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脏脏包,是奶油小蛋糕。也是,那样清甜的声音肯定是和奶油小蛋糕才匹配。
受到南星回伪装粉底液的影响,纪风长一直以为南星回皮肤肯定不怎么白,就算不是脏脏巧克力,至少也会是古铜肤色,谁知道南星回洗干净之后是白白净净的一小只,脸颊上还挂着两团白云似的奶膘,用奶油小蛋糕来形容简直不要太贴切。
都说深色皮肤最考验颜值,南星回黑着脸看不太清五官的时候纪风长就觉得他长得好,这会儿洗干净了,忽略脸上的几颗痘痘,南星回的颜值简直就是无可挑剔。
没人在骨不在皮,南星回是骨相皮相都精致完美。
圆而不钝的眼,集合了杏眼和桃花眼的优点,鼻梁挺直,鼻头小翘,唇线流畅饱满,最让纪风长惊讶的是,南星回的头发是自然卷,不是那种贴着头皮长得像雷劈了的杂乱小卷,而是弧度圆润Q弹的大卷,蓬松服帖的卷发,衬得南星回本来就小的脸更小了。
没有外国人的骨相,却有混血的精致感。
从小到大,南星回就因为这张脸而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和赞美,有时候,过于完美的长相吸引来的除了欣赏,还有猥琐的目光,所以其实大部分时刻南星回都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可此时此刻,他却很庆幸自己长得还不赖。
更直白些说,他喜欢纪风长这样看他,纪风长的眼神中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惊艳。
纪风长自认为长得小帅,但不可否认的是,南星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南星回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让人会忽略他的性别。
在这个认知下,已过而立之年的纪风长生出些无措,说到一半的话题忘了个一干二净,一时无话。
这种情况下,南星回反而占据了主场。
他终于可以露出一个最“南星回”的笑:“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怎么样?”
纪风长肯定点头:“很好看。”
“谢谢。”
好吧,南星回也没支棱多久。
暖黄的灯光下,蒸腾的热气中,气氛变得怪异,皮肤开始发烫。
两人沉默几秒,南星回抓了抓手腕,眉眼因为难受而皱起:“纪风长,我好痒。”
纪风长三十五,南星回二十二,按照年龄差,南星回怎么也得喊纪风长一声叔叔,再不济也要喊哥,可不知为何,南星回喊不出口。
被喊的纪风长也不在意,他关心的只有南星回说的痒。
男人的眉宇皱着,汇聚着淡淡的焦急:“哪里痒?我看看。”
南星回抿紧嘴唇,把羽绒服和秋衣的袖子一起往上撸了撸,露出一片四处蔓延的像蚊子包的疙瘩,无奈叹气:“我好像过敏了。”
看到疙瘩之后纪风长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反而愈加收紧:“只有这里痒吗?其他地方呢?”
南星回不用看,直接感受就能回答:“膝盖弯和腰上也痒。”
“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纪风长说着就要领南星回出门去。
南星回摇摇头,表情可怜,说出的话多少有点气人:“不去医院,我不去。”
纪风长哽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严厉起来:“不去医院怎么治病?你想一直痒下去?想脸上也长满疙瘩?”
南星回脑部了一下纪风长描述的画面,膈应得心底恶寒,缩了缩脖子。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去医院。
小时候不想去医院是因为每次去医院都要打针抽血,现在不想去的最大因素则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是被丢在医院的。
他害怕一去医院就想到自己狗血的人生。
南星回语气笃定:“就是不去医院。我经常过敏,有经验,只要擦点药就好,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买个药膏。”
南星回说了一个药膏的名字,反正就是打死不去医院。
纪风长被他犟得没了脾气:“你确定这个药对你有用?”
