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啊,以后你管家可得长点心。家里奴才的身家比主子还富,你可真是管的一个好家啊。”
王氏有气不敢发,捏紧了帕子给贾赦行礼,表示自己以后管家一定万分尽心。
贾母都不敢惹贾赦,她哪敢去惹那个疯子。
贾政是真的生气,听一次就气一次。
他上次出门想买字画,三千两都觉得贵。赖大居然抄出来几十万两银钱,还有十几件御赐之物。
贾政觉得贾赦说的对,王氏管家的能力不行,居然养出赖大这只硕鼠。
一顿晚饭,贾赦看见了贾府的铺张浪费。
贾府已经从根上开始烂了,贾赦连劝一劝的心思都没有。
没人在意贾赦越来越年轻的面容,因为这件事比起赖大家被抄,简直不值一提。
贾赦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太大的变化,经常带着迎春和贾琮在府里闲逛。
贾赦把迎春和贾琮交给邢氏照顾,邢氏没让他失望,先是换掉了迎春和贾琮身边所有丫环婆子,然后把迎春和贾琮的住处安排在她院子旁边。
迎春在园子里摘了一朵花,小跑到贾赦面前。
“爹爹好看,花花给爹爹戴。”
贾赦闻言蹲到迎春面前,笑着让迎春给他戴花。
一旁贾琮看见后,也去园子里摘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吵着要给贾赦戴上。
迎春摘的花,只是一朵很小的蔷薇,贾赦觉得戴就戴了。
可贾琮手里那朵像脸那么大的牡丹,戴在头上算怎么回事。
贾琮见贾赦不戴他的花,以为贾赦不喜他,嘴角一弯双眼开始蓄泪。
贾赦轻轻叹气,走到贾琮面前蹲下,“戴吧戴吧。”
邢氏老远就听见贾琮还有迎春高兴的说话声,跟王善保家的小声说道:“如今的大老爷真好啊。”
真希望这人一直这样疯下去!
王善保家的眼珠子疯狂转动,小声劝道:“大太太,现在的大老爷变得比以前好说话多了,不如您服个软,邀请大老爷吃顿晚饭。若能趁机怀上一个,您后半生就有依靠了。”
邢氏知道王善保家的是在为自己打算,可她不愿。
那年她待嫁,心里也是有意中人的,她的心早就随着那人死去了。
成亲前一晚,她得知他的死讯,她换上一身白衣对月跟他拜了天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身子。
邢氏摇摇头让王善保家的不要再说,“你瞧瞧如今的大老爷,我凑上前去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他的长辈呢。”
王善保家的闻言不再说话了,心里是非常赞同邢氏的话。
贾赦最近越活越年轻,东大院的不少丫环婆子看见他,都会悄悄羞红脸。
邢氏明明比贾赦年轻十来岁,可站在贾赦身边,愣是不像贾赦的夫人,倒像是贾赦的长辈。
王善保家的想到一件事,凑近邢氏小声说道:“听说最近大老爷在养身,已经很久没去那几位姨娘处歇息了。”
邢氏眨了眨眼,“大老爷的事,我们不要操心。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过了,不要太贪心,不然会得不偿失的。”
王善保家的闻言赶紧点头,以前东大院可不是邢氏主事。
邢氏生病时想加餐,要另给银子才有的吃,晚上有时候连热水都没有。
自从邢氏执掌东大院的中馈,饭桌上的菜是想吃什么有什么,晚间热水从未断过,连她这个下人都跟着享福。
贾赦陪着迎春贾琮玩到中午,才让下人把人抱回去。
自从赖大出事,林之孝专门来给贾赦磕头,感谢贾赦的救命之恩。
他查过了,王夫人最先找的人是他,因为没在他院子里找到银钱,只能去找赖大背锅。
原来大老爷那句你想活还是想死,指的是王夫人。
他万分庆幸决定效忠大老爷,私库里的银钱一分没留,不然现在被乱棍打死的人就是他了。
林之孝办事越来越尽心,暗查了贾赦名下所有田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整理安排,带回十七万两白银,报官抓了二十九个管事。
贾赦见林之孝满身风霜,脸上皱纹都多出了好几条,身上还有一股子杀伐之气,低声吩咐:“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林之孝赶紧表示自己不累,不需要休息。
