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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炮灰决定摆烂(逢花便折)


他真的疯了。
甚至,他撕开伪装,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周寂疆,洞悉一切似的,说:“你就是想要我爱上你,然后折磨我,不是吗?”
周寂疆眉心皱痕更深,无他,主角受是对的。
他就是抱着那样的心思。
他就是这样想。
如果主角受超脱世俗爱着英年早逝前男友,却又遇到了另一个深爱着的替身,背叛与愧疚的双重折磨,一定会生不如死吧?
或者说,当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种背叛带来的愧疚与压迫,选择释然,跟“常忆南”这个替身相守一生了。
“可我不是常忆南,我是周寄疆啊。”
“你不是说爱我到死吗?竟然认不出我吗?”周寄疆就会那样告诉他实情,失望质问他,随即毫不犹豫离开,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鹿孤舟的视线里,直至逼疯他。
“……”
周寂疆太想当然了,他觉得这世界上没人会相信死人会回来也忍受不了跟怪物拉拉扯扯,却没想到鹿孤舟根本不是正常人。故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以至于现在,让鹿孤舟用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笑着确认,问他:“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周寂疆一时失语,半天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线,带着点哑:“所以你知道了,想要怎么样?”
他又好像回到了半年多前的样子,慢吞吞靠在床头,眼里有疲倦,很累很累。
不用特意演常忆南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我是怪物,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周寂疆说,“你不是恨我吗?那就像以前那样对我进行精神折磨,或者再过分一点,虐打我啊,都可以。”
他说出这些话时,余光瞧见鹿孤舟脸色瞬间苍白。
“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出来。”鹿孤舟声音很沉。
跟主角受交流真的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周寂疆后脑勺又开始疼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主角攻常忆南锁在隔壁房间,现在又跟他这个怪物掰扯来掰扯去。周寂疆真的觉得鹿孤舟精神状态不对劲,他已经极端了,疯了。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非法拘禁还跟一个怪物心平气和待在一个空间里聊感情。
“我想要你别离开我。”甚至还对一个怪物,说出这种话。
“你在做梦。”周寂疆毫不留情跟他对视,“我不可能不离开。”
“那我就锁住你。”鹿孤舟语调诡谲,病态。
周寂疆额头冒出青筋,他已经不想骂鹿孤舟是疯子了,这是既定事实。
“就像是锁住常忆南那样?”他只是气笑了,“或者,还要给我脚上绑个锁链吗?绑畜生那种?”
他直白尖锐讽刺,落在鹿孤舟耳里,只有前半句。鹿孤舟放轻了声音,说:“你跟常忆南不一样。”
“我爱你。”他说。
这句“我爱你”,周寂疆在那四年多里都快听烂了。
很多人大抵都以为这个电竞世界冠军鹿神,满身恶劣傲气,薄情寡意,这辈子都说不出什么“我爱你离不开你”,事实上,鹿孤舟太喜欢说了。
他会贴着你的耳,啄吻上来,一字一句诉说着满满爱意。
只不过那些爱意都扭曲得很。
他说:“我爱你,你离不开我,除非你死。”
后来他又换了种说法,重新说:
“哪怕你死。”
“……”总归是死了也逃不脱。
真吓人,对吧?
当然,他只对待周寂疆是那样,所有阴暗扭曲爱意也只倾泻在周寂疆一个人身上。
他不懂节制,也不知道纸箱子装不下东西,就裂开了,破了。
“我还真要谢谢你这份偏爱。”周寂疆都笑了,“但我要辜负你了。”
说完,他又慢吞吞吐出最后一句话:“我总有一天会消失。你知道的,怪物不可能活太久,鬼魂也会消散……”
他没有说完,因为他被鹿孤舟突然动作打断了。
鹿孤舟骤然爬上床,一步步膝行过来,用力抱住了他。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他说着这句话时,周寂疆被他长臂一揽,太用力了,下巴砸到他的肩膀,生疼。
鹿孤舟又低下头慌张揉他的脸:“疼不疼?对不起。”
“如果感到对不起就放开我。”周寂疆偏头避开他伸来的手,满面嘲讽。
鹿孤舟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说:“不可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有这件事不可能。”
周寂疆就不说话了,只低嘲一声,着实觉得没意思。
能怎么说呢?鹿孤舟哪怕暂时俯首,都抵不住骨子里占有欲与侵略性。他就是这么个人。
比如现在,他强硬按着周寂疆的腰身,小心翼翼要为他拆下绷带换药,又要抱着周寂疆的身躯,一同入睡。
周寂疆有一段时日没跟他这样亲密,骤然被他长臂往腰身一揽,越缠越喘不上来气,难受得紧。
他就要推开了,可是身后男人呼吸不远不近就在他脖颈处喷洒,热气腾腾。那是跟他身体完全不一样的体温,几近要烫到了他。
“我发现你经常去医院看周奶奶。”他冷不丁开口。
周寂疆:“!”
