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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金戈万里)


平安面露诧异,反复追问唐臻细节。如同亲耳听见,有人斩钉截铁告诉他,太阳是从西边升起。
唐臻暗自记下,平安的异常与李晓朝有关。
然后耐心的敷衍了几句,发现平安只想从他口中套消息,丝毫没有礼尚往来的意思,立刻闭嘴跑路。
唐臻每次去福宁宫外做望亲石,都能见到程守忠提前站在巷口等他,从无例外。
“殿下,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饭菜不合心意?”程守忠满脸心疼的打量唐臻,从斗篷里取出两个荷包系在他腰间,低声道,“陛下近日爱吃果脯,臣给殿下也装了些。”
唐臻捏了捏塞得满满的荷包,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随口解释道,“平安更年期,正好被我撞见。”
程守忠没听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大骂平安,为太子殿下出气。
唐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觉得骂人的话如同天籁。即使他对被骂的人,没有太大的恶感,仅仅是有些怨念而已。
程守忠骂得口干舌燥,直到唐臻面露笑意,他才暂时停下,转而问起另一件令他牵肠挂肚的事,“臣听闻......您最近比较喜欢异族奴隶?”
经历过犯病似的平安之后,唐臻非常欣赏程守忠这种有话直问的风格,大方的向他透露,至今为止,还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的想法。
他贴在程守忠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也不是对异族奴隶有兴趣,相比之下,我更好奇孕育出异族奴隶的土地和文化。”
程守忠愣住,嘴边的‘只要您开心,无需在意别人的想法’,顿时噎在喉咙口。
短短的时间内,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最不可能的想法逐渐占据上风,以至于程守忠满眼惊恐,连说话都变成非常艰难的事。
“您、您想要、亲自去看看吗?”
唐臻的耳朵被气音刺激的发痒,下意识的退后半步,让程守忠看见了他眼中的疯狂,“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当然要带着父皇、母妃,还有将军一起去看。”
“殿下!”程守忠急得眼前发黑,嘴里更是苦涩的厉害,连劝说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日夜守在昌泰帝身边,太明白身为皇帝的痛苦,所以也能理解被关在另一座牢笼中的太子。
陛下天性淡然,才没被逼疯,殿下从懂事起就经历各种苦楚,想法极端些也不奇怪,但......
这些不可能的想法,不仅害死殿下,所有牵连其中的人都逃不过。即使再不忍心,他也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走向毁灭却保持沉默。
“嘘”唐臻伸出食指立在唇边,低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我很清醒。先做好准备才有资格等待机会,不是吗?”

东宫忽然出现深受太子信重的异族护卫,地位仅次于伴读。
这件事不仅立刻得到所有京都朝臣的注意,还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各地掌权人的耳中。
众所周知,太子的伴读个个来历不凡。
暂且不提背靠龙虎军的岑威和以三省总督为靠山的施承善。
陈玉和梁安如果出生在几十年前,烈宗以铁血手腕统治圣朝的时期,至少也能算是封疆大吏府上备受看重的郎君。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胡柳生,其父能在长年混乱的贵州站稳脚跟,屹立不倒,也有非同寻常的底蕴和本事。至少能证明,胡柳生的靠山足够稳固。
