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赋装作很失落叹气:“庶出又怎么样,我也是庶出的。我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别人的眼光我不在乎。”
贾环从小就知道,若是在意别人的目光,那他早就饿死了。
贾环还是没有跟司徒赋握手成为朋友,他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想要先问问贾赦的意见。
司徒赋见贾环看他的眼神一脸防备,知道贾环不太好骗。
那边贾赦已经跟林柏说完了,林柏强忍着激动,准备送走贾赦就写信告诉给司徒若。
贾赦刚开始用灵力偷听贾环和司徒赋的谈话,见司徒赋没有威胁贾环的意思,然后就没有再关注了。
贾环刚走到贾赦身边,贾赦弯腰把贾环抱了起来,“饿了没,回去吃烤兔子好不好?”
贾环搂着贾赦脖子乖巧点头,“我还想要吃野菜肉汤,要放一点辣子。”
贾环每顿饭都吃的不少,但身体一点没胖起来。
贾赦让林之孝去请过大夫,大夫说贾环的胃被熬坏了,身体吸收不少,平时更适合少食多餐。
贾赦笑着对贾环点头,然后跟林柏告辞,还对一旁司徒赋也点了点头。
司徒赋看见贾环趴在贾赦肩膀上,心里对贾环竟生出一点点羡慕。虽然贾环没有他这样的身份,但贾环有一个疼爱他的长辈。
贾环回到房间,贾兰和贾琮便围了过来。
“你们放心,我没事,司徒赋没有为难我。我先给他道歉了,但他也给我道歉了。”
贾环吃完饭凑到贾赦身边,小声问道:“大伯,司徒赋想要跟我做朋友,我觉得这事怪怪的,他怎么会想要跟我做朋友呢。”
嫡出的都不会跟庶出的做朋友,司徒赋说自己是庶出,可他的父亲是王爷,他姓司徒。
一般人家的嫡子,在司徒赋面前都得低头。
司徒赋想要跟他做朋友,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不信。
贾赦不了解司徒赋,对贾环摇了摇头,“大伯也不知,环儿只需问自己的心,愿不愿意交司徒赋这个朋友。”
贾环抿了抿唇,“我跟他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当不当朋友就不重要了。”
他和司徒赋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回到荣国府后,他跟司徒赋不可能再见面。
贾赦满眼温柔目光望着贾环,耐心叮嘱。
“环儿不必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答应大伯,别让别人欺负你。”
“哪怕欺负你的人是你的父亲,你也要鼓起勇气反抗。如果害怕就来悄悄告状,大伯一定会站在环儿这边。”
贾环知道自己有些被贾赦宠坏了,若是以前,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司徒赋那样说话。
贾环突然抱住贾赦的腰,非常忐忑不安。
“大伯,你会把我宠坏的。”
贾赦揉了揉贾环的头,声音温柔又坚定,“怎么会,环儿很乖巧听话,如果活泼一点就是变坏,那我希望环儿可以更坏一点。”
贾环被王氏故意教养成畏畏缩缩的性格,亏得这孩子年纪小又忘性大,在庄子里这些天,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贾环真的很令他心疼,如果贾政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子,那他就把贾环过继到自己这边。
贾环现在的底气都是贾赦给的,贾赦心里也门清,可他不准备做什么。
他身为荣国府继承人,难道还护不住一个听话的小辈。
只要贾环不杀人犯法,他就会一直护着他。
未来贾家被抄,他也会把贾环的后路安排好。
贾环又在贾赦怀里腻歪了一会,然后高高兴兴去找贾兰和贾琮玩。
下午,林之孝来见贾赦。
“主子,府里闹了起来,宝玉被二老爷打了一顿板子,昨天半夜发了高热,老太太急晕过去两回了。”
贾赦睁眼问道:“宝玉因为什么事被打?”
