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意抬起手,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两巴掌,推开他后退两步:“请你自重!”
闻倦又飞快地追上来,半秒都离开不得他的样子,拉住他的手放在脸边:“时意、宝宝、宝贝,你打我吧,打到什么时候不生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时意蹙眉把手从他热得发烫的手中扯出来:“我会回家,但不会跟你回去。”
“闻倦,”他上下打量他,在他用满怀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又说,“你这样在我看来像是犯病了,很恶心。”
闻倦以前对沈时意说过很多次恶心,如今听见沈时意这么说他,愣怔在原地。
“我……”他尝试张嘴,但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别……”
沈时意死死拧紧眉头,用力甩开他的手,趁着他发愣这点时间就冲过去开门,谁料他反应更快,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就把他抵在了门上。
“别走!”闻倦几乎是哽咽着出声,“时意,跟我回家吧。”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底一片乌青,眼睛发红,从眼角滴下几滴泪,眼里装的全是沈时意。
不等闻倦再说话,沈时意从包里掏出手机,狠狠往闻倦额头上砸过去,砸了一次还是没能让他松手,又迅速地砸了两下。
手机屏幕已经完全破裂,闻倦头顶砸出来一点血,他手还死死拉着沈时意,一动不动地把他压在门上,和他头抵着头,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缠绵的吻。
沈时意忍着恶心把手伸到他背后,扯住他后颈细碎的头发,用力往下拉,又甩了两个巴掌在他脸上。
闻倦终于感觉到沈时意的反感,无力地松开手。看见他飞快地把门把手按下,在他要拉开门的瞬间道:“沈时意,你跑不掉了。”
沈时意皱起眉头,把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放在口袋里,拖起一旁的行李就要走。
他比谁都明白,按照闻倦这个疯狗德行,他今天走不了,往后肯定是不会再给他机会走的。
那就耗着,他恶狠狠地又扭头看了一眼闻倦,把他身上那股落魄劲儿尽收眼底,心里升起一抹快感。
他在外面痛痛快快风风光光了两年,看见闻倦过得不好,心里就像是出了一把气,爽得很。
易迟从旁边走出来,装作吃惊地样子道:“沈少爷,您、您……”
他咂着嘴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沈时意在别人看来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总不能说您还活着吧?
看沈时意拖着行李箱要走,他走过去把沈时意拦住:“您见着少爷了吗?现在要走吗,不跟少爷回去?”
他所幸也不装了,想把沈时意留下来。
沈时意背后的门被打开,闻倦撑着门站直,额头上流下来一丝血,流在他眼角边。
易迟看得明显,那血分明混着眼泪一起滑下来了。
“让他走。”闻倦道。
易迟只能松了手,一肚子疑惑看着沈时意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证件走了。
“少爷,就这样让沈少爷走了?”易迟道,言语里有些着急,“万一到时候又……”
闻倦叹口气,感觉嘴唇上在发热。他用手指在唇边揩了一下,这是沈时意给他的烙印,即使是他自己强行讨要来的,也让他情动不已。
“他不会走的。”闻倦说,“我会再去找他。”
沈时意的背影越变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在他眼中。
他暗自捏紧了手,面上平静不已,脑海里却构建了一个金丝笼,把沈时意完完整整地关在里面。
现在不行,他告诉自己,还不能着急。
心脏隐隐作痛,他卷起那份偏执藏好,坐在沈时意刚才坐过的沙发里。
他很明白,从见到沈时意的那瞬间开始,那份理智就像被剪了个洞,理智在逐渐流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