与这些人相比,突然出现的异族护卫,如同水上浮萍,虽然引人注目,但也脆弱不堪。
最大程度的引诱出人与猫相似的好奇本质,蠢蠢欲动的想要伸爪试探。
在京都朝臣的眼中,黎秋鸣的来历算不上秘密。
前任护国将军的幼子,至今依旧是越黎朝的通缉犯,曾为逃脱被斩首的命运沦落为奴隶。因为运气足够好,遇到太子殿下,一朝翻身,成为东宫的红人。
骠骑大将军府中传出消息,称黎秋鸣只是越黎朝前任护国将军府中的仆人,因为怕被前任护国将军牵连才逃到圣朝。
朝臣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人在京都的地界就必须给骠骑大将军面子。
否则与燕翎反应相似的他们,早就写下劝说太子不要因为任性,令越黎朝新任国主寒心的折子,接连不断的送到东宫,直到彻底淹没书房的桌案。
即使有骠骑大将军亲自放话,为黎秋鸣的来历作假。
无所事事已久的朝臣,依旧不肯轻易放过,在他们日复一日、毫无波澜的生活中掀起涟漪的东宫太子和黎秋鸣。
早在施承善声称要给太子赔罪,特意挑选五名出身风尘的美貌小奴去东宫,导致掌事太监平安和太子发生争执的时候。
京都已经有太子沉迷男色的传闻。
随后东宫的其他伴读接连为太子进献美人,又以容貌妍丽的男子为主,更是令传闻成为众人心中铁证如山的事实。
黎秋鸣以异族奴隶的身份得到太子的看重,屡次令东宫的美人因为他受到太子的责罚,力压群雄,稳坐蓝颜祸水之名。
如今朝臣有意找他的麻烦,自然不会错过,早就抓在手中的小辫子。
接连数日,送到东宫的奏折比往日多出十几倍。
唐臻每次翻开新奏折,都能看到黎秋鸣的名字,从无例外。
弹劾黎秋鸣花言巧语、哄骗太子。
痛心疾首的表示,黎秋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唐臻对他的恩赏越多,来日黎秋鸣反咬一口的时候越重。
偶尔也会有脾气格外暴躁的人,明明前半段还在掰扯黎秋鸣的不是,忽然话锋一转,开始细数太子亲政之后所做的种种蠢事。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轻信小人,令忠臣寒心。事事独断专行,不肯听老臣的劝告。沉迷男色,愧对先祖......
用词之犀利,令唐臻不得不怀疑,写下这份奏折的人,只是想故意激怒他。
通过这几个月潜移默化的铺垫,唐臻已经不是刚变成太子时逆来顺受的傻白甜。他现在是经历种种变故之后,脾气古怪又任性的太子殿下。
唐臻懒得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连敷衍已久的‘阅’字都吝啬挥笔,完全将这些奏折当成熟悉圣朝文字的工具书用。
用完就扔,从不回头。
虽然送到东宫的奏折,无论是否批复,从来不会再送回内阁。但朝臣还是有办法知道唐臻对奏折的态度和朱笔御批的内容。
得知太子完全忽略他们呕心沥血写下的折子,朝臣异常恼怒。
可惜他们除了继续以更频繁的效率写折子,劝导太子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影响太子的决定。
他们越是认清现实,越是不肯承认现状。
只能化悲愤为动力,日夜不休的写折子。
朝堂的热闹丝毫没影响东宫的平静。
自从岑戎和苏迪雅来到京都,岑威忽然变得繁忙起来。虽然依旧坚持每日到东宫给太子请安,但也仅此而已,通常大半日见不到人影。
陈玉和梁安完全不在乎黎秋鸣的存在,既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对方的麻烦,也不会因为太子的宠爱,高看黎秋鸣半眼。
唐臻不知道岑威对他们说了什么,陈玉和梁安忽然对陪他读书生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陈玉擅长数数,尤其是整理时间久远,复杂模糊的账册。他没有刻意的非要教会唐臻什么,只是每次进宫的时候都会带着本年头已久的账册。先耐心的等待唐臻看完折子,然后边拨弄算盘,边记下最关键的数据。
往往只用半个时辰,就能理清足有半指厚的账册,记在宣纸上的关键数据通常会被陈玉夹在账册里留在东宫。
短短半个月,唐臻的书房就多了个专门放账册的箱子。
可惜唐臻默默观察很久,依旧弄不明白陈玉是如何快速整理账册。他好像技能完全点偏,只学会用最快的速度判断,整理出的数据是否符合账册的内容。
总算是有所收获。