贾赦觉得贾政这个父亲很失败,两个儿子都不亲近他。
贾宝玉平时见到贾政,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林之孝抬头小心翼翼看了贾赦一眼,“宝玉知道老爷带着环哥他们出来玩,得知老爷你没叫他后一直很不开心。”
“昨天二老爷抽查宝玉的功课,听到下人说琮哥儿已经能背完三字经,二老爷就把宝玉狠狠打了一顿。”
“府里下人传信说,二太太在宝玉床前咒骂,话里话外都是老爷您害了宝玉的意思。”
贾赦闻言都气笑了,“不可理喻的疯婆子,宝玉挨打跟我有什么关系。贾政也是越活越糊涂,宝玉背不了琮儿会背的三字经就动手打孩子,真是一个窝囊废。”
林之孝对贾赦说道:“老太太派人来要主子您的身份印章,说要去请太医。”
贾赦脸色微变,他可不放心把身份印章交给别人,对林之孝说道:“让他们直接拿帖子过来找我盖章,想要拿我的身份印章,让他们别做梦了。”
自从他把身份印章收回来,王氏经常用这样那样的借口去找贾母,想要保管他的身份印章。
王氏心里打的算盘,他站到城外都能听清。
他脑子就算被驴踢过,也不会把身份印章交给王氏。哪怕只是让王氏过一下手,他都不愿。
贾母派来传话的下人见贾赦不肯拿印章便支支吾吾,一副贾宝玉若是出事,就是贾赦害的神情。
贾赦写了一张请太医的帖子,将印章盖在上面,然后丢给林之孝。
“若不是看在宝玉平时还算乖巧的份上,我才懒得管她们作妖。以为拿宝玉的命来逼我,我就会交出印章,宝玉是他们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
林之孝也觉得贾母和王氏太冷血了,贾宝玉发烧到昏迷不醒,结果贾母和王氏还在谋算贾赦的身份印章。
下人把请太医的帖子拿回去后,王氏恨的牙齿痒痒。
贾母心疼贾宝玉,并不知道王氏利用请太医一事算计了贾赦。
太医很快过来荣国府,给贾宝玉施了针,下人喂了汤药后慢慢退了烧。
贾母知道贾宝玉没事后,举起拐杖把贾政狠狠打了好几下。
“我的宝玉要是有个什么事,你就给我滚出府去。”
“以后宝玉的事你们夫妻都不许插手,自己废物还怪儿子也跟着废物,你想要宝玉上进,你自己怎么不努力上进。”
“十几年待在工部没挪动过位置,你自己就是个废物,还指望宝玉能成才吗。”
贾母是真的气狠了,尤其知道贾政打贾宝玉的原因后,当时就想打死贾政这个糟心的。
贾母每句话都往贾政心窝里戳,贾政整个人精气神都快没了。
他最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废物,对外他自称爱读书,其实根本学不进去东西。他伪装了大半生光鲜亮丽的外表,此时被贾母一下子扯破。
贾宝玉病重时,贾政也是后悔的。
他是真的很疼爱贾宝玉,因为贾宝玉很聪明,就是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贾母看着贾政垂头丧气的表情,心里更生气了,“滚,都给我滚。”
贾政浑浑噩噩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叫一旁王氏一声,给贾母行了一礼后转身走了。
王氏见贾母还在气头上,犹豫了一会带着周瑞家的也离开了。
贾母坐在贾宝玉床边,看着贾宝玉瘦了一圈的脸,又忍不住开始伤心。
贾宝玉醒来后拉着贾母的衣袖,“老祖宗,您别难受了,我没事。”
贾母见贾宝玉自己病着还要安慰她,心里更心疼贾宝玉,拿手帕擦了擦眼泪,“宝玉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我就不难受了。”
贾宝玉被袭人搀扶起来喂了水,又问贾母,“林妹妹呢,她什么时候回府?我也想和大伯一起出去玩,大伯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才没来喊我。”
一想到贾赦会讨厌自己,贾宝玉眼里便泛着泪光。
林妹妹不喜欢他,大伯也不喜欢他,父亲嫌他不会读书还要打死他。
贾母一见贾宝玉伤心,赶忙解释,“你大伯没有讨厌你,他有派人来请你,是你母亲说你要读书,替你拒绝了。”
“你林妹妹下个月月初要进宫念书,她们再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你好好养着身体,到时就能跟她一起玩了。”
贾宝玉知道贾赦请过他后,脸上露出了笑,又想到林黛玉身边那些婆子,脸上的笑又收了回去。
那些婆子真没意思,时常管着林黛玉,不让她做这样也不让她去做那样,一点都不自在。
贾宝玉拉着贾母的衣袖撒娇,“老祖宗,林妹妹身边那些婆子忒讨厌了,她们管着林妹妹,都不让林妹妹陪我去花园玩。”
“我看她们就是欺负林妹妹还小,故意拿捏她呢。”
贾母随意含糊过去,她是年纪大了,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时候。
林黛玉身边的那些婆子,只在贾宝玉去找林黛玉时严厉。她们这么做的原因,她也不难猜到,就是防着她的贾宝玉。
贾母之前是有让林黛玉嫁给宝玉的心思的,可是林如海明显不同意,不然也不会派了这么多下人严防死守。
贾母哄着贾宝玉,贾宝玉喝了药很快又睡了。
林柏将贾赦所说的训练方法整理出来,让人快马给司徒若送去。
司徒若晚上收到了林柏的信,看完后脸上神情十分凝重。
胡冰见状忍不住问:“王爷,何事这么严肃,可是公子们出了事?”
