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小柴犬也听不懂这个坏小孩在说什么,只知道贺旻奕跟狗吠一样,是在向它示威,是想跟它battle,它觉得它一定吵得赢贺旻奕,光从音量上,它就赢过了贺旻奕。
“你叫什么,你给我闭嘴!”贺旻奕冲过去揪住小柴犬的耳朵。
“不要。”贺笙用肩膀挡开了贺旻奕,将小柴犬紧紧护在自己怀里,“小旻哥哥,你、你不可以打胖胖。”
贺旻奕不管贺笙在说什么,贺笙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他没用全部的力气就轻松地把贺笙给撂倒了。
小柴犬奔到倒地的贺笙旁边,舔了舔小主人的脸颊,转头继续冲贺旻奕大叫,却没有扑过去咬住贺旻奕。
曾经,也是相同的场景,贺旻奕也推倒了贺笙,它想扑过去咬贺旻奕,被贺笙阻止了。
因为它企图乱咬人,被贺旻奕告到了奶奶那里,它被关在笼子里好几天,小主人受了委屈不说,还因为它,被这个屋子的女主人教育了一顿。
它被放出来后,小主人抱着它,告诉它:“胖胖不可以乱咬人哦,胖胖要是被奶奶送走,我要是再也见不到胖胖,会很难过的。”
聪明的小柴犬知道了,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乱咬人,不然,伤害的只会是它的小主人。
“汪汪汪——”胖胖今年才七个月,体型勉强跟贺笙一拼,跟贺旻奕比起来就不行了,它被贺旻奕一把抓住尾巴,天旋地转间被推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肚子就被狠狠踹了好几脚。
“让你叫,让你叫!小野种养得狗就是没有礼貌,就应该跟陈婶说的一样,把你宰了炖了吃了,不听话的畜生养了有什么用呢!”
贺旻奕踩得正起劲,没有想到贺笙会有勇气反抗,他没有防备,被贺笙推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贺笙一拳。
鱼口晰口筝口里——
“你干什么,给我起……”脸上再次挨了一拳。
贺笙褪去了平时的软弱,脑中反复想起胖胖被踢的模样,想起了纪敛跟他说的话——
宝宝,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住,虽然我很想永远保护你,但是这句承诺我无法给到你,我和你大爸不能永远保护你。
我知道宝宝一直想保护我,但是在保护我之前,你得先学会保护自己。
我不希望在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宝宝被人欺负了。
就算不当个好孩子也没关系,只要你不被欺负,在某些时候,你可以做那个欺负人的人。
小爸说过,不管他变得多坏,小爸都不会讨厌他。
打人也好骂人也好,都没关系的,他这样做,是在努力成为小爸说的勇敢的人。
贺笙看着瘦弱,打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贺旻奕也不过8岁,还是个小孩,脸部受了两拳,整个脑子都连带着被打懵了,等他想起来反击时,已经连续挨了贺笙好几拳了。
“妈的小畜生,你胆子大了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贺笙的后脑勺撞在了草坪上,贺旻奕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个巴掌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他用双手抵抗着贺旻奕的进攻,心底早就知道他的力气敌不过贺旻奕,本能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你是谁,你放开我!”
巴掌迟迟没有落在脸上,贺旻奕的尖叫声让贺笙睁开了眼睛。
纪敛表情阴冷,拽着贺旻奕的手缓缓收紧,贺旻奕疼得五官扭曲,冷汗直冒,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疼……救……”
在贺旻奕疼得晕倒前,纪敛松开了手,像扔一块破布似的,随意地将贺旻奕扔到了一边。
贺旻奕一屁股摔在地上,手腕的疼痛盖不住心底的恐慌,抓疼他的人却连一眼都不再施舍给他,转头蹲在了贺笙身边,用方才抓疼他的手,轻轻地抚过贺笙的脸颊,声音跟冷酷的外表截然相反,温柔到过分:“疼吗?”
