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点对琴酒无用,他没有任何心虚,反而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青啤说道:“他的身手?你以为我教出来的人会是个废物吗?”
“他当年是因为不合格才沦为实验体的!”
“如果他还活着,真想让你亲自去试试,青啤,在我看来,你还不如那个废物。”琴酒的话毫不留情。
“你……”青啤被激怒,但看着琴酒冷漠的眼神很快又冷静下来。
当年,卡慕因为不合格沦为实验体的事情在组织流传很广,所有人都将卡慕当做是一个笑话,但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再没有人敢议论这件事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虽然青啤和蓝橙酒并没有参与但也听说过,据说有好几个看不起卡慕的人都被整死了。
其中有琴酒的手笔,但谁也都看得出来,卡慕不再是曾经的废物了。
蓝橙酒给青啤使了个眼色,琴酒的话是可信的。
“苏格兰呢?”青啤开始审讯另一件事:“你和苏格兰关系匪浅吧?你的手腕上现在还戴着他的遗物,你这是在对组织表达不满吗?”
“背叛者就该给予惩罚。”琴酒的语气冷漠极了:“我承认,我的确喜欢苏格兰,但这并不会动摇我的意志,苏格兰暴露的时候我并不在,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苏格兰已经死了,你现在当然说什么都是,你有没有对组织心存不满只有你自己知道!”
“蓝橙酒,还不动手吗?”琴酒没有再回答青啤的话,而是看向蓝橙酒。
蓝橙酒身子一僵,眼神死死盯着琴酒。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迁怒你们,但如果想要向先生证明我的忠心,还是按程序走吧。”琴酒催促着。
蓝橙酒叹了口气,用一支注射器将吐真剂吸入,为琴酒注射的时候说道:“你知道的,大家都身不由己。”
琴酒点头,没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
吐真剂很快见效,琴酒的意识渐渐变得恍惚。
青啤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确定药效已经发作后问道:“你的名字。”
“琴酒。”
“你是否忠于组织?”
“不。”琴酒给出了相反的回答。
青啤与蓝橙酒都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
就听琴酒继续说道:“我只忠诚于……先生,我只忠于先生。”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就连琴酒都叛变了,那组织里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信了。
“你是卧底吗?”青啤继续问话。
琴酒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神愤怒地瞪着青啤,宛如要吃人一般:“我当然不是卧底,我要将卧底全杀掉,杀掉他们!杀掉!”
青啤被琴酒眼神中浓重的杀意吓了一跳,连忙换下一个问题:“你喜欢苏格兰吗?”
“喜欢。”
“为什么喜欢他?”
“他的蓝眼睛很漂亮,我喜欢蓝色的眼睛。”
这是琴酒在组织内众所周知的xp,青啤并没有感到惊讶,又问:“卡慕的叛逃和你有关吗?”
“我不知道他会叛逃。”
一系列的问话之后,琴酒的回答与之前别无一致,青啤与蓝橙酒按照规矩办事,审讯结束后都松了一口气,审讯这家伙可太有压力了。
“我们送你回去吧。”青啤搀扶着琴酒,又为之前的行为做解释:“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先生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
“先生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青啤无语,要不要对先生这样忠诚啊?
不忠于组织,倒是忠于先生,也难怪琴酒这样受宠了,毕竟先生虽然是组织的boss,但肯定也希望有个完全效忠于他的人。
“审讯的视频已经传给先生了,你的清白先生肯定能看到。”蓝橙酒也说道。
琴酒笑了下,似乎十分满足。
两人将琴酒送回了家,青啤负责检查琴酒家中的东西,蓝橙酒则为琴酒倒了一杯温开水。
“还好吗?”
琴酒点了点头,喝了口水后瞪了他一眼。
蓝橙酒一耸肩膀,突击审查怎么可能对琴酒说,他和青啤接到任务后根本就没有机会传达。
不过刚刚注射吐真剂的时候,蓝橙酒已经控制了药量,他知道琴酒对于吐真剂是有抗性的,一定程度的药物完全可以忍受。
“我们接下来还要去找波本……”
琴酒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腕。
蓝橙酒一愣,表情怪异。
不是吧?波本也有问题?
“组织这次的审查十分严格,一下子出了两个叛徒,和他们沾边的一个都逃不掉。”蓝橙酒不着痕迹地挣开了琴酒的手,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呦,真没想到,琴酒你还蛮浪漫的,这个送我怎么样?”青啤检查完琴酒的房间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束漂亮的干花。
琴酒的脸色却倏然冰冷,猛地掏出伯莱塔扣动扳机,子弹射中了青啤的肩膀。
“琴酒!”青啤捂着肩膀难以置信。
琴酒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死人,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冰碴:“放回去。”
青啤明显怒了,但面对面露不悦的琴酒也根本不敢说什么,咬着牙将干花放了回去。
等到青啤重新出来的时候,蓝橙酒立刻过去安慰他:“琴酒刚经过审查,心情肯定不好,你别在意。”
青啤咬了咬牙,他明显是在意的,可惜也根本不敢说,他在组织里不管是地位还是能力都远不如琴酒,又怎么敢对他表达不满?
