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为何不走正门要翻院墙?”
刚才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侍卫们都要动用弩箭了。
张飞白甩了甩衣袖,“大哥让我过来给贤王送信,我翻院墙习惯了,没想到可以走正门。”
胡冰闻言嘴角抽抽,好一个翻院墙习惯了,这理由甚是强大。
胡冰带着张飞白去见司徒若,故意让张飞白看见了藏在暗处的弩箭,提醒道:“张兄,下次请一定要走正门。你这习惯若是晚上过来,怕是会丢命。”
张飞白看见弩箭后,知晓他若是在贤王府杀了司徒若,他也无法站着离开贤王府。
司徒若看见张飞白后挑了挑眉,声音满是笑意。
“刚才的刺客就是你啊,当小偷成了习惯吧,走哪儿都爱翻墙,也不怕被弩箭扎成刺猬。”
张飞白一句话没说,将贾赦写的信甩给司徒若。
“我是来替大哥送信的。”
胡冰见司徒若看信越来越严肃,也凑过去看了起来。
看见贾赦写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字,还有那凌乱的笔迹,连猜带蒙才看了一个明白。
司徒若将信狠狠拍在案桌上,看向胡冰,“去把司徒赋叫过来。”
胡冰离开后,司徒若又看向张飞白,“本王要处理家务事,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厨房可没有剩饭给你吃。”
张飞白暗暗咬牙,声音平静说道:“大哥既然让我送信,那我就要把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贾赦跟司徒若的关系越来越好,他是很不满意的。
姓司徒的都是他的仇人,也算是贾赦半个仇人,贾赦怎么能跟司徒若交好呢。
他留在这里会给司徒若一种‘是贾赦在逼司徒若惩罚司徒赋’的意思,司徒若就算这次不会多想,下一次难道也不会多想吗。
张飞白不愿意走,司徒若也无法催着他走。在不动用弩箭的情况下,他可打不过张飞白。
司徒赋很快跟着胡冰过来,司徒若一见他便骂道:“逆子,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贾环还那么小,你算计他做什么。”
张飞白找到机会冷笑了一声,“他可是贤王你的儿子,身份多尊贵啊,算计别人还觉得是别人祖上积德呢。”
司徒若本就是气头上,听见张飞白的嘲讽后,扭头瞪了张飞白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飞白无声冷哼了一声,靠着门框继续看热闹。
司徒赋见司徒若发火,赶紧出声解释,“父王,儿臣并没有算计贾环啊。”
司徒若闻言又问:“薛蟠想要约贾环出去灌酒,这事你不知?”
司徒赋强作镇定,“这事儿臣知道,但我并没有同意。”
薛蟠想要讨好他,知道他与贾环有过一点恩怨,便想着要让贾环在他面前狠狠丢一次脸。
当时他喝了一点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薛蟠就算把贾环灌醉了,又能丢脸丢到哪里去。
司徒若想到贾赦给他写的信,上面说薛蟠欲将贾环灌醉,还想让贾环当众尿裤子。这如果被人看见,贾环将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张飞白又冷笑了一声,“你这儿子挺会说话的,他当然不用同意,只需默认便有的是人替他做事。”
“若不是有人偷听到了薛蟠跟小厮说话,贾环被你儿子羞辱成那样,你觉得以我大哥的脾气,他会不会放过你这个儿子。”
“到时候你一定会护着你自己的儿子,贾赦将贾环看成是他的儿子,你跟贾赦迟早会成为仇人一样的存在。”
“我好心劝你一句,平时还是离我大哥远一些吧。”
司徒若对司徒赋很失望,他不信司徒赋不知道薛蟠让贾环丢脸的后果,只是他下意识想要出口气,不愿去想那些后果。
张飞白的话摆明了就是在煽风点火,司徒若直接将人无视。不过张飞白有一句话说对了,贾赦一定会护着贾环。
贾赦有多宠贾环,他是亲眼见过的。
司徒若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让胡冰取来鞭子。
张飞白眼神很意外看向司徒若,不信司徒若真的会鞭打司徒赋,这事说白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司徒赋一直低着头,他是气贾环曾经让他丢脸,也的确是想恶整贾环一次出气,但他真的没有想要贾环一辈子抬不起头。
