不会真的要成为一个老父亲了吧。”贝尔摩德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抿唇笑了笑。
当时琴酒下意识想点燃一支烟,却被贝尔摩德按住了手腕。
贝尔摩德扬眉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她拨弄着香气馥郁的头发,轻轻将他手中的香烟抽了出来,随手扔进了杯中的红酒里:“BOSS说了,吸烟不利于小朋友的生长发育。”
琴酒眯了眯眸子,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直直地盯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如果你不满的话,可以直接向BOSS说明哦。”
“小孩就是麻烦。”琴酒垂眸扫了一眼已经泡软了的香烟,啧了一声,面色不耐。
“我怎么觉得你乐在其中?”贝尔摩德调笑了一句,却只收到一枚冰冷的眼神,以及一道扬长而去的身影。
其实让琴酒戒烟的,不是雪莉,而是太宰治。
耀眼的火光划破周围的黑暗,点燃琴酒手中的香烟。
火光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明灭灭的猩红,淡淡的烟雾缭绕在琴酒的身侧,模糊了他的面庞。
修长的两指夹着香烟,琴酒眯了眯眸子,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过去的大部分记忆已经变得模糊,然而再见太宰治小时候的模样,却莫名勾起了琴酒曾经的回忆。
他不是一个恋旧的人,却意外地回忆起了曾经。
“麻烦。”琴酒收回思绪,重重地啧了一声,如狼一般冷戾的眸子散着幽幽的绿光。
“琴酒,我变回来了哦~”太宰治甜腻的声音从琴酒的身后传来。
琴酒顺势掐灭手中的香烟,等身上浓郁的烟味被清凉的晚风吹得差不多了,才回过头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推开落地的玻璃窗,脚步轻快地来到阳台。
“其实我还没有玩够呢。”他整理着衣衫,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琴酒仔细端详着太宰治,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冷笑:“太宰治,你果然是一个麻烦。”
一天不死,一天不消停。
可惜太宰治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存在。
能在琴酒的追杀下存活一个月的太宰治,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琴酒也不容许太宰治就这样草率地死去。
所以每次太宰治自杀的时候,琴酒都会第一时间前去捞人,然后暴揍一顿,扔进医院,帮忙分担任务,出院,继续自杀,继续捞人……往复循环。
太宰治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模式,每次都乐此不疲地奔往自杀的道路,然而每次都会被琴酒捞起来。
“欸——琴酒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太宰治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装可怜是没用的。”琴酒重新抽出一根烟,咬着烟头直视着太宰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我觉得很有用呢~”太宰治弯了弯眸子,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倒映着琴酒的身影。
他靠在阳台边,双手一撑,顺势坐在了阳台的栏杆上,晃了晃双腿,语气甜腻:“琴酒不是每次都拿我无可奈何嘛~”
琴酒面无表情地扫了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蓦地站起身,踩在栏杆上,脚步欢快地在上面走来走去,丝毫不顾及摔下去的结果。
他背过双手,最后停在了琴酒的面前,弯下腰笑了笑:“琴酒,你说我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呢?”
太宰治指了指身后的夜景,悄然站直了身子。
晚间凉风簌簌,琴酒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会死。”
“正合我意~”轻巧的声音响在琴酒的耳侧,随着风逸散在遥远的天地间。
不出所料,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太宰治就张开双臂向后仰。
沙色的风衣从琴酒的视野中划过,琴酒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小腿,用力将他拉了上来,动作极其的熟练,仿佛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将太宰治扔在阳台平面上,琴酒点燃了口中的香烟,意味不明地说道:“你不该当着我的面尝试自杀的。”
太宰治躺在阳台上,仰头盯着缭绕在烟雾中隐隐绰绰的半张脸,忍不住笑出声,连带着胸腔一起鼓动起来。
琴酒不明所以地扫了太宰治一眼,看见他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靠回阳台栏杆上,出声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摇了摇头。
他撑着半边脸,端详着琴酒,喃喃道:“琴酒,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呐~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怕你。”
“谁知道呢。”回以太宰治的是琴酒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声。
“无趣。”太宰治耸了耸肩,偏过了头。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栏杆,太宰治百无聊赖地盯着远处的霓虹夜景,注意到不远处冉冉升起一道火光。
火光冲天,留下一串明亮的尾巴,然后快速消散。
一阵沉闷的响声后,绚丽的烟花绽放在空中,照亮天边的云。
接二连三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着,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
蓦地,洁白的羽毛从太宰治的眼前划过,他伸出手接住,仔细端详着。
这似乎是白鸽的羽毛,上面还缠绕着一丝红色的绒毛。
太宰治想到了那只经常落在果戈里肩膀上,一脚同样绑着红色绒球的白鸽。
翅膀拍打的声音被沉闷的烟火声覆盖,一只通体洁白的鸽子没入寂静无声的夜色中,逐渐远去。
“阿陀,不去见见绷带先生吗?”果戈里踩在花坛的边缘,脚步轻盈如一只轻巧的白鸽。
白色的发尾被编成一条小辫子,上面绑着一只红色的绒球,随着果戈里的动作左右晃动着。他伸手接住翩然落下的洁白羽毛,一脚绑着红色绒球的白鸽稳稳落在他的肩膀上。
果戈里摸了摸白鸽的头,仰头望着天空中绚丽的烟花,白色的斗篷划过一个饱满的弧度,再轻飘飘地落下。
欢快的身影落入费奥多尔的眸中,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嗓音温润:“不用。”
“为什么?”果戈里转过身,灿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没有必要。”
果戈里了然地点点头,语气兴奋地追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暖黄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最后逐渐交织在一起。
费奥多尔仰头望了一眼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回俄罗斯。”
第94章 番外完番 第三人称