这次他查探田庄回来,贾赦赏了一万七千两给他。
查抄出来的脏款,他自己收了十分之一,这不比贪污爽快。
这钱来路光明正大,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怕被人看见更不怕被人威胁。
贾赦见林之孝精神很好,低声吩咐道:“赖大贪污的银钱还放在府里库房,你拿我的身份玉牌去庄上调人。等夜深了,派人把库房包围住,等我过来。”
林之孝双手接过令牌,“主子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给您办妥了。这事若出了差错,改明您把我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贾赦笑看了林之孝一眼,“滚吧,我这人不爱玩球。”
林之孝笑呵呵离开,贾赦则轻轻叹气。
他还是做不到对整个贾家不闻不问,若是贾府被抄家,迎春贾琮又该怎么活。
难道他去闯荡江湖,还要带上他们不成。
贾府里有一些人该死,可大部分的人都是无辜的。
贾赦轻轻叹气,“算了,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以后贾家是什么命运就看运气了。”
深夜,贾赦停下修炼,自己起床穿好衣服。
他不习惯丫环服侍,不让人近身侍候。
东大院八成的下人都被换走,没人知道他的改变有多大。就算知道他的变化,也会以为他是疯魔后性格大变。
贾赦弄完后,林之孝已经在屋外等着了。
贾赦来到大库房外,看见了一排被绑好塞嘴的下人,无视他们对林之孝吩咐道:“把库房的锁砸了,清理里面的东西,点出八十万两装箱,银钱不够就拿古董字画抵。”
林之孝不知道贾赦要做什么,他只知道贾赦吩咐了。
别说是砸库房装箱,就算贾赦吩咐要放火,他也会照做。
上次如果他没按贾赦吩咐的做,坟头草都开始冒尖了。
林之孝带人上前,哐哐哐一顿砸,几把铜锁掉了下来。
整个院子灯火通明,林之孝派人清点财物装箱,贾赦则像巡视领地一样边走边看。
荣国府的大库房,里面的东西八成都是从赖大家搬出来的,可见这个库房本来有多穷。
贾母执掌府里中馈时,肯定也往自己私库扒拉东西了,所以才能容忍王氏贪污公中。
到了后半夜,贾赦让林之孝押着财物跟他一起去户部,同时还交代了。
“派人看着库房这边的人,不许他们去通风报信。”
“王氏不是喜欢贪吗,我把钱都送去户部,我看她怎么贪。”
贾赦知道这些人会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王氏和贾母。他是故意说出刚才的话,想让王氏和贾母误会他还钱户部的用意。
朝廷里的满朝文武,哪位不欠户部的钱。
他想要还钱,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会被其余三家认为是背叛。
他还想要过清静的日子,不能给其余三家找麻烦的理由。
整个皇城都知道,他和王氏撕破了脸,还把贾政按着痛打了一顿,甚至有人言之凿凿说他已经疯了。
他顶着疯子这个人设,因为看不惯王氏掌家,担心这些刚找回来的财物又被王氏贪污了,干脆把银子送给户部还了欠款。
就算有人看出他在用还款讨好新皇,说出去也要别人相信。
贾赦天不亮就带着车队等在户部门口,半个时辰不到,户部尚书刘鸿云看见贾赦,赶紧上前问道:“贾将军,不知大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他跟贾赦不熟,只能算是认识的程度。
刘鸿云借着周围火把的光亮看清了贾赦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是新皇的心腹,自然知道新皇一直掩饰的小毛病。
新皇是个颜控,身边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容貌都是顶级出色的。
有一次新皇心情好跟他闲聊,说贾赦是他年少见过最美的人,可惜长大后有些残了。
刘鸿云又忍不住看了贾赦一眼,心里满是腹议。
‘这样出尘的容貌和气质,用仙人下落凡尘也不为过,这居然也算长残了,圣上的眼光到底有多高啊!’