司徒若接过胡冰递来的鞭子,冷声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司徒赋望着司徒若压抑着怒火的双眼,低声说道:“儿臣知道。”
司徒若一鞭打向司徒赋,怒道:“你知道还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让贾环当众丢脸,他会被人嘲笑一辈子。”
“他甚至会因为名声原因,连科考都不能参加。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取笑,之前京城不是出现过这样的人吗,他们后面是什么结局你不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你只是想出气,却能逼死贾环。”
那么漂亮听话的小东西,若是被司徒赋逼死了,司徒赋得造下多大的孽。
司徒赋挺直了后背,是他错了,他认罚。
他真的只是想要出气,没有想过要逼死贾环。
司徒若让胡冰把司徒赋带下去,还让胡冰去找林柏,“他的惩罚还没有完,你让林柏安排人盯着他,每天抄一遍经书给贾环。”
胡冰欲言又止望着司徒若,小声道:“王爷,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贾环不是没有出事吗?”
张飞白笑了一声,“胡侍卫的意思是,贾环要死了才能罚司徒赋呗。”
“当真是事情不落到你家孩子头上,你不知道着急是吧。”
胡冰觉得张飞白在抠他的字眼,他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司徒赋忍着痛对胡冰说道:“胡侍卫,多谢你的好意,但这一次真的是我做错了。我不能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便当自己没有犯错。”
“如果贾环真的因为我有个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司徒若看着司徒赋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失望了,这孩子品性还算有救,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司徒若满脸心累让胡冰下去办,“赋儿说的对,不能因为事情没有发生,便当他没有犯错。”
胡冰不再劝了,既然司徒赋自己都愿意认罚,那他再劝便里外不是人。
司徒赋回去的路上笑了,他本来是王府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因为贾环的原因,他一次再一次被司徒若注意到。
虽然这一次被罚了,但父王并没有对他彻底失望,那声赋儿就是证明。
他不怕司徒若对他生气,他只怕司徒若见到他都叫不出他的名字。
张飞白回去把司徒若责罚司徒赋的事说给贾赦听,贾赦听完点了点头,“孩子不听话就要好好教,不教不罚才是会害了孩子。”
一连好几天,贾赦睡觉前把房门栓上了,为了防止司徒轩再进他的屋,大夏天还把窗户关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栓门的作用,反正半夜没有再被司徒轩推醒。
司徒轩也想天天过来荣国府这边睡,可是积压的奏折太多了,有非常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他能做到的极限,便是几天过来一次。
司徒轩白天收到了纸坊的消息,晚上过来荣国府看见贾赦的房门从里面栓住了。
可能是因为他太久没来,贾赦都不给他留门了。
司徒轩用了一点内力将门栓震断,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照例坐到床边看了贾赦好一会,然后才伸手推人。
贾赦被推醒后看见了司徒轩,立马就看向房门,看见了地上断成两根的门栓。
反锁门这个方法挡不住司徒轩,要想别的办法了。
贾赦坐起来的时候非常郁闷,院子里喂的四只狼犬是怎么回事?司徒轩那么大一个人出现在院子里,居然安安静静不吼不叫。
明天要好好跟张飞白说说,让他将几只狼犬好好训练。
司徒轩见贾赦在出神,从屋里摸出一张白纸给贾赦看。
贾赦一开始很茫然拿着白纸翻看,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陛下,这是竹子制作的新纸吗?”
