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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偶男友他活了(花卷不投降)


但是如果丧尸身上没有什么异样却复活了,那么恐怕事件背后的凶手,就确实是“那些东西”了。
宿月他们的检查结果就是后面一种。
看起来搞事的确实是笔仙。
然后现在生命危险解除了,就遇到了新的问题。
宿月沉默地望着这位躺在地上,不管是变形可怖的面容还是血迹斑斑的衣服,一旦被学生看见了,都一定会引发巨大恐慌的丧尸朋友。
他很头疼。
游戏虽然叫闹鬼高校,可大部分学生还是不知道灵异事件的存在,连续的杀人事件已经足够让人恐慌了,突然这么大一个丧尸冒出来,学校里铁定会乱了套。
得把这玩意儿处理掉。
可是要怎么处理?
宿月靠着书架思考,思考时习惯性地微皱着眉,昏黄的灯光铺散在他脸上肩上,有种优雅又永恒的质感,苍咫专注地看着他,神情好像在欣赏世间最美丽的造物。
魏晚倒是没有在欣赏,不过宿月和苍咫是现在仅有的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又救了他的命,魏晚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于是魏晚也走过去,怯怯地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宿月突地看向魏晚,眼睛一亮。
魏·工具·晚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吗?”
十五分钟后。
教学楼的走廊里只开着一盏应急照明灯,将所有的影子都拖得极长,影子的毛边黑茸茸的,好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鬼魅。
宿月、苍咫、魏晚,还有……丧尸一行四位,沿着走廊前进,从左到右的站位是魏晚、苍咫、宿月和头上套着个黑塑料袋的丧尸。
每当丧尸发出“嗬嗬”的威胁声音,张牙舞爪地试图攻击谁时,宿月就清清嗓子,丧尸顿时“嗷”一声又乖了,垂头丧气任由宿月赶着。
一直走到某个房间门口,宿月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伴随着某位一言不合就开除学生的教导主任那熟悉的、但是却没有平时的不耐烦的声音:“魏晚啊,你要交给我什么东西跟我说不就好了,我喊个学生去取,你还自己跑过来一趟干嘛,多麻烦……”
教导主任眼睛一瞬间瞪大了,头发都吓得竖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魏晚笑颜如花地指了指头上套着塑料袋的丧尸:“之前说要交给老师的东西,那就麻烦老师处理了。”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脸都绿了,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也分不清是被吓的还是气的,不过宿月的判断没有错误,教导主任确实有远比常人强韧的心脏,真的看见了丧尸但情绪的波动好像主要还是因为被魏晚他们摆了一道。
“深更半夜的不在宿舍好好呆着跑出来找事。”教导主任恶狠狠地瞪着宿月和苍咫,“我非得把你们俩都开除了!”
“老师。”魏晚乖乖地说道,“是我请他们两个帮我把这东西运出来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教导主任:“……”
她这个人势利又傲慢,当然没办法开除家里捐了一栋楼的学生。
教导主任气得胸膛起伏,使劲大喘气,看看头上套着塑料袋还在蠢蠢欲动的丧尸,又不得不打了个电话给保卫室之后,等待安保人员来处理这只丧尸的期间,她好像更愤怒了。
“一人写两千字检查!”她愤怒地喊道,罚魏晚写检查这点魄力她还是有的。
三个人立刻顺从地答应道:“好的。”
教导主任心情这才稍好了一点,但随即她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宿月,想起在这个调皮学生的带领之下,她的写检查惩罚已经变成了只要写出“两千字检查”这五个字就能完成的任务。
这他妈还罚个锤子。
教导主任更愤怒了,非得找个什么办法发泄怒火。
她阴沉着脸目光从宿月、苍咫、魏晚的脸上扫过去,又从魏晚、苍咫、宿月的脸上扫回来。
三个人都不想把她完全惹火,一脸乖巧地看着地面。
教导主任沉默了半分钟,指着宿月和苍咫:“你们两个以后别眉来眼去的!有伤风化!”