南星回重重点头:“我用过好几种药膏,这种治我的过敏最有效。”
纪风长吐了口浊气:“行吧,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如果害怕就看电视,把电视声音放大。”
自己这么犟都没有挨骂,纪风长还担心他会害怕,南星回心里又开始酸得慌。
纪风长对他这么好,他都不知道怎么报答纪风长了,他现在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反而倒欠着纪风长。
对了,钱。
南星回掏兜,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不到二百块钱递给纪风长:“给你买药钱,我知道这点钱肯定不够,剩下的我以后还你。”
纪风长心脏被叠得整齐的一沓钱刺了一下,不轻不重看了南星回一眼,没有接:“你自己就这点钱,自己留着吧。”
没等南星回再说话,纪风长大步流星走出门,只身走进夜色中,留给南星回一个高大可靠的背影。
纪风长走了,南星回不用假装,泪珠止不住掉,他边哭边想,纪风长真好,要是纪风长是他的家人就好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享受纪风长对他的好,理直气壮霸占纪风长。
哭了几分钟,南星回感觉有热气从脚底板往上蒸腾,室内的温度也开始增高,他穿着羽绒服都有些热。
嗯?这是什么情况?
南星回顾不上哭,摸着眼泪检查起屋子的情况,发现是地板在散热。
南星回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方地暖?好暖和啊。
南星回脱了鞋,光脚踩上地板感受,发现还有点烫脚,但是他的袜子还是脏的,没办法穿,于是他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既可以近距离取暖,还不怕烫。
纪风长回来,发现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南星回不见人影,电视还开着。
不告而别了?还是什么情况?
沙发后面伸出一只手:“我在这里!”
南星回靠着沙发睡着了,纪风长回来的动静都没把他弄醒,还是听到纪风长喊他的名字才醒过来的。
人还在,纪风长吊着的心又放下:“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南星回迷迷糊糊一笑,手上还在挠痒痒:“第一次见地暖,好奇,坐着感受不小心睡着了。”
纪风长眼疾手快抓住南星回搞破坏的手:“挠破皮会疼,还会留疤,忍一忍。地上脏,起来。”
见识过纪风长的好,南星回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害怕纪风长的大胡子脸了,纪风长叫他起来,他还有胆子耍赖:“你拉我,我盘着腿起不来。”
纪风长无奈,年纪小的就是磨人,总能找到方法磋磨他这个老男人。
纪风长松开南星回的胳膊,南星回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他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强颜欢笑,刚想张嘴说‘骗你的,我自己可以起来’,人就被纪风长从后面夹住胳肢窝提了起来。
他看不到纪风长的人,却能感受到纪风长的体温和力量,也是因为背对着纪风长,他发现纪风长的声音很清朗,这把嗓音的主人不应该是个络腮胡男人,而是应该是个利落绅士的青年才对。
纪风长把人提起来站好,招呼道:“刘叔,病人在这里。”
病人本人南星回惊恐:!!!纪风长带了医生回来!他不知道,还坐在地上耍赖,太丢人了吧!
刘医生本命叫刘汉,是巷子口小诊所的主治医师,从医三十多年,看诊经验丰富。长乐巷邻里关系和谐,居民也很信任刘医生的医术,谁要是半夜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会去医院看急诊,直接敲刘医生的门。
纪风长身体不错,搬来长乐巷五年多都没有敲过刘医生的门,还是出去买药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巷子口住了个医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医生叫到家里来给南星回看看。
这会儿南星回不用纪风长帮助就自己并脚站好,乖巧可爱。