贾赦走到刘鸿云面前,指着身后车队,“这是我家刚从下人那里查抄出来的银钱,放在库房不安全。本将军想起祖父曾经说过,我家还欠着户部几十万两银子,今天趁着心情不错,就给大人拉来了。”
刘鸿云早前听见贾赦带着车队堵住了户部大门,心里就划过了一个猜测,猜测贾赦会不会是来还欠款的。
待听见贾赦真是来还户部欠银的,刘鸿云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贾赦果真如传言一般,是疯了啊!
刘鸿云非常热情招呼着贾赦进屋,“贾将军为人大义啊,近年来天景都不怎么好,百姓辛苦劳作,地里收成也只是勉强能果腹的状态,国库实在是空虚啊。如果朝中能多几个像将军这样大义的人,乃是我朝百姓之福。”
贾赦装作不满意撇了撇嘴,语气懒懒开口,“大人可别抬举我了,我哪是什么大义的人。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
“这些银钱反正是意外之财,放在家里也只是等着家贼来偷罢了,不如还了户部欠银。舍出去还能救几条人命,不比被贼偷了强。”
刘鸿云知道贾赦在内涵王夫人,脸皮再厚也不方便说贾赦的家事,只能含糊笑几声带过了这个话题。
刘鸿云虽与贾赦不熟,但他了解的贾赦跟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他了解的贾赦贪花恋色,典型的纨绔子弟。
可是眼前跟他交谈的贾赦,虽然说话有时阴阳怪气,但眼神清正气质柔和,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废物纨绔。
刘鸿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贾赦一定不像传言那样糟糕,定是有人在暗中毁坏贾赦的名声。
不管贾赦因为什么原因偿还欠银,刘鸿云都是感激贾赦的。
刘鸿云邀请贾赦一起用早膳,贾赦拒绝了,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吃饭就不必了,忙活了大半夜,我还要回去补觉。”
“刘大人,今天不是休沐,我们改日再约。”
刘鸿云想着一会要进宫见皇上,没有再挽留贾赦,亲自起身将贾赦送上了马车。
贾赦的马车已经走远,刘鸿云才跟身边心腹轻声感叹。
“当初我听说贾将军在皇宫念书时,比皇子还要霸道嚣张,我当时还不信呢。如今有幸能窥见贾将军的风采,算是明白当年他为什么能比皇子还要嚣张了。”
心腹官员连忙赞同点头,他一个男的看见贾赦时,心跳都控制不住乱了节奏。
他怀疑贾赦平时深居简出,就是因为出门会被人围观,嫌麻烦干脆就不出门了。
刘鸿云到皇宫时,司徒轩刚练武结束,见刘鸿云满脸是汗,好奇问道:“一路跑进宫的,出了何事?”
刘鸿云非常殷勤接过太监端来的托盘,将毛巾等事物端到司徒轩面前。
“圣上,今日天未亮,贾将军前来归还了户部欠银。”
司徒轩擦汗的动作一顿,他是有讨回户部欠银的念头。可是太上皇不许,此事便搁置了,也从未对谁透露过他想讨回户部欠银。
“哪个贾将军,贾赦?”
刘鸿云感叹圣上的眼界是真高,贾赦这样的存在,居然还能忘记。
他今天见了贾赦一面,感觉此生都忘不掉贾赦那张神颜。
“是的,贾将军还完了贾府在户部的欠银。剩下的字画古董估出价格后,微臣觉得远远超过了欠款数额。”
司徒轩把手里擦汗的帕子一扔,“贾赦疯了不成,居然还了户部欠款,这事朕可不敢想。”
刘鸿云一脸八卦模样,“陛下,贾将军已经疯了有一段时间了。”
司徒轩闻言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疯的?”