苍咫:0 0
宿月:“……???”
你tm的有点离谱了啊???

新的清晨到来,昨夜的金岭大学没有发生杀人事件。
按理说宿月和苍咫中的一个昨天要倒霉,但是丧尸反而被他们两个制服了,自然就不会死人。
学生们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这种气氛的变化任何人都明显能够感觉到。
不管是又重新在晾衣杆上挂出衣服的寝室,还是学生立刻多起来的林荫道,还是谈笑声明显变得更高的食堂,得知“不是每天都会死人”“杀人不是规律事件”,显而易见,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谈论起新的八卦。
“就说不是每天都会死人吧。”
“哈哈,那肯定就是说说而已,你还真把魏晚当成男巫了?”
“跟你们说,我舍友昨天半夜在水房抽烟,看见有人去教师楼,一行四个,鬼气森森的。”
“得了得了,别传播你那小道消息了啊,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
讨论八卦的气氛热络起来,正常的校园生活也恢复,一早上,宿月的手机消息叮叮地响个不停。
除了上课的消息,就是社团活动的消息,今天晚上的社团活动会照常进行。
令宿月感到意外的是,今天没有死人,可魏晚反倒被孤立的更厉害了,连带着宿月和苍咫,都感受到了来自同学们的敌意。
宿月走到教室门口时,平时其他人都会让开的,这次却有人在他面前,“咣”的一声,狠狠摔上了门。
宿月也没在意,推开门,大学教室的座位都是随便坐,教室很大,座位还空着三分之一。
他随便找了个座位,正准备坐下,发现椅子上摆了一个小盆栽。
就是这位子被人占了的意思。
占座这种事情也常有,宿月没多想,往后面又看了一个空座位。
发现椅子上摆了几本书。
到这时宿月意识到不对了,他没再像个傻子一样乱换位置,他看了看四周,那些空着的座位上,要不摆着衣服,要不放着书,盆栽也不是就那一盆。
唯一能坐的位置是讲台边上一个单独的座位,那位置不光被孤立了,而且连桌椅都和其他位子不一样。
是那种“问题学生”才会坐的桌位。
这帮学生并不搭理宿月,看都不看宿月一眼,但总而言之他们意思很明显:不欢迎宿月过来。
于是宿月也完全没搭理他们。
他走回自己最开始看的那个有盆栽的座位,把盆栽往边上的桌面上一摆,毫无心理障碍地坐了下去。
“哎!”立刻有人不乐意了,“这儿有人了!”
宿月看了说话的男生一眼,指指那个盆栽:“这是人?”
男生一下涨红了脸,“这是别人占座位的,你拿开了,到时候他来了坐哪儿?”
“占座位的。”宿月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上面写他名字了吗?”
“写了啊!那么大一个标签贴在花盆上,你看不见?!”男生怒道。
宿月定睛一看,那花盆上确实有个标签,还是挺可爱的那种小猫耳朵标签。
标签上确实写着个人名。
宿月:“……”
他面无表情地把盆栽拿过来,手指捏住标签的角,干脆利落地直接把标签撕了下来。
宿月:“有吗?在哪儿?我没看到。”
男生:???
男生是没话说了,结果后排有个女生不乐意了,她腾地站起来:“你有病啊?乱动别人东西干嘛?”
“别人的东西。”宿月看了她一眼,“这盆草是你的?”