林柏那个死心眼,不会真的把公子们往死里训练。
不会把人打出残疾,或是打死了吧!
司徒若将信纸折起来放进自己怀里,这些训练方式非同小可,他得赶紧入宫见司徒轩。
司徒若让胡冰继续查市场上流通的毒,“本王要马上进宫,你留在府里。”
胡冰见司徒若急匆匆的,更好奇林柏信上写的内容了。
司徒若半夜进宫,司徒轩让王福快宣。
他的暗卫也在查贾赦中毒一事,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一直没有查到对贾赦下毒的人,贾府的糟心事却查出了一大堆。
贾政娶的那个王家女,心肠是个歹毒的,偷偷在外放印子钱谋利,身上牵扯不止十条人命。
这样歹毒的人,怎么会生出含玉而生的祥瑞。
司徒轩觉得贾宝玉生下来含着的玉,多半是王氏为了自己名声故意造假的。
这个蠢妇,以为给贾宝玉弄块玉一起出生,就能让人觉得贾宝玉是有大造化的人,也不想想这种造化连皇家都没有,你贾家凭什么有。
司徒若大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皇兄,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司徒轩见司徒若急成这样,很好奇拿起司徒若递来的几张纸。
一开始只是态度随意慢慢翻看,然后越看神情越凝重,最后更是从头开始仔细看。
司徒轩屏退了宫女太监,眼神凝重看向司徒若,“这些计策出自谁的手?此人有大将之才,若能为朝廷所用,我朝军队的实力将会大大提升。”
或是这人不能为他所用,那就不能让这个人活着。
一旦这人投靠了别国,对他来说将会是大灾难。
这可是强国之策,是他登基多年一直在找的东西。
司徒若见司徒轩满脸凝重,笑了起来,“皇兄,想出这些计策的人你也认识,不妨大胆猜上一猜。”
司徒轩见司徒若脸上表情很轻松,便知道这个人没有投靠别国的可能,把朝中的大臣都想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想到是谁。
这些训练方法适用于军队,而且还有很新奇的管理方式。
若按上面的方式进行训练,会大大提升军队对朝廷的忠心,避免了将领在军队里话语权过高的隐患。
这上面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样训练出来的军队,才是朝廷的军队。他们忠于的是整个国家,而不是某个将领。
司徒轩抬头看了司徒若一眼,心里想了不少事情。
司徒若能把这几张纸摆到他面前,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
如果司徒若有野心,大可以悄悄按着这些方式训练私兵,可是他没有。
司徒轩对司徒若摇摇头,“别瞒着了,朕想不出来谁能想出这些办法。此人既然有如此大才,为何没在朕面前显露,是在害怕什么?”
他当皇帝这些年,不说任劳任怨,但也算知人善任。
他在民间的风评难道很差吗?