他是个卑劣的人,明白了这两年没有沈时意过得多苦,便不会再肯放手了。从前放手,是他做错了事。
“易迟,”他叫在一旁给司机打电话的易迟,“我今晚去把久久接回来。”
久久被送走后一直是易迟在养,本来是让送走的,但易迟看那只小狗乖巧,没舍得,便自己养着了。
没想到这只狗反倒成了这两年闻倦唯一能挂念沈时意的东西。
沈时意不能走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叶行清耳朵里,他比沈时意更着急,甚至想过利用家里的关系送沈时意离开。
结果都是白费力气,沈时意被闻倦的势力困在了C市,闻倦那边如果不松口,他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这里。
叶行清骂骂咧咧,沈时意作为当事人反而安慰他,在C市找了个房子安顿下来,一周以后已经找到了工作的地方。
当然沈时意没有死亡这个消息也在C市流传开来,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比如沈世昌。
沈时意第三次被他堵在画室门口,沈时意给足了他面子,等学生走了才对他冷下脸,把沈世昌那双手从肩上扒拉下去。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来找我。”沈时意把黑板擦得很干净,转过身收拾着画具。
沈世昌狗腿地帮他收拾,因为对这些东西不了解,反而弄成一团糟,最后局促地背着手站在那里。
沈时意烦躁地看他一眼,把被他打翻的颜料收拾干净,把画具装好背着才说:“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下次见面我不会再给你面子给你好脸色。”
教室的门被他“咚”地一声用力关上,沈世昌又来拍他的后背,把前几天反复说过的话语又再一次翻出来说:“你也懂,爸爸这两年过得不太好,你哥哥去世了,沈氏经营得也不太好,我还欠了钱……”
“所以呢?”沈时意问,凑近他说,“第一,你过得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我从来没认为你是我爸。”
沈世昌撇着嘴,没有说话。
“而且我也没有哥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沈时意说,“之前求着要我给他输血,也没救活他不是?沈世昌,这都是你的报应。”
“再有,你那样大手大脚的赌钱,就是一百个一万个沈氏,也不够你赌的。”他皱着眉,哼了一声,沈世昌这个人身上真的找不出来任何值得他高看一眼的地方。
至于那个已经去世的哥哥,沈时意对他没有任何看法,如果说恨他,只是因为沈世昌。
他提着书包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捏着沈世昌手腕处的衣角把他的手往后撇:“对了,还有一句话,再问闻家的人要钱,我就找人把你这只手砍了。”
沈时意推他一把,他的后背撞在栏杆上,嘴里发出难受的闷哼。
沈时意拍了拍手,他把自己和闻倦是摘得干干净净了,可是沈世昌这个东西还打着他的名号去找闻倦要钱。
如果不是闻倦发了一条消息来问他:沈世昌问我要钱,时意,你说我给吗?我都听你的。
沈时意这才知道沈世昌在问闻倦要钱,他把闻倦的手机号拉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沈世昌又找上门来,他觉得有必要说清楚这件事。
从楼上下来,就看见面前停了一辆车,车窗降下,闻倦眼巴巴地看着他,打开车门就要下来。
后面又停了一辆车,沈时意眼神略过他,落在另外一辆车上,终于露出来笑容,刚才脸上的严肃完全消失不见。
“行清!”沈时意先打招呼,抬脚就往后面走。
闻倦绕过车头飞快冲过来拉住他的手,半是祈求半是期待地说:“时意,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叶行清也下了车,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往这边走过来。
“真的,你会喜欢的,时意,就看一眼好不好?”闻倦拉着他往车门边走,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车门,把后门打开。