他长得好,淡淡这一抬眸,清冷的气质着实很迷人,那女生怔了怔,连气势都弱了点:“对,是我的。”
“那你人都在这儿了,还占座不是有毛病么。”宿月说。
女生一下卡住了。
满心想的是这人长这么好看,是真不讲道理啊。
宿月也懒得和她争辩到底是谁讲道理,谁不讲道理这种问题,把那盆草拨弄到一边,径自坐了下来。
旁边有人想过去找麻烦,赶他走,就看宿月淡定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笔,然后在拔笔帽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碳素笔从中间“咔嚓”掰成了两段。
本已经聚过来的众人:“……”
惹不起惹不起。
上课时宿月照旧走神,他那个专业对大学生来说刚好合适,但是对神来说实在是有点儿太超前了。
黑板上的希腊字母宿月都认不全。
因为太无聊了就又给苍咫发短信。
-【宿月:Hi帅哥】
-【苍咫:…】
宿月就喜欢看见苍咫回好几个点,这也是从游乐园那个副本开始,苍咫被发掘出来的新属性。
以前的人偶是没有“无奈”这个选项的,当他无话可说的时候他就会进行一些完全超出宿月思维回路的发问,最后被搞得“…”的一定是宿月。
宿月心情很好地继续主动出击。
-【宿月:帅哥在干嘛?】
-【苍咫:上课。】
-【宿月:你们班学生有欺负你吗?】
-【苍咫:没有吧。】
宿月愣了下,心想这针对难道还看人下菜碟?
不过他起初确实担心苍咫也被针对,人偶有点呆呆的,要是被欺负了宿月会很不爽。
苍咫说没有,宿月放下点心。
-【苍咫:不过今天小组合作确实没人和我一组。】
-【宿月:?】
-【苍咫:但是刚好省事。】
-【苍咫:带他们太麻烦了。】
宿月:“……”
怎么说呢,孤狼的世界着实让他敬佩。
下课宿月就去看魏晚,果然如他所料,魏晚是他们三人里被孤立得最严重的。
围绕在他身边的杀人魔咒阴霾散去,却没有让他得到善待,反而是那些学生们不再心怀忌惮,开始肆无忌惮宣泄心中因恐惧而产生的恶意。
魏晚当然也遭遇了教室所有座位都被占的“特殊待遇”,不过他也没有坐那个小桌位,而是一直无辜地站在教室门边上,等到讲师进来,问他怎么不坐下,他再说找不着座位。
讲师都知道他是那个家里捐了一栋楼的小少爷,而且就算没捐,讲师也会帮这个忙,很自然地指了指近处被占掉的那个座位:“你坐那儿吧。”
“老师。”旁边的同学立刻急了,赶紧争辩,“老师,这儿有人了。”
“那都上课了这个同学还没来是要旷课吗?”讲师问,“给我看看他叫什么名字,我要扣他平时成绩。”
试图阻拦魏晚的学生:“……”
所以宿月、苍咫、魏晚他们三个虽然都被针对,但也都挺顺利地解决了问题,到了晚上,则去参加社团活动。
请仙社团的环境一如既往的阴间,甚至让人感觉那位社长在连着死了两人之后兴致变得非常高涨。这次活动开始之前,一反常态地说了一大段开场白。
不过玩家们的精神状况看上去并不那么好,虽然说稍微高涨了一点,但大部分人还是一脸的暴躁。可能是死亡倒计时的压力依然笼罩在头上。
于是宿月也没有给他们分享自己昨晚被追杀的情报。
十几个玩家,并不都友善,他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这些玩家里,和宿月关系比较好的也就是第一天被他劝着,没有参加请笔仙的大姐头和黑框眼镜,还有他们同宿舍楼的那个玩家。
其他人对宿月则都是比较疏离甚至有点敌视的态度。因为第一天他们都参加了请笔仙,也都做了噩梦,他们认为这是被笔仙诅咒了。
“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大姐头问宿月。
“没。”宿月说,“怎么?”
“我也没有,咱们运气真挺好的,他们还是做噩梦了。”大姐头说,“他们梦到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复活了,提着斧头要砍人。”
大姐头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你说要是每天晚上梦到这种东西,不得神经衰弱么。”
宿月:“……”
宿月心想我确实是没梦到,但我就是那个被砍的人,朋友。

今天的请仙社团社长亢奋非常,一进教室,就热情地和玩家问好。
然后欢快地挥着手,笑出一口白牙:“同学们,今天咱们继续来请笔仙吧!”