贺笙摇了摇小脑袋,猛地扑进纪敛怀里,他一点都不害怕的,但是纪敛一出现,他的坚强和勇敢就倏然消失了,因为知道,纪敛能护着他,他不需要伪装坚强了。
“呜,疼。”贺笙的小脑袋在纪敛肩膀上一拱一拱。
贺铭沉接到了贺笙的电话,立马通过手机上的定位找到了贺笙的所在位置,他跟纪敛远远就看到了草坪上,起了争执的两个小孩,纪敛先他一步冲了过去,他被纪敛的速度惊到,才慢来了一步,一来便看到贺笙缩在纪敛的怀里哭,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贺铭沉心头一紧。
贺笙:“呜,爸爸,小旻哥哥踢了胖胖,他、他还想打我,呜呜……”
贺旻奕瞪大双眼,愤怒地瞪着说谎的贺笙。
他的巴掌还没有打下去,他只不过是推了贺笙一下,能疼到哪里去?
反倒是他被贺笙揍了好几拳,疼得要命还反被污蔑,贺笙这是在恶人先告状!
“我根本没有打他,明明是他打我……”
“是吗?”纪敛抱着贺笙的脑袋一阵揉搓,动作有多温柔,看向贺旻奕的目光就有多冰冷,“可我看到的就是你要打他。”
“是之前,你们来之前他打了我……”对上贺铭沉审视的视线,贺旻奕缩了下脖子。
从小到大,他都害怕这个小叔,每次见到贺铭沉,都像老鼠见了猫,只恨不得将自己藏进贺铭沉看不到的角落。
“我、我说的是真的,小叔,是贺笙先打了我。”贺旻奕壮着胆子说道,声音听得出在颤抖。
贺铭沉对贺旻奕的话置若罔闻,抬手从纪敛的怀中接过了贺笙,伸手的时候他还有点担心,贺笙会更想要待在更有安全感的纪敛那里,让他开心的是,这种时候,贺笙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这能说明,贺笙是依赖他的。
“疼吗?”第一次扮演父亲这个角色,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贺铭沉完全是个初学者,他不知道该如何与贺笙相处,不管是说话还是行动,在这之前都要小心谨慎的斟酌,想着怎样说,怎样做才不会伤到贺笙。
这次也是,他的动作和问话,全都在仿照纪敛。
“疼。”
意外的是,往常在他面前总是伪装坚强,总是回答“没关系”的贺笙变了。
衣襟被贺笙的小手揉皱了,贺铭沉浑不在意,他回忆纪敛安慰贺笙时的动作,笨拙地抚摸贺笙的小脸。
贺笙有片刻的怔愣,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呜呜,大爸爸安慰他了。
“哪里疼,点点告诉爸爸好不好?”
贺笙吸了吸鼻子,蹭地将脸埋进了贺铭沉的怀里。
他现在不仅不疼了,还很开心很开心。
原来不需要伪装勇敢的宝宝,不需要战战兢兢面对大爸,他的大爸会像小爸一样温柔的安慰他的。
“脑袋好疼。”贺笙的小手进抓着贺铭沉的衣服不放,似乎是想将之前被自己强行压下去的委屈一齐宣泄给贺铭沉。他的脑袋磕到了草坪上,草坪是软的,根本没有磕疼,他说谎了。
“这里吗?”贺铭沉摸了摸贺笙的发顶。
贺笙摇摇头。
“这里?”
“不、不是……”
贺铭沉几乎将贺笙整个脑袋都摸了一遍,最后重新摸回到最初的位置时,贺笙才说了“痛”。
纪敛忍不住勾起唇角,小孩的心思太好猜了,贺笙根本就没伤到,真疼的话,贺笙的眼泪哪会只有那么一点,小孩是在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向他的大爸爸撒娇呢。
偏偏在商场上精明睿智的贺总看不出来,反而满脸担忧,又笨拙地安慰着怀里哭泣不停的宝宝。
这副模样的贺铭沉一点也没了原文里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霸总形象,相反,还有些笨拙的可爱。
纪敛忽然对原文带来的恐惧减轻了。
如果贺铭沉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的话,他倒是愿意在贺铭沉主动提出解除合约前,陪贺铭沉演戏下去。
小柴犬听到它的小主人哭了,不顾肚子上的疼痛,快速爬了起来,迈着四肢跑到了小主人身边。
贺笙被贺铭沉牢牢护在怀里,小柴犬只能蹲在他们旁边,拿舌头舔了舔小主人的小臂。
感觉到手臂上突然落下的湿润,贺笙从贺铭沉肩上露出一对眼睛,小柴犬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冲他“汪汪”叫了两声,又“嘤呜呜”了两声,似乎在问他——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贺笙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胖胖的脑袋:“胖胖你、你没事吧?”