这样大才的人居然选择沉默,而不是报效朝廷。
司徒若靠近司徒轩挑了挑眉,不敢再卖关子,万一把司徒轩惹急了就不妙了。
“皇兄,想出这些法子的人你也认识,就是贾赦。”
司徒轩微微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贾赦,再次拿起那些训练计划看了起来,随后很严肃问:“你确定是贾赦,没有开玩笑?”
贾赦有如此大才,为何一直没有表现出来,难道是对朝廷失望了吗?
司徒若摇头很严肃,“这么大的事情,臣弟怎么敢拿来开玩笑,这些方法真的都是贾赦想的。”
司徒若便将司徒赋和贾环的矛盾简单说了,又说贾赦带着贾环去道歉,恰巧看见林柏在训练他那些儿子,然后就给林柏提了这些建议。
“林柏还说贾赦说起这些训练计划时,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东西有多吓人。”
“当年的事情您也知道一些,贾赦当时都快吓死了,这一藏拙就是十几年。若不是此次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说不定还会继续藏下去。”
司徒轩非常心烦皱起了眉,贾赦不敢在朝廷露头,心里就算有主意也不敢告诉他,这是他的失职。
当年他登基时,清洗朝堂的手段激进了一些,可能吓到了贾赦。
可是他也有他的难处,太上皇身体康健,退位只是冲动之举。他若不用雷霆手段镇压住朝堂众臣,根本坐不稳这把龙椅。
这些年来,他和太上皇表面一团和气,可暗地里时常有分歧。
太上皇对他的不满渐渐积蓄在心里,他就像当年的太子一样,早晚会被太上皇厌恶,甚至是想弄死他。
当年的太子,如果不是太上皇疑心过重,又岂会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而病入骨髓。
太子与其说是病重而亡,还不如说是被太上皇给逼死的。
太上皇后来也意识到,是他逼死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当时又恰巧生了重病,不得已才把皇位传给他。
哪知道他没有随太子而去,反而越活越健康。
司徒轩沉默的一瞬间想了许多,立马在心里盘算得失。
“这些练兵方法不能宣告天下,贾赦身为四大家族的人,身份着实有些麻烦。这两年你也看见了,太上皇不满朕多时,一副势要保下那些老臣的模样。”
司徒若一直都不是受宠爱的皇子,他与太上皇的感情还没有跟前太子深呢,更别提司徒轩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
他心里门清,他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靠的全是司徒轩弟弟这个身份,而不是皇子。
司徒若知道司徒轩和太上皇的矛盾,一个是当过皇帝的人,一个是正在当皇帝的人。
这天下权势只有一份,如何能平分给两个人。
司徒轩和太上皇都想当这个唯一,所以才会有解决不掉的矛盾。
司徒若提出建议,“这些练兵方法暂时不适合普及,您先挑心腹先试试这些方法,等到您手里握着天下最厉害的军队时,父皇自然也会认输了。”
父皇是个理智的人,不然当初就不会因为病重而传位于司徒轩。
司徒轩点头,他本来也是这个想法,“只是可惜了,无法光明正大封赏贾赦。他若入朝为官,必定能造福天下。”
前几天他还在想让贾赦入朝的办法,没想到今天就让司徒若给解决了。
司徒若想到贾赦自由自在的生活习惯,露出不太赞同的神情摇了摇头。
“臣弟觉得不然,贾赦是一个爱极了自由的人。您若让他入朝为官,先不说能不能造福天下,他的身体恐怕就承受不住。”
司徒轩紧紧皱眉,看了司徒若一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毒不是已经吐出来了吗。太医都说他身体健康,只是有一点体弱。”
贾赦如果不入朝为官,那他岂不是无法与贾赦天天见面。
这不行,贾赦一定要入朝为官。
不说他对贾赦动了那样的心思,只说贾赦自身的才能,他也得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祉。
“皇兄,您知道贾赦每日何时睡,何时起吗?”
司徒若也不是真的想让司徒轩回答,继续说道:“贾赦平时戍时睡,巳时才会起。您让他入朝为官,他早上能起来吗。”
“李太医说他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弱,更不能保证他体内还有没有余毒残留。如果睡眠不足导致他的身体恶化,别说造福百姓了,恐怕上朝就得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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