这时候鹿孤舟提起周奶奶绝对没什么好事。
周寂疆太了解鹿孤舟,以至于他脱口而出,带着警惕:“你想做什么?”
鹿孤舟似乎被他这种态度灼伤了,沉默一阵,说:“我能做什么?她是你的奶奶。”
周寂疆就放松了下来,然而他这种在意,似乎落了把柄。
鹿孤舟贴在他耳边:“如果你离开了,或许我这个疯子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一定。”
“周奶奶得了绝症本就活不长了,你还想怎么样!”周寂疆感到荒谬,在他眼里,鹿孤舟都不算疯子了,是禽兽。
而鹿孤舟作为被他怒视的禽兽,只是低头,似乎想亲他,但最终还是用拇指轻蹭他额前碎发,捋顺,说:“没有你,我也活不成。”
他以为周寂疆死了,本来就是要吞安眠药陪周寂疆去了,可是奇迹出现,周寂疆突然在雨夜回来了,救下了他。
“从始至终都是你。”鹿孤舟怀着欣喜,怎么说也说不够,他一遍遍重复,“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周寂疆:“……”
鹿孤舟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无语,可能是真正意义上久别重逢了,高兴到不能自已,低头,眼睛黑亮,“你回来找我,报复我,我没有恨你,相反,我很高兴,这证明你还是放不下我,对不对?”
周寂疆:“……”
要不是任务,他绝对会把自己发射到外太空永不相见。
周寂疆表情太明显了。
鹿孤舟盯着他,精神亢奋却得不到情绪反馈,他渐渐低落了下去,说:“所以还是周奶奶,你回来,是不放心她,对不对?”
周奶奶本来就是周寂疆临死前都放不下的人。
周寂疆为了她回来也是正常的,至于其他……
“可是你伪装成常忆南来报复我,还是对我有点感情……对不对?”鹿孤舟自言自语似的。
周寂疆已经困了,闭上眼,昏昏欲睡,他并不听鹿孤舟发疯,只觉得难为鹿孤舟了,明明那么清楚还得自己骗自己。
鹿孤舟也发现了,周寂疆不知何时闭上眼,一动不动,要是他是个活人,有呼吸,那呼吸一定会特别平缓。
可惜他没有。
鹿孤舟看着他,碰触他手臂冰凉温度,没来由一阵心慌。
鹿孤舟听不到眼前人心跳。
周寂疆闭上眼,下次能不能再睁开眼了,鹿孤舟不知道。
他患得患失,哪怕只是想象,都觉得周寂疆要是再也睁不开眼,他就一定会死。
绝望而死。
所以,他想,一定要留下周周才可以。
留下周周,那么,周奶奶就一定要平平安安。
只要周奶奶活着,周周就一定不会跑。
他就这样笃定,这样自信,闭上眼,紧紧揽着周寂疆冷冰冰的身体,睡过去。
这是他半年来睡过最安稳的觉了,怀里充实安全感,让他舒服到不想醒过来。
简直就像是梦境。他祈求着,永远不要醒过来。
可是,没有人会一直沉湎于虚幻梦境。
鹿孤舟被吵醒了。
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自从周寂疆死后,他便联系了周奶奶所在医院,时刻注意着周奶奶病情,他对周奶奶本身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周寂疆而已。
医院很少会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周奶奶病情好转或者情况稍微差了一点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鹿孤舟仰躺在床上,慢吞吞直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一醒过来他就下意识看看旁边,身侧男人半张清俊苍白的面目陷进柔软枕头里,露出一截脖颈,让他想起甘蔗,咬上一口,脆生生的。
一定很甜。
可惜不能咬。
鹿孤舟舌尖抵了抵上颚,接起电话,忍了忍,嗓音哑着,问:“有什么事吗?”