他又对贺铭沉说:“爸爸,小旻哥哥踢了胖胖的肚子,踢、踢了好多下,我想救胖胖才打了小旻哥哥,对不起。”
贺笙不想对贺铭沉说谎,老老实实将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贺铭沉听,说完之后,两只小手早已攥得发白,小脸写满了担忧。
爸爸会讨厌打架的小孩吗?
“是这只狗先冲着我叫,还咬我我才踹它的。”贺旻奕找到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匆忙解释道,“小叔,贺笙为了一只坏狗打我,你不能因为贺笙是你的小孩你就只帮他说话,我也是你的侄子呀。”
贺铭沉抬眼,贺旻奕抖了两下,眼里噙了委屈的泪:“小叔,我、我说的是真的呀……”
贺铭沉:“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
贺旻奕怔住。
贺铭沉:“点点是我的小孩,我只帮他说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是这么在意血缘这种东西,当初也不会亲自将贺笙接来贺家了,他大可以给贺笙找一户靠谱的人家,给一笔钱,让他们抚养贺笙长大。
贺旻奕疯狂吞咽喉咙,低下脑袋不敢再与贺铭沉直视。
为什么。
那么可怕的小叔竟然会帮贺笙说话,会温柔地安慰贺笙。
那么软弱胆小的贺笙,竟然能得到小叔的疼爱。
为什么!
他明明是贺铭沉的亲侄子,为什么贺铭沉从来不拿正眼看他?
奶奶常说,他爸就是个草包,只有外表好看,其实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里全靠小叔撑着,他要跟小叔打好关系,只要他能讨小叔喜欢,小叔以后一定会将贺家交到他手里。
他对贺铭沉,既害怕又崇拜。
在见到贺铭沉的时候,还是下意识躲了起来,可会在角落偷偷打量贺铭沉。
虽然一直没能跟贺铭沉拉近关系,但每逢节日或他的生日,他都能收到小叔的礼物,他觉得,只要慢慢努力,他能跟小叔成为最好的叔侄的。
可还没等到那个时候,贺笙突然来到了贺家。
贺笙什么都不用做,就成为了小叔的儿子。
爸爸喝醉了常常会念叨,贺笙这个小兔崽子一定会抢走贺家的一切。
奶奶也说,贺家绝对不能被贺笙这个野种夺了去。
渐渐的,他开始讨厌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孩。
贺笙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威胁。
所以,他拉帮结派,集体孤立贺笙,欺负贺笙。
事情第一次闹到长辈面前时,他非常害怕,小叔的到来让他更加害怕,怕小叔从此厌恶上他,怕贺笙因此得到小叔的疼惜爱护。结果让他意外,贺笙没有跟小叔告密,想象的结果全都没有发生。
他知道了,贺笙就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软包子,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后台撑着,却软弱无能成这样。
他不停打压欺负贺笙,坚定相信小叔总有一天能看到他的厉害之处,会抛弃贺笙这个没用的小废物。
奶奶说的对,他跟小叔才是有血缘羁绊在的,贺笙一个野种算什么。
他以为贺笙会一直这样,没想到,贺笙也学会了反抗。
而这次反抗也让他知道了贺铭沉的态度。
他对于贺铭沉来说,就是一个认识,但可以做到漠不关心的人。
眼泪哗哗往下流,贺旻奕被清晰摆在面前的事实打击到了,他在想该怎么办……
不管是丈夫还是孩子,都没一个向着自己的,贺玫只能将全部的精力投放到亲孙子贺旻奕身上。
贺旻奕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疼到骨子里。
生怕贺旻奕会出事,贺旻奕去哪,身边都有人护着,贺旻奕的贴身保姆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少爷被人围堵了,堵着小少爷的还是贺铭沉。
保姆不敢上前帮忙,转了个弯,快速去正厅找贺玫求助了。
贺玫听闻消息立马就赶来了后院,见到自家亲孙子狼狈地坐在地上,他的儿子丝毫不管他亲侄子死活,只顾护着怀里的外来人,还没消下去的火又蹭蹭地窜了上来。
保姆跟贺玫报告的时候说得很小声,贺玫找了借口过来,前厅的人都没有发现这边出事了。
后院里只有自家人,因此,贺玫不像在正厅里刻意压低了音量。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贺玫拉起了贺旻奕,将贺旻奕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那紧张担忧的表情,仿佛贺旻奕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哇,奶奶,他们都欺负我。”能替他说话的人一出现,贺旻奕不再控制眼泪,放声大哭。
小叔不待见他没关系,他还有奶奶。
小叔是奶奶的孩子,总要听奶奶的话的吧,只要奶奶站在他这边,他幻想过无数次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贺笙他打我。”贺旻奕一边哭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脸,“他打了我好多下,我的脸好疼。”
贺玫瞬间变了脸色,怒目看向贺铭沉怀里的贺笙,她的怒火还没发泄出去,就被贺铭沉的目光硬生生打断了。不用说,贺铭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贺玫沉着脸,气愤道:“贺铭沉,这是你亲侄子!”