司徒轩望着贾赦的眼神非常柔和,声音也很温柔。
“是的,这里面只加入了少量的青檀木浆,但制作出的新纸张,质量并不比青檀纸低。”
“我已经下令让各地影卫建立纸坊,很快就能大量生产新纸。”
“青檀木的需求将大大降低,从今往后候氏便不再是威胁。”
司徒轩趁着很激动上前轻轻抱了贾赦一下,感觉到贾赦要挣扎,非常真诚说道:“贾赦,我真的很谢谢你。候氏牵制我十数年,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拔不掉只能任它化脓痛苦。”
“我还要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你想出了活字印刷,又压低了纸张制作的本钱。你让千千万万的百姓可以读书,是你让他们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你想要什么赏赐,我都可以给你。”
“但只有一个赏赐不行,那就是离开我。”
司徒轩没等贾赦挣扎便松开了贾赦,贾赦心里非常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被司徒轩占便宜了?
贾赦脑子里两个声音在吵架,‘这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司徒轩得到新纸很激动开心,这只是一个感激的拥抱。’
‘拥抱就是拥抱,还分什么感激的拥抱。你又不是司徒轩脑子里的虫,你知道司徒轩抱着我时在想什么吗。’
‘我可是现代来的,能不能不要那么死板迂腐,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司徒轩又没有动我做什么。他的手甚至一动不动,非常绅士。’
‘司徒轩对我本就心怀不轨,我都让人抱了,你说让我不要死板迂腐。难道真要等我失身了,才能看清司徒轩的狼子野心吗。’
贾赦赶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今天一定是脑子不清醒,刚才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司徒轩见贾赦又在走神,嘴角小幅度扬了扬,故意离贾赦近一些说道:“只是要先委屈你,新纸的事还不能宣扬出去,所以不能大肆封赏你。”
贾赦回神后离司徒轩远了一些,司徒轩这个不讲究的,说话又在往他耳朵里吹气。
还有,说话就说话,离他这么近做什么。
“陛下,我想为迎春求一个恩赏。”
司徒轩让贾赦说,贾赦望着司徒轩说道:“您能不能认迎春做妹妹,封她为公主。”
“不需要封地,只要一个公主的身份就好。”
这事应该不难,就是一道圣旨的事。
贾迎春若是成为了公主,以后成亲便是男方高攀。她甚至可以凭心情选择自己的住处,高兴就住男方家,不高兴就住自己的公主府。
贾迎春生长在这个时代,要她不成亲不太理想。想要她未来不受夫家的气,便只有一个方法,要让她的身份高贵到夫家不敢对她生气。
司徒轩似笑非笑看了贾赦一眼,忍不住还是给气笑了。
“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让我认贾迎春为妹妹,亏你说得出口。”
“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等我解决了候氏,我就认贾迎春为养女,让她叫我爹。”
“百姓们都在传,你的儿子会喊贤王父亲,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贾琮认识。他如果叫我一声父亲,我会让他当个富贵王爷。”
贾赦看着司徒轩脸上的笑,越看越觉得渗得慌,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司徒轩心口,将人推远了些。
司徒轩低头看着贾赦抵住自己心口的手指,抬头对贾赦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我会等你接受我,不管是等一个月或是一年十年,我都会等。”
他本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可是贾赦身边有一个暗器宗师。只要这人一天不离开贾赦,他就无法对贾赦使用强硬一点的手段。
他的影卫查了这么久,连暗器宗师的身份都没有查出来。
如果他把贾赦逼得太紧,贾赦让那暗器宗师带着他逃离京城。他总不能满天下寻找贾赦吧,万一找不到呢。
贾赦真的很想问司徒轩,知不知道十年是什么概念,最后还是没问,很认真严肃劝着司徒轩。
“陛下,一个人的容貌再美也有老去的那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这张脸吗?”
