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就变成这样?
冉宁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就有这个本领,再好的事情,跟自己沾上,都要变坏。
她把陆迢的外套从衣架上取下来,窝成一团抱在怀里——
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地忐忑,她肯定是生气了,肯定再不想理自己了。
好了...现在她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宿舍里,陆迢一脸好奇地盯着商楠,两只眼珠在人家身上来回打转,那表情似乎是想把面前的人,看出个洞来不可。
商楠被她盯得头皮发毛,直接背过身去,不搭理。
陆迢拖着椅子,刺啦刺啦的往前挪,一双眼睛继续盯着她的后脑勺不放,伸出手在她肩上戳了戳...
“嘶!你到底要干嘛?!”
商楠性子温和,共事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她炸毛,平常这一惊一乍的可都是自己的台词,如此大好的机会,陆迢怎么能放过。
眼眯起,目光幽幽的...
“说说呗~”
“我说什么呀?”
“你喜欢的人啊,到底谁..我认不认识?是咱们队里的吗?”陆迢歪着脑袋,仔细思索的表情“陈化?不对..他有女朋友了,葛平..也不对,他上个月刚结婚,王东..刘远?年纪有点小吧...再不然冯局?不是吧...你口味这么重?”
“你口味才重呢!”
商楠见她这副八卦狗仔的样子,嫌弃的不得了,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就要退避三舍——
“得得得...别瞎猜昂,哪个都不是...大晚上不睡觉,闲的你在这儿拉郎配。”说完,又啧了声“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癖好,小孩子家家的,学点好~”
陆迢没忍住,一下笑出声——
“就准你套我的话,我光明正大问你一次都不行?”
“你跟我能一样,我那是为你好,你这个..纯属想吃瓜,没安好心。”
商楠手一摆,拎起外套就往门口跑。
“去哪儿?”
“你管我~”
说完门一拉,人就溜没影了。
这家伙...
陆迢笑着摇了摇头,聊过几句,之前心里的难受劲儿算过去了,正要换身衣服,视线一瞥就看见桌上的手机,闪了闪屏幕,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调成静音模式,还没调回来呢。
拿起一看,眉头瞬间皱起——
又是姚依依。
陆迢实在没有什么好脾气再去应付她,好话歹话都说了个遍,死活就是听不进去...直接清空对话框,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就扔回桌上,再不去看。
过会儿,似乎想到什么,长臂一伸又将手机捞了回来,点开相册就看见自己跟冉宁的合照置在第一张,陆迢望着照片沉思片刻——
她..是生气了吧...
昨晚没睡好,一觉醒来,冉宁脑袋两侧像是被谁偷袭挨了一闷棍似的疼,急急忙忙爬起来吃了两粒布洛芬压制,就去浴室冲凉洗漱。
跟腰疼一样,头疼也是老毛病,全是大学那阵儿落下的,不同的是...一个是在实验室里累出来的,一个是在宿舍被舍友活生生吵出来的。
当时宿舍里有个女生打呼噜很厉害,只要一睡着,呼噜声就像电钻一样此起彼伏,中间不带醒的,能成宿成宿的打。
不止冉宁,另外两个舍友,也被吵得没办法,大家明里暗里也说过几次,但打呼噜这种事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到了晚上该打照样打。
另外两个女生买的耳塞,就算吵硬着头皮也能睡,只有冉宁...买了耳塞也没用,她睡觉太轻,有点动静就能醒,那耳塞对她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还让她觉得不舒服,以至于后来一到睡觉时间,冉宁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越紧张呼噜声越大,越大吵得她就越睡不着,连着好几个晚上,都是睁眼到天亮的。
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学习,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有天刚上完课,没等站起身,冉宁脚下一轻,又跌坐回椅子上,顿时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头晕头疼起来。
幸好白黎来找她,否则她晕死都没人知道。
陪着她去校医院,一检查血压竟然飚出正常值许多,白黎问她,她才说是被舍友打呼噜吵的,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觉了。
冉宁够能忍,要不是晕了,估计还能继续忍。
白黎简直被她快要气死,冲她喊:“你怎么不早说!”