相比之下,梁安陪伴唐臻的过程更艰难也更容易。
他不可能将天生巨力教给太子,又苦于太子没有任何练武的基础,不敢贸然怂恿太子伸动筋骨。
冥思苦想之后,梁安决定给太子做些有趣的小玩意。
比如只有巴掌大,能藏在广袖中的小弩。
除此之外,他只能频繁的在太子面前展现各种武学和行刺的手段,能悟出多少,全看太子的天赋。
因为梁安的态度过于温和,唐臻也肉眼可见的喜欢看梁安练武的模样,东宫的氛围如同大型哄孩子现场。
太子满意,整宫欢喜。
只有黎秋鸣患得患失,甚至心态失衡,做出故意针对梁安的蠢事。
好在梁安懒得与他计较,唐臻才不至于为难。
除此之外,京都发生件不大不小的事。
三省总督再次亲自写信催促施乘风回浙江。
无论施乘风如何贪恋京都的热闹,也不敢再三违逆三省总督。只能依依不舍的与在京都认识的新朋友告别,选择最近的宜出行之日,起承返回浙江。
施乘风走了,再也没人能限制施承善。
胡柳生乐颠颠的跟在施承善身边,比饿了几个月的狗子终于见到肉骨头,还要热情。
两人神出鬼没,总是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最先受到挑衅的人是岑威。
唐臻终于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梦中情躯,真正动手是怎样的英姿。
先行挑衅的施承善掉了两颗半大牙,原本骨折过的腿再次受伤,哀嚎着被随从抬去太医院医治,需要卧床休养半个月。
胡柳生躲得快,没有与岑威动手。
他像是被吓破胆似的不敢与岑威有任何眼神接触,连滚带爬的跟在总督府的仆人身后,追着施承善的背影去太医院避难,甚至没留意到唐臻与他擦肩而过。
岑威看起来丝毫不遗憾胡柳生跑得过于及时,满脸认真的对唐臻解释,“我没想动手。”
唐臻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兴,冷着脸点头。
他看见了,是施承善先挑衅,如同几个月前对他发疯时那样,迎面走到岑威面前,抓起岑威的领子往上提。
看施承善狰狞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没说好话。
然而岑威不是唐臻。
重伤施承善,对他来说,只需要一脚。
目睹一切发生的唐臻发誓,岑威绝对没用全力!
已经很久没有冒头的想法,再次萦绕唐臻心间。
如果他是在岑威的身体中借尸还魂......算了,唐臻面无表情的转身,他有昌泰帝,也有仙妃,不稀罕岑威的身体。
真、的!
岑威大步追上唐臻,语气难掩困惑,“施承善刚才质问我,为什么对三省总督不敬。”
“他只想找你麻烦。”唐臻冷笑。
也许燕翎说的没错,三省总督的脑子都长在了施乘风身上,才会显得施承善如此没脑子。
岑威见状,忽然想起赶来京都的路上,打听东宫的消息时得知的传言。
‘三省总督的长孙目中无人,行事嚣张,经常仗着太子脾气温软,在东宫肆无忌惮的欺负老实人。’
他到京都已经有快两个月的时间。
无论是胡柳生,还是陈玉、梁安都与老实,没什么关系。
哪怕是平安,在躲事、偷闲方面,也别有妙招,从不含糊。
偌大的东宫,唯一能称得上‘老实’的人,似乎只有太子殿下。
“殿下......”
视线对上唐臻黑白分明的眼睛,岑威忽然改了主意,不想再问可能会让唐臻不高兴的事,转而道,“孟首辅身体不适,自年前起就在京郊庄子养病。我已经给他去信,希望他能回京都教导您研读史书,可惜已经过去整旬,还没等到回信。再过两日,我准备亲自去拜访他。”
唐臻对未来已经另有打算,并不在乎有没有名师教导,但他不打算对岑威透露真实的想法。再加上原主对孟长明的莫名崇敬,唐臻便没有拒绝岑威的提议。他沉吟片刻,轻声道,“麻烦你跑这趟,先去我的私库中挑选些精致的物件,当成拜师礼带过去。”
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格外看重老师。
陈玉和梁安是伴读,四舍五入,勉强能看做自己人。
这个孟长明......唐臻眼中的色彩逐渐深邃,最好能早些找到消磨原主情绪的办法,否则他不保证会不会为了安全感,做出令原主伤心的事。
岑威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克制住想要窥探异样源头的想法,故意保持原本的姿势,继续眺望墙外的桃树,过了会才突然回神似的自然而然的转过头问唐臻,“殿下笑什么?”