叶行清以为他想强行带沈时意走,跑上前把沈时意拉在身后,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不过一瞬间,闻倦眼里的期待就变成了不爽,但车门已经被打开,后座跑出来一只白色的大狗。
沈时意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久久,从叶行清身后出去,把久久的牵引绳拉在手里,蹲下身揉它的狗头。
久久在他腿上蹭了蹭,也表现得很兴奋。
“时意,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闻倦往旁边走了一步,大胆地看沈时意的动作,“久久这两年一直被养得很好,这是我们的狗,我有好好照顾它。”
沈时意揉着久久蓬松的毛发,眼前又浮现出闻倦那晚强行要送走久久的模样。
“一把狗送走,二你带着狗走。”
闻倦不容反驳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那晚他苦苦哀求闻倦不要把狗送走,只得到闻倦这样一句冷酷的话。
其实后来沈时意想了很多,也想过办法为闻倦开脱,也许他是不喜欢狗呢?那他们或许可以养一只猫。
后来见了明憬才明白,哪里是闻倦不喜欢,是因为明憬治疗需要无菌环境,他怕自己身上带了狗毛,让明憬困扰。
所以错的不是狗也不是他,哪怕养的是猫,最后也会被送走的,和闻倦喜不喜欢没关系。
隔了两年再想起曾经的自己,沈时意觉得好笑,就这么闷着头笑起来。
叶行清把他拉起来,那只狗也跟着他后退两步,伸出舌头天真无邪地看着闻倦。
“怎么了?”叶行清问,“很喜欢小狗吗?我们去买一只,这是他的,我们不要。”
沈时意摇头,把狗绳牵得更紧了:“这不是他的,这是我自己的。”
他对闻倦说:“久久是我自己花工资买的,没有用你一分钱,这是我的,我现在要带走。”
“这两年你照顾它的费用,我可以让人送到公司来。”
不是不可以转账,但沈时意避免了他们俩可以接触的任何可能。
闻倦长久的站着没动,看着沈时意和叶行清把久久带上车扬长而去。
现在好了,他和沈时意之间唯一有联系的东西也被带走了。
第二天闻倦上班的时候,易迟拿着一个盒子进来,说是前台早上收到的。
闻倦打开看了眼,发现里面是几万块钱现金。
想到昨天沈时意说的话,闻倦心里明白这钱是怎么回事,不情不愿地收下。
等到下班他飞快地回了一趟家,把久久吃的用的全部都装上车,目的性极强地往沈时意现在住的小区去。
沈时意这个小区安保不是特别到位,闻倦甚至没有登记就进去了。
他把那辆名贵的车随意停在停车场,大摇大摆地提着东西坐上电梯,脑海里设想了许多遍沈时意邀请他进去他温馨的小房子的场景。
那是沈时意的家,里面是沈时意精心布置的,有沈时意的味道,还有沈时意这个人,光是想想,就足以让闻倦情动不已。
他在门口等了很久,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因为其他人家开门的动作亮,直到最后完全黑下来。
黑暗里,闻倦手里夹的一根烟,成了唯一的光源。
八点多的时候,电梯终于又停在了这一楼,门打开的时候,沈时意和叶行清一起出现在闻倦面前。
他第一眼看见的其实是沈时意,因此下意识就把烟踩在脚下灭了,但动作顿在一半,沈时意旁边站的,是叶行清。
“时意。”他瞬间觉得喉间哽得慌,又痛又酸。
心脏像是被人放进了醋坛子,上面还有人继续往里面倒酸水。
沈时意和叶行清其实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走出电梯后,沈时意侧着身子亮出左边衣服的口袋:“钥匙在这里面,你拿着开门,我不太方便。”
他摇了摇手里提着的两袋食材,对着叶行清明媚地笑,叶行清也顺从地去他口袋掏钥匙。
“干什么?”黑暗中突然有人出声,把叶行清的手死死拉住,没有让他把手伸进口袋里。
响亮的一声成功把过道里的声控灯吼亮了,三个人在明亮之中互相对望。
叶行清蹙眉甩开他的手,马上就把沈时意挡在了身后,警惕地看闻倦:“你来干什么?”
闻倦忽略他,试图让沈时意看他一眼:“时意,我把久久的东西都给你送来了。”
“我不要。”沈时意道,“我会给它买。”
叶行清把沈时意揽着,提过他手上的东西往门口走去,沈时意面无表情地拿着钥匙开了门,先开了灯进去。
叶行清紧随其后,还没有抬脚,就感觉身后一阵很大的力,差点把他推得撞上门,转过身,闻倦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叶行清怒声质问。
沈时意回身瞪闻倦一眼,把叶行清拉进来。闻倦冲上前,拉住门把手不让他关门,指着一旁的东西问:“时意,真的不要吗?”