他觉醒了植物系异能,这张脸会不会老他不知道。
如果他不会老,那他更不能跟司徒轩在一起了。
司徒轩可是皇帝,哪个皇帝不想要长生。若是几十年后发现他还没有老去,会不会把他当成唐僧肉呢。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司徒轩近距离看着贾赦这张脸,还是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摸,被贾赦一脸嫌弃躲开。
“陛下,还请自重。”
司徒轩露出了苦涩的笑,慢慢将手收回。
“我的确很喜欢你的脸,也很喜欢你这个人。”
“说起来挺不可思议的,连你写的那些像狗爬一样的字,我也很喜欢。”
“你的脾气很大,生气的时候不会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也很喜欢你骂我的样子。那时的你眼里只有我,你的情绪是因为我而产生的波澜。”
“我会忍不住地想,你因为我而生气,心里是不是有了一些我的影子。”
司徒轩很是无奈叹气,跟贾赦说起了心里话。
“你不敢想像吧,我一个皇帝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卑微成这样。你肯定觉得我是在逢场作戏,不信我说的每一个字。”
“你不用解释,你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贾赦很好奇摸了摸自己眼睛,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司徒轩居然真的能看出他的想法。
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难道是真的?
司徒轩只觉很无奈,他说了那么多,贾赦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好奇他为何能看懂他的眼神。
贾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司徒轩的表白,这算是表白吧?
贾赦不说话,司徒轩也不说话,没过一会贾赦就觉得很尴尬,说道:“陛下,您政务繁忙,还是先行回宫吧。”
司徒轩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忙,又想到案桌上还有几十个待处理的奏折,便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司徒轩没有回去,而是轻车熟路走到一旁软塌歇下了。
贾赦背对着司徒轩躺下,他不是木头,司徒轩那些表白心意的话很让他感动,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还是不信这世间能有长长久久的感情,他体内异能太特殊了。司徒轩人又那么聪明,万一察觉到了怎么办?
万一司徒轩突然有一天不爱了,他却深陷其中又怎么办?
贾赦再次在心里警告自己,‘司徒轩是皇帝,拥有着宫六院的皇帝,不能对他有任何期待。’
司徒轩望着贾赦的背影无声叹气,他不知道贾赦在怕什么,是觉得他被世家钳制能力不够吗?
司徒轩等到贾赦睡着后,睁开眼睛注视着贾赦,慢慢感受着时间流逝。
他出宫一次并不容易,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
以他的武功,一个晚上不醒并不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
贾赦睡醒后照例没有看见司徒轩,东大院知道司徒轩来过的人,除了暗卫就只有张飞白了。
贾赦吃完早午饭就去找张飞白了,“飞白兄,你训练的狗崽晚上是不是睡太熟了。”
难道都听不见司徒轩开门的声音吗?
张飞白满眼无语看向贾赦,声音充满了无奈。
“每次皇帝要过来时,就有暗卫提前过来给它们熏迷香。晚上打雷都吵不醒它们,睡得能不熟吗。”
贾赦闻言暗暗磨牙,所以他养狗也防不住司徒轩,那他养狗做什么?
几只小狼犬围着贾赦脚边打转,还用舌头去舔贾赦的裤子。
贾赦见状笑了起来,谁说养狗就是防贼的,他养着取乐不行吗。
昨晚被司徒轩表白惊到了,他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那张新纸。
他拿平时用的纸张和新纸对比,肉眼没发现什么变化。至于书写手感,他就更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体验不到毛笔在纸上行走的变化。
昨晚司徒轩答应他,等候氏一族的事情结束,他会封贾迎春为公主。
贾赦已经开始摊开京城地图选地了,贾迎春的公主府不能离荣国府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
又是一次大朝,有大臣上了奏折。
“陛下,好多地方官员都递折子入京,说青檀木涨价五成,各大纸坊已无原材料可用。”
司徒轩本来以为候晓明会更谨慎一些,可能是这些年跋扈惯了,也有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这么草率就将青檀木涨价。
如果他派人小心打探市场,就该察觉到异样。若是能识趣一些,他或许还会放过候氏一族那些无辜的人。
可惜啊,侯氏一族以为他们掌控住了青檀木市场,自大到都不相信会出现意外。
大臣们还在商议,有人提出要司徒若去向候晓明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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