刘医生虽然没给纪风长看过病,但隔三差五就会收到纪风长自家院子里富余的瓜果蔬菜,所以纪风长半夜来叫他出诊,他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想着终于能够回报纪风长一把了。
刘医生坐在沙发上,放下药箱,招呼南星回就近坐下,吩咐纪风长打开手电筒。检查了南星回的过敏情况,再问了问接触的东西,刘医生心中大概有数。
“按照小友的描述和过敏的分布情况来看,我猜测你这次的过敏源应该是这身新秋衣裤,新衣服没洗直接穿,衣服上残留的化学物质被易敏体质碰到之后就容易引起过敏。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过敏就是发作的时候看着吓人,痒得难受,等缓解了就什么踪迹都没有了。你有常用的治过敏有效的药膏,那就用那种就行,要是等两个小时还没有缓解,到时候再来找我开其他的药。”
纪风长送走刘医生,回来的时候南星回正握着药膏准备上药,露出的皮肤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疙瘩,一看就很痒,南星回不敢挠,就只能边吹边用指尖轻轻抓挠来解痒。
看到这一幕,纪风长内疚道:“怪我,我光想着给你新衣服,忘了这套衣服到底洗没洗过。你跟我来,我去给你找一套洗过的旧衣服,把你里面的衣服换下来。”
南星回想说不用,但又实在痒得难受,便没拒绝,跟着纪风长往卧室走。
南星回边走边看,还有心思想自己又解锁了一个没有来过的区域——纪风长的卧室。
纪风长的卧室很大,也很空旷,只有床、书桌和衣柜这种必需品,小摆件都很少,暖色调也改变不了的冷清。
卧室是很私人的空间,南星回不好走进去,就只是站在门边等纪风长。
纪风长动作很快,重新拿了一套厚秋衣秋裤给南星回:“我穿过的,不过前两天刚洗过,你别嫌弃。”
南星回摇头:“不会,感谢还来不及。”
纪风长轻笑一声,心情好了一些:“家里开了地暖,你在屋子里穿这一身就够了,应该不会冷,你的衣服我用洗衣机给你洗一下,烘干了再穿。”
能穿干净的衣服南星回自然没有异议,他唯一觉得不好意思的点就只有:“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纪风长笑着摇头:“不会。我不嫌你麻烦,你也不要怪我害你过敏,扯平。换衣服之前你先去厕所简单冲一下,不然我怕你皮肤上还残留着让你过敏的东西。忙了一晚上了,我都有点饿了,你饿不饿?”
听到纪风长问饿不饿,南星回就下意识摸到肚子,面上发烫,老实回答:“饿。”
“那你去洗澡,我去厨房简单煮个西红柿鸡蛋面。”
“好。”
十五分钟后,换好衣服上好药的南星回和纪风长在餐桌旁相对而坐。
一人面前摆着一个面碗,里面是汤色鲜亮的西红柿鸡蛋面,面上还卧着煎蛋和青菜,中间放着一碗没装完的面。
纪风长说:“我不知道你的饭量,就多下了点,待会儿要是没吃饱就夹中间的,要是吃饱了剩下的就我吃。”
南星回看看自己碗里摆得尽然有序的青菜和煎蛋,再看看纪风长碗里杂乱的青菜:“为什么我比你多两个煎蛋?我碗里的青菜还摆得比你碗里的好看。”
说着,南星回就要把没有动过的煎蛋分纪风长一半。
纪风长出声阻拦:“不用,煎蛋是给你补身体的,你自己吃,我碗里也有碎蛋。摆盘是哄小朋友的,我不需要哄。”
南星回看着煎蛋眼睛发热,好似碗里的不是煎蛋,而是两个探照灯,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眨眨眼,把泛起的泪花眨下去:“你先不要吃,筷子借我用一下。”
纪风长不解,但还是把自己的筷子递给了南星回。
筷子上残余的属于纪风长的体温,烫了南星回一下,南星回耳根烫了烫,捏筷子的手有点软。
南星回指尖轻抖,用筷子在纪风长的碗里摆弄着青菜和面条,很快,纪风长碗里的面条比南星回的还要整齐好看,碗下面的番茄和鸡蛋碎被南星回翻找出来,摆在青菜旁边。
觉得差不多了,南星回把筷子还给纪风长,没有说话,但直勾勾看着纪风长的那一双眼睛把什么话都说完了,总结下来就两个字——求夸。
纪风长失笑,说出南星回喜欢听的话:“经过你的手一摆,这碗面完成了从无色无味到色香味俱全的进化。”
被夸了,南星回心满意足,笑得眼睫弯弯,嘴上却还是谦虚:“也没有那么浮夸啦。”
纪风长被他故作谦虚的模样逗笑,嘴角不自觉轻扬:“开动吧,尝尝我的手艺。”
番茄鸡蛋面是再普通不过的食谱,可不知为何,南星回觉得自己现在吃的这碗番茄鸡蛋面格外好吃。咸香中暗藏着番茄的酸甜、青菜的清香,还有鸡蛋的鲜,一口面夹着鸡蛋和番茄,最后再来一口青菜,简直美味。
南星回鲜得眉毛都要掉了,真心实意夸奖:“纪风长,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番茄鸡蛋面,你的手艺太棒了!”