贺铭沉:“哦,然后呢?”
贺玫被贺铭沉不冷不淡的态度气得心梗,不可置信道:“你亲侄子被你怀里的小野种给欺负了,你竟然还要帮这个小野种说话?”
贺铭沉无视贺玫的愤怒,看向贺旻奕,问道:“你说,贺笙欺负你了?”
贺旻奕脖子一缩,躲到了贺玫身后,战战兢兢道:“欺……”
贺铭沉:“说实话。”
贺旻奕被吓得说不出话,贺玫拍了拍贺旻奕的肩膀,指着贺铭沉:“你少恐吓旻奕,孩子要说真话,你现在连这种权利都要给他剥夺了吗?”
贺玫的话音刚落,纪敛便嗤笑出声,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被打断,无法将全部愤怒发泄给自家儿子,这火自然转到了无辜的纪敛身上。
“你笑什么笑,从头到尾就没规矩,长辈在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贺铭沉眉心皱起,刚想开口帮纪敛反驳,就被纪敛抢过了话。
“规矩?”
这两个字被纪敛一字一字念出来,带上了无尽的嘲讽。
“我不觉得一口一个野种的人有资格问我有没有规矩。”
贺玫:“你……”
纪敛:“您这样的素质,会教出这样的孩子也不奇怪。”
贺玫:“纪敛,你胆子肥了是吧,你还尊重我这个长辈吗?”
纪敛睁大双眼,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您还知道您是我的长辈呀。”
贺玫气得面色铁青,纪敛的笑容倏地收起,本就清晰的下颌线绷紧,语气不再轻快:“贺老夫人,我给了您应有的尊重,是您先不尊重我在先的,我想,再多的尊重与礼貌也难以抵消您对我的偏见鄙夷,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尊重我已经给到了,先撕掉它的人是您,那就不能怪我这么跟您说话了。”
“你这就忍不下去了?”贺玫发笑,“我不过是给你几个小小的考验,你就受不住了,豪门媳妇不好当,你要是受不了,就趁早滚蛋。”
“您这样说的话,那我会带着小敛离开。”贺铭沉抱着贺笙站到了纪敛身边,牵住了纪敛的手。
贺玫笑容僵在脸上,贺铭沉面无表情,眸中却透着失望:“是我错了,不该将贺笙带回贺家。”
贺玫松了口气,以为贺铭沉态度松软了,可看着贺铭沉的眼睛,这口气没有完全吐出来,隐隐有不祥的预感盘旋着,说话也失了底气:“你知道错了就好,就按我之前说的,给贺笙找一户人家,多给他们一点钱就完事了,我知道你跟你姐姐的感情很好,想要报答你姐姐,但报答的方式也不一定非要让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做你的孩子啊,你舍得将多年的心血交给一个野……外来人吗?”
贺玫原本想说野种的,但她忽然想起了纪敛的话,面色难堪地扫了眼纪敛,硬生生将那两个字给改了。
贺铭沉静静听着,等到贺玫说完,唇角的讽刺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从没对贺玫露出过这种表情,贺玫一时有些怔忡。
“贺家能有如今,我自认我的功劳可以占九成。”
剩下的一成,贺铭沉没有算进去,是给了贺玫最后的颜面。
在贺铭沉接手贺家之前,贺家还只能靠着上一辈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名声苦苦支撑着,这座在外人看来华丽的城堡曾经被拍卖过,要转手给他人的时候,贺铭沉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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