直接旷掉当天下午的课,把人拉去自己寝室,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她、让她好好睡觉。
平常都要酝酿一番才能入梦的人,那天居然一沾枕头就着了,等她睡醒天都黑了。
就见白黎拎着一份砂锅方面便进来,另只手揪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是新买的毛巾跟牙刷。
“往后你在这睡儿。”
冉宁一懵,明显没反应过来,惹得白黎瞪眼——
“喂~你不是连我都嫌吧?嫌也没办法了...嫌你也得跟我挤一张床!”
说完,又咧开嘴,龇着一口小白牙,笑着冲上铺的冉宁招手——
“快下来啊,砂锅方便面,你最爱的那家...超香!”
那天,冉宁的心热热的,自己这样的性子,也只有白黎会不嫌弃的跟自己做朋友了。
后来,就一直和她挤一张床,直到那个打呼噜的女生搬出去跟男友同居为止。
温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来,以往没睡好,冉宁都是靠这个来解乏,可今天冲了半天,还是觉得提不起精神。
又淋了半天,才去关水,一低头发现地漏堵了,冉宁抽了张纸去收拾,拿起一看全是自己的头发。
....这个掉法..迟早得变秃子。
医院——
中午,冉宁没什么胃口,随便打了两个素菜,简单吃点。
“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白黎问道。
“没睡好,头疼。”冉宁掐了掐额头,疼的那块都开始发烫了“等会儿我回去吃颗布洛芬没事了。”
白黎咬着筷子尖儿“上回那中药我看你喝的还不错,要不再去开点儿吧,偏头疼得慢慢调理,你总吃药止疼也不是个事儿。”
“等休息再说吧,这几天太忙了。”
话音刚落,一阵皮鞋踢踏的脚步声传来,没等她们抬眼去看,低沉温厚的男声便从头顶落下——
“两位美女,不介意我蹭个位置吧?”
是李庆。
男人说完,便自行落座,似乎刚刚的问询只不过是跟两位女士敷衍客套一下,压根儿不打算要人家回答。
当然...都是一个医院的同事,谁也不会没有眼力劲儿的驳人面子,坐就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问题是...明明白黎身边的空座离他更近,他却偏偏舍近求远,绕一圈到冉宁旁边坐下,眼中投射出来的目光,大半也都落在冉宁身上,都是成年人...这点小动作,谁会看不出。
白黎夹了颗青菜在米饭里拌了拌,说真的...这个李庆着实有点自不量力了。
“冉医生就光吃素菜啊?难怪这么瘦。”李庆边说话边扶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要不要尝尝我这个...蒜泥白肉。”
说着就要夹去给冉宁,可他手里的筷子刚刚才从嘴里拿出来。
冉宁对陌生人的抗拒就像从骨子带出来的一样,别说夹菜,就是不小心碰她一下,她都要皱眉头的。
“不用了。”
“尝尝嘛~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李庆看着斯文,实则大男子主义极强,即便冉宁已经明确拒绝,他却还是固执己见,那片蒜泥白肉一下就从自己的筷子上滑到了冉宁的餐盘里。
肉片裹着红油跟蒜泥,把白色米粒染的乱七八糟...
好好地一盘饭,顿时变成大染缸,冉宁的脸色瞬间垮下,连带着周边的气温都骤降好几度。
对面坐着的白黎,心里咯噔一声——
多少年的朋友,她对冉宁再了解不过,除去性子冷以外,她其实是个脾气挺好的人,遇着事儿从不把情绪外放,基本没有过真发脾气的时候,除非你真的做的很过分...就像现在...
“冉——”
没等白黎拦住,冉宁的筷子先一步拍在餐盘里,猛地站起身,扭头就走。
李庆跟个2B似的,还撑着头问“哎?这怎么了...冉医——”
“你闭嘴行不行?!”白黎也来火了,瞪了他一眼“自己吃自己的得了,唆过的筷子往人家盘子里伸什么啊?闲的!”