说出这句话时他想着,挂了电话之后要做什么。先起床学做早餐吧,周寂疆受伤不宜荤腥,那就做碗清粥。
接下来呢?
鹿孤舟记得周寂疆与他在一起那四年里面无数次说过,想要去看海。
鹿孤舟不喜烈日炎炎,且路途遥远,他觉得,倒不如两个人待在家里窝在沙发上温存,便不陪他去,也不让他去。
周寂疆当时抑郁症,他觉得人活一场不看一次海是很不划算的。因此他对这件事格外执着,鹿孤舟也看见他满屋子找护照找不到,满脸焦急,最后甚至问到了鹿孤舟这里。
鹿孤舟轻飘飘一句:“扔了。”周寂疆就沉默了。
在窗帘紧闭的卧室里,光线昏暗,他低头自顾自索吻,似乎记得周寂疆当时表情是很难过的。
鹿孤舟想着,打开笔记本电脑,查询最近时间的机票,他要带周寂疆去看海,从此以后无论是刀山火海,他都会顺从周寂疆。
可是手机那头一个护士说出来的话,让他僵住了。
护士说:“周奶奶病情突然恶化。”还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周奶奶活不长了。
隔日醒来,周寄疆发现鹿孤舟更疯了,就好像沙漠里渴水绝望了的旅人,非要抓住他这甘泉,周寄疆无数次跟他说“抓不住的”。
可是鹿孤舟并不听。
他完全魔怔了,非要把周寂疆囚在这偌大空荡的别墅里,甚至还有知晓周寂疆真实情况的常忆南也被锁在了隔壁房间。
本来是在隔壁房间,可是隔一天周寂疆晨起发现那半掩着的房门完全打开了,房间角落空无一人。
常年不开窗,房间里有股霉味,还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好像是家具陈旧,又好像不是。
周寂疆闻着这气味,冲鼻,有点想吐。
昏倒时他被身后人扶住了。
周寂疆勉强缓过劲儿来,一把推开鹿孤舟,问他:“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地下室。”
好,还不算太疯。
周寂疆松了口气,就看到鹿孤舟睁着黑漆漆眼睛,他有一瞬间仿佛被看透。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鹿孤舟道。
周寂疆没理他,转身就走。
然后两人就保持着这种姿态,三四天。
期间鹿孤舟接电话频率高起来,并且脸色也越来越沉,特别是昨晚,不知听到什么消息,周寄疆看电视呢,突然被他扯过去死死抱在怀里,听他嘴里念叨什么“看海”乱七八糟的。
周寄疆把他推开,这几晚都是鹿孤舟强制性跟他睡一起,鹿孤舟突然发疯坏人心情,周寄疆那晚把鹿孤舟枕头被子全扔到浴缸里去了。
夜里还是风大,鹿孤舟这个疯子倒也没拿客房的枕头被子,就安静抱着湿被子睡在他身边,他偶尔一翻身都能碰触到鹿孤舟的身体,体温高得不正常,可能要生病了。
周寄疆抿唇,翻身继续睡。
“啪嗒。”
周寂疆是在七点半的时候,醒过来了。
他偏头好像听到窗外有细微声响,可是一扭头,窗帘紧闭,卧室里好像还处于黑夜,什么也看不见。
周寂疆在床上躺了会儿,又忍不住闭上眼睛。
“啪嗒。”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光如此,又是“啪”一声,有东西从窗外被砸进卧室里地板上来,玻璃窗都被砸碎了。
周寂疆看到地上是一颗石子,他皱眉,还是翻身下床,以为是哪家不懂事的破小孩。
结果他拉开窗帘,却发现是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庄荣白。
他站在草坪上,对着三楼的周寂疆,做着什么动作,神情似乎很着急。
周寂疆看不懂,但觉得庄荣白一个律师竟然悄悄潜入别墅后方,那必定有不对劲之处。
他下意识想找手机,单膝跪在床上,在枕边摩挲了一阵。
什么也没找到。
周寂疆眉头皱了起来,隐约有了猜测,而似乎迎合他心中所想,卧室门忽而开了。
鹿孤舟站在那里,不同于前些日子醉生梦死,他今日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精瘦手臂,在阳光下高大俊美,也罕见温柔。
当然,鹿孤舟脸很红,周寄疆觉得他还是昨晚受凉了。
他都来不及遮掩那些碎玻璃,鹿孤舟就已经目光一沉,快步走到窗边,俯身往外看去。