“想到有趣的事。”唐臻随口敷衍,眉眼弯弯,笑意盈满嘴角。
原主如此在乎孟长明,他送孟长明去与原主团聚,原主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可能因此伤心?
岑威沉默的凝视唐臻的笑脸,依旧觉得不对劲,可是他能感觉到,唐臻的笑容是出自真心,没有任何勉强。
最后,岑威只能将违和感归于他对太子还不够了解。
京都和东宫波澜,完全没有影响闭门养病的燕翎。
自从进宫去见唐臻和黎秋鸣,燕翎真切的认识到,相比骠骑大将军,他与太子的相处方式得到的结果,只有彻头彻尾的失败。
同样是看黎秋鸣不顺眼,他竟然阴沟翻船,险些因为那个贱奴与太子争执,眼睁睁的看着贱奴踩着他讨到好处。
李晓朝却三言两语之间做了好人,既得到太子的信赖,也将黎秋鸣的未来握在手心。还胸有成竹的认定,太子看待黎秋鸣,只是对待玩物而已。
如此强烈的对比,让燕翎如何不懊悔?
燕翎对外声称偶感风寒,闭门谢客,专心研究骠骑大将军和太子的过往。
李晓朝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只要能找出正确的方式,他肯定会比李晓朝做的更好。
骠骑大将军和太子的交集并非秘密,燕翎肯在这方面消耗人力物力,很快就找到许多从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毫无疑问,骠骑大将军最艰难的时间,是安定侯在昌泰帝的面前被斩首,京都防卫四分五裂的阶段。
太子刚好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然后被送到东宫,由平安照顾。
直到昌泰十八年,太子十岁,李晓朝收揽大部分的安定侯旧部,他才有走入皇宫的资格,第一次见到太子。
燕翎眼中闪过奇异的色彩,清晰的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
让人仔细调查骠骑大将军和太子的过往之前,他下意识的认为,以太子和骠骑大将军的亲近,太子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骠骑大将军,甚至受到骠骑大将军的照顾。
竟然不是这样。
他的想法果然没错!
调查太子和骠骑大将军的过往,肯定能找到与太子逐渐亲近,然后影响太子决定的正确办法。
昌泰十八年,李晓朝第一次给太子请安,发现太子有几分像程大姑娘,对太子生出别样的怜惜,开始频繁进宫。
昌泰十九年,李晓朝将程大姑娘生前的爱物作为生辰贺礼送给太子,在酒醉之时,求太子为他抄写程大姑娘最喜欢的诗集,太子没有拒绝。
昌泰二十年,李晓朝终于等到昌泰帝的旨意,从李将军变成骠骑大将军,名正言顺的掌管除了羽林卫之外的所有京卫。
他的权力日益庞大,能给太子带去便利也更多,同时也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说他接近太子是别有用心。
同年,太子的相貌与程大姑娘相似的传言忽然传遍京都,连普通百姓都知道,骠骑大将军爱屋及乌,私心将太子当成儿子对待。
......
昌泰二十三年,骠骑大将军疑似与太子争吵,去京郊大营闭门演武,整整五个月不曾主动给太子写信,这是过去的六年,从未发生过的事。
燕翎在京都所做的事,虽然得不到陈国公的支持,但他身为陈国公世子,调动陈国公在京都的人手却不是难事。
通过非同寻常的消息渠道,燕翎能轻而易举的知道更多内情。比如昌泰二十三年,太子和骠骑大将军为什么会发生争吵。
骠骑大将军见太子思念亡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早先几年,只是醉酒之后求太子做些程大姑娘生前喜欢做的事。昌泰二十三年,竟然要求太子蒙着脸,读程大姑娘生前几乎从不离手的诗册。
不久之后,宫中就传出太子与骠骑大将军争吵的传闻。
骠骑大将军去京郊大营的决定也非常突兀,直接从将军府启程却专门绕到皇宫门口,又没去东宫与太子告别。
总结:处处透着古怪。
燕翎费尽心思的收集,所有能够触碰到的消息。然后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连送饭也只能放在外间桌上,不能绕过屏风。
他先圈出众多消息中,令他格外在意的地方,将其抄写在专门裁剪过的宣纸上。再对比原有的消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弄明白格外在意的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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