说完,端起餐盘急忙去追。
明明就是自己不对,李庆却眉头一皱,不高兴起来——
“我唆过怎么了!我又没有病!”
这边...白黎追上冉宁——
“你搭理他干嘛,那人就是有病!刚让我熊了一通。”
冉宁本身就不舒服,头疼的要死...让李庆这么一闹,饭也没吃几口,胸口反而一阵恶心。
白黎见状,忙给她捋了捋后背——
“没吃饱吧,我那有泡面,走~”
回到值班室,白黎泡了两桶面,又拎了把椅子靠着冉宁坐下,边吃边说——
“上个月他不是去消化科吗,你猜他在那儿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
“追人家钟歆。”
“钟歆?”冉宁抬起头,顿了下“钟歆不是有男朋友吗?”
白黎吸了口面汤,忙抽张纸在下巴擦了下——
“连你都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李庆会不知道吗?人家钟歆一个白富美,男朋友又是警察,一八七的身高,长得还贼帅!李庆就跟个笑话似的,追人家屁股后面,又是送早餐,又是送花的,钟歆都跟他说了,自己有男朋友,就快结婚了,你知道那傻缺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只要你一天没结婚,那我就拥有追求你的权利!”
冉宁“他有病吧?”
白黎差点笑喷出来——
“可不是有病,还病得不轻...最后把人家钟歆惹急了,直接一个电话把男朋友叫来,李庆吓得哟~第二天直接请假,都没敢来医院,要不怎么又从消化科回来了...就他这个‘英雄事迹’,在整个消化科里他就是个笑话!唉...也是钟歆倒霉,没招谁没惹谁,碰上这么的恶心玩意儿...简直气死人。”
冉宁没笑,若有所思片刻——
“他就这么换来换去?”
“重点来了...”白黎凑到冉宁耳边,压低声音“好像说在医院里有点关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简单,要不然他能这么肆无忌惮。”
说完又靠回椅背上——
“谁知道这怎么刚回来,就把你盯上了。”
“也不是...”冉宁捏着叉子在桶面里搅了搅“他没去消化科之前,就跟我示过好,不过...我没理他。”
“我的天!不是吧!”白黎拧着眉头,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你幸好没搭理他,这人就是个狗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况且他那点儿小心思,当谁看不出。”
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纯粹二字,无论做什么都讲究功利性。
冉宁对这一点不予置评,毕竟生在俗世,谁又能完全免俗?
但凡事总有个限度,如果踩过线,那就很让人反感了。
李庆就是这样...没有限度,冉宁想李庆之所以会跟自己示好,大概是因为自己买了房...
买房这事儿,她没想过要瞒谁,她们父母这一辈响应国家号召,基本都是独生子女家庭,重男轻女的老观念也没有以前那么根深蒂固,就算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的那种,也是早早买了房,所以这事儿不算多稀奇。
那天,科室里的人谈到这个,冉宁自然而然就点头承认,哪想的竟然会变成一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场面...还让李庆往心上记去。
从那以后,频繁的示好,就成了常态。
倒也不是非把人往坏了想,可是一开始就抱着占女方便宜的态度,这种人不是穷不穷的问题,是不要脸。
白黎瞧着好友默不做声发呆的模样,嘴角轻轻一勾,伸手碰了碰她——
“哎...你老实讲,现在是不是觉得,陆迢蛮好的?”
冉宁手一抖,差点儿把桶面打翻,扭过头瞪大眼睛——
“你...你好端端提她干嘛?”
“你这么激动干嘛?不能提她吗?”
“....”
白黎看着她笑,声调故意拖长——
“冉姐姐...你有点奇怪哦~”
“我哪有奇怪?”冉宁明显眼神无措,却还在强装无恙“不是在说李庆嘛...你突然就换话题了,你才奇怪呢。”
说完,快速把面条吸溜干净——
“我吃好了,回办公室了。”
全部过程两分钟都没到,白黎目光锁住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容更甚——
“吃好就吃好呗,跑什么呀~”
冉宁飞奔回办公室,猛地坐倒在椅子上,急急忙忙拉开抽屉去找驱风油,惊奇地发现——
头不疼了?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驱风油,虚拢着拳头杵在脑门儿中央——
默声道:冉宁,你又发什么疯?