冬日的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森鸥外负手而立,站在透明落地窗前,安静地注视着天边茫茫的白色。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白雾, 紧了紧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嗓音低沉:“安室君,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森鸥外背过身,垂眸扫了一眼安室透。
安室透直起身子, 面色认真,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是的,我已经想好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森鸥外也不好继续挽留。他揉了揉眉心, 扬了扬手有些可惜道:“那安室君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森鸥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双手交叉笑盈盈地注视着安室透。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他随口一问而已。
安室透是日本公安派来的卧底, 森鸥外一直都知道,不过他之前一直没有辞退安室透的打算。
一个安室透走了, 日本公安还会安排其他的卧底。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把安室透放在眼前, 还更安全一些。
如今卧底多年的安室透主动辞职,只能证明一件事:日本公安暂时暂时放弃了他们。
这让森鸥外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垂眸盯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勾了勾唇角,转而兴味地看向安室透。
他并不是很在意安室透接下来的打算, 只是惯例地问一嘴而已。
距离森鸥外上位,已经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一年半的时间, 足以让组织焕然一新。
组织的前科实在太多,必然洗不白。然而森鸥外也从未想过洗白。
游走于灰色地带,才能赚得更多。
灰原哀改良的A药是他最大的摇钱树, 让他在短时间内,就赚得盆满钵满。
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尤其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这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借助这些权势,让组织变得合法化,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日本是唯一承认□□合法的国家。
如今的组织,已然套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衣,伪装自己原本的模样。
与其和其他组织势力拼得你死我活,不如卖药赚钱来得轻松。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又惜命的人。
所以在这些红方的眼中,组织最近显得格外的安分。
经过一年多的观察,在确认组织不再是以前的组织后,红方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必要。
所以在收到日本公安的最后一步指令后,安室透毅然决定辞职。
其实他也没有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不过应该会休假一段时间。
长年累月的卧底生涯,早已对卧底们的生活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所以在脱离卧底身份后,会得到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并且定期接受心理辅导。
安室透垂下眸子,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然后离开森鸥外的办公室。
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啊,太简单了。”太宰治随意地丢下游戏手柄,仰头看向安室透,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安室君,你终于回来了~”
安室透皱了皱眉:“太宰治,你怎么在这里?”
“呐呐,我就是听说你要辞职了,顺便过来看看而已~”太宰治摆了摆手,站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角,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然而鸢色的眼眸中空无一物,幽深得仿佛能将人拉入万劫不复的地方。
“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太宰治凑到安室透的面前,眨了眨眼睛,“总要散心的不是吗?”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面色冰冷。他刚想让太宰治离开公寓,就听见一声愉悦的笑声:“如果没有想好的话,或许可以去美国纽约看看?在那里你或许会发现一个惊喜。”
太宰治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微笑着退到了门边。
他扬了扬手中的游戏手柄,笑道:“反正你也不玩,不如送给我吧~”
话音刚落,太宰治转身离开,留下一道沙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道间。
安室透眯了眯眸子,捏紧了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他长久地站在原地沉默着,最终在天黑之前,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彻底离开。
繁忙寂静的机场中,安室透捏着手中的机票,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荒芜。
本来他想去马来西亚散散心的,听说那里的沙巴岛格外的美丽。然而在订机票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美国。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安室透压下舌根的苦涩,重新挂上熟悉亲和的笑容。貌似他已经习惯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的过去随着樱花的散落,被逐渐掩藏起来。
他不叫安室透,而是降谷零。
他的性格也不像表现的那样温和。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尽数抛掷脑后,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起身前往美国纽约。
天空是碧澄如洗的蓝,安室透靠在窗边,莫名想到了诸伏景光。
不过没有机会再见了。
安室透摇了摇头,拖着行李下了飞机。
很久以前,安室透还在组织卧底的时候,他曾来过一次这里。他随意地找了一处地方,准备在这里休息几天。
一个人待在酒店里实在无聊,安室透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逛一逛。而这一逛,让他遇见了一位熟人。
赤井秀一依旧带着一顶漆黑的针织帽,黑色的头发留了起来。他双手随意地插着兜,注意到安室透说不上友好的视线,瞥了一眼过来,然后随意地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安室透同样点了点头,内心意外地平静,毫无波澜。
他眨了眨眼,看见朱蒂从一旁的服装店出来,亲切而又自然地挽住赤井秀一的手,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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