“好啦,大不了之后的任务我一个人干,你回去休息。”蓝橙酒格外体贴。
青啤这才缓和了表情,感激地说道:“那麻烦你了,我得先回去包扎下。”
蓝橙酒点了点头,等到青啤离开后,他这才又扭头朝琴酒眨了眨盈满笑意的眼睛。
第39章 调职
这次突击审查十分严格,波本连夜便被蓝橙酒给带走了,又是刑讯又是吐真剂,折腾到了凌晨才算结束。
令波本感到庆幸的是,组织里的吐真剂好像不怎么管用,他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却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脚步蹒跚地从审讯室离开,波本就看到莱伊从另一间审讯室出来。
莱伊的状态要比波本差多了,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被汗水打湿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狼狈不堪。
“这不是莱伊吗?怎么?你也被审查了?”
莱伊似乎是一时没有走路的力气,他靠着墙壁,点烟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他没有和波本搭话,吐真剂的药效还没有彻底过去,这会儿多说多错。
“为什么不回答我?莱伊,你该不会是卧底吧?”波本挑衅着他,虽然松田阵平的话让他的心底又生出些许希望,但并不能证实,因此对格兰威特与莱伊他仍旧恨入骨髓。
此刻看到莱伊比自己状态还差,波本当然开心得不行。
“平日里看着有模有样的,结果遇到事情就这么虚,外强中干啊。”波本大声嘲讽。
莱伊总算是有了回应:“你很闲吗?”明明都是被审查的人,波本又在一旁幸灾乐祸什么呢?
波本却点头承认了,笑道:“对啊,我闲得很,不如来过两招。”
波本说着动手,莱伊看起来是想格挡的,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被一拳击中脸颊,整个人朝一旁歪去,香烟也从指间滑落到了地上。
波本心中诧异,没想到莱伊竟然被整治到了这种程度,看来负责审讯他的人下手还蛮温柔的。
莱伊则非常无语,同样是从审讯室中走出来,为什么波本就可以生龙活虎的?
“看来你在组织得罪的人不少啊。”波本更加嘲讽了,还带了几分鄙夷:“而且靠女人上位,果然是个人都瞧不起。”
莱伊也不由陷入怀疑,这就是自己受刑比波本重的真相吗?
平日里波本绝对不会这样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太没意思了,但是想到hiro波本的怒火便怎么也压不下来,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干也就干了。
等到蓝橙酒发现并出手阻拦的时候,莱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比受了一轮酷刑还要凄惨几分。
蓝橙酒:……
他无语地看了眼波本,这就是琴酒眼中可能有问题的人?
这种人不会是卧底吧?这样恶劣的性格,动手又这样心狠手辣,简直比他这个代号成员更像恶人。
“够了,这里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蓝橙酒喝斥波本,又扭头训斥莱伊:“你怎么回事?刚刚接受完审查就挑事,是不是还想进去坐坐?”
莱伊:……
你眼瞎吗?
你看不出完全是波本在打我?
莱伊难以置信地看着蓝橙酒,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要冤上几分。
好在蓝橙酒没真的再将莱伊审上一轮,而是安排人将两人送回他们的安全屋去了。
经过短暂的休养,波本便完全恢复了,他兴冲冲地出去寻找证据,这件事情其实问高明再清楚不过,可是让公安联系高明是下下策,hiro已经死了,他真的不想将hiro的哥哥也牵扯进来。
于是,波本决定先从组织里的格兰威特与莱伊入手,如果说hiro真的有可能是假死,接触尸体的两人至少有一人参与了才对。
当波本展开行动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幼驯染正在为琴酒炸香蕉酥。
“将香蕉切成段,裹上鸡蛋液就可以炸了。”
“会好吃吗?”琴酒总感觉有些怪异,水果,炸着吃?
“很好吃啊,根据口味也可以裹其他的东西,大哥就很喜欢炸出来后裹着酸奶一起吃。”
琴酒的表情认真了一些,高明喜欢吃的?
“喂……”诸伏景光看着琴酒的表情声音有些发虚,问:“你该不会想做给大哥吃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放心了,果然琴酒还是琴酒。
但紧接着琴酒便又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很正常吗?”
诸伏景光瞬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很正常?
这这这……这种事情正常个鬼啦!
的确,恋人之间做爱心便当的确正常,但你可是琴酒啊,琴酒怎么能下厨做饭!
“可惜高明已经回去了。”面对诸伏景光琴酒已经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另一面,看起来真的十分惋惜。
诸伏景光无力吐槽:“小心哥哥专程为你从长野调职过来。”
诸伏景光说完,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滞。
两人的表情都呆滞了片刻,还是琴酒率先打破沉默:“别讲恐怖故事。”
“哈……哈哈。”诸伏景光擦了把冷汗,总感觉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东京的警视厅内,诸伏高明前来报道。
“高明,我真的是从以前就听说过你了,都说你是长野的孔明,你来了我这里,以后案子就可以放心交给你了!”目暮警官十分热情地拍着诸伏高明的肩膀说道。
“定不负众望。”诸伏高明谦逊地笑了笑。
他的阿阵就在东京。
诸伏高明回到长野之后便写了调职申请,虽然长野那边并不如何想放人,但在他的再三请求下再加上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帮忙说话,最终还是同意了,只是那一脸肉痛的表情直到现在都让高明感到忍俊不禁。
当然,最关键的因素是鸦场,那样的一笔功劳记在了诸伏高明的头上,他自然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他他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于诸伏高明的到来反应第二大的人便是松田阵平了,相比起目暮警官的欢迎,他显然更加惊恐一些,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松田阵平才和zero交流完情报,才知道了hiro的死讯,他的哥哥就过来了?