吵了昨晚的一架,冉宁觉得她跟陆迢也就这样了...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被自己搞砸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谁料到...下班的时候,冉宁竟然又在医院大门口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蓝色皮卡,下意识揪住肩上的包带,站在原地就不动了——
陆迢开着那辆蓝皮卡晃过来,在后面打了两声喇叭,等前面的行人先走,才又点着油门,稳稳开到冉宁面前。
嘴里叼着棒棒糖,冲车窗外那人一扬下巴——
“这不能停,先上车,车上再说。”
冉宁一时间头脑有点乱, 但还是拉开车门,不假思索的坐进副驾驶。
待车子驶动,昨天的不愉快瞬间像PPT似的,在冉宁脑里袋快速过了一遍, 她实在找不出理由, 为什么陆迢今天又会过来, 以昨天的情况来看...就算老死不相往来,也是正常。
冉宁坐的端正,左手一直攥着, 右手倒是很自然, 搭在膝上一动不动, 就是目光总有点不由自主地往驾驶座上的人瞄去...
陆迢不苟言笑, 两只手都把着方向盘,她今天没穿飞行服,身上套了件圆领T恤, 灰白色...领口稍微有些大,颀长的脖颈下能看见一字锁骨。
可能是训练的缘故, 脸跟锁骨完全两个颜色, 锁骨处的皮肤有点牛奶色,很白很细, 脸就没那么白了, 一看就知道是太阳曝晒出来的。
不自觉地又想到上学那阵儿, 那时候这人爱玩, 一到夏天能在外面野疯了,原本白白嫩嫩的脸, 用不了几天就被晒黑, 但...一个冬天过去, 她却又能再白回来。
也不知道...这人现在还有没有这个本领。
恰好一个转弯,即便陆迢开车再稳,也还是避免不了惯性作用...冉宁微微向的右边倾去,目光自然而然下移,落在了陆迢的手臂上。
小麦色的皮肤,肌肉绷紧,线条饱满又流畅,莫名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冉宁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大脑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卡顿,不停地在牛奶跟小麦两种画面转换...
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
要是能摸一下就好了...谁知道会不会只是看着比较好,兴许碰上去触感就很一般呢。
有句话不是说:眼睛是会骗人的吗?
许是目光太专注,陆迢扫了眼后视镜,就看见这人全神贯注的表情...
她在看什么?
扯了下嘴角,忽然绷紧手臂,清了清嗓子。
“咳咳——”
猝不及防地一声咳嗽,让冉宁瞬间清醒,立马别开脸,向窗外望去...抠着手指,抿紧嘴角,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包一样。
吹了好一会儿风,才慢慢恢复平静——
扭过头,扫了眼导航,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吗?
什么意思?她专门来接自己回家?
冉宁有点搞不懂了...这是什么操作?
“你...要去哪儿?”
陆迢以为她会一上车就问,没想到挨这么长时间,再晚问一会儿,估计车都能开到她家门口了。
“你家。”
“别误会...我不是送你回家,我是去拿衣服。”
陆迢目不斜视,言辞正经,眉宇间透着一股正道的光,冉宁默默将头扭向窗外...发誓自己要是再胡思乱想,就拉出去直接问斩——
点点头,没什么情绪的回应“好。”
那衣服早该还给她了。
两人一路无话,眼看再拐个弯都要到了,却被临时施工的牌子挡住去路。
陆迢看了眼冉宁,冉宁环着胳膊,脸上表情冷冷的——
“你看我干嘛?我又没车,再说我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是好的。”
突如其来的一下,半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陆迢就被她发冲的语气噎的傻了下——
“你怎么说急就急?我说什么了?”
“你还用说吗?你刚刚那眼神分明是觉得我明知道施工,还故意不告诉你,就想让你多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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