这回谦虚的人轮到了纪风长:“过奖。”
南星回食指大动,很快就把一碗面吃完,在纪风长的注视下,羞涩地将筷子伸向了桌子中间多余的面,直到他吃得打了一个饱嗝,纪风长才不让他继续吃。
望着被没收的面条,南星回有点遗憾,抱着碗嘬了好几口面汤,嘴里嘟囔着:“吃饱了喝点汤溜溜缝。”
小馋猫的样子直让纪风长失笑:“这么喜欢吃我煮的面?”
南星回坚定点头,又顺势喝了一口面汤,纪风长无奈,直接把碗也没收了:“好了,我会做的好吃的还多着呢,明天给你煮,不要贪食,不然晚上撑着睡不着。”
明天做给他吃?
纪风长这个意思是明天他还可以待在这里?还是纪风长只是说顺嘴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南星回都没有纠正纪风长,就只是顺着纪风长的话点头,心里暗自窃喜,万一呢,万一纪风长明天真的好给他做好吃的呢?
吃完了面,纪风长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收拾好,放到洗碗池里面清洗,南星回哪里好意思白吃白喝,他张着手就要去接过洗碗的活:“我来我来。”
纪风长侧身闪躲,强势又温柔:“不用,你手上上了药你忘了?等会儿冲水把药冲掉了。”
南星回下意识抠着泛痒的手指头:“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纪风长埋头洗碗,同时不忘开导南星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下次有机会你洗。小朋友,初入社会要学的第一点就是脸皮不要太薄,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南星回喃喃道:“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
纪风长余光看到南星回若有所思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偏离他的预期。
纪风长把碗洗得差不多了,出声道:“今天这么晚了,你又因为我的疏忽过敏了,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家吧,客房有被子,等会儿给你铺个新被单。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说。”
听到纪风长主动提出让留宿,南星回的开心都要溢出胸腔了,过度的开心让他忽略了去探索真正让他开心的原因。是流浪两天之后终于有个舒服的住所?还是因为其他的。
南星回抿出一个甜滋滋的笑:“纪风长,谢谢你收留我。”
纪风长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不用谢。”
等纪风长完全洗完碗,紧闭的窗户外传来淅沥的雨声,两人对视一眼,南星回慌起来:“下雨了!我们才种的万年青不会被浇坏吧?有伞吗?我去给它遮一遮……”
纪风长伸手,一把抓住焦灼的南星回:“冷静。万年青不怕雨浇的,它需要水分,我们今天种它下去的时候还浇了水你忘了?而且它是种在土里的,就算下雨也没事,多的雨水会被其他需要水分的植物吸收的。”
南星回回神:“真的吗?”
纪风长笃定点头:“真的,不信你过几天去看,万年青肯定长得很好。”
有了纪风长的保证,南星回才慢慢放下心来,事后的羞耻翻涌,让他想要说些什么。
“我以前没有怎么种过树,也没有了解过植物,所以我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尝试,你可不可以不要笑话我。”
这样子真让纪风长心酸。
纪风长笑着道:“我怎么会笑话你?我应该表扬你才对,你很有同理心,是个好孩子。”
南星回的耳根更烫,一半是因为干蠢事的羞耻,一半是因为被夸的羞涩。
他想说,他才不是什么好孩子,他只是因为那颗万年青对他意义特殊才让他这么焦急。
万年青的根,是带着他的根一起扎入这片泥土的。
解决完万年青的问题,终于到了睡觉的时间。
纪风长本来是准备把次卧收拾出来给南星回住的,但转念一想,次卧基本没人住过,不知道积了多少灰,就算今晚打扫一下估计也打扫不了太干净,南星回正过敏,要是被次卧的灰尘激得更严重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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