之前有御史弹劾贾赦,他听了一句就不想听了,事后也没去关心贾赦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废物而已,他早晚清算了,不值得他花精力去在意。
司徒轩完美诠释了,哪怕是皇帝也爱听八卦。
刘鸿云在来皇宫之前,就把贾府最近发生的事打听清楚了,无比感同身受对司徒轩说了贾赦在贾家的难处。
“贾将军也是为难,自己儿子的婚事无法做主就算了,儿媳还是王夫人的亲侄女。他第一次被气昏,就是因为这个儿媳妇。”
“贾将军对贾母是真的失望了,当众揭穿王氏贪污公中,还有偷卖祭田的事。”
“微臣打听特别清楚,贾将军知道御赐之物被下人倒卖出府后,都气到吐血了。”
刘鸿云见司徒轩感兴趣,将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说了,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刘鸿云承认他的心是偏的,今早见过贾赦,他很难站在王氏和贾母那边。
他觉得贾母和王氏就是两个看不清局势的糊涂蛋。
一想到现在的朝廷局势,刘鸿云突然双眼一亮,心里忍不住怀疑。
贾赦真的是因为气恼王氏才归还户部欠银,还是早就知道圣上要对付四大家族才归还欠银?
司徒轩听完了八卦,摇头轻笑。
“这贾赦,二哥还在时,他在宫里比谁都嚣张。二哥不在了,他知道朕不喜他,平日里倒还算乖觉,从不来讨朕的嫌。”
“朕还以为他彻底没救了,如今看来,并没有传言那般不堪。”
司徒轩不是小气的人,年少时贾赦给他的那些难堪,他早就释怀了。
那时大家都年少冲动,贾赦给他脸色看,他又何尝没有算计过贾赦。
贾赦主动归还户部欠银,未来清算四大家族时,只要贾赦还如现在这般识趣,他不介意留一条生路给贾赦。
刘鸿云闻言越来越相信他心里的猜测,贾赦一定是看清了未来局势,所以才提前还了户部欠银。
传言都说贾赦是纨绔废物,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鸿云带着司徒轩的赏赐去了贾府,整个朝堂因为贾赦还户部欠银一事而沸腾起来。
刘鸿云刚到贾府,便见贾府乱糟糟的一片。
到处可见一脸慌乱的丫环婆子在乱跑,下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他带着赏赐都走进府了,居然没有一个下人前来询问。
刘鸿云暗暗摇头,传言都说王家女管家手段了得,如今看来这管家手段远远比不上贪污公中银子的手段。
刘鸿云等了一会,才等到林之孝过来。
他跟在林之孝身后听了一耳朵,贾母知道贾赦还了户部欠银后晕了过去,最后还算机警,说她是因为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才晕倒。
不然这事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就是贾母不满朝廷的铁证。
王夫人也气得不轻,还想派人去户部把银子拉回来。
刘鸿云听见下人议论的话,差点都给气笑了。
已经进了户部大门的银子,王夫人居然有胆子叫人拉回去,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好在贾政还算清醒,没让王夫人乱来。
夫妻两人现在还在院子里争吵,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贾赦还户部的钱,是从他们夫妻私库里偷来的。
刘鸿云眼含深意看了领路的林之孝一眼,这些话应该是林之孝故意让他听见的,极有可能是贾赦的意思。
贾赦居住的东大院,跟乱糟糟的荣国府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林之孝领着刘鸿云去了贾赦书房,没有让刘鸿云在门外等待,直接带着刘鸿云进了书房。
贾赦见到刘鸿云后放下手中古扇,“府里乱糟糟的,让刘大人看笑话了。”
刘鸿云赶紧笑着回道:“没有没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理解。”
贾赦询问刘鸿云的来意,当刘鸿云说出他是来送陛下赏赐的,贾赦脸上神情立马变得很严肃。
“居然是圣上赏赐,合该打开大门迎接才对。倒是我失礼了,还请大人在圣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绝无半点不敬之心。”
寻常的圣上赏赐,赏赐还未到时就有小太监提前传话。
贾赦没有收到小太监的传话,严格说起来,他也不算藐视圣意。
贾赦邀请刘鸿云坐下喝茶,刘鸿云笑着说道:“户部欠银一事,事关重大。此次赏赐陛下特地交代了一定要低调,所以没让小太监提前通报。贾将军,您此次还银可是深得圣心啊。”
贾赦笑而不语,又跟刘鸿云闲聊几句,随后让林之孝接过那些赏赐,然后对着皇宫方向行了跪拜大礼。
刘鸿云几句试探,便确定了贾赦是故意还上户部欠银,心里不禁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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