周寂疆心悬了起来,又很快放下,因为鹿孤舟什么也没找到。
草坪上只有几个小孩在玩泥巴堆城堡。
“刚才底下是谁?”鹿孤舟脸色阴沉,眼里怀疑未消退。
周寂疆转身,并不理他。
他膝盖受伤难免一瘸一拐,鹿孤舟攥住他腕骨,便让他动弹不得。
“你又要发疯了?”周寂疆迫不得已回头。
鹿孤舟沉默了一阵,摇摇头。
失去周寂疆这半年多来他早已学会了遏制愤怒,他不想再伤到周寂疆。
只要他改了,周寂疆会愿意跟他在一起的。或许不愿意,但最终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我们去看海吧。”他轻轻,以不容拒绝态度,说。
“国外谁都不认识你,我们去国外,给你办个新身份重新生活,再也不回来,摒弃这里所有不愉快记忆,好不好?”
鹿孤舟太迫切了,他说完就开始整理行李,还让周寂疆快点去客厅吃完清粥,大有吃完早餐就离开的意思。
周寂疆没动。他不想去。
鹿孤舟也察觉了,他回头,眼神偏执,魔怔了似的,低低问:“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看海吗?”
是啊。周寂疆太想看海了。
他死那晚本来就是预备跟庄荣白去看海,后来鹿孤舟打电话给他了,阴差阳错,没看成。
鹿孤舟也一直不想去海边,没想到这次却是主动要跟他走。
“怎么突然就……”周寂疆敏锐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鹿孤舟没解释,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三两下搬起行李箱,牵起周寂疆的手往外走去。
他掌心很烫,整个人体温高得不正常,表现出来还是很冷静,只是面无表情而已。周寄疆都怕他开车开一半,高烧死了。
“我手机呢?”为了安全,周寄疆还想再说两句。
鹿孤舟没应。
周寂疆突然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会让鹿孤舟想要带着他逃避,去国外也不想要把消息传给他?
何况主角攻呢?鹿孤舟是想一走了之,把主角攻关在地下室,饿死吗?
周寂疆皱眉,他还在想着,突然眼前一晃,是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直直走向他,拉住了他手臂。
鹿孤舟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庄荣白浑然不知,对周寂疆说:“快跟我去医院。”
周寂疆下意识问:“周奶奶怎么了?”
庄荣白还欲再细说,奈何鹿孤舟一扯把周寂疆夺了过去要把他塞进车。
车引擎发动,庄荣白被拦在车外,下意识提高声量:“鹿孤舟你想要他恨你一辈子吗!”
鹿孤舟只是一顿,毫不犹豫开车离开。
周寂疆就坐在副驾驶,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只死死盯着鹿孤舟。
鹿孤舟面部肌肉绷紧,竟然在心中希望周寂疆不要说话,不要问。
“周奶奶死了对不对?”天不遂人愿,周寂疆还是问他了。
心压入谷底,鹿孤舟声音艰难吐出牙缝,说:“周周,没事的,别这样。”
周寂疆侧着头,安静注视着他。
很难描述周寂疆现在的表情,连周寂疆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他只知道鹿孤舟很慌很慌甚至随便在拥挤路口停下了车,顶着车窗外谩骂,鹿孤舟一手揭开安全带一手来揽他,企图用有温度的拥抱来安慰他。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鹿孤舟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发着高烧呢,嗓音低沉又哑,在车里很清晰,仿佛回荡着,如魔咒,怎么也逃不开。
周寂疆听烦了抵着他胸膛,猛地一下把他推开:“我最不想要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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