两个人僵持着,一个要关门一个要开门。
沈时意笑一下,满是嘲讽:“把这些给我?然后呢,以后又找各种理由来看久久?”
闻倦手松了一下。
“闻倦,别搞笑了。”沈时意说,“我不缺你这些东西,只希望你能不要来找我。”
“那……”闻倦缓慢开口,“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我等你很久了,时意。”
沈时意摇头:“不可以,我也没有让你来送这些东西,更没有让你等。”
闻倦终于松了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任凭沈时意关了门。
门被关上了,闻倦却没有走,在门外待了很久,屋里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但时间过得越久,他内心的理智流失得越快。脑海里脑补出许多东西,一个omega和alpha共处一室,会干什么呢?
他要被想象出来的东西弄得疯狂了,手掌无力地抬起来贴在门上,随后把脸也贴在门上,企图分辨出一点门里的声音。
这时候门咔哒一声,叶行清推开门从里面出来,还给沈时意打招呼:“不用送了。”
屋里传出来浓郁的火锅味,闻倦眨了眨眼,退后一步通过那狭小的门缝去打量屋内。
盆栽、沙发、拖鞋……简单又温馨。
“你怎么还在?”叶行清看见他还在外面,把沈时意往后面推了一步。
闻倦收回目光,问沈时意:“你们在吃火锅吗?”
沈时意没说话,他又说:“我也还没吃饭。”
空气中一片寂静,沈时意把玄关处的围巾递给叶行清:“开车慢点,明天见。”
叶行清拿过来给自己围上,先一步把沈时意的门关上,终于笑出来:“你吃没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闻倦低着头,看着合上的门在想沈时意现在在屋里干什么。
叶行清看他半晌不说话,自讨没趣上了电梯。
电话一直在响,沈时意把画笔放下,看了一眼时间,终于还是起身出去推开门。
闻倦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打火机,还没有点火,门被打开的瞬间,他把烟从嘴上扯了下来。
他身上满是烟味,沈时意有些嫌弃地把他拉进来,把门关上。
“有些话在外面不好说。”沈时意道,看着闻倦主动想往里面走,叫住他,“你就在门口站着,不许往里面走。”
闻倦只能停在原地,没有再动。
“你和叶行清,是在一起了吗?”他问。
沈时意先是笑了一声,随后说:“是,那又怎么了?所以你都知道,为什么没有一点眼力见,还要往我们跟前凑?”
闻倦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般,张开嘴,呼吸进去一口冷气,把心都冻得发疼。
“真的吗?”他喃喃自语。
沈时意走进去坐在沙发里:“你也明白,你这样来找我,会让我们很苦恼。我也希望你能明白点事理,别来打扰我们。”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对我做那些事我忘不了,但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想不起这件事。”
闻倦听不下去了,把沈时意刚才说让他只能站在门口的话全抛在脑后,冲到他面前,面目狰狞地看他。
“谁让你进来的?”沈时意站起来,脸上没有一点畏惧的表情,“出去!”
闻倦站着不动,沈时意推了他一把反而被他捏住手腕放在胸前,手被他另一只手捏住。
沈时意拿起一旁的画板就往他头顶砸过去,狠狠砸了几下,画板从中间断开。
他却没什么反应,在沈时意把断裂的画板扔下的时候手一推就把沈时意按在了沙发里,两只手死死按在他肩膀上:
“我、我……”他说话断断续续,嘴里几个字仿佛怎么也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哽在喉间。
沈时意抬起脚,用力往他胸口踢过去。他分了神,当真被沈时意踢得撞在茶几上,把上面的杯子撞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他手往地上一撑,碎玻璃就扎入他的掌心。
他抬起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时意:“我流血了……”
沈时意面色平静,整理了衣服安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看来跟你说话你压根不听,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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