仔细看来,社长的脸色和前几天比,没有那么苍白了,甚至两颊开始泛出红润的血色,身形也没有之前那么干瘦。
就好像飞快地汲取了什么养分。
宿月发现了这一点,其他人当然也发现了。
大家都不是菜鸟,立刻意识到社长对“请笔仙”非同寻常的热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脸色一下都相当不好看。
“不请了!”人群中不知道谁率先喊道,“要请你自己请去!”
社长听见这句话,没有说什么,却咧嘴笑得更开心了,他的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碌”地飞快旋转着,最终目光闪闪地定格在某一个玩家脸上。
“是你说的吧?”社长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参与社团活动呢?”
被盯住的那个玩家只是几千分水平的玩家里很普通的一位,50%死亡率的游戏对于他来说就是生死未卜。
突然被NPC盯住,他都快要吓得炸毛了,嘴唇哆嗦着卡了半天壳,最后居然蹦出来一句:“因为我……我肚子痛!我不舒服!没有办法向笔仙大人展示出足够的诚意!”
众人:“……”
这是什么从初中体测用到现在的典中典借口啊。
蜡烛光晕映照着社长的脸,如同恐怖游戏里最常见的场景,火焰阴影在他脸上扭曲变形,如同诡谲变形的鬼爪。
社长定定地看着那个玩家,玩家咬着嘴唇尽量不要让自己慌乱得太明显,但是手一直在发抖,脸色比纸都要苍白。
“我,我其实……”
就在玩家刚要认怂改口,说参加请笔仙活动也可以时,社长忽然又一笑,露出满口森森的白牙:“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参加了吧,你说的没错,笔仙大人也更希望由身体健康且虔诚的人类来为它供奉。”
那个玩家张口结舌地看着社长,意外的惊喜让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心有余悸的情绪随后席卷而上,他腿一软,“咕咚”坐回了座位上。
这个玩家请假成功之后,别人也争先恐后地开始请假。
“社长,我头痛!”
“我胃不舒服!”
“我鼻子痒痒!”
“我头发多掉了一根!”
社长竟然真就面带着微笑一一准假,别管这理由有多么离谱。
不过在十三个玩家都已经请假成功之后,他忽然收敛起了满脸的假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多人都请假吗?那可不行,参加社团活动的人数要是太少,出勤率不够,我作为社长要挨批的。”
他伸着手指点了下人数:“一、二、三、四……这样吧,他们请假就请假了,你们剩下这些人的假我就不准了,从你们里面选一半人出来,参加这次的请笔仙活动,也算是帮我交个差,怎么样?”
一下子没人说话了。
有轻微的脚步声挪动。
以正中的那张用来放置命盘的课桌为界限,玩家肉眼可见地分成了左右两边,宛如一条大江分向两边泾渭分明的支流。
左边是成功“请假”,被社长首肯不用参加请仙活动的玩家。
右边是因为提的太晚,没能“请假”成功的玩家。
猜疑和满怀敌意的目光交错,围绕着课桌的一排蜡烛顶端,烛火闪动,映出有些人眼底黑色的火焰。
“这不公平!”右边的玩家里突然有人说道。
社长面带微笑地转过脸,他转脸的时候脖子没有动,只是头颅在脖子上硬生生转了个180度,但是这么恐怖的画面在这种时候都不是重点了。
社长问说话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公平?”
“当然是不公平的!”说话的人眼看也藏不住了,干脆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他们根本不是真的不舒服!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说是不舒服吗?那真的不舒服的人要怎么样请假?”
“那请你告诉我,谁的请假理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社长微笑着问道。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陷阱。
这个玩家如果点名了,毫无疑问就是和以那个理由成功请假的玩家结下了仇,玩家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很差劲。
可是如果不点名,那就有一半的概率要被选去请笔仙,或者说“供奉”笔仙。
供奉这个词儿一出来,就该知道不可能有好事。
这玩家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一指左边的玩家里那个中学生模样的,这个玩家一直比较跳,在大伙儿眼里都挺惹眼:“他说自己头发多掉了一根,这也能叫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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