他他他……过来了?
松田阵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难道高明也听说hiro殉职的事情了?
“松田君。”诸伏高明礼貌地微笑朝他点头。
目暮警官则训斥:“干什么一惊一乍的?高明可是破案方面的专家,松田你以后多和他学学!”
“不敢,东京比我们那种小地方更加人才济济,警视厅更是卧虎藏龙。”诸伏高明谦逊着。
松田阵平却完全没有感到高兴,诸伏高明越是谦逊,他便越是感到头皮发麻。
不好,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zero!
诸伏高明和新同事们一一打过招呼,送过伴手礼后,便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坐了下来。
他思考了片刻,拿出手机给琴酒发了条信息。
Komei:你猜我现在在哪?
阿阵:。
虽然琴酒只回复了一个句号,但高明却还是勾唇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他的阿阵心虚了。
琴酒收到短信之后便开始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刚刚诸伏景光说过的那句话。
不会吧?
高明来东京?不不不,绝不可能!
警察的调职是那么简单的吗?需要走复杂的程序,需要东京这边的人接收,更需要原来的地方肯放人才行。
高明的能力那么突出,长野怎么可能会放人!
琴酒告诉自己不能因为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就慌张起来,但是心里边却总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可能的,毕竟高明想要做什么事情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可恶,高明该不会真的来了东京吧?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琴酒换了一辆车去了警视厅附近,在车子里小心窥探着警视厅的动静。
没发现高明。
可如果高明不出来的话,就算在里面他也看不到。
琴酒有心想问问,但是又心虚得厉害,完全不敢直接打电话过去问。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玻璃。
正猫猫祟祟透过副驾驶的玻璃盯着警视厅的琴酒被吓了一跳,就发现高明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车门旁。
两人四目相对,琴酒顿时失语。
诸伏高明笑了下,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在这个过程中琴酒没有任何阻拦。
“在找我?”
琴酒抿起嘴唇,过了好半晌才问:“我怎么没看到你出来?”
“之前出了个外勤,回来就发现你在。”诸伏高明感慨:“东京不愧是大城市,犯罪率也高上不少,一大早的就有案子。”
琴酒没对此作出回应,只是板着脸说道:“你快下去。”
“放心,没人发现我坐进来,而且你不是专程换了车子吗?”诸伏高明并不紧张,他上车前已经观察了四周,的确没人发现。
哦,除了早已知情的松田警官。
回想起松田阵平刚刚凝重的表情,高明的嘴唇勾了勾,开口:“我还没吃早饭。”
“我吃了。”琴酒磨牙。
“炸香蕉酥?”
琴酒猛地看向高明,景光连这种事情都和他说?那该不会……
果不其然,诸伏高明愉悦地笑了起来,就像只偷到鸡蛋的狐狸,问:“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不会,不会做,更不会做给你吃!”琴酒立刻反驳,负气地发动车子。
诸伏高明装作没发现他在生气,问:“你来警视厅这边,不会有人怀疑吗?”
“知道会惹人怀疑还上我的车!”
“因为我相信你。”诸伏高明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将车子停在这里,那说明周围一切都是安全的。”
琴酒愣了愣,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仿佛被一双手温柔的抚平,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离开的这三年,高明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的吧?
虽然他有一个弟弟,但他的弟弟上了警校又来卧底,肯定也没空陪着他,高明每天吃饭的时候在想什么?也会想到他吗?
明明“食不言”,一个人吃饭和两个人吃饭看似没任何区别,但两个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连空气都可以感知到此刻升高的温度。
吃过饭后,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们相处的时间本来便不多,每一刻都值得珍惜。
“我从长野调职过来了。”诸伏高明开口。
琴酒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诸伏景光已经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两人当时冗长的沉默便说明了一切。
从心底里,他们都是相信高明是会这样做的。
“我以为公安会找上我,但是没有,应该是零君的缘故。”诸伏高明继续说道,他明白,降谷零可能并不希望这件事情牵扯到他。
“公安很快就会找上你了。”琴酒有些不悦,质问:“你是故意插手进来的?”
“是。”
“hiro还活着,我会保护好他,你根本没必要……”
“但是没有人保护你,阿阵。”诸伏高明的表情无比认真。
琴酒一顿。
琴酒想说他根本不需要保护,想说他在组织地位非同寻常,但是看着高明认真的眼神,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恋人想保护他。
高明想要保护他。
想念他、爱他、想多一点见面的时间……高明调职过来可以有很多